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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儿的脸色遽然苍白,在下坠的过程中,只是仅仅搂着葵杉的腰身,手背青筋暴起,微微颤抖起来。
他们的周围,石块纷纷坠落着,一片漆黑中,葵杉只来得及大声道,声音惊惶,“这是地震,是地震,凤皇儿,原来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凤皇儿绝色的容颜微微迷茫,只一刹那,又恢复了从容沉稳,他抱紧了她,眸子一片晴朗,不复雾气,头抵住她的额头,“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可是我宁愿你共我生,不愿你陪我死。”
察觉他意欲施展力道把自己往上托送的动作,葵杉圆脸一片冰凉的泪水,仰起脸,吻上的唇,制止了他的意图。
“如果有来世,你会来寻我吗?还会与我继续相爱吗?”
“会,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们续此生的约定,生死相许。”
“记得,我叫时葵杉。”
两道身影相拥着在黑暗中不停地坠下,只一刻钟,燕国皇宫已是一片残垣断壁,原本高耸的宫殿被夷为平地,废墟之中,紫荆花藤的一根枯枝在乱石中露出了一角来。
沿着这根枯枝,巨大的力道冲破阻碍,一只头顶金灿色,浑身光彩夺目的凤皇鸟从废墟里冲上天空,巨鸟的身上,驮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只是这姑娘,已是失去意识。
凤凰鸟在废墟上空盘旋良久,随即,张开巨大的双翅,向遥远的天边飞去。
在地震中受伤,在哀声呻吟的燕国子民都震惊地看着,绝色的凤凰鸟惊鸿一般划过他们的视线,炫目的光彩落在他们的身上,身上的那些伤痕,奇异般的愈合了。
百姓们大为称奇,都俯下身来,向凤凰鸟离去的方向叩拜,求神仙庇佑他们,逃过灾难,安居乐业。
地震过后,百业待兴。公元三八六年,三月,四十余万鲜卑人收拾行李,离开长安。回到邺城,重新建立鲜卑族的家园。
“凤皇凤皇,何不高飞还故乡?无故在此取灭亡?”这是民间流传下来的歌谣,天下人,会经常看到一只绝色的凤凰鸟掠过视线,所到之处,都是五谷丰登,和乐安定。
人们都盛传,这凤凰鸟是五胡十六国的倾国倾城第一人,慕容冲的化身,他同心爱的女子在地震中,死于燕国皇宫的废墟里,化为凤凰鸟来赎生前在长安屠城的罪孽。
数年之后,凤凰鸟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天下初定,百姓休养生息,分分合合,华夏大地一派生生不息的繁荣景象,只是,有关凤皇儿的传说,知道很多很多年之后,仍在人们的茶余饭后津津乐道。
而有道白衣飘飘的身影,温朗如玉的面庞,玉树临风的身形,在高处不胜寒的楼上,常常会望着夜空出神,记忆里,那个笑颜朗朗的姑娘,一颦一笑,如同埋在地底十八年的女儿红,即使只是遥想,依然会觉得唇齿生香。
“希望你已得到你要的幸福。”他轻启唇,无声地吐出这一句话,明月浩然皎洁,白月光落在他的衣袍上,迤逦出活色生香的景画来,似那年,初见时,她泫然欲泣,又楚楚可怜的面容。
墨色的眸子微微阖起,往事不胜思,手中把玩着一个血色的镯子,那是他派人在废墟中找了半月有余,才寻到的,她的唯一遗物。
温柔地抚着血玉镯子,她的余温尚在掌心,来仪,有你生前最钟爱的东西陪我,此生寂寞蚀骨,也是可以忍受的。
蓝忆栎一身雪白,旋身下了楼,外面忽然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蓝忆栎稍稍拉了下衣襟,将血玉镯子紧紧撰在手心,昂首阔步,走进了茫茫大雪,一身白,渐行渐远,走着走着,便同白雪融为了一色,天地一白,无数纷扰往事,都睡在了大雪深处。
时间回到一千六百多年之后,荒凉的墓园,一名年轻的女子躺在一个墓碑前,天色初亮,晨曦的光辉洒在她圆圆的脸上,长睫微颤,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轻眨了几次眼,她才适应了周围的光线,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她从地上坐起来,讶然地发现,周围竟是一片墓园,回首一望,自己身后的墓碑,她赫然地睁大眼睛。
是阿爸的坟,这是怎么回事,她回到现代了?她不是和凤皇儿一起,被埋在燕国皇宫的废墟里了吗?
这名女子正是时葵杉,周围千真万确都是现代的景物,看来自己真的是已经回来了。
葵杉站起身来,又朝阿爸的墓碑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泪盈于眶,“阿爸,阿爸——”一声一声,喊得哽咽起来。
在阿爸的坟前坐了半天,将自己在五胡十六国经(精彩全本小说百度搜索:炫书)历的点点滴滴都诉诸于自己最爱的人,她黯然神伤,自己另一个最爱的男人,已经与永久地离别了,不是千山万水,不是阴阳两隔,是一千六百多年的历史,她如何跨越得过去?
