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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皇妃:仙履心路-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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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书于是努力地思索,不确定的说:“我似乎在学校门口摔过仰天一跤。”

沈斯晔险些把水喷了。

“还有,我那时连汉字都写不好。”锦书无奈道,“数理成绩还好,国语课简直惨不忍睹,作文课就是一个悲剧——你笑什么?!”

“……没什么。”沈斯晔憋着笑道,“术业有专攻,真没什么。”

“我记得有一次语文考试,要求对对联,上联是‘国富强家富强国家富强’,”锦书抬头看着屋顶,一脸的往事不堪回首。“我在那之前都不知道什么是对联!只好按规律写了个‘猪不如狗不如猪狗不如’,然后被老师在课上不点名的批评了……”

沈斯晔一怔,正要端杯饮茶的手硬生生落下:“这对子是你写的?”

锦书点头:“是我……不至于吧,连你都听说了?”

那人开始很没良心的拍桌狂笑,乐不可支到连眼镜都滑了下去:“这个对子在整个高中部都传开了,我们还好奇过是作者是何方神人;”他看见女孩子恼羞成怒的表情,好不容易憋住了笑意,没诚意的安慰她:“没想到远在天边近在——”

锦书面红耳赤,气急败坏的扔过来一个橘子。沈斯晔好整以暇的随手接住丢进嘴里。

“我把过去都告诉你了,作为对等交换,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的经历?”

他含着温煦笑意,深深地凝视着她。锦书怔了怔:“……好吧。可我的经历没你那么复杂。我在伦敦长到八岁,十三岁时从维也纳回国读了半年书,之后来了这里,。”

沈斯晔哑然。

“我一直在上学,除了上课就是考试,到现在都没结束。”锦书也有点无奈,“没殿下你那么波澜壮阔的过去。”

沈斯晔轻轻点头,目光有些若有所思:“小锦,你会不会因为搬家转学很多次,所以会害怕与人分别?”

锦书脸上的笑容褪去了,片刻方低声说:“……我其实不想承认的。”

沈斯晔难得的在她面前露出一点咄咄逼人。“所以你才不愿意正视未来?”

锦书移开眼神,低低苦笑:“只是……无法想象。”

“我们认识也有一年了。”沈斯晔眉头皱起来,不悦之色溢于言表。“你也见过大哥、见过我姑母,皇室成员又不是什么怪物!我们现在好好的,你杞人忧天干什么?”

锦书欲言又止,微微别过头避开他的灼灼目光,茫然难言。

一个多月以来,她一直告诉自己,爱情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与他的身份、他那一大家人无关。之前这个问题还能被刻意的忽视,但在接到谢皇后的电话后,她意识到自己已无法回避现实。如果顺其自然发展下去,总有一天她得做出选择。可是,爱情是否足以让她选择一种与理想完全不同的人生?

事业在她心里无疑是最重要的,她一直这样坚信。可没有了未来的爱情呢?再走下去会如何?

她不知道。

56雪落无声

“——那么,我们就顺其自然吧。”

沈斯晔紧紧抿着嘴,似乎有些生气了,也不知是不悦于她的态度,还是不悦于她那句话。他从没对她如此不和颜悦色过,眼睛黑沉沉的深不见底,全无昔日旧温柔。

“你不肯正视现实,随便忽视我的心情,反正我总会在原地等你回来。”他一字字清清楚楚的说,“对我就像施舍一样,也随便你,什么时候愿意对我好都随便。是我到现在还不能让你相信,还是你对什么没有信心?也好,我在这里等着你,看你什么时候才能看清自己!”

