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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妃性子急,早已经不耐烦了:“你说这么多没用的做些什么!直接说皇上为什么会发病、现在怎么样了、怎么治不就是了!”
丽妃所言虽然过于直率了些,却是大实话,底下人听了纷纷附和着点头。
刘太医在后宫混迹这么多年,也炼成了半个人精。眼下他吞吞吐吐的,显然另有隐情。
只见他支吾着看了皇后一眼,将佝偻的身子弯得更低了:“启禀皇后娘娘,皇上还未全然退烧,适宜静养,不如先让各位娘娘小主回去歇着……”
他话为说完,皇后还没开口,吴贵妃已先含笑抢白道:“不必了,既然大家伙都来了,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放心不下。”
皇后被人抢白,心头略觉不悦,还嘴道:“所以本宫才说,皇上龙体不适需要休息,谨贵妃何必叫了姐妹们一同过来担惊受怕?”
吴贵妃虽然贵为贵妃,但她毕竟只是妃子,表达对皇后的不满时只能指桑骂槐。可皇后就不一样了,人家是正宫娘娘,就敢指名道姓地挑剔吴贵妃。吴贵妃一听她叫自己“谨贵妃”,脸面就有些挂不住了。
谨字其实是吴贵妃的封号,但与旁人不同的是,这个封号不是皇帝赐的,而是皇后亲自拟的。
“谨”代表着谨慎、小心、胆小慎微,更代表着皇后对吴贵妃的告诫。
而且好死不死的,这字儿还跟不讨皇帝喜欢的锦嫔的“锦”字重复了。
所以吴贵妃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封号,不许身边的人叫,故而众人为了讨好她,大多以吴贵妃称之。
可吴贵妃管得住手底下的人,却奈何不了皇后娘娘的嘴。当然,还包括皇后身边的人,比如贤嫔。
萧章此时见吴贵妃不肯放众人回去,心中更是有种不好的预感,顺着皇后的话道:“皇后娘娘说的是,皇上修养才是最为重要的,我们再心急也不能打扰了万岁爷休息。谨贵妃娘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吴贵妃乃是一尊笑面菩萨,当然不会当面翻脸骂她,仍是温和地说:“按理说也当如此,只不过本宫刚才听刘太医的意思,皇上病倒的事情只怕并不简单。贤嫔妹妹,该不会是……心虚了吧?”
萧章心中一跳,脸色却仍然镇定,不敢显露出分毫怯阵的样子:“谨娘娘说话还是谨慎些为好。”
“你!”吴贵妃不好撕破脸,瑜常在却没那个顾忌,跳出来骂道:“皇上前脚出了你的屋子,后脚便害了急病,这不是你害的是什么?刘太医,你快说下去,别让小人得意!”
瑜常在扬着脸看向萧章,一副“我看你还能横行到几时”的样子。
事已至此,皇后也看出端倪,贤嫔八成是被吴贵妃那边下了套了。她虽有心帮衬着萧章,只可惜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让刘太医闭嘴,只怕六宫之中很快就会流言四起,那样对她和贤嫔只会更加不利。
皇后无奈之下,只好对刘太医点了点头:“罢了,你继续说下去吧。”
刘太医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小心翼翼地说:“内伤导致的发热,多由饮食劳倦或七情变化,阴阳失调,气血虚衰所致。”
皇后察觉到不对,眉头微皱,少顷后忽然舒展开来,在扶手上重重一拍:“昨儿个是谁服侍的皇上安歇?”
这话其实是明知故问,皇帝的行踪后宫里有哪个人不打听,就是那已经失宠许久的锦嫔,每个月还得花上几十两银子托人打听乾元殿的风向。
皇后本以为这是要给贤嫔下套,没想到能牵连出吴贵妃那边的人,甚好,甚好!
