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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脸色惨白,脚底下冒出丝丝寒气,直窜向全身,在周身游动,三伏天让他感觉到了冬天的寒意。
好一会儿,他才从诧异中回过神,硬着头皮,态度强硬的叮嘱着狩琪:“公子,希望你秉公处理,不可诓骗与我!明明是我的银票被你三下五除二弄没了,我会怨恨你一辈子的,这样的暗算我是不服的,即使我这条命不要,也会拼命的讨回公道。”
紫薇小脸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她不知狩琪端来一碗水,一根蜡烛和一个打火石有何用?这个人故弄玄虚干什么?
谁不知道,银票不比银元,是纸质的,撇开银票这两个敏感的字不提,一张纸放入水中,必然会让纸质发生变质,会变坏。纸上的一千元的银票会模糊不清,甚至消失。
此举何意?
弄巧成拙会害人的?
紫薇不明就里没有想透这层关系,她也是十分紧张的看着狩琪,他的一举一动此时已经牵动着几人的心,她也急于向狩琪表明自己的态度:“你端来一碗水干什么?你直接告诉我,这些银票是否是我的,不就得了。”
狩琪淡淡的一笑,抬手挥动着袍袖,把银票放进水里,观察着银票在水里的变化。奇怪,本来是一碗很清亮的水,此时见到银票,马上水的颜色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碗浑浊的水。
一直望天的水芝寒也收回目光,寒眸闪过惊异,几双眼睛同时紧紧盯着银票的变化,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漏掉了其中的任何一个环节,使银票易主。
渐渐的,人们见到银票在水里上下起伏了几下,在水里挣扎着,银票渐渐发生了变化,狩琪从托盘上拿起蜡烛点燃,再用一双筷子从碗里把银票夹起来,水珠从银票上滑落下去,银票两个角慢慢的卷曲,狩琪见银票上不再滑落水珠,就把银票放在火上烤,渐渐的银票中间隐藏着一个“紫”字,显露出来了,
“哈哈哈”紫薇冲上去,不管不顾的抢过还带着被蜡烛烤过的余热,贴在自己的胸口上放声大笑起来了,她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扑到狩琪的怀里,用脑袋在他的胸脯上蹭了几下。
“狩琪你真好,哈哈哈,还是狩琪好,护着我。哈哈哈,这张银票终于是我的了。”紫薇摇着满头的秀发,一个劲的在狩琪怀里蹭。
笑够了以后,抬起头一双兴奋的大眼使劲朝狩琪放电,抛着媚眼,完全无视向阳惨白的脸上是何表情,只是一味的用最难得的甜言蜜语夸奖着狩琪:“狩琪好本事,手段高,办事能力强。哈哈!没有什么难题可以难住你。只要你出面,都可逢凶化吉,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
尖酸刻薄的话语点燃了向阳心中的鬼火,心里的那把鬼火一个劲腾腾往上直窜,他真想冲上去一把掐死、这个兴风作浪的,幸灾乐祸的恶女。
紫薇的小脑袋无约无束的在他的怀里,拱啊拱啊,一副十分亲昵和依赖的模样,他的怀里可以给她带来安全,也可令她安心。狩琪温和的笑着,任她在他怀里高兴的撒娇,伸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喜极而泣、受到惊吓的小心脏:“莫急,莫急。”
紫薇得意的扬起拱得像个鸡窝似的满头乱发,扬起手中的银票,扭动着腰肢,在地上旋转着、跳跃着。
闹够了就又跑到狩琪的怀里拱了几下,再把银票高高举起,对着阳光,眯着眼睛瞧着那个“紫”字,越看越爱,口里发出各种惊呼声:“哈哈哈,银票是我的,银票终于找回来了,物归原主了。”
紫薇拿着银票,双手叉着腰,扭动着屁股来到向阳面前,眯着眼睛鄙视着他,他像个斗败的公鸡似的耸拉着脑袋,坐在椅子上只有干瞪眼的份,喘着粗气,气得出气多,进气少。
紫薇还嫌他气不狠,举起银票理直气壮的找向阳算账:“这样服气了吧,没话说了吧!你说这张银票是谁的?在事实面前你无话可说了吧!你好人不做,做小偷,既然敢偷我的银票,大胆!把其它的还给我。”
手伸在他的面前,像个讨债鬼似的催命着。
向阳气得坐在椅子上瞪着鱼鼓眼,望着一双雪白的小手在眼前晃着,他恨不得抽出腰中的刀,一刀砍下去,丢到深山野林里去喂狼,他磨着牙齿,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我不服,狩琪偏心。”
水芝寒自己也没有弄清楚,他何时从望天的境地里回到了现实中,看到两人针尖对麦芒你来我往、互相不服输。
像两只公鸡斗架似的。极为有趣,冷冷的寒眸里早就爬上了一丝笑意:真是一对活宝,府里有他们就是热闹。
向阳见水芝寒的千年不换的模样,也发生了变化,心里更是有气:哼,都在看他的笑话,哼,就是不让他好过,不服、不服、不服,满脑子都是不服。
紫薇的一句话让他的不服找到了依据:还是狩琪护我。
哼,偏心!
