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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想些什么?”春梅走了过来。
“想起小时候的事。”我说。
春梅也看着窗口的雪花,很是惆怅:“这些雪很漂亮。以前在云南,从来没有下过雪。”
我问她:“春梅,是不是想家人了?”
春梅低头:“奴婢有点想娘亲,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我也想我的老爸老妈,我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在二十一世纪,此时此刻,是不是也是春节?他们过的这个年,是不是因为我不在了,会冷冷清清?
我叹了一口气。
你配吗?
中午的时候,雪终于停了,天气变得晴朗起来。
吃过午饭没多久,孟玉楼到桂宫里来了。在武大郎所有的妃嫔侍姬中,我对孟玉楼的印象最好。此时她穿了件红毛披肩斗蓬,翻着白色貂毛领,更衬得貌若梨花,腰如杨柳,整个人看上去,贵气又大方,稳重又不失优雅。
她含笑对我说:“姐姐,听说御花园的梅花开了,听说很漂亮。妹妹过来,斗胆的想约姐姐一齐去观看,不知道姐姐有没有兴趣?”
“梅花开了么?”我说:“年前我去看过一次,梅花只是花骨朵。”
孟玉楼说:“看梅需要时候刚好,过早花未开,过迟花已落。年前是早了些,如今正是好时候。”
我无所事事,于是我便说:“好啊。”
春梅听说我要去看梅花,马上给我拿来了那件白色的狐皮子斗蓬。我看了一眼,皱着眉说:“我不穿这件,换另外一件来。”
本来我挺喜欢这件斗蓬,自从天气变冷后,我常常穿着。可刚才看到宋惠莲穿了一模一样的,我忽然就讨厌起来,我不喜欢和别人撞衫,特别是不喜欢和宋惠莲撞。春梅也知趣,连忙给我换了一件红色的斗蓬。这斗蓬,是用绸缎制作,上面绣着凤采牡丹,里面衬着皮毛,穿起来比较笨重,也很俗气,没有狐皮子斗蓬暖和。
“娘娘,还是穿狐皮子斗蓬吧。”春梅说。
“不穿!我就穿这件。那件以后我都不穿了。”我说。
孟玉楼看我,还是含着笑,眼里虽然疑惑,却什么也没问。
真正的大家闺秀,到底和别人不一样。
梅花真的开了。粉红的,胭脂红的,淡绿色的,洁白的花朵,一大片,大大片,在乐志斋的附近全都是。刚刚走近,就嗅到一阵阵清香,若有若无,空灵,缥缈,又真实,周围的空气仿佛被花露冲洗过似的,清新纯净,沁人心脾。
在同一枝梅树上,花的形状千姿百态。有的正在含羞待放,那些粉红的花苞,极是鲜嫩可爱;有的刚刚绽放,轻盈浅笑,格外的妖娆;有的盛开到了极致,绚丽多姿,灿烂无比;有的已在凋谢,一阵风吹过,花瓣纷纷飞落。
你配吗?(2)
孟玉楼站在花丛中,微微仰起头,痴痴的看着。
她说:“这梅花,真美,美得都不像真实的。”
孟玉楼也美,她在花海里,与花共辉映。这个时候,我突然就想起一句诗来,于是脱口而出:“人面桃花相映红。”说完发觉自己说错,一拍自己的脑袋,什么桃花嘛,现在分明是梅花,于是我马上知错就改:“不对不对,应该是人面梅花相映红,还有一句是,梅花依旧傲寒风。”
孟玉楼笑了:“姐姐,这诗改得好,梅花依旧傲寒风。”
我得意:“有水平吧我。”
孟玉楼又再笑了。过一会儿,她轻轻低吟:“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我不会念关于梅花的诗词,不过我会唱关于梅花的歌,一时兴起,便高声唱了起来:“雪花飘飘北风啸啸,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
孟玉楼问:“姐姐,这是什么歌?”
我说:“《一剪梅》。”
“一剪梅?”孟玉楼沉思:“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又再喃喃地说:“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无怨无悔!无怨无悔!”