瑜常在站了出来,竟是不慌不忙地回答:“回皇后娘娘,是嫔妾。”
吴贵妃也在旁边不缓不急地帮腔:“昨儿个晋儿身子不适,皇上去看了看,晚上便歇在我那儿了。臣妾身子不便,就叫了住在偏殿的瑜常在服侍皇上。”
皇后柳眉倒竖,厉声呵道:“你是怎么服侍皇上的?晚上服侍皇上用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等瑜常在为自己分辨几句,皇后便吩咐道:“来人,给本宫去懿祥宫里查一查,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不干净的东西,指的自然便是春。药了。这玩意虽然有助于女子承宠,但极为损害男子身体,若用量不慎,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一向被列为后宫禁忌。藏了便是死罪,更别提用在皇帝身上。
若是在瑜常在那里发现了这等东西,不说瑜常在要完了,吴贵妃也得跟着倒霉。
众人本以为瑜常在做贼心虚,会吓得跪地求饶,谁知瑜常在竟有条不紊地说:“皇后娘娘息怒,万岁爷昨儿个是在贵妃娘娘那里用过晚膳,才到嫔妾这儿来的。贵妃娘娘和大皇子都并无不妥之处,所以嫔妾斗胆猜测,晚膳并没有问题。”
她声音娇软,一番话说下来轻轻柔柔,一副矫揉造作之态。皇后看了不喜,不耐地道:“那你这是承认,给皇上用了不干净的东西了?”
瑜常在得意地横了萧章一眼,轻轻冷哼一声,辩白道:“不,皇后娘娘,嫔妾是清白的!嫔妾昨夜并未服侍皇上,只是与皇上说了几句话,便告退了。”
听她这么说,底下的几个宫妃忍不住别过头偷偷笑了笑。这瑜常在可真是没脑子,皇帝都到她屋子里了却没宠幸她,难道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光彩事吗?果真是个“愚”常在!
吴贵妃也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意思是让瑜常在少废话,赶紧说正事。
吴敏瑜也不明白别人笑她什么,见吴贵妃给她眼神暗示,这才回归正题:“不过嫔妾可听说,皇上一大早儿便赶去贤嫔那里了,听说皇上还跟贤嫔单独在屋里呆了好一阵子,将近晌午了才起来传膳……”
萧章此时见她娓娓道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心知是冲着自己来了,反倒不慌了。
她们不过这点计量罢了!自打三天前她头回侍寝,这几日一直都是她服侍皇帝的。盛宠之下,吴贵妃等人生了忌惮之心,再加上萧章从做秀女开始就和吴敏瑜不对付、投奔了皇后,所以她们才会早早地出手,想要来一个出其不意,灭掉萧章的气焰。
不过,她怎么能让她们如意呢?既然她们想给她来一个下马威,那她便回敬一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想睡,坚持更了~~~~(》_
正文 第042章 以下犯上
……
042以下犯上
萧章跟皇帝两个吧;统共就做了那么几次;还有一天晚上光抱着睡觉了;什么都没干。皇帝正值壮年,要说皇帝真是纵欲过度害了病;萧章头一个不信。
这里头没猫腻儿才见鬼!敢利用皇帝下手;吴贵妃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她们的计划成了还好说;若是不成;被她反咬一口;她就不信吴贵妃那边能讨到什么好果子吃。
皇后有心给萧章推脱,沉吟着说:“贤嫔……你怎么说?”
萧章淡然一笑:“臣妾不过是尽了本分,侍候皇上罢了。瑜常在的意思;臣妾却是不懂。”
德妃满门心思都扑在皇帝身上,眼见新来了个年轻貌美的霸了皇帝;心里头早就不痛快了,阴阳怪气地道:“贤嫔呀,年轻,刚来不懂事儿,霸着皇上也不稀奇。皇后娘娘仁慈,罚她抄几百遍宫规,在列祖列宗面前跪上几个时辰便是了。”
萧章冷眼瞧着,这皇后明明育有太子,还能由着后宫妃嫔这般放肆,真是稀奇。可瞧皇后也不似是个好脾气的,怎的竟像是个软柿子般这样任由这些底下人拿捏?