他咳嗽了两声,皱起眉,脸上一瞬间闪过痛楚的神色,不得不扶了扶墙。锦书顾不得计较他之前的话,刚要伸手扶住他,却被那人冷冷的举臂挡开了:

“你看……只有你愿意才来关心我,不愿意的时候根本就对我的心意视而不见。”

他全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虽然近在咫尺,那种疏离淡漠却似乎隔了万水千山。锦书怔了怔,咬了咬嘴唇,僵硬的把自己的手慢慢收回来。

连一句挽留都没有,沈斯晔无动于衷的倚墙站着,看着她默不作声的穿外套。女孩子低着头穿上大衣拎起手袋,在门口回望他一眼,默默地走出门去。花园里随即响起汽车发动机的轰鸣。

“三哥你……”

嘉音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几乎说不出话。她上楼前他们就有点不对,她中间溜下来找零食,还看见他们在露台上气氛和谐的聊天,怎么一会儿就吵翻了?嘉音咬咬牙,抓起外套就要追出门外,却被她哥哥阻止了:

“别去。”

“何姐姐那么难过,你怎么不去安慰她一句……”

沈斯晔淡淡说:“她那么逃避现实,不用点猛药怎么行。”

他没说出来的是,看到锦书那一回眸,他几乎就要追上去抱住她软语道歉。回望的那一眼与此前梦境奇异的重合,让他的心骤然一震,几乎再次为那种悲凉攫取心神。

绝不会让悲剧重演了。他默默的想着,带着一种淡漠的表情缓步回到楼上。

目送她的车远去。

锦书几乎是混混沌沌的开车回了公寓。路边的树木为雪所覆盖,若下一场冬雨,第二天树枝上一定会结满了冰。感恩节的傍晚属于温暖的客厅,街道上空无一人。若是往日,她必定能满怀愉悦地穿行于冰雪之中,但此刻胸中的压抑却几乎把她逼迫到窒息。情之一事,能把最安静从容的人也变得失去所有淡定。

“劳拉?我还以为你今天会住在那里!”

玛丽正在客厅看电视,很是意外。她说了几句打趣的话,看见锦书恹恹的没精打采,便住了嘴,若有所思的沉吟道:“——跟你的小王子男友吵架了?”

锦书默然。玛丽老气横秋的一叹,过来轻柔的揽住她的肩膀:“男人都不是什么东西,别伤心了。反正世上帅哥千千万,又不少他那一个。”

“……玛丽,你的安慰真是一点都不能让人高兴。”

玛丽耸耸肩。“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男友么?”

锦书睁大眼睛看向她。玛丽苦笑一声,抓起一块曲奇放进嘴里:“我有过一个男朋友,那时我一直觉得我们会结婚,在一起整整七年……”

她抱住膝盖,语气平淡,“他是那种又高大又帅气,又会哄女生开心的家伙,一直都很受女生欢迎。我为了拿到这里的录取,有几个月都忙着实验没去见他,等我拿到了入学通知书,欢天喜地的跑到他的公寓,才发现他跟另一个女人一起……在床上。”

“找他之前甚至还想过,如果他向我求婚,我就放弃留学……”玛丽冷笑,“我把他送我的所有东西从宿舍窗子里扔下去,带着两百美元就上了飞机。然后,就一直到了现在。”

锦书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反握住了她的手。

“这些年,我每次被学业逼的要崩溃时都会在心里想,等我拿到了诺贝尔奖,一定要在获奖感言里这样说‘感谢我的前男友,是你这混蛋卑鄙无耻的背叛才使我全身心投入科学研究,以致得到今天的成就’。然后就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所以你也可以这样想啊,到你拿到生理与医学奖,你就可以在全世界的精英面前把他骂一顿了。”玛丽安慰的抱了抱锦书,“让我想想……‘感谢我的前男友,你道貌岸然的外表下是自高自大臭屁不如’怎样?”

“……很好。”锦书想笑又笑不出来。“玛丽,你真是来安慰我的么……”

“Come On,We Are Scientists!”玛丽抬高了语调,“虽然有光年与纳米的不同,但不管怎样,男人这种生物都不在我们的视野中,帅哥看看就够了,对不对?”

