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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怔,她却已经泪流满面,哭得几乎要晕过去。
“小东西,你醒醒,快醒醒……”
“放开我,我不想死……”
“没有人会杀你。小东西,谁也不敢杀你……”
她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罗迦无奈,赶紧将她抱上床,她的身子一挨着柔软的枕头,立即转过身,扑在枕头上嚎啕大哭。
太子发现真相1
“小东西,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唉……朕太对不起你了……”
她哭得声嘶力竭,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而哭,渐渐地,哭累了,就再次昏睡过去。
罗迦静静地坐在她床边,觉得腿脚有些发麻,正要起身,却被她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抓住,就如前几日的梦魇里一样,她总是会这样紧紧地抓住他。
无限的惆怅里,又涌现几分喜悦,她依赖自己,她这样依赖自己!
他立即上床,拥抱着那柔软的身子,在暖和的冬日里,也和她一起沉沉入眠。
这是辍朝七日后的第一次上朝。
最引人注目的是太子以监国的身份第一次临朝。这也是他病愈后,第一次面对众人。只见他精神矍铄,神采奕奕,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在未来的臣民面前,完全没有了昔日的病弱之态。
罗迦见儿子痊愈,自然深感欣慰。但是,太子依旧注意到,父皇除了礼节性的夸奖自己几句之外,根本不愿意面对自己的目光。
这是什么原因?他惴惴不安,又百思不得其解。
文武百官济济一堂。北国的君臣礼仪没有南朝那么严格,群臣可以不时自由发言,还保留着好几分古代奴隶民主制的作风。宰相乙浑和大将军李俊峰,分别代表文臣武将,将这些日子的大事讲述一遍。罗迦细细听完,都是一些日常事务,这个寒冬,内外都没有什么大事。宰相乙浑问:“陛下,我们今年的拉练还要不要进行?耽误了这么久,冬天出发也未尝不可……”
今年因为太子的病,拉练就暂时搁浅了。如果此时上路,冰天雪地,显然不是好办法。更主要的是,现在上路,芳菲的身子根本就吃不消。北国规定,上至帝王,下至王孙公子,都是骑马的,不许坐马车。
他略一沉思:“这样吧,以后将每年一度的拉练改为避暑。以后,每年夏天去北武当避暑。”
太子发现真相2
他略一沉思:“这样吧,以后将每年一度的拉练改为避暑。以后,每年夏天去北武当避暑。”
拉练和避暑,当然是两回事。拉练在于锻炼意志,而避暑,则是消夏。北国这么久以来,朝臣们当然也习惯了养尊处优,尤其是一些年龄稍大的大臣,无不脑满肠肥,身子肥胖,长时间的骑马奔驰,本就是很辛苦的事情,他们早就对每年的拉练感到苦不堪言。
现在好不容易得到解放了,而且省去了劳师动众的辛苦,也可以节约人力物力。众人对这一条款自然都不会反对,立即欣然赞同。
罗迦又继续补充:“拉练虽然不必了,但是平城每年冬天举行一次赛马大会,所有贵族子弟,一定要加强锻炼,不能变成了软脚虾。”
众皆称善。
又有几位大臣汇报了一些铸造的事情,罗迦一一决断。环顾四周,见群臣不再发言了,就问:“各位爱卿,还有没有事情上奏?”
众人都摇头,等待着罗迦的一声退朝。
这时,罗迦一挥手,近臣高淼拿着一道圣旨出来。
众人都深感意外,陛下如此慎重其事,难道还有什么大事?
只听得高淼已经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封通灵道长之侄女冯氏为昭仪……加封金宝金册,赐住立正殿……”
众人哗啦一声炸开了锅。大家都知道通灵道长,可是,冯氏是谁?何时进宫的?为什么突然就被封为昭仪了?
宰相乙浑直觉不对劲,正要上奏表示反对,却发现陛下是以宣读圣旨的名义颁布的——已经是既成事实,根本就没有给朝臣任何争议的机会。
李大将军却抢先跪下:“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乃陛下家事,臣等唯有贺喜。”
乙浑再也不敢说什么,只好趁势跪下去:“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其他文武百官,也一起朝拜。
太子发现真相3
唯有太子呆呆地站在原地,耳膜里鼓鼓作响,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通灵道长的侄女冯氏,那岂不是芳菲?这天下,除了芳菲,哪里还有第二个冯氏?
冯氏,冯昭仪!
父皇竟然立芳菲为昭仪?!
早已失踪,被收监掖庭的芳菲,竟然成了父皇的昭仪?以后,就是自己的继母?
他的目光飘到父皇的面上,但见他根本不看自己,只是喜气洋洋地领受群臣的朝拜。
高淼轻轻咳嗽一声,太子才晕乎乎地也跪下去,却没有说任何祝福的言语,他根本说不出来,只能听到自己的牙齿格格作响的声音。
心碎,那是一种双重的打击!
上朝的第一日,原本以为是一个新的开始,不料,却是这样的打击,让人无法承受。他觉得脚步也是轻飘飘的,整个世界都很荒唐。
太子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东宫的。一路上都是晕晕乎乎,难以置信,被欺骗,被伤害,被掠夺的痛苦——父皇,原来是父皇!
他口口声声说芳菲身份有别,说不能亵渎大神,说一千个一万个的困难!可是,他竟然自己娶了芳菲!