我问:“妹妹,没到皇宫之前,你曾经有过喜欢的人吗?”
孟玉楼一怔,过了一会儿,她惆怅地说:“没有。”
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走过来。是宋惠莲。她穿着她那件白色的狐皮子斗蓬,很是雄纠纠气昂昂,看到我和孟玉楼了,便和身后的宫女们走过来,先向我行礼:“拜见淑妃娘娘。”又再向孟玉楼行礼:“拜见贤妃娘娘。”
我朝她点点头:“你也来看梅花?”
宋惠莲笑,她摇着头说:“回淑妃娘娘,臣妾要到乐志斋去。皇上待会儿要到乐志斋,臣妾领命而来,要待在乐志斋侍候皇上。”
我说:“哦。”
宋惠莲看看我,又再看孟玉楼,目光有意无意的,流露出一丝得色,她问:“皇上没宣淑妃娘娘和贤妃娘娘去乐志斋侍候吗?”
你配吗?(3)
孟玉楼望着我,然后黯然:“没有。”
“原来皇上就只是宣臣妾一个人。哎,皇上近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让臣妾陪着。”宋惠莲抿了抿嘴,随后又再轻轻一笑,她说:“臣妾要到乐志斋去了,要不待会儿皇上看不到臣妾,会不开心的。”
“你去吧。”孟玉楼说。
“那臣妾告退了。”宋惠莲说。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笑声,笑声很清脆,一浪一浪的,就在空气里流窜起来。接着,是孙雪娥的声音响起来:“哟,今个儿真热闹,都来赏梅花来了。太后你看,淑妃娘娘和贤妃娘娘都在那儿呢。哟,那不是宋才人吗?她也来了。”
太后也来赏梅花了。
一大堆人,浩浩荡荡的,众星捧月地簇拥着太后,李娇和孙雪娥也夹在其中,一窝蜂似的,全涌来看梅花来了。还真热闹,仿佛赶集那样。
我和孟玉楼,还有宋惠莲,连忙过去行礼。
“臣妾拜见太后。”
太后点点头,目光先是落到我身上,再落到孟玉楼身上,最后是落到宋惠莲身上。然后,太后就盯着宋惠莲,原来带着笑意的脸孔,不知道为什么,顿时沉了下来,神色一下子的变得凛冽,眼神如寒冰。
孙雪娥的目光也落到宋惠莲身上。
她笑,阴阳怪气地说:“哟,淑妃娘娘还真大方,居然把太后送的狐皮子斗蓬给了宋才人。这通体白色的狐皮子斗蓬,可是稀罕的东西,珍贵得很呢。淑妃娘娘也不知道好好珍惜太后送的东西,随手送给了人。”
宋惠莲脸上堆着笑,声音有得色:“臣妾身上穿着的狐皮子斗蓬,不是淑妃娘娘那件,是皇上专程让人照着淑妃娘娘那件斗蓬另外给臣妾做的。”
太后冷声问:“这斗蓬,真是不是淑妃那件?真的是皇上让人给你做的?”
宋惠莲说:“回太后,是皇上让人给臣妾做的。”
太后目光扫过来,问我:“淑妃,宋才人说的话可属实?”
我说:“回太后,宋才人说的话属实。”
太后的目光又再转向宋惠莲,盯着她。
你配吗?(4)
宋惠莲被盯得心惊胆战,赶紧低下头来,大气也不敢出。气氛莫名的就变得紧张起来,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奏,让人有一种压抑感觉。太后盯了宋惠莲好一会儿后,突然就扬声:“玉箫——”
一个俏丽的,亭亭玉立的宫女走了出来:“奴婢在。”
太后杏眼圆睁:“去把宋才人身上的斗蓬扒下来,拿去烧毁了。”
“是。太后。”玉箫说。
众人面面相觑,屏住呼吸,谁都不敢发出声音来。
宋惠莲更是懵了,完全傻了眼。还没反应过来,玉箫已冲了过来,把宋惠莲身上的斗蓬风驰电掣的扒了下来。宋惠莲惨白,眼里渗透了惊恐,吓得“怦”的一声连忙跪了下来,她连连磕头,颤抖着声音说:“太后,这斗蓬千真万确是皇上赐给臣妾的呀。”
太后脸色铁青,厉声说:“皇上赐给你,你也敢要?你是什么身份?你配吗?一个小小的才人,也有资格穿这斗蓬?是不是不想活命?”