“我不服,这样做你想说明什么?这就是你帮郡主,而使的掉包计,你那套把戏谁不会。”向阳梗着脖子,硬着头皮狡辩着。
紫薇把银票放到嘴边亲吻了一下,闻着银票如一缕清风吹拂着她跳动的心,一种失而复得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她护着银票,把它藏进怀里,嘴角挂着讥讽:“证据确凿,你还死不改悔,明明是你偷的,你还强词夺理,狩琪你说说,作为公子偷府里的银票,该当何罪?”
狩琪温润的声音,令向阳的脑袋”嗡嗡”直响:“砍下手指喂狼!”
向阳脸色惨白,厉声喝着:“公子,你使诈,这些银票是你使的掉包计。你这样做令我心寒,枉我信任你,把我自家性命压在你的身上,你反而不顾兄弟的情分害我,算我瞎了狗眼,与你这个小人相识。”
说到后来向阳情绪失控,他抖着手指,指着狩琪质问着,激动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准备冲过来找狩琪拼命。
狩琪袍袖一挥,示意向阳静下心听他解释,请他坐下来,他见向阳气呼呼的坐下来后,才慢吞吞的开口安抚着向阳:“公子,稍安勿躁。”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偷梁换柱
向阳气得吹胡子瞪眼,已经刀都要架在他的手指上了,狩琪闲人说淡话,叫他稍安勿躁。
扯淡!
这岂不是要他的命吗?
向阳再也忍不住了,他扯起嗓子,对着狩琪吼起来了:“公子,你黄花船上看热闹,不是你的事情,你当然不急,火烧眉毛了,我怎会不急?这件事情你处理不公,你耍了手段欺骗我!你个卑鄙的小人。你如果害我,我与你没玩。”
狩琪眉毛微微皱了一下,见向阳像赌徒一样输得精光,只剩下一副虚张声势的怒吼声,来威胁他。他横了他一眼,一副凭证据来说话的铁面无私的表情,朝外扬声喊道:“来人,呈上来。”
一位穿着灰袍的中年人捧着账册进屋,把账册放到桌上,就躬身退下去了。
此人极少在府里露面,见过此人的人极少,别人不认识他,向阳可是认识他的,此人是王爷专门派到府里,帮助狩琪打理库银的。谁都知道他是王爷的人,郡主不管事,他可以越过郡主直接对王爷负责。向王爷回报府里的相关事宜。
每个月,狩琪把府里五位公子的月银和院子里下人的月银算好,派人交给他,由他按照狩琪提供的数目,按月将所有人的月银一起发放到位,
前几日,他就回府,从他的手里领取了月银。他不会忘记这张刀刻似的瘦长的脸。
谁也管不了他,在郡主府他的权力很大,除了郡主和公子以外,无人可约束他。他直接对王爷和郡主负责。
他与狩琪的关系非常微妙,狩琪负责掌管府里的具体事物,而唯独一项权力他会受到别人的监控,那就是府里的库银的进出必须经过他的手管理,才算是正式入库。
进入郡主府两年来,此人没有在众人面前正式出现过,没曾想到,两人是在这样尴尬的境地相见,向阳感觉到了大祸临头。
此时,向阳的自持彻底打破了,他开始坐不住了,不知他手里掌握了什么证据,对自己不利。
这个该死的柳萌!