难怪自己这些日子都打听不到芳菲半点的消息。
难怪他竟然一再延迟自己大婚后的第一次朝拜;而且,还辍朝七日。
尤其是父皇脸上所见到的那种喜悦,春意——当时他就奇怪,怎会比自己新婚燕尔更加得意,原来,他竟然是干下了如此卑鄙之事!
芳菲不但是他的养女,还是圣处女公主啊!
他不但欺瞒大神,欺瞒自己,还辱没了父皇这个称号。
自己的父亲,竟然是如此一个不知廉耻的伪君子。
他瘫坐在地上,完全被这个可怕的事实击溃了。父皇,他竟敢如此!
什么慈爱,什么温情,什么正直,什么礼仪,都是假的,假的……
太子发现真相4
什么慈爱,什么温情,什么正直,什么礼仪,都是假的,假的……统统都是假的,他就是一个贪花好色的伪君子而已!
可是,他端坐高位,皇权大揽,自己还能怎么办?自己又有什么办法?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头,几乎要晕过去,痛恨自己,痛恨父皇,痛恨这个世界——痛恨自己的懦弱和无能为力。
仿佛受到了一种莫大的屈辱。
高太傅等人是入夜才来的。李玉屏悄悄在门口看着众人,然后才退下。她早就发现了太子的异常,可是,却根本不敢去过问,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太子一回来就一个人躲进了书房,不吃不喝,也不要任何人打扰。她几次要进去,都被粗暴地赶了出来。
太子遇到了什么事情?
她问他身边的近臣,可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李奕也不知道。他只是东宫的谋臣,还没在朝廷上大显身手,他根本没有上朝的资格,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且,太子连他也不见,只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他们甚至能听见屋子里不时传出的嚎啕大哭。
太子竟然如此恸哭!
李玉屏更是着急,李奕却叫住她,低声说:“娘娘,您万万不可声张。”
她也泪流满面:“我知道,我不会声张的。”
“娘娘,您先去歇着,小臣会照顾殿下的。”
她百般无奈,只能退下。她和太子并不住在同一寝殿,她的寝殿在东侧。按照礼仪,本是半月后才分开,但是,太子殿下说他很忙碌,第一次上朝监国要准备许多东西,所以要一个人静处,她便立即贤淑地主动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刚刚组合成夫妻的两个陌生人,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什么有效的沟通,所以,她只能早请安,晚请安,不料,这一日却得到这样可怕的消息。
太子竟然独自关在书房里嚎啕大哭。
又见新台1
李玉屏出生大户之家,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禁止一切下人进出。然后,她也悄然退下,心里忐忑不安地等候高太傅的到来。
此时,众人便只能指望高太傅了,毕竟,殿下对他最是信赖。
高太傅来时,太子终于开了门。
高太傅也上朝了,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太子泪流满面,不禁叹息,这个年轻人,怎么如此沉不住气?
幸好没有当朝就在朝廷上发作,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他上前,正要劝慰太子几句,却见太子伏坐的案几上摊开着一本书。他一看,顿时神色大变。
这是一本诗经,翻开的这一页正是国风里的一首新台》:
新台有泚,河水弥弥。燕婉之求,蘧篨不鲜。
新台有洒,河水浼浼。燕婉之求,蘧篨不殄。
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高太傅心里一震,只见那书页已经被泪水打湿。
他当然知道这个典故。宣公构筑新台于淇河之上,替自己的儿子娶齐国的美女姜珏为太子妃。这新台重宫复室,雕梁画栋,极尽奢靡,太子见父亲如此厚意,自然非常高兴。新台建成后,宣公遣使者到齐国,迎娶姜珏到新台,不料,这时一个小臣报告宣公,说姜珏美如天仙。公公好奇之下,便去偷窥儿媳,果然立刻为姜珏的美色所震惊,立即起了贪念,竟然将姜珏纳为己有,是为宣姜。可怜姜珏一代美女,原本要嫁的是英俊少年郎,现在却不得不委身于一个“蘧篨”(老癞蛤蟆),其悲切之情可以想见。
高太傅见了这首诗,立即明白了太子的悲愤。可是,他直觉这又微微有点不同,芳菲,并非是陛下替太子定下的妃嫔。李玉屏才是太子妃!罗迦又不是盯上了李玉屏,所以,就算不得什么!
但是,无论如何,这总是很不好的事情。
饶是高太傅平素替太子出谋划策许多年,现在反而无计可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劝解。
PS:明天早上再更了哈
又见新台2
以宣公比罗迦,要是让陛下知道了,这可是废黜诛杀的大罪啊。高太傅急忙伸手替太子收起书,神色颇为不安。“殿下此举,再也不能出现了!否则,必将招致祸端。”
太子大为悲愤,父皇如此行为,自己竟然连发泄的权利也没有。他难道不是好色贪花的宣公?
“殿下万万不可如此……”
他忽然站起来,一把抓起桌上的诗经,用力撕扯,充满愤恨。父皇,这就是自己所敬重的父皇,自己心目中的敬仰的一代君王。原来,竟是如此不堪。
他撕扯得那么用力,很快,屋子里便只剩下一地的纸屑。
高太傅惊恐地看着他,甚至无法安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是父皇啊,他欺骗我……他欺骗我!我本是要娶芳菲的,当初你们为什么会阻止我?为什么?”如果自己当初无所顾忌,先下手为强,还能是今天这样么?
“殿下,她身份特殊,你根本就不可能……”
他彻底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