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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保护她。
千夕彤当然知道危险在接近,但怎么说自己来这里也是为了教训蝶妖的吧。所以虽然有些慌了神,但还是念出咒术在自己的周围布下了结界。但是为什么,眼前的黑暗中会出现幻影?陌生的一幕幕飞快地从眼前划过,什么都看不清,但恐惧却悄然从心底升起。
忘记了维持结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听到紧张的空气中划过一声刺耳的衣料划破的声音,夜风中悄然弥漫了苦涩的血腥味,带着淡淡樱花气息的身体倒向了她所在的一侧,她便下意识地扶着那身体跌坐到地上。
不可原谅!(七)
“混蛋!”千向樱清脆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低沉,双手飞快地结印召唤出一个代表着结界的草环,迅疾地飞出将伤了雪刃的蝶妖死死地束缚住。
凤明雅眼神飞快一闪,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又从怀中抽出一张纸,念动咒语,那张纸便化作了一只纸鹤向御手屋的方向飞去了。
血,在变得诡异的微红月色下触目惊心的血,正从雪刃胸前那道狭长的口子里涌出来,雪白的狩衣被迅速地浸染成一片暗红。脸色白得像雪,那双绝美的眼眸却满是淡然,是她读不懂的欣慰。
“雪刃!雪刃!”千夕彤慌乱地摸着他的脸,害怕自己的指尖触到的会是一片冰凉。有什么东西就从眼睛里掉下来了,带着微热的温度嗒嗒地掉落在那张惨白的脸上。
“千夕……”雪刃的眼神里却第一次有了笑意。那么淡那么淡,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忽略掉的,但却确实存在的笑意。修长的素手抚上她的脸庞,带着一如既往的微凉的温度,熟悉到让人心疼。“你看得见了啊……”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千夕彤抓着雪刃的手,心里却全是酸酸的味道,受了这样的伤却还在想着她的事,美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可以看见了,雪刃你……”你怎么样。看到雪刃的眼睛慢慢合上的时候,千夕彤的后半句话被硬生生地截断了。
就算能看见了又怎么样,如果这就是代价,我宁愿永远什么都看不见。以前很讨厌等待,因为一直等一直等,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等不到。只是想要尽力帮上一点忙而已,只是不想再发生那样的事而已,可是为什么变成这样?
“对不起。”千夕彤搂紧了雪刃,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得厉害。并不是很冷,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发抖,停不下来,也没有去控制它停下来的意识。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周围有风在浮动,带着无比利落的气息。一切喧嚣仿佛全数着了地,只剩下一道疾风扫过地面的唰唰声。“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八)
