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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镇南王王妃传出有喜,有人说,镇南王的儿子是皇帝的种。
平南,此生,本王绝不会爱上你,绝不会!
“绝不会!”
段世轩从马上跳下来,拔出马背上的剑,在雪地里乱舞,那漫天的雪花化作力气,狠狠砸向四周的枯树和石头,那枯树竟然被雪攻击地轰然倒地。
刚刚止血的伤口又流出了血,那白布条被红色渗透,那血里,其实也有她的血液。
这纠缠的一年,这风雨飘零的一年里,究竟谁入了谁的梦?谁乱了谁的心?人,已离去,而留在他身上的那属于她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息间,埋入他的体内,久久的不能消散,仿佛只要一呼吸,她的气息便隐隐传来。
猗房,我们成婚吧
段世轩带着伤回到了镇南王府,老王妃见了他流血的样子吓得头昏了一下,而后立即喊了大夫来替他止血包扎。
而段世轩大手一挥拒绝了,单膝跪于地上:“爹娘,世轩不孝!”要两个老人随同他奔波,确实是大大的不孝了,但是为了完成自己曾经立下的誓言,他必定要如此了。
老王爷和老王妃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段世轩从来不曾如此。
“孩子快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请爹娘立即收拾行李,搬离这王府,儿子,要揭旗造反了。”
段沂南趴在老王妃的怀里刚刚睡过去,并没有看到段世轩胸口的血液,若是见了怕是要哭泣一回。段世轩看着他沉睡的容颜,这是蛮儿的骨肉,也是。。。也是她的弟弟,这个秘密除了他不曾有任何人知道了,包括努歌玄和段衍轩。
他们将那谣言当成是当年落井下石之人对镇南王和王妃的重伤,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婚前他还不曾和花蛮儿有肌肤之亲,而大婚当日他就策马边疆打战了,根本来不及和花蛮儿洞房,而段沂南便是在他边疆打战之时怀上的。
他当时恨得咬牙切齿,若由着他的心,他便要将蛮儿肚子里的骨肉想尽办法打下来的,但是在面对蛮儿那祈求的眼神时,他便狠不下心来了。
烟雨楼中,猗房仍旧握着那柄带血的短剑,那红一点一点顺着她的手腕流入袖口之内,眼眸所及之处是那被他断成两截的长剑以及被他狠狠撕下的那一截白色衣袖,冷冷地躺在地上,提醒她适才发生的一切。
“平南,你听着,此后你我,形同此剑!”
他冷酷淡漠的话语依然在她耳畔响起,是的,结束了,终于结束了一切的梦魇了吧,从此以后,她不必再面对他嗜血的残酷,也不必再活在他和父皇的仇恨之中,因为,是他主动说放弃了呢。他曾经说过要掌控她的一生,而此刻却不再如此了。
凭他,若他不开口,她是无法真正离开的,而如今,他开了口了,她便能自由了。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不是么?她笑了,笑得如同一朵枯萎的曼珠沙华。。。
“大嫂。。。”段衍轩还不曾离开,适才,他着实被大哥对自己的狠吓坏了,他也从大哥的脸上看到他从未见过的神情,伤痛?愤怒?不,都不是,又仿佛都是的。
猗房抬起头,看了看他,这个当日为她在镇南王面前求情,处处顾及着她的感受的二王爷段衍轩,如今脸上的稚气仿佛都已经脱去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时光的流逝,究竟是一种救赎还是一种残酷?
“大嫂,事到如今,你有何打算?”
“。。。”
猗房无言,眼睛里能看到的依然是那片红。
“大嫂,我知道,如今再说些什么话似乎也没什么用了,但我想,我大哥决计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狠到如同禽兽的人,即便他是禽兽,而这禽兽似乎正慢慢为了你而变成人。你手中的这一柄短剑,便是当日我偷拿给你,你送给沂南的那柄,大哥断是不会将我的东西随身携带的,可能他把它想象成真的是你的东西了吧。。。”
猗房听着,但依然面无表情。
他离开时的决绝似乎比他对她的种种残忍更让人痛。
萧逝之走了过来,适才镇南王看到他的时候竟然没有就他毁了盟约的事情多做追究,此番,该即刻离开才是,否则必会生出事端来。
“猗房。。。起来吧。。。我们走。。。”萧逝之俯身将地上的人儿抱起,猗房任他抱着,走出了烟雨楼的大门。
段衍轩看着她垂下来的手依然紧握那柄短剑没有要松开的迹象,她白色的袍子迎风飘起,若有似无地亲吻着虚无缥缈的空气。
萧逝之将猗房抱上等候在外的马车上,若奴和清乐也都上了马车,各人都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生怕打扰了猗房,她们也没有想到她会拿剑对镇南王,而更没有想到的是镇南王不但没有躲开,反而是自己朝那剑上刺了去。
“猗房,将这剑扔了吧,我帮你擦一擦手。”
萧逝之将她安置在马车的软榻上,然后蹲在她的面前将她紧握在手中的短剑抽走,而后拿过若奴递来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手心的鲜血,生怕一不小心就弄痛了她的手,或者她的心。
将她的手擦干净了再放回袖子中,手一扬,那剑从马车的车窗口掉了出去,在雪地里也打了几个滚,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这衣服被撕破了,若奴你且准备些新的衣裳,多拿些颜色的。”从见她的第一眼起,她就是浑身的白色,本以为是她的偏爱,后来才得知,那不过是段世轩对她的一种羞辱,大婚当日便命她为原来的王妃穿丧服三年。
现在好了,段世轩放了手,也意味着猗房不必再听从他的吩咐,可以脱下那毫无喜气过于萧瑟的素白了。猗房本是公主,本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该享受那灿烂的旖旎才是,她的生命和生活都该是多姿多彩的。曾经她失去的,宠爱以及地位,就让他一一让她拥有吧,让她做一个快乐的脸上常常带着笑意的真正的公主。他说过,白日点起烟花夜里挑起灯笼,铺满天绚丽,都只为博她嫣然一笑。
从此,他可以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好好爱一个心仪的女子了。
想着这般,萧逝之握住了她的手。
“猗房,此生,本王决不负你。”
他宣誓般的话让猗房浑身瑟缩了一下。“公主,别害怕,没事了,终于离开暴虐的镇南王了,高兴一些吧。”见猗房只是闭着双眸,从烟雨楼出来后不曾说过一句话,清乐过来,拍着她的肩膀。
猗房转身,将头埋入清乐的怀中,清乐的手顿了一下,看了看萧逝之,而后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她的身体是冰冷的,比起平时要更加冰冷。
过了一会,清乐感觉到自己的襟前被什么打湿了。
萧逝之握着猗房柔胰的手握得更紧了。
马车一路向南,朝箫国的地界行去,离京城的方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熟悉的景物变成了陌生的。。。
在萧逝之一行人离开后不久,一队官兵赶至烟雨楼,进去便将里边的东西一顿乱砸,不消片刻,那京城第一青楼——烟雨楼,便被砸了个千疮百孔,姑娘们个个吓得花容失色,拼命喊着鸨母救命,这烟雨楼向来一片祥和,此刻却突然遭受了如此重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谁将平南公主掳至这污秽之地的,说!”
