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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狱-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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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长了,该剪了。她漫漫的想,任宣拍拍她的背,要她集中注意力,“我说,明天去写离职报告吧。”
  “唔……”
  “你今天算是跟本城所有人明了你的身份,再在ZS待着,太扎眼了,你也知道最近ZS和东环掐得跟乌眼鸡一般,你在我身边待着,哪边都不讨好。”
  若素这层也想到了。坐在他腿上乖乖点头,这时候就觉得自己当初痛快答应任宣加入ZS是多没脑子的一件事。
  虽然任宣一句都没提到他自己,但是,今天晚上过后,她能怎么样?最多被ZS开了,不去东环随便去找个跟东环沾亲带故的企业,日后圈子里谁都还得看在张以宁的面子上让她三分,于她有什么损失?
  真正被扯进来的是任宣。
  任宣和她的关系从来没藏着掖着,公司里谁都默认,现在爆出她是张以宁妹妹的消息,谢移怎么想,公司董事怎么想,他以后如何在公司里自处下去——其实,就这个部分而言,她应该向任宣道歉。
  在心里为自己的没脑子咬牙切齿着,她有些心虚撒娇的挨过去,拿面颊蹭了蹭任宣,银发狐狸君很大爷的哼了几声,感觉到她的舌尖滑过了自己的颈项,然后她细巧的牙齿咬住了他的耳垂,低声道:“对不起。”
  略想了想,就知道她在就什么部分道歉,他哼笑,“没错,这个地方你确实该道歉。”
  她双手环在他颈上,小心的把头靠在他胸口,“……唔,对你影响……很大吗?”
  “你觉得你选中的男人会被这种事打败吗?”任宣抓住她正在他脸颊旁边乱啃的女子,“你也不怕啃得一嘴毛……我说,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自己摆得平,倒是你,张以宁哪边要怎么办?”
  若素沉默片刻,想了想,说:“一会儿你和我一起去见他吧……”
  任宣意义不明的哼笑一声,顺了顺他的背,随意打量房间一眼,发现休息室没关严的试衣间里,隐约露出来一线素色的裙摆。
  他用下巴指了指:“那是你接下来要换的衣服?”
  若素点头。
  任宣银发下的眼睛色情的眯起。
  “要我为您服务吗?”
  若素安静的看了他片刻,挑眉一笑:“这是你的义务不是吗?爱人。”
  任宣吹了声口哨——
  真是糟糕,他开始觉得兴奋了。
  他把那件看上去几乎让人以为是白色,但是在走动或反光的时候,微微泛出一线银绿,就像是残雪中初绽的最柔嫩新绿的礼服从架子上取了下来。
  把衣服放在沙发上,那个女子已经背对着他,任宣将整个手掌贴上她的脊背,俯身,用牙齿咬住了隐藏在侧边的褶缝里,不用手指触碰就发现不了的拉链。
  手指的温度,呼吸的温度,就这样漫漫浸透嫩黄色礼服的优雅纹理,然后侵入她的肌肤。
  这种并非直接接触的触感,反而更加煽惑感官。
  嫩黄色礼服如水滑落。
  立刻,更加奢华的丝绸,包覆了她纤细而色素浅淡的身体。
  礼服从下往上的被慢慢拉起,在任宣拉上拉链的一瞬间,他亲吻上了恋人雪白的。
  然后,他忽然被电到一样猛的抬头——他几乎要跳起来!
  “我想起来了!”他有些失态的叫了这么一声,若素被他吓了一跳,看着他,任宣一把抓住她,“我想起来了,你哥未婚妻的名字……”
  “她的名字怎么了?”好吧,白千羽说不定只是个昵称还是啥的……好吧,其实她脑子里到刚才都是乱的,忘记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这是八年前就宣称去疗养,ZS上一任董事长的女儿的名字啊!”