一直紧盯着蝶妖的凤明雅和千向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以千夕彤和雪刃为中心的,平地卷起了一股旋风一样的银色气流,向外扩散着描画出一个巨大的阵法,仿佛可以绑缚一切的绳索,将各种因子全部锁住,纵是尘土也无法飞扬,纵然看得见远处的树梢大幅度地摇动着也丝毫感觉不到风的存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千夕彤的睁眼,阵法的中心突地向上飞射出一道银色光柱,直上云霄。云端的气流被搅乱了,原本慢慢游移在夜空中的云朵被冲散开来,环绕着光柱形成一道几乎要遮蔽天空的云幕。而最让他们吃惊的是在光柱之中一脸冷峻的千夕彤——水盈盈的淡紫色眼眸已然变为了有着凌厉目光的深紫色,满头的黑发仿佛是被银光染了一般银白一片,宛若暗夜下的冷冽冰雪。
“糟糕,是骚灵!”是的,对于眼前的情况就只有这样一种解释而已,凤明雅已经意识到,千向樱则喊了出来。
骚灵,灵能者在承受压力或焦虑时,能力会不自觉的泄漏,导致身边发生异常事件……只是看千夕彤现在的样子,很难说异常事件会有多异常。由骚灵产生的灵压太大了……
千夕彤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心里冰凉一片,脑海里空空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愿去想。在冲天的银光映照下,视野中的一切都变得那么诡怪,是的,诡怪。
从来都是一副狐狸样的凤明雅怎么会有那么着急的神情呢?不会的。千向樱落在蝶妖身上的目光也很奇怪,那是一种担心的神情,但是她是不会担心蝶妖的才对,是的,不会。蝶妖呢,为什么觉得她的身体被古怪地扭曲了,漂亮的面孔因为痛苦而现出狰狞丑陋的原型,蓝色的缀金蝶衣一点一点在风中湮灭,那扼住喉咙的样子应该是在惨叫才对,但是……什么都听不见,世界,比死还要寂静。
好冷。千夕彤不由得拥紧了双臂,像是突然记起什么似的看向怀里,视线落在安然合眼的少年身上,心里暗沉沉地痛。仿佛堕入了绝望的水底,永远见不到河岸上温暖的日光。悲伤地吟唱着,然后灭亡。
不可原谅!(九)
“雪刃……”再熟悉不过的名字,现在却觉得有点陌生了,好像许久不见了,又好像再也不会见了。沉默了过去,毁灭了未来,此刻也只是幻影吗?
“千夕,千夕!”笃定而带有磁性的声音,清越却有似乎包含着沧桑,来自银光之外的世界,打破了仿佛会永世笼罩的寂静。是谁?
循着声音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阵缭乱的金色光芒,有着阳光那样温暖的颜色,宛若枝蔓缠绕般繁复的金色阵法中,身形挺拔的男子衣袂翻飞,垂在额前在风中飞扬的两缕发丝是让人讶异的缎黑,双眸是仿佛宝石一般的……紫色,是的,紫色。男子微蹙着眉注视着她,俊气无比的脸庞上是比什么都刚毅和果断的神色……
整个世界应该都是暖洋洋的金色吧,感觉好温暖……下意识地抬起手挡着落在脸上的光线,缓缓睁开眼,看见的是仿佛隔了一个世纪般遥远的世界。红的花,绿的草,凝翠的树梢,淡金色的日光……那么平凡,却那么让人觉得怀念。
为什么想哭呢?心里好像被划了一道,隐隐作痛。那种闷闷的感觉是什么?到底,忘记了什么?
雪刃。
“不许不许不许不许不许去!”远处的吵吵嚷嚷打破了悲伤的平静。凉风如烟丝一般溜过脸颊,与任何一个云淡风轻的日子没有什么两样。这是在做梦吗?还是说之前(炫)经(书)历(网)的事才是个梦?
“哎,小狐妖,我这可是关心小师妹。”凤明雅的语调还是一如往常地欠扁,没有两样。难道真的是梦?
“别叫我小狐妖!我们镜月狸可是九尾狐的后代!是很荣耀的种族。”看样子小狸又跟凤明雅杠上了。
“是么?那你的尾巴呢?”
“你……你你你你你!”小家伙一定被气得不轻,尖尖的声音顿时提高了一倍,要是往常,也是这样的。“啊!!!你坏!你狡猾!”
“呃……”故意犹豫了一下,接下来吐出来的话是让人明明料到不会是什么好话却也绝对想不到会是什么邪恶内容的话,“狡猾不是你们狐狸的天性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可原谅!(十)
“呜呜呜……小彤,他欺负我。”每次到这里,小狸就要开始哭诉了。
“啊啦,又要找小师妹去告状吗?”
“我……才不是呢!”这一次的回答却跟以前不一样了。小狸变得独立了?啧,怎么想都不太可能。“总之小彤还没醒,你不能过去!”
