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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得到血罂粟的邀请,邪冥顿时眉开眼笑,从软榻上一跃而起,只几步,便到了血罂粟的身边,极其自然的扯住了他的衣袖,像极了一个乖顺的孩子。
到了前殿,灵儿已经在等,没有落座,态度甚是恭谨,见邪冥扯着血罂粟的衣袖,不禁浅浅一笑,看样子,竟是意料之中。
“灵儿姑娘,这么晚了,陛下可是有什么吩咐么?”血罂粟妖魅的笑着,丝毫不因灵儿看着他和邪冥偷笑而不悦。
“血罂粟殿下安,冥殿下安。”灵儿恭谨的朝两人分别行了礼,才缓步上前,把一直捏在手里的一块小牌子塞进了血罂粟的手里,“陛下让把这个交给您,还嘱咐说,那些不知谁是主子,谁是奴才的狗,尽管教训便是,那处狗窝,索性也一并拆了吧,她看了碍眼。”
“好。”感觉到了被塞进自己手里的东西是什么,血罂粟忍不住微微一愣,抬起头,见灵儿正巧笑嫣然的看着自己,顿时明白了,风清水已经知道了发生在典录司的事,也猜到了他的心思,她,不惜送出妖王令,为的,只是护着自己的骄傲!这样的她,让他如何不感动!
“天色不早,血罂粟殿下早些休息,灵儿先行告退了。”见血罂粟明白了自己传达的意思,灵儿恭敬的又是一礼,便宣告退。
在旁人看来,风清水极少召血罂粟侍寝,应是不怎么宠爱他才是,可是,灵儿是整天跟在风清水身边的人,风清水对血罂粟的依赖有多严重,她比谁都清楚,如果一定要找一个什么人来比较一番的话,只能说,比之行千里犹有甚之。
“对了,血罂粟殿下。”到了门口,灵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看向了还未来得及转身的血罂粟,伸手指了指旁边小桌上的托盘,“那是陛下亲手为您和冥殿下煮的宵夜,趁热吃,别冷了,旁边的那个小瓶,是陛下从大祭司殿下那里,为湘儿姑娘要来的愈伤的药。”
“知道了。”血罂粟轻轻的点头,伸手拈起托盘上的小瓶,塞进了湘儿的手里,柔声道,“湘儿,送灵儿姑娘。”
端了宵夜,回到寝殿,打开盖子看到里面的东西,血罂粟轻轻的摇了摇头,颇有意料之中的意思,看的邪冥一阵奇怪,也凑了上去。
食盅里装了云吞,一个个的,悬浮着,很是漂亮,透过薄薄的皮,便能看得出,里面的馅料一定也是精工细作的。
“罂粟哥哥?”看了看食盅里的云吞,又看了看血罂粟那一脸无奈的笑容,邪冥顿时不解了,这不是神仙妹妹特意送来的么?为什么罂粟哥哥看了,只是摇头呢?难道,他不喜欢吃么?
“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摇头?”血罂粟妖魅的一笑,从旁边拿起一只小碗,盛了一碗云吞,递给邪冥,才在圆桌的旁边坐了下来。
“恩!”邪冥用力的点了点头,接了血罂粟递给他的碗,用勺子盛了一个,吹了吹,待不那么烫了,才咬了一口。
“她在怪我,有事不告诉她。”血罂粟给自己也盛了一碗,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上次我惹了麻烦,在典录司shou了刑,她照顾我的时候,就是给我做了云吞,喂我吃的时候,她跟我说,宰相肚里能撑船,那都是骗人的,这后宫之中,做人,就要像这云吞一样,有多大的皮儿,就装多大的馅儿,装的少了,至多会被人笑话几句,但若是装的多了,可是会连面子里子都保不住的,妖王是树,亲王是藤,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她是站在我身边的,欺了我,便是辱了她。”
“妖王是树,亲王是藤……”邪冥轻轻的抿了抿唇角,看向了勺子里的那一半云吞,似是懂了般的点了点头,“神仙妹妹,是要解罂粟哥哥的口,告诉我这个么?”
