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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如此清醒。
两个清醒的男女,爱得如此忘情投入。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只能拥抱她,竭尽全力:“芳菲……芳菲……我一直很喜欢你……这一辈子,我死了也值得了……芳菲,谢谢你……”
她在这样的时刻,忽然眼冒金星。
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头顶一片灿烂——哦哦哦,不是灿烂——是太阳陨落下来一般,让人睁不开眼睛。
是罗迦!
是罗迦!!!
是罗迦举着宝剑,拿着砍刀,骑着战马,如天兵天将,如执法守法的天神一般。
是他一刀劈下来,那么愤怒,那么绝望,那么伤心欲绝:“芳菲,你敢骗我!你竟然敢如此辱没朕!朕要杀了你!!!”
她悚然心惊。
搂着弘文帝的手放开。
但觉自己的心里鲜血淋漓。
朝着自己的要害处砍下来。
罗迦,他杀来了。
这个狠心的男人,只专门刺杀自己的心口————
胆小鬼6
这个狠心的男人,只专门刺杀自己的心口————
多少年了!
他一直这样欺负自己!
威胁自己!
从不让自己逾越半点分寸!
每一个男人,都看成女人!
自己也被每一个男人,看成男人!
没有性别的寡妇!
不敢有春梦的寡妇!
年年月月,只要自己对弘文帝稍稍动心——只要有这个苗头,他便总是这样杀出来,阻止!
非要把自己活活闷死,逼死,才行。
他住在自己的内心里。
他一直牢牢地占据在心底:就连厮杀的时候,也是温柔的,无限脉脉的:“小东西……这个你可喜欢?”
“小东西,有没有想着朕?”
“小东西,就算把你卖了,也不能把这个戒指卖了……”
“小东西……鹿肉吃不吃?这鹿皮的靴子,你喜欢么??对了,我还给你做了一件鹿皮的衣服,你看……”
比大刀还厉害!
就算再厉害的情欲,再无法遏止的人类的生理本性,都敌不过他——他的威逼利诱!他的轻柔言语,他的在天——之灵!
没有办法。
纵然他永远不再出现——永远不再靠近——自己也没有办法!
她汗如雨下,也泪如雨下。
弘文帝也停下来。
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她的声音那么幽暗,就如一个死去的鬼:“殿下……殿下……我不行,真的不行……陛下,他的在天之灵,总是威逼我……他要杀我……我没法……他看着我……我每次要怎样的时候,他总是看着我……他威胁我……我没法,没法……”
弘文帝听着这声久违的“殿下”,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他的力气,热气,元气,也已经耗尽。
力不从心。
纵然她不懈怠,他也无能为力。
心底,何尝不知道?
他是神仙——父皇,他成了神仙!
胆小鬼7
他是神仙——父皇,他成了神仙!
无所不知!
无所不灵!
他的魂魄,有时在北武当,有时在平城——芳菲去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不管肉身如何!
灵魂来去自如,没有限制。
凡人,才会被束缚。
而神仙,神通广大。
他在天上,牢牢地镇压着芳菲——其实,也镇压着自己。
镇压着胆敢公然藐视他的尊严,公然霸占他的妻子的一切——丑恶行径!
此时无声胜有声!
弘文帝本人,尚未胆大包天到这样的地步——对父皇先帝的灵魂,也无所畏惧!
他也做不到。
因为,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权利,王位……都来自父皇!
来自父皇殚精竭虑,为自己筹划的这许多年!
他连摆脱他的镇压——连对他任何的不敬,都不敢。
“殿下……对不起……对不起……”
他只是紧紧地搂住她,第一次,对她充满了强烈的怜悯和爱护:“芳菲……没关系。我已经很开心了……没事,没事……只是,如果下一次,我还能遇见你……我要比他先认识你……比他更强悍……芳菲,这不是你的错,不是!错的是我!芳菲,你很好,很好……”他的眼神甚至是喜悦的:“我以前就怕你变了……但是,你没变……你这样,我都明白……我们都是胆小鬼,我们都怕他……我自己也是胆小鬼……”
她的眼泪,淋湿了他的胸口。
就如弘文帝所说——自己二人,何尝不是胆小鬼?
罗迦,他的灵魂镇压着自己。
在天上,也在人间,一直飘荡,一直镇压。
难于呼吸,艰于视听。
罗迦,他才是一个最大的魔王。
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这一生,从肉体和精神,都受到罗迦的强迫。他爱了,他要了,别人,就再也插不进去手了。
这有什么办法呢!
胆小鬼8
琉璃殿。
两位米贵妃关在密室,听着宫女的回报,面色惨白。
“回娘娘,太上皇帝去了太后的寝宫……整夜都没出来……奴婢们是好不容易打听到的,其他的,什么都打探不到了……”
深宫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线人。
尽管,不知道太上皇帝去太后的寝宫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可是,这也足够骇人听闻了——太上皇帝和太皇太后,一整个夜晚都在一起,这还不够吓人?
米贵妃神色紧张:“有人发现你的行踪么?”
