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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以前曾和室友一起去野外露营,那时候的天空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让她们这帮露营者失望了好久。那时候的浅苏觉得,那样的夜晚就是无与伦比的寂寞了——不熟悉的野外,黑漆漆又安静的四周,烦心的联姻的事情。
可是现在浅苏坐在这里,才明白那时候的自己其实也不过是在无病呻吟。那会儿算得了什么啊,那个感觉也能叫做孤独?现在自己的四周,很热闹——热闹的跳跃的火堆,热闹的说笑的人群——但是自己却还是觉得孤单。那样的喧嚣,不是自己的。
这也不是自己的时代,没有自己爱的人,也没有爱自己的人。浅苏轻轻闭眼,晚风吹起发梢,掠过额前。但不管怎么,她都不会放弃寻找,只有在这里找到自己爱他他也爱自己的那一位,组建一个家庭,才能真正落地生根。没有根的人,注定是不幸福的。
心空落落地痛。
“你听寂寞在唱歌,轻轻的狠狠的,歌声是这么残忍,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找不到的那个人来不来呢?我会是谁的谁是我的?……”浅苏缩成一团,把头埋入膝盖间,浅浅地吟唱《寂寞在唱歌》。别人听不听没有关系,她只想唱唱,抒发抒发。
“苏四,你在唱啥呢!过来,教你两首军歌!”军营晚上的活动中,扯开嗓子吼一吼是必不可少的。当然,他们也不喜欢浅苏哼的这种小儿女慢腾腾的抒情歌。
正说间,不知何处的士兵已然唱了起来,雄浑激荡的歌声,飘荡在营帐上空,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悲壮。
“万人一心兮,泰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干犯军令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
浅苏突然觉得这些士兵还是很可爱的。他们虽然很多人没有文化,很粗鲁,也不甚讲理,但是他们敢打敢拼,用血肉之躯保卫国家。
听完一首又一首的军歌,浅苏的感觉就是,这些古代军歌比现代军歌好听多了!想当初她们军训的时候,晚上也集合学唱军歌,要么是“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这种歌词比喻超俗的,要么是“严守纪律听指挥”之类喊口号的。一群人在那里有气无力地干嚎着,像是在抱怨食堂的晚饭难以下咽肚子没填饱。要不是学不会不能回去睡觉,可能连开口都懒得了。哪有古代的字字铿锵来得震撼人心?
正摇头晃脑地听得入迷,却发现一个大盘子不知何时举到了自己面前,上面是一些小纸团。浅苏随手拿起一个,打开一看,一片空白。刚想问这是什么东西,难道又是一种下注么?一边却传来了周扒皮大厨刺耳而兴奋的奸笑。
浅苏看周扒皮一张皱纹脸笑成了一朵花儿,傻呵呵地盯着手中展开的纸团。天,能让我们大厨激动成这个样子,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好事。难道大厨被提升为将军的专用厨子了?
一边的其他士兵倒是相当见机,纷纷上前恭贺。浅苏虽然不知道到底啥事值得祝贺,也只好硬着头皮道了声喜。
不过这样一来,浅苏倒发现原来士兵们一直不睡觉,就是等着抽取纸团。纸团结果一出来,大家的睡意便好像突然汹涌而来,人人呵欠连天,一哄而散,往自己帐中走。浅苏也随着人流来到自己的帐篷,不大的地盘,却要睡二十个人。没有床,地上铺着木板,木板上垫着一层象征性的褥子,外加一套发旧的枕头和被子。床位也不是固定的,每天你抢到哪里就睡哪里,反正都是一样的就寝条件。
第1卷 第15章 军营第一夜下
浅苏进来得晚了,自己心仪的最边上的位置早就没了份儿。心下犹豫不决,她可不想“左拥右抱”——左边睡一个压得死你的胖子,晚上鼾声如雷,睡着睡着还放条手臂横在你胸前;右边来一个猥琐色狼,管你是男是女,习惯了在你身上东摸西摸,好像你身上有虱子似的。
眼看着位子被一个个地选走,浅苏一咬牙,风一般地冲到武大郎大叔旁边,抢在另一个男孩之前躺在了那个床位上。武大郎大叔的睡相自己领教过了,没有侵略性。
于是最终的结果,浅苏左边是武大郎,右边是个小不点士兵,嗯,满意呀,以后都这么睡就好了。
实在是太累了,浅苏一沾着枕头,放心地看一眼身边的两位,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更是梦酣的时分。
浅苏梦见天上突然打雷闪电,雷声很大很恐怖,犹如万马奔腾。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半边天际。然后自己站在雨幕中,手里放着一个风筝——风筝越飞越高,上面的铁丝在电光中狰狞。然后自己仰天大笑着:“老天,快点让风筝引来雷电劈死我吧,这样我就能回现代去了!”
接着,果然天空抛下一个雷电光球,直直爆在头顶,自己立马全身化为焦炭……那些士兵兄弟在不远处哭着送别说苏四慢走……噢,二十一世纪,我回来了……
“我要吃肯德基的烤全羊……”浅苏口水直流说着梦话,也不想想肯德基是不是有卖烤全羊。
不过她却知道一个声音在回答:“想吃烤全羊也要有命吃!不过你现在再不起来,就等着去阎王殿被地府的火烤!”
“哪有这么严重,阎王殿我又不是没去过……”浅苏回了一句,依然不醒。
那人急了,使劲儿踢着浅苏屁股。浅苏吃痛,揉揉眼睛撑开一条缝,却发现是一脸焦急的武大郎大叔:“这么晚还不睡啊,有什么事情么?”