“快些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血罂粟盛了一个云吞送进赤唇,唇角的笑意,却是浓得再也化不开。
风清水要告诉邪冥什么,他血罂粟不在乎,可风清水要告诉他的,却是让他无比欣喜,虽然,有责怪,但是,那责怪,又何尝不是疼惜?她是要告诉他,不管他做什么,她都在他身后,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她都信他,都依他,都顺他,他是她的,他的一切,都是她的!这份爱意,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明白!能与她相守,此生足矣!
'第四卷妖王治 第六十七章报复'
吃完了宵夜,便是就寝的时候了,血罂粟犹豫了一下,还是指了指床,又指了指软榻,对邪冥说道,“你睡床,我睡软榻。”
知是血罂粟对自己好,把床让给了自己睡,可是,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邪冥有些不甘心的翘了翘唇角,赖在桌边不肯走,直直的盯着血罂粟的后背,见他抱了一个枕头和一条毯子到了软榻,不解的转头看着自己,才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站起身,朝床走去。
境界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不需要完全清醒都能感觉到靠近自己的人是谁,所以,睡到半夜,被一个只着了里衣的身子曾经进怀里的时候,血罂粟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他裹进了毯子,任凭他腻在自己的怀里。
感觉到缩在自己怀里的邪冥呼吸已经平稳了,血罂粟忍不住失笑,自己,好像也曾这样钻过行千里的床吧?只不过,当时,行千里却是被自己吓了一跳,直揽着自己,睁着眼睛熬到天亮,晨起的时候,两只眼睛上,都是重重的黑眼圈。
“傻孩子,你怎跟我一样傻呢?”血罂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给邪冥翻了个身,贴着他的背,揽着他的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喃喃的说道,“不要这么依赖我啊,傻孩子,千里如果死了,我也会死,你太依赖我的话,我死了,你该怎么办呢?”
邪冥已经沉沉的睡去,没有听见血罂粟的低喃,但是,却感觉到了与血罂粟的身子贴近,在梦中,犹舒服的往他的怀里蹭了蹭,让自己跟他靠的更近一些。
天色微明,寝殿之外便传来了喧闹声。
邪冥有些烦躁的拧紧了眉头,翻了个身,往血罂粟的怀里钻去,第一次同床共枕,还是半夜赖上来的,他倒是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只觉得,跟血罂粟睡在一起,就像跟他的神仙妹妹睡在一起一样令他觉得安心。
血罂粟早就被外边的喧闹吵醒了,却也不打算起身,任由邪冥撒娇的黏进自己的怀里,看着他睡的安心,心里竟也觉得莫名的幸福。
但是,这种幸福,并没有持续太久。
“哗——”
寝殿的门被击碎,木屑直奔还在软榻上未起身的血罂粟和邪冥而去,血罂粟微微皱眉,一挥手,便有一道妖气阻住了木屑,木屑悬在半空之中,宛若时光静止。
“谁啊!大清早儿的,烦死了!”被这么一闹,邪冥彻底没了睡意,起身,揉了揉他那细长的眸子,满眼的不耐,“吵什么吵!想死啊!”
“呦,这不是圣嬷嬷么?这大早儿的,跑来尊妖殿来,扰本殿下的清梦,可是昨儿只欺负我的仪官觉得不曾过瘾?”血罂粟也跟着起身,一脸的慵懒神色,却是有着摄人心魄的妖娆之美,“恩?这么多人 ?'…87book'可是要把我这尊妖殿也一并砸了?”
“血罂粟殿下可冤枉老奴了,若非得已,老奴也不愿来您这尊妖殿。”被称为圣嬷嬷的老妇人笑得奸诈,上次对血罂粟用刑,被风清水敲掉了两颗门牙,所以说话有些漏风,让人听起来说不出的别扭,“依着宫里的规矩,不可以留别的亲王在自己的寝殿就寝,呵呵,血罂粟殿下您违了规矩,老奴自然得请您去典录司走一趟。”
“昨儿大祭司殿下也在尚妖殿留宿了,圣嬷嬷怎不去尚妖殿惩罚行殿下呢?”血罂粟轻轻的揉了揉肩膀,起身,不紧不慢的从旁边拎过了自己的袍子,套在了身上,抿嘴而笑,“可是觉得我好欺负,恩?”