“没有。奴婢找的是润清宫的一位宫女,是奴婢的表妹,为人很可靠,两位娘娘也是知道的……但是,她也只能说这么多,其他的,她一概不知道……”
奴婢退下。
她的确只能打听到这么多了。
而且,此后,再也不敢再接近宫殿了。
小米妃面如土色,整个人吓得瘫软了:“天啦……姐姐……这难道是真的?是真的?”
米贵妃恨得几乎咬牙切齿:“这一对不要脸的贱人……冯太后,太不要脸了……”
“难怪她这些年,能作威作福……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姐姐,我们怎么办?”
“我们能怎么办?看样子,她又要用当年的狐媚手段了……当年先帝的后宫,但凡美女,都被她刁难,打发走了……这一次,瞧吧,我们也保不住了……”
小米妃好生紧张:“她能怎样?把太上皇帝的后宫也解散了?她有这样的权利?”
“她当然用不着解散后宫!谁会那么蠢,明目张胆地去解散后宫?”
“那她怎么办?”
“她可以把我们赶走!”
宫里,但凡生了儿子,又不是太子的女人,都可以随着儿子去封地。
小米妃浑身一阵寒意:“小王子们还小,还不到去封地的年龄……”
“当年,燕国的两位公主,小王子才三四岁,就被先帝打发去了封地。这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今日到此。
御驾亲征1
“当年,燕国的两位公主,小王子才三四岁,就被先帝打发去了封地。这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小米妃更是惊吓:“姐姐……如果是这样,如何是好?”
米贵妃自己也六神无主。
如何是好?
这一天,她暗地里其实等了很久了。宫廷里的女人,从未有过真正安稳的时刻,时时处处的算计,小心翼翼,整天都在上演着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比你死我活,更加可怕。
“姐姐……这些年,陛下一直没有册封皇后……”
米贵妃咬牙切齿:“当然是因为她!你还不明白?都是因为那个贱人。她那么大的权势,她不开口,陛下敢封谁为皇后?”
大家心凉如水。
等了那么久,谁不曾幻想过皇后宝座?
现在,是不可能了。
皇帝变成太上皇帝了,哪里还有皇后一说?
“姐姐,我们总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啊?”
米贵妃冷笑一声:“不坐以待毙,还能如何?我们有什么办法?”
再是心机深沉的女人,再是宫斗的高手,这能如何斗?
和太上皇帝?和皇帝?和太皇太后??
谁敢和当今天下,最有权势的三个人斗下去?
“我们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陆泰大人呢?”
“陆泰,我看他都自身难保了。”
而且,就凭借这个大臣,他敢怎样?和太上皇帝或者皇帝争斗?
米贵妃,这么多年浸淫宫廷生涯,当然比妹妹看得准。陆泰已经连续几次处于危险边缘。上一次,如果不是冯太后放他一马,他早就和李欣一样死去了。
再说,弘文帝的警告,言犹在耳。
如果再和陆泰勾结,谁知道什么结果?
到时,睿亲王就不是润亲王了。
或许,是下一个三王爷了。
这一点,弘文帝是非常忌讳的。
这样的隐私,只怕稍微走漏了半点风声,便是诛灭九族的惨祸。
御驾亲征2
“这……”
此事,若是认真清算起来,要倒了冯太后……如果不是举国的力量,众多大臣联手——除非把小皇帝赶下台,处死——
这么大的规模。一个女人能够完成?
米贵妃想也不敢想。
就如明知道一件事情,明知道一个人的把柄,却没有一点办法。
米贵妃盯着妹妹:“此事,你半点风声也不许走漏。现在,那个女人既然敢回到平城,一定就是有恃无恐了。再加上小皇帝登基,她已经掌握了绝对的权利。我们若是被她发现蛛丝马迹,一定只有死路一条。”
“那,姐姐,我们到底怎么办?”
“讨好她。加倍的讨好她,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宫廷的法则便是如此。
对付不了强者,便只能匍匐在强者脚下。
米贵妃懂得很清楚。
清晨。
阳光从树缝里照射下来。
平城的春天,真的慢慢的要来了。
弘文帝睁开眼睛。
怀里的女人,睡得可真熟啊。
她昨晚折腾了那么久,一夜未眠。快到清晨时才稍稍闭了眼睛。
此时,她的呼吸均匀,只是眼神那么憔悴。睡梦里也掩饰不了的憔悴。
他在清晨的微光里,轻轻的抚摸她的脸。
她还是没醒,只是在他的臂弯里,轻轻地侧了侧身子。
仿佛躺在一个很安全,很舒服的地方。
许多年,都不曾如此安稳,舒服了。
一个女人,无论情感上,身体上,其实,都需要男人。
已经太多年了——太多年的活死人生涯,将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好最激情的岁月,全部埋葬。
只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空度青春。
这一个夜晚。
她什么都忘记了。
连罗迦都忘记了。
只记得自己也是血肉之躯。也需要一点点温暖。
睡梦里,如此的无忧无虑。
那时,天气晴好,空气清新,林木葱茏。
御驾亲征3
他如一棵开花的树。
她是从树下走过的少女。
两个年岁相当,几乎算得青梅竹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