  对的,朱鹤,就是这个名字。
  八年前,上任董事长去世,独生女儿没有成年,不能参与公司运作,在一片鸡飞狗跳,混乱至极的争权夺利里,谢移以黑马的姿态杀出就此上位。
  接着,那个名字被保留在董事会的席位里,却从没有出现过的女子,就这样被遗忘了。
  她从未出现,从未参与管理,当年一手缔造ZS集团,传奇家族的末裔,就这样淡出,消失,仿佛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现在,这个女子出现,挽着ZS的死敌,东环董事长的手。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时候,以这个身份?
  联想到朱鹤出现时候,谢移怪异的异常,任宣敏锐的洞察,真正的阴谋,从现在才刚刚开始——
  
  ——谢移觉得自己动都没法动弹。
  从看到那个女子的一瞬间开始,他全身上下就处在一种无法形容的僵硬状态,胸膛里情感翻沸,四周的一切都慢慢淡去,歌舞升平于他都不闻不见,全是虚妄。
  他眼睛里只有那道清淡身影,看着那个女子巧笑嫣然,亲热的挽着张以宁手臂寒暄周旋——她从前只在他怀里笑的。
  他眼睛眨都不眨,冷汗慢慢的淌到眼睛里,沙沙的疼,他还是舍不得,只紧紧盯着那个女子看。
  久了,周围一切全都退去,世界灰白暗淡,只有她在中央或颦或笑。
  
                  第四十三章
  
  谢移忽然就觉得世界和时间一下子崩坏错乱,一切都回到了八年前那个节点,渐渐有风雨充斥,脚下恍惚已不是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板,而是粗粝砂石。
  当时是雨天,整个城市半明半暗,霓虹却异常的妖艳起来,沿海公路犹如一条鳞甲耀眼,蜿蜒妩媚的蛇。
  当时朱鹤也是这样站在他的正前方,也是这样藕荷色的衣衫。
  她当时一字一顿,唤他的名字。
  谢移,朱家欠你的,已经还清,你欠朱鹤的,从现在开始还。
  那每一个字都满溢怨毒,诅咒一般的话语,他记得清清楚楚,不能忘怀。
  谢移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冷汗涔涔,内里却火一样烧灼,慢慢的一股腥甜满溢上来,堵得心口发疼,却连叫都不敢叫,生怕一张口就有血从腔子里吐出来。
  他瑟瑟的发着抖,过了片刻,神经才稳定下来,闭了闭眼,再一定神,哪里有断崖风雨,眼前分明是繁华富贵,温柔锦绣。
  只不过,那个女子倒是真的向他一步步优雅而来。
  八年前,他和现在一样,无法举步,困在方寸之间,朱鹤决不肯向前一步,现在,她却慢慢行来,风仪完美,笑容得体,哪里有当年一星半点的苍白。
  她到他身前,站住,完美微笑,向他伸出手,无名指上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订婚钻戒,而是黄金的小巧花形戒托,中央拱护着一枚极其圆润的珍珠。
  “您不邀请我跳一支舞吗?谢董?”她声音清润。
  谢移怔了一下,才缓过神来,他啊啊的急促的答应了一声,握住她的手。
  握住朱鹤指头的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指头冰一样凉。
  和她一起旋入舞池,谢移觉得也许朱鹤会对他说什么,要不自己会对她说什么,但是实际上,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朱鹤则一直微笑,并没有开口说半个字。
  这是一曲探戈。
  传自秘密约会的舞蹈与其说是情人间肢体纠缠,不如说是一场与外界的战斗。他和他如此近,又那么远。
  谢移必须要承认,朱鹤和与她久违的肢体接触,都让他心慌意乱,舞蹈中,他踩了好几次她的脚尖。
  朱鹤全不在意,只对他扬着甜美微笑,一曲终了,他茫然几乎不知道是长是短,看着她稍微退后,提起裙摆,优雅行礼,便要退去。
  谢移心里发急,一把拉住她,却在刚触上她手腕的刹那,慢慢松开了指头。