“假如我可以,我一定接受你的观点。”锦书轻轻叹了口气,“……可还是谢谢你。”

之后的几天,沈斯晔真的没理她。既无短信也无电话,甚至她在MSN上明明看到他在线,可就是一句话都没有。

也许真的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锦书在实验间隙不无心酸的这样想着。

她并不擅长隐瞒自己的负面情绪,很快消息就传了开来,从比较靠谱的“何跟男友大吵一场”传到“何跟她的新男友分手”,连艾伦都听说了,在病榻上还关心她。锦书知道之后,只能苦笑。

她甚至连苇园都不再去。横竖那人有的是保健医生,也用不上她。

十二月是考试周。她和玛丽都修满了学分,不必再参加考试,杰瑞仍然被折磨的死气沉沉却又喋喋不休,嘉音却没像去年一样溜过来看书。一切似乎都还是原貌,却又似乎都不一样了。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到考试周过去、寒假正式开始,锦书便开始上网搜打折机票,准备回欧洲和家人一起过新年。足足有半年没见到父母兄嫂了,想到马上就能回家,她被论文摧残到奄奄一息的心情也随着自欺欺人的好起来。

这种好心情,在她无意间看到“俞家拟与皇室结亲”的国内新闻时,在泥地里跌的粉碎。

曾在领事馆庆典上见过的那位俞小姐,在照片上笑靥如花娇美不可方物,一双眼睛即使是在静态的照片上也盈盈欲语,满含对未来的憧憬。锦书怔怔的看了一会新闻,不由自主的看向手边的镜子。镜中自己顶着两个黑眼圈,面无血色形容憔悴——是在实验室熬的,跟失恋毫无关系。

她怔怔的与镜中自己对视。迅即又是一怔:怎么会有这种深宫怨妇似的心境?

何锦书,你怎么可以这么堕落?

晚上玛丽从实验室回家,讶然看见锦书正在墙上打钉子,咬牙切齿杀气腾腾。她丢下锤子,把白板挂上去,拿了粗号油笔奋笔疾书:

距离答辩还有四个月

玛丽啪啪鼓掌,大赞道:“终于想通了?既然如此,我也把我的板子拿出来。”她回到自己卧室一阵折腾,拎出一块白板:

AIM NOBLE PRIZE(粗体)

她顺手在锦书肩上一拍:“等到你拿了奖,记得在感言里感谢我挽救你于情感泥潭之中!拿奖金请我吃饭!”

锦书笑着拥抱她:“我会的。”虽然仍有一丝隐隐的酸涩,但心情忽然莫名的轻松了。

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去细想沈斯晔的话。

大概是时来运转,锦书顺利定到了圣诞节前直飞阿姆斯特丹的特价机票。实验室的同学们已经先后回家的回家、鬼混的鬼混,恰好在华尔街工作的堂姐何凌波召唤她过去玩,锦书也就小小的放纵了一把,打好包奔赴纽约去了。

何凌波至今单身,独居公司提供的三十四楼豪华公寓。锦书对那个家庭影院垂涎三尺,而且酒柜里有好酒、冰箱里有美食,叫外卖能在十五分钟之内送到,锦书迅速陷入了沙发土豆的状态。

何凌波夜里下班回家,甩了高跟鞋挤到锦书身边坐下,懒洋洋道:“哪天回去?”

锦书早就乖乖巧巧的给女王陛下让出位置:“二十三号,姐姐放假么?”

“做梦呢?”何凌波没好气的说,“我要不是今天抓到了替死鬼,再过三小时都回不来,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天天放假?”

锦书嘀咕道:“我哪有……”

“别整天窝在这里,知道不?”何凌波把锦书踹开,自己在沙发上躺下,伸了个懒腰。“去百老汇玩玩吧,最近有活动……王家沙的小吃也……”

她已经睡着了。

锦书拿了条毯子给她盖上,又轻手轻脚的把她的发髻拆开。何凌波的眉头在梦里都没舒开,精心描画的眼角眉梢里都是疲倦,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

居长安尚且大不易,何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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