葵杉遽然失声痛哭,恍觉阿爸慈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好孩子,你要坚强,你会幸福的。”
半晌,葵杉止住哭泣,墓园仍是冷冷清清地一片萧瑟,她站起来,失魂落魄地走出墓园,朝外面的世界走去,她的身后,她阿爸的坟侧,有一株自己的幼苗从土里发出芽来,赫然是紫荆花的胚芽。
行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一片熙熙攘攘的景色,现代人的行色匆匆,葵杉忽觉有些不适应,茫然地走到一个广场处,抬头一望,巨大的电视墙上,正播着一桩喜事,苏氏集团刚回国的公子苏陌安,同未婚妻沈黛,不日将举行大婚。
随即是苏陌安和沈黛甜蜜相拥的画面,郎才女貌,如此登对,葵杉怔怔地望着这一幕,朝空中伸出手来,似要抓住些什么。
穿越前的种种在脑海里串联成篇章,原来,没有她,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该幸福的,照样会幸福下去,那么自己到底算什么,自己活在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必要,在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之中,她忽然迷茫了,彻底迷茫了。
2
第七十九章 大结局中
六月,盛大的毕业季,时葵杉同明沫在她们的小公寓里各自抱着自己的小本本,葱白的纤指在键盘上飞舞,嫩白的小脸上,鼻尖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麻烦大了,交毕业论文的截止日记迫在眉睫,她们两个却都是八字不见一撇,明沫是因为前段时间同男朋友奔西藏去支教了,原本只是计划试教两个星期左右,因为教学进度的原因和孩子们的依依不舍之情,不得不推迟了回校日期,而葵杉,则是足足失踪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还好大四的课程并不多,又是冷门专业,掉了课也没什么关系,教授和同学也不太关心有多长时间没见到哪位同学了。
想到这里,明沫端起奶白色米奇杯,喝了口咖啡提神,好奇地侧眸再次问道,“诶,葵杉,你告诉我嘛,你不见了这么久,到底去哪了,我本来还担心丢你一个人在寝室,有点愧疚,哪知你竟然也离寝出走了啊。听追你的那学长说,你回家了,那我怎么会在广场上捡到可怜兮兮的你呢——”
明沫的家也是同葵杉那个城市的,明沫从西藏回学校,在那里转机,要回家办理一些手续,准备以后去西藏那边支教,哪知街上溜一圈,竟然见到好久不见的室友。
想起来就心疼,一向那么淡然澄明的时葵杉,像个被丢弃的孩子一样,蹲在地上,茫然的表情,没有焦距的眼眸,她上前打招呼,葵杉居然愣了片刻才认出明沫来,像是刚从外太空回来一样,气得明沫牙痒痒的,才多久不见,一起鬼混了四年的室友都不认识了。
葵杉的眼眸黯了黯,对于明沫替自己买机票,陪自己回到学校来的温暖举止,全然是满满得感激,只是,一言难尽,又要从何说起,她又怎么会相信自己。
“我确实回家了,不过,出了一点事情,暂时不想和家里人联系,我没事的,别担心了。”葵杉笑笑,从纸巾拭去鼻尖上的汗珠,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来。
明沫只觉得葵杉有些不一样了,到底哪不一样,又说不上来,不过,葵杉一直与其他人很不一样,这也是自己为什么会愿意一直傻傻地巴着她要做好朋友的原因。
“没事就好,要是真有什么事,姑奶奶我第一个饶不了欺负我们葵杉的人。”明沫故意摆出凶狠的表情,逗得葵杉乐了,隔空弹了下手指,表示好的。
不过说也奇怪,自己当初穿越回去时,明明是从自家阳台上跌下去,怎么回来时会醒在阿爸的墓前,在古代二十五年,无数生离死别,嫁人生子,流落江湖。现代不过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世界仍是这个世界,变得却是自己。
苏陌安,苏陌安,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一天还能回到这个有他的世界来,当初心心念念要回来,却始终没有机会,而后来去凤皇儿生死相许,却阴差阳错地回来了。
她的凤皇儿,在历史的尘埃里,依旧是那只美丽绝伦的凤凰,是那么美好的传奇,她已经永远地失去他了。
完成好论文,点击保存,拿了U盘去了打印室打印好回来,明沫挤眉弄眼地把自己的手机拿给葵杉,她满头雾水地接过手机,里面传来学长焦急的声音。
“好学妹,你别捉弄我了,快点告诉我,葵杉她到底回来了没有?”
葵杉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学长俊朗的面容上,因为焦急而眉头微微皱起的表情,恍如隔世啊,她轻轻叹了口气,几不可闻,电话那头,学长却敏锐地听到了这声叹息,忙不迭声地唤道,“葵杉,是你吗?你回来了?这段时间你都去哪了,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
她的手指微微蜷缩,靠着墙慢慢蹲下来,有滴眼泪倏地滑落,大拇指轻轻移到键盘上,切断了电话。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是以前,他们之间,或许真的还有机会,可是现在,再也不可能了,不管是凤皇儿还是苏陌安,都是她心中再也不能拔出的刺,再也没有余地给另外一个人了,连勉强的将就,都成了力不能及,她不能仗着学长的爱,就肆意地剥夺他获得真正幸福的权利。
将来的路,怎么走,仍是谜题,但可是确信,她已经失去再爱的能力,无法爱,又怎么能让他人幸福。
明沫走过来,心疼地抚着葵杉的发丝,什么都没问,什么都不说,只是轻轻地抚着她的头,抱着她,任由她原本哽咽的哭泣,到后来变成了声嘶力竭的放声大哭。
骊歌奏响,校园里满是别离的气氛,每一寸空气里,都是忧伤的眼泪在漂浮,爱情、友情,都将暂时划上一个句点,各奔前途,他日再见,不知会是怎样的光景。
照好了毕业照,明沫拎着行李直奔机场,她早就订好了去往西藏的机票,现在的她,心里只有早就留在西藏的男朋友和那些孩子们双双渴盼的眼神。
同葵杉挥泪告别时,明沫声声嘱托,一定一定要好好的,若是真的无路可走,就去西藏投奔她,有明沫的地方就有时葵杉的立足之地。
葵杉自是满口答应,得友如此,又再何求。看着明沫潇洒地转身,靓丽的身形消失在安检的门口,葵杉出了大厅,拖着行礼,边慢慢地走着,边认真地想着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