这个该死的狩琪!
向阳恨恨的,抱怨着,身上的冷汗不知何时开始流淌下来了。
狩琪翻开被叠起来的那页纸,像是作最后宣判一样,念着:“六月十五日,郡主入银库十万两银票。”
又翻了一页,接着往下念:“六月十六日,郡主因资助灾民,从府库里支出十万两银子。办理人;紫薇,签收人,狩琪。证明人;柳荫。”
以上证据证明,向阳拿去的是紫薇的银票,而非南宁的银票。
向阳彻底的傻眼了,这一次是栽了,彻彻底底的栽了,为何没有想到中间还会有这些变故?
紫薇也愣住了,脸上的笑容不翼而飞,她何时与狩琪到府库里办理了银子入库和支出的手续,赢南宁的银票在自己的八宝盒里,没有上交狩琪入库啊,狩琪并没有过问这笔银子的来龙去脉。
她作为郡主有权处置自己的私有财产。直到现在她都没有与狩琪谈过这笔银子。如果不是向阳偷取了银票,惊动了狩琪,也许直到现在狩琪都不会知晓此事。
一双疑惑的眼睛一直盯着狩琪,想从他如玉的脸上寻找到答案,可惜什么也没有发现,他的脸上即没有紫薇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也没有向阳那样大祸临头的灰败的狼狈样子,而是一如既往的给人一种平和和宁静。
银票在什么时候,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掉包了?自己还浑然不知,这个人实在是厉害!
他难道有先见之明,知道银票在她的手里不安稳,坐在院子里运筹帷幄。
抬头观天象,大有一种风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未雨绸缪,为了防患未然,在紫薇眼皮底下,不动声色的采取移花接木,偷梁换柱的做法,把银票给掉包了。
而紫薇还蒙在鼓里,一直认为在自己枕头底下压着的还是她的战利品,一个令她引以为傲的成果。她天天抱着八宝盒躺在被窝里,做着黄粱美梦,梦见她躺在床上,她的身边的银子堆得很高,她高兴的翻身坐起来,爬到银子里,数着白花花的银元,喜不自禁开怀大笑,常常在梦中笑醒。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枕头掀开,打开她的八宝盒,看看里面的银票是否还在里面,看见银票安静的躺在八宝盒里,陪着她一起睡觉,心里才会安心。
原来一切并非如她所愿,一切都变了味,而自己还蒙在鼓里。
紫薇的眼睛一直追逐狩琪,拍着脑袋使劲的想:“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南宁的银票换成了她的银票,这张银票换得好啊!”
一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她想起来了。
六月十五日,正是太子跟着公主寻兔子,找到了郡主府,太子识破了她的真实身份,在席间,她硬着头皮应承着太子和公子的质疑,几双眼睛齐刷刷的射向她,恨不得把她拆皮剔骨,寻找一个真实的郡主。同时个个恨不得当场向她发难质问她:这是怎么回事,给大家一个解释。
紫薇见太子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她也不敢公然解开这个秘密,只有坐在哪里装聋作哑,一个劲的喝酒打着哈哈哈。指东说西,十分尴尬的把一些敏感的问题撇开,回避人们质疑的目光。
大家当面又不好拉下面子,直接询问紫薇,也就顺着她跟着一起打哈哈。
太子走后,公子马上就不依,你一言我一语,阴阳怪气的数落着紫薇,不该把不相识的人往府里带,这样做很危险。
紫薇借酒耍疯,与向阳大吵了一顿,把他赶出府,气得回府整整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