武大郎大叔已经气得话都不想再说了,指了指旁边。浅苏恍恍惚惚地抬眼一扫,顿时惊出全身冷汗——整个营帐就只剩下了自己和武大郎两个人,其他的人都不见了。
习惯性地又要使出自己那会儿在学校领衔唱《爱我中华》时候的高音嗓子尖叫,却又瞬间回神,捂住自己嘴巴,掀开被子跳起就往外面跑
——
完了完了,怎么忘了这是军营,晚上不可以睡这么死的。
因为军营夜晚一向有一项折磨人的传统项目——紧急集合!集合迟到,副将一怒,可是要砍头的!
再次回想自己军训那会儿的紧急集合,大半夜地衣裳穿反了也不顾就跟着同学往院子里奔,来到集合地看看四周的人,平日里再优雅的同胞们此刻也形象全毁:有的裤子还没拉好看得见白色的内裤边角,有的嘴角还留着口水,有的还闭着眼睛走路直接撞上前面的同学也不管,像自己这般仅仅穿反了衣服的在里面算正常了。从那以后,大家睡觉再也不敢脱衣服。
浅苏来到外面,果然看见大家睡意惺忪地列队站着,很多士兵就仅仅着了一条里裤。
正准备偷偷混入队伍末尾畏畏缩缩地站好,却听见副将不知说了什么,众人应了一声,又作鸟兽散,回营帐继续睡去。
浅苏呆了一呆,这么快就结束了?
也便跟着回去继续做梦。
然而再次梦见电闪雷鸣的当头,集合的号角却又要命地吹响,这次浅苏还未睡死,听到了,踉踉跄跄地套上鞋子就走。
“老子正梦见我娘子脱衣裳!居然又来!”
“我还不是!我梦见我儿子在吃奶!不知道是哪个找死的这般折腾!老子咒他生个儿子没肛门!”
最后的结果,还不是在院子里立了不到一分钟,又吩咐散了。
一个晚上,如此闹腾了好几回,把生龙活虎的士兵们都折磨得连骂人的力气也没了,反反复复就是那几句:
“他鸟的……”
“他娘的……”
“他爷爷的……”
浅苏默默地补了一句:“他奶奶的!”
天光放亮,又是新的一天。周扒皮说昨晚这么一闹,今早要吃早饭的士兵估计没了,因为都想补眠,所以炊事营也破例不用早起忙活。
浅苏顶着熊猫眼,也打算去再好好休息一下,却被苏三叫住:“苏四!去将军营帐里问候!”
“?”浅苏抬起迷蒙的眼睛,“为什么叫我去?将军的营帐是我能进的吗?”别看我一夜未睡,脑袋还清醒着呢。
“你丫的笨!你以为是叫你真的去问候啊,是叫你去打听昨晚将军在上还是在下,一夜几次!”
浅苏突然想起上回他们讲的李千户的事情。原来那时候李千户之所以这样去问将军,不是他没头没脑,而是他也不得不担负了这样一个打探的任务,想借问候旁敲侧击!如今自己这是要踏千户后尘么?
没想到军中还有这样的整人法子,看来自己果然太嫩了。
第1卷 第16章 男宠
懒雪:浅苏不是万能女人。她是典型的小事糊涂大事清楚哈。。。
在出门之前,还是有士兵好心的告诉了她干这个事情的“潜规则”——如果你聪明,不会傻憋憋地去问将军。军中打赌这一习惯,延续了多久了,都是以将军的生活琐事进行下注。估计千百年来除了那个李千户,再没有傻到直接去问将军的了——你只需拿点孝敬银子,给昨夜守在将军大帐外边的士兵,他们就会给你一张纸,上面写着你要的答案。
这一招不错,彻底打消了浅苏那点小心思:本来她还想着要是打听不了的话自己胡乱编一个诸如“将军在下,一夜三次”之类的回去说了就是了,哪知原来还要拿到凭证。不过也是,这可关系到多少人的荷包,没有白纸黑字的纸条谁信?
“那,需要拿多少钱给那个士兵啊?”
“大约银子一两。”
“这么多!”浅苏肉痛。拜托,她的全部家产加起来也不过几两银子而已,“都是我出?”
“不是你出那谁出?”
“他们也都下注了,应该大家一起凑份子才公平!”
“苏四,军营里都这样的……你习惯了就好……等新兵进来,你也可以这样压榨他们了……”
“可是新兵也不只我一个啊。”
“没办法。你知道前段时间为什么是李千户吗?因为他得罪了一大片人……”
“我又没有……”浅苏声音弱了下去。算了算了,从她进入这里的第一天起,她就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有得一拼了,很多士兵就是看不惯她这个另类。
浅苏看着军中最大最华美的帐篷,摸着怀里热乎乎的银子,舍不得啊舍不得。
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舍不得儿子套不着狼,舍不得银子套不着自己那弟弟!
浅苏发誓待会儿要是见着了他,一定把军令抛到后面,整得他趴在地上找不着北!至于这一两银子,也要十倍,不,一千倍地讨回来!
狗腿地笑着:“可不可以便宜些?”
“你当这是卖猪肉么,容得你讲价!”
无法,交了银子,拿到了那张纸。
上写:“将军在下,一夜九次。”浅苏脸部抽筋,九次啊九次!弟弟你虽然有武功,也得悠着点,要不然会小小年纪就肾虚,腰酸背痛腿抽筋,以后娶不到老婆。你如果改过自新,姐姐我可怜你,给你好好配药医医,否则,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