那老鸨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掳回的那个原本要培养成摇钱树的姑娘竟然给她的烟雨楼带来了如此大的灾难。“饶命啊,差大哥,帮我求求情,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的身份呀。”老鸨看着自己经营数十年的烟雨楼顷刻间就要毁于一旦,带着姑娘们跪地求饶。
但不论老鸨如何求情,官兵的手下依然没有留情,像是奉了谁的死命令般。
“我拿,我拿,我拿解药出来,公主中了毒,三个月内若不治疗会眼瞎,饶了我。。。饶了我。。。”老鸨匆匆从怀里拿出一副解药呈上,这便是解那瞎眼病的药,以期能换回自己的一条命。
“拿来!”
老鸨颤颤巍巍将药呈上,狼狈的不似往日的风光。
“上头命令,此后烟雨楼三字不得在京城内出现。”
“好好好。。。遵命遵命。”老鸨连连磕头,现在却也不知道这队人马究竟是谁派来的。
看了看那药,一挥手,即刻收队,留下那满目疮痍的烟雨楼和痛哭流涕的老鸨。
“公主,此后去了箫国,若奴就贴身伺候你了。”
猗房真正醒了来,已经是两日之后了,萧逝之不在马车内,而是和南神一起驾马,独留三个女眷在内,也方便一些,这也是萧逝之的温柔体贴之处,他是绝不会让猗房感到丝毫或片刻的不自在的。
“到了哪里了。”猗房起了身,问道。
“已到了箫国境内了,王这两日日夜兼和,就怕那镇南王反悔追上来。”
“哦。”淡淡的一声,眼睛便望着窗外陌生的景致,却也看不出任何情愫。
人,生来该置于何处,想来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的事,所以,她已不会再去多想些什么,她犹记得,刚出宫的那会,她曾经在心里悄悄向她的母妃祈祷过,但是,一切的一切,总归逃不过一个命字。
所以,这辈子,她不会再有任何的幻想或是抗争了,就像流水般,流到哪就算哪吧。
但是,她能随萧逝之走么?想想洛昇,现在是何下场?
“说也奇了,这镇南王竟真的没有派兵追上来,公主,我看这次他是真的知了趣了,知道公主在他的身边是不会开心的。公主,我们到了箫国,把洛将军也接来,您看可好?”
清乐显得很高兴,她也一直惧怕镇南王,曾经她还对他动过心的,甚至因着私心还不想让猗房与他靠近。但也被他的残暴吓跑了,想来,镇南王是有足够的资本让女人为他动心的,但是,若要长久地与他相守,怕是需要那不一般的勇气。
而清乐的这一句话提醒了猗房,是了,从前的事是因为他不愿放手,要囚禁她要折磨她,要她为了他而痛苦。但此刻的情况已经变了,她是自由的了,她想去哪便能去哪。呵,之所以又想到他,都是这一年来已经习惯他的霸道和毫无道理的囚禁了吧。
萧逝之和南神并排坐在马车上手持缰绳赶车,但他的耳朵一直留意着里面的动静,一直听到猗房醒了过来才放下心来。
箫国位于南边的位置,萧十三太子萧逝之其实是庶出,按理是没有资格继承王位的,但是因为萧国的老国王对十三太子的母后珍妃格外宠爱,再加上萧逝之确实是众兄弟中最有才华最适合王的人选的人,老国王便不顾祖宗的规定,弥留之际硬是将王位传于十三太子。这样的结局自然引来众多兄弟的不满,其中厉王萧厉寒尤为甚,萧逝之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在政权上稳固下来。
萧逝之带着敌国的公主、镇南王王妃归来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朝野上下,众臣议论纷纷,均是一片反对之声,认为萧王如此举动明显是引火烧身,得罪皇帝李正龙还好,但若得罪了镇南王,那萧国怕是永无安宁之日了。
对于这些风吹草动,南神在第一时间向萧逝之报备了。萧逝之不置可否,只命若奴将猗房安置在琴箫宫内,并派了大批宫女前来伺候。上回告别了猗房,回到萧国后依然念念不忘她,便命人打造了这琴箫宫,以期待有一日能抱得佳人归,没想到这梦想真的实现了,他便像一个孩子般高兴,暂时也忘了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而猗房,从琴箫宫中宫女和太监们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