  那个凝视着他,微笑着的女子,眼神冷得如同地狱里的冰。
  毫无暖意,只有憎恨。
  他颓然松手,女子甜笑着转身,然后在转身刹那,消去了脸上一切笑意。
  谢移,朱家欠你的,朱家已还清,你欠朱鹤的,从现在开始算,终有一天会让你偿还。
  心底默念着八年前的誓言,她向张以宁走去,走到他近前,就仿佛被抽光了所有力气一样,扑倒在他怀里。
  “……怎么了?”他柔声问她,不等她回答,对周围的人歉然一笑,道了抱歉,扶她去了休息室。到了屋里,关上门,那个伏在他手臂上的女子兀自紧紧抓着他,张以宁无法可想,只能扶着墙慢慢移动到沙发上,让她坐在自己怀里。
  胸口有潮湿的感觉。
  润入衬衫纹理中的液体,初时滚烫,随即就慢慢的冷却,到了最后,比冰还要凉。
  张以宁叹气,慢慢抚摸她的头发,也不说话,过了片刻,朱鹤开口,声音异常的平静,仿佛根本没有在哭一样,“谢移和以前一样,基本没怎么变。”
  张以宁心里一抽,随即化成了绵长的怜惜的疼。
  从小开始,她就这样,生活的环境太过险恶,哭都不能,于是她练就一个本事,即便泪流披面,说话的声音也能丝毫不紊——她甚至可以一边哭一边笑出声来。
  他见过太多次这样的哭泣。
  说起来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她从来只在他面前哭。
  过了半晌,她双肩忽然抖动,她猛的自他怀里抬起脸,居然是笑着的。
  不是笑声,而是,她是真的在笑。
  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滚落面孔,她笑得真心实意,灿若春花,孩子一般纯真。
  张以宁能感觉到,她体温慢慢升高,有了一种热病般病态的温度,抓着他手臂的指尖慢慢用力,陷入他的身体。
  张以宁看着那个在他怀里抬起头的女人,忽然觉得,自己拥抱的,是一尾因为怨毒而分外美丽的蛇,“以宁,我非常高兴,谢移还是以前的样子,这样,让他失去一切,才能让我开心——”
  她脸上的笑容伴随着这样怨毒的话语,居然越发天真起来,她仿佛一个童稚的孩子,无邪的怨毒着。
  张以宁觉得背脊发冷,但是却又无可抑制的觉得怜惜,他看着朱鹤,微笑,抚摸着她的头发、肩背,最后捧起她的脸,碎碎的轻吻。
  落在脸上的吻饱含着柔软的爱意和温暖的安抚,朱鹤象只被雨打湿,终于逃到主人怀里的猫一样,就着张以宁捧住自己面孔的指头微微磨蹭,眼睛闭起来,忽然问他一个问题:“你爱我吗?以宁。”
  “爱。”他答。怎么会不爱呢?从一开始就喜欢她,爱她,然后十年漫漫,就这样守护她,步步行来。
  这个世界上,他肯为之舍弃自己的幸福的,一个是她,一个是和他血脉相连,唯一的亲人若素。
  仅仅只有她们而已。
  “那么,如果我不是朱鹤,我不是ZS唯一的继承人,你还会爱我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仔细的想,最后得出的结论,让他自己都苦笑,“不……不会的,因为如果你不是朱鹤,我们就没办法在我还愿意真心爱人的时候相遇,只要再晚一年,你遇到的就是利欲熏心的张以宁,他会更爱权力和金钱,而不是爱你。”
  听了他这个匪夷所思的答案,朱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和刚才那种让人看了不寒而栗的笑不同,是真正的甜美,在他怀里蹭动了一下,她有若撒娇的猫,“……只有你不肯骗我呢,不管这答案残酷与否,只有你,从不曾骗我。”
  说完这句,停顿一下,她低低唤他:“以宁……”
  “嗯?”
  “我爱你。”
  “……我知道,”他终于也笑起来,朱鹤也笑,抬起头,脸上泪痕犹湿,那双一向清冷寡淡的眼睛却柔软了起来。
  她一生干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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