就像方才,皇后还没说要罚她,这德妃就先替她做了主。要是搁萧章做皇后的时候,不先头一个整治了德妃才怪。
“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德妃未免太过草率了吧。”皇后轻轻一笑,突然问向一直不做声的贞妃:“贞妃妹妹,你看呢?”
贞妃跟尊笑菩萨似的,也不多说话:“娘娘说的是。”
皇后讨了个没趣,愈发觉得在这后宫孤立无援起来,不保着贤嫔,日后还有谁能站在她那边?瑞嫔已经不中用了。德妃锦嫔清高自傲,丽妃自成一派,贞妃周贵人都是没脾气的,也就指望贤嫔能早日熬出头来,助她一臂之力。
吴贵妃眼见着皇后竟想这样压下去,自然不肯依:“依我看,抄几百遍宫规也不必。撤了贤嫔两三个月的牌子,让她闭门思过也就是了。”
见皇后还要开口说话,吴贵妃挑眉望向皇后,悠悠笑道:“是我糊涂了,贤嫔怎么着也是皇后宫里出来的人,皇后怎么舍得罚。”
她这是变着法地指责皇后偏袒贤嫔了。
丽妃当年得宠的时候,也是被上头这两尊大佛压制的抬不起头来,得亏她家族衰败,皇后贵妃未曾真正把她放在眼里,她才侥幸做了妃位。
眼瞧着萧章今日无辜被人如此论罪,丽妃心中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忍不住说了一句:“贵妃和德妃为了皇上的心都是好的,只是贤嫔新进得宠,娘娘就这么撤了她的牌子,只怕万岁爷醒了也不高兴。”
到时候皇帝就是想临幸萧章,为了顾及吴贵妃的面子,也不好轻易动作了。
正是风光的时候,撤掉两三个月的牌子,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旦皇帝的新鲜劲过了,又赶巧碰着了新人,这旧人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萧章万万没想到丽妃竟会站出来替她说话,旁人显然也没料到。
德妃沉不住气,语带嘲讽地道了一句:“丽妃妹妹可真叫人瞧不透,屡屡为这贤嫔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个是一家姐妹呢。”
丽妃也是个火爆脾气,哪里平白受得住德妃的酸话,还嘴道:“哪里哪里,我与贤嫔并无多少交情,不过是为了万岁爷着想罢了,哪里比得上德妃姐姐与锦嫔姐姐姐妹情深啊?”
“你!”德妃被人说到痛处,尴尬地别开了脸。谁不知道,她在妹妹怀孕的时候抢了妹妹的丈夫,与锦嫔早就是面和心不和。
吴贵妃不耐烦听她们说这些闲话,轻咳一声,忧心忡忡地说:“唉,丽妃妹妹说的是,咱们后宫姐妹谁人不识替万岁爷着想呢?只是万岁爷就这么病了,总得给出个交代不是?既然事情是因贤嫔而起,总得对贤嫔略施小戒。”
她的神色骤然变得锋利起来,目光如刀般瞪向款款而立的萧章:“贤嫔,你还不跪下?!”
萧章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贵妃娘娘,您编瞎话编够了没有?”
“你说什么!”吴贵妃修为极高,轻易不会破功,但她这么多年来身居高位,从未见过像贤嫔这样嚣张的人,竟然敢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后宫里包括火爆脾气的丽妃,没有一个敢这么干的。
今儿她是真的动怒了。
萧章要的就是这老东西生气,她还怕吴贵妃不动怒呢!
她就是不跪,甚至面上带笑地看向气得发颤的吴贵妃:“贵妃娘娘既然身居贵妃之位,就该有个贵妃娘娘的样子。臣妾虽然位分比您低,但也看不惯您这无视皇后娘娘的样子!”
这些话都是皇后憋了好久好久的,眼下借着萧章的嘴说出来了,不由十分畅快。
吴贵妃拍案道:“大胆贤嫔,你还知道本宫是贵妃?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其实说实话,萧章头回见吴贵妃的时候,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还真挺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