阳光,变得有点刺眼了,带着明显可以感受到的温热,应该是几月份的?千夕彤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正倚在木廊的柱子上,脸被晒得有些发烫了。视野的上方,紫藤花密密匝匝地垂了一片,被阳光照射得有些发亮。
“小师妹是需要晒太阳,但是再晒下去会被烤焦的,知道吗小狐狸。”凤明雅似乎是很较真地弹了一下小狸的头,惹得小狸一阵大叫。
到底是怎么回事?千夕彤扶着柱子站起来,好像是因为很久没走动了,腿竟然有点迈不开。看来自己真的是睡了很久了,因为身体刚一站直脑袋里就像是装满了浆糊一般晕得七荤八素。眼睛周围好多星星啊……
“小……小彤!”小狸激动异常的声音传入耳中,下一秒一团红色火焰般的东西就扑进了怀里,刚刚站稳的千夕彤差点没被这股冲劲撞倒。“呜呜呜,小狸,凤明雅欺负我……”
“咳咳,刚刚不知道是那只小妖怪说不会告状的哎。”凤明雅摇着蝙蝠扇出现在千夕彤的眼前,依然是一身月白色狩衣,深蓝色的里衣和深蓝的发色协调地映衬着,调侃戏谑的语调也一如往昔,但是那双黛蓝色凤眼怎么看都是诚挚的神色,眼里的笑意第一次纯然是不含任何杂质的善意。
帅锅,你这样是想迷死谁?千夕彤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一定是有根筋搭错了,竟然会冒出这样的想法。但是说到帅锅……美人呢?
“雪刃呢?雪刃在哪里!”千夕彤也不管自己能不能保持平衡,急急忙忙地走到凤明雅跟前,急迫地望着他。
“哎……”凤明雅扶住千夕彤,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于是千夕彤突然就觉得自己那么紧张是没有必要的。死狐狸越是这副样子就越是没事——经验是很宝贵的东西啊。“小师妹心心念念的果然只有师弟啊,大师兄真是太伤心了。”
不可原谅!(十一)
“你够了啦!”千夕彤扯住了凤明雅的衣襟,皱起了眉头,“雪刃到底在哪里?”就算猜到他没事,也还是很着急。很想见到他,却又怕这种强烈的愿望一不小心就会被自己遗忘。
“师弟当然是去执行任务了呀,哎,虽然我有个比较无能的师妹,但幸好有个勤奋的师弟啊。”凤明雅不怕死地发起了感慨。
无能。千夕彤第一反应是被这个词打击到了。比较。千夕彤接下来注意到了对无能这个词的修饰。于是凤明雅现在说话的毒舌程度比起以前好像收敛了一点,难道这就是人类在语言史上进步的具体表现?然后千夕彤紫盈盈的眼眸转为了死鱼眼,“我应该感谢你吗?”
“啊,那你就感谢我吧,我不拒绝。”狭长的黛蓝凤眼呈现出最惯有的狐狸一样的微笑,嘴角凝起了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弧度,绝对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你……这……家……伙……快点告诉我这都是怎么回事啦!”
原来一切都不是梦。
那场骚灵,不但让蝶妖灰飞烟灭,还使得紫吹的妖怪大部分被净化了,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生灵之间本来存在竞争,种族之争,地域之别,妖怪也是一样。本来各方妖怪还因为各有势力而僵持不下,紫吹得以在这种混乱中保持平静,而这场骚灵无疑是帮助一方或几方妖怪消灭了它们的敌对势力,并且残存下来的绝对是有实力的妖怪,而那些因为畏惧紫吹城里的妖怪而却步城外的妖怪一定也会大肆入侵,所以紫吹脆弱的平衡很快就会被打破。
雪刃受了很重的伤,但因为御手风间救治得及时,已经痊愈。而御手风间一面为了压制住千夕彤由骚灵引起的灵压耗费了许多灵力,一面又因为救雪刃费去了许多精力,这几日一直在闭关修养。
“小师妹,大师兄我解说得这么详细,你是不是了解了呢?”语毕,凤明雅抬起蝙蝠扇敲了一下千夕彤的头。这丫头的表情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