“血罂粟大人,啊,不,血罂粟殿下,怎么会好欺负?皇宫之中,谁人不知血罂粟殿下手段了得?”圣嬷嬷笑得奸诈,故意叫错了称呼,想借此恶心血罂粟不过是因为爬了妖王的床,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以前,他跟她一样,都是奴才,只不过是地位高一些的奴才罢了!
“哦?我手段了得么?我怎么不知道?”血罂粟妖魅的笑,转身,看向了还坐在软榻上不曾起身的邪冥,伸手拿了他的衣服,送到了他的面前,“冥,看什么,恩?几条乱叫的狗而已,值得看的连衣服都忘了穿么?”
“只是没见过这么猖狂的狗,一时好奇罢了。”邪影很是配合从血罂粟的手里接了衣服,细长的眸子一眯,笑得甚是开心,跳下床,把袍子套在了身上,系好了腰带,“罂粟哥哥,我饿了。”
“不起床,怎么也不喊饿?”血罂粟浅浅一笑,伸手揉了揉邪冥的额头,满眼宠溺,竟是把圣嬷嬷和一众典录司的侍卫当成了透明。
“真的饿了!不信你摸摸!”邪冥翘了翘唇角,抓起血罂粟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揉了揉,满脸委屈。
“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血罂粟妖魅的笑着,给邪冥理了理袍子的折角,屈起食指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便扯起他的衣袖像寝殿外边走去,“想吃什么,我煮给你,恩?”
“血罂粟殿下!您这是在漠视宫规!”被血罂粟和邪冥彻底无视了的圣嬷嬷彻底怒了,上一次,风清水掀了她的场子,砸了她的面子,她不敢跟妖王争辩,却是把帐全都记在了血罂粟的头上了!谁没个得宠的时候?你得宠的时候,老身治不了你,等你失宠了,哼,拔毛的凤凰不如鸡,老身还能治不了你么!
“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昨儿,大祭司殿下在尚妖殿留宿了,行殿下位份高,你要罚,也应该先罚他。”血罂粟妖魅的笑,看向圣嬷嬷的目光里尽是戏谑,“行殿下认罚,本殿下也认,行殿下若是不认嘛,呵呵,那本殿下凭什么要认?找不到去尚妖殿的路话,呵呵,本殿下倒是不介意给你派个人带路。”
“你算什么东西!就凭你,也敢跟行殿下比!”被血罂粟这么一激再激,圣嬷嬷终于怒了,向后一跳,对跟在她身后的一众侍卫一挥手,大吼道,“触犯宫规,拿下!”
“我算什么东西?呵呵,你不知道么?”血罂粟躲也不躲,就只是一挥手,便有数株妖族植物瞬间从地下冒了出来,挡在了那些侍卫和他之间,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贵亲王规制的袍子,笑着说道,“恩,不知道没关系,我告诉你,按照位份,我是主子,而你,是奴才。”
“我是奴才?你是主子?哼!副隐卫长怎么了?副隐卫长也是奴才!一个爬了陛下的床的奴才而已,便是穿了亲王的袍子,你也依然是个奴才!”圣嬷嬷依然被血罂粟气得没了章法,连带着骂血罂粟的话也更加难听了起来,“以前得宠的时候,有陛下护着你,现在失了宠,还敢这么猖狂!”
“哦?失宠?我怎么不知道?”拉住忍不住要上去揍圣嬷嬷一顿的邪冥,血罂粟依然笑得妖魅,似乎不管圣嬷嬷说什么,都无法惹得他生气一般。
“不知所谓的东西!连自己失了宠都不知道!”圣嬷嬷见带来的侍卫没法抓住血罂粟,不禁怒意更盛,“不过侍过三次寝,就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给我上!这个贱人触犯宫规,蔑视宫规,罪不可赦!”
“冥,看到了么,刚才还只是乱吠,现在却是要乱咬了。”血罂粟一边笑得,一边拍了拍邪冥的肩膀,“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么?”
“恩,记得。”邪冥轻轻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