宋惠莲吓了个魂飞魄散,一张脸更是没有血色,整个人瘫软成一堆烂泥:“太后,饶命!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望太后饶过臣妾这一次。臣妾再也不敢了!”
太后冷声说:“哀家说过,哀家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没大没小,一点分寸也不懂得的人!自己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心里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哪里容得你放肆?”
李娇和孙雪娥看着她,掩着嘴偷乐。
我不禁起了恻隐之心。虽然我不喜欢宋惠莲,但不喜欢归不喜欢,如今看着她,也觉得她可怜。哎,不过是一件斗蓬,也不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我陪着笑脸,上前搀扶着太后,对太后说:“太后,如今还在过年呢,犯不着生气。宋才人也认错了,就饶过她这一次吧,如有再犯,再惩罚也不迟。”
太后看了我一眼,“哼”了声,显然很不满。过了一会儿,太后对宋惠莲说:“如果不是大过年,哀家定会不饶你!还不谢过淑妃?”
宋惠莲赶紧说:“谢太后饶命!”
又再对我磕头:“臣妾谢过淑妃娘娘。”
你配吗?(3…U…W…W)
正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谁说了句:“皇上来了。”
武大郎对宋惠莲,还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此时,他正在大踏步,远远的朝这边走了过来。跪在地上的宋惠莲,看到了武大郎,像如上了大救星,大大地吁了一口气的样子,她瘫坐在地上,苍白的脸孔又再渐渐的有了些血色。
但当宋惠莲脸上的表情由惊恐转为委曲的时候,目光无意中偷偷往太后一溜,看到太后一双尖锐的眼睛仍然盯着她,吓得一哆嗦,刚刚有了点血色的脸又再转为苍白,委曲的表情不见了,又再换为惊恐,忙不迭的又再跪好,头深深低着,不敢再抬起来。
太后“哼”了声。
宋惠莲更是魂飞魄散。
武大郎过来后,先给太后请安,然后众人向他行礼。太后怒气未消,绷紧着脸对武大郎说:“皇上宠爱一个人,也应该知道些分寸。怎么能够让她没一点规矩?自个儿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了,这像什么话?”
武大郎用了淡淡的目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垂着脑袋浑身上下“簌簌”地颤抖着的宋惠莲,又再看了一下站在旁边只顾着幸灾乐祸的李娇和孙雪娥,还有沉着如水一副事不关己的孟玉楼,最后目光落到了站在太后身边搀扶着太后的我。
他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随后沉声说:“母后教训的是,孩儿记住了。”
太后过了一会儿问:“皇上也有这个兴致要来赏梅花?”
武大郎回答:“回母后,孩儿要到乐志斋去,刚好路过这儿。朝廷的事儿,孩儿刚刚处理完毕,就想着要到乐志斋坐坐,看看书,放松一下心情。”
太后点点头:“皇上去吧,也不要太劳累了。”
武大郎说:“是,母后。那孩儿先告退了。”
跪在地上的宋惠莲,半抬着头,用了可怜兮兮的眼神偷偷瞄了瞄武大郎,小声地喃喃:“皇,皇上上刚才让太监宣,宣了臣妾,让臣妾到乐志斋给皇上沏,沏茶。皇上还,还用不用臣,臣妾沏茶?”
武大郎看了一下她,淡淡地说:“嗯,你随朕到乐志斋去。”
又再拿圣旨来威胁我
宋惠莲赶紧磕头:“谢皇上。”
武大郎走了两步,又再回过头来,他看我,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声音也是淡淡的:“淑妃,朕有些话要和你说,你也随朕到乐志斋去一下。”
我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