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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轩右臂被削,岂肯身落人手,立即运起全身功力,震断心脉,往后倒去。
谢传忠越众走出,朝邵南山拱拱手喜道:“好了,好了,邵掌门人大功告成,现在只有金钵老贼秃一个了。”
他的话当然是志在打岔,但此时大家的心情,也亦复如此,于是被他轻轻一言,就把众侠不约而同的带往另一战场。
而另一战场上,也确实有引人注目的地方,和金钵禅师交手的东海采荠叟,本来论修为、武功,应该和金钵禅师只在伯仲之间,再说洞庭钓叟,修为武功,纵然较采荠叟稍逊,也不至差得太多,那么两人加起来,任你怎么算法,两人联手,都应该胜过金钵禅师甚多,但三人只打了将近百招左右,采荠叟剑法和洞庭钓叟的钓竿,竟然渐渐呈现出滞象!
滞象;乃是败象的先声,两人竟会不如金钵禅师!
以两人的修为,武功,绝不会比金钵禅师差到那里去,两人的招式呈现滞象,乃是敌不过金钵禅师至阴至寒的“阴极真气。”
金钵禅师挥动量天尺,早已把一丈方圆,圈入在他“阴极真气”的范围,阴寒之气,愈积愈浓厂没有一个人能在奇寒澈骨的冷气团中,停留到一盏茶,或者一顿饭的时间,筋骨血肉不被冻僵的。
万天声看出两人招式已现滞象,忍不住大声道:
“姜会长、徐道长二位且退下来歇息一会,有那一位道兄和兄弟一起上去,接替二位道长的?”
他话声甫出,仲子和、邵南山、李瘦石、宋德生等人一齐应声而出。
金钵禅师早巳看到从四面包围上来的公孙轩、祁士杰、白灵风等人,和率领的铁卫武士,业已被敌人悉数消灭,这些人原本只是分散敌人,助长声势而已,并不能真正歼灭敌人。他们把敌人分散了,自己就可尽快击溃对方主力,再分四面依次把敌人消灭。
没到想采荠叟和洞庭钓叟的功力竟有如此深厚,自己还没把他们击溃,他们已把从四面冲上来的人迅速就消灭了。这一来,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只怕已无法再消灭这些人了。
他仰天发出一声长笑,忽然住手,朝采荠叟、洞庭钓叟二人说道:
“万大庄主要你们两个下去歇息,你们两个只管下去,叫他们上来好了。”
他并不是存着什么好心,因为采荠叟、洞庭钓叟二人功力深厚,他一时之间未易得手,万天声等人论功力比之采荠叟二人自然较差,他就有把握先把这几个人除去。
万天声目视仲子和等四人,说道:
“四位道兄……”
他底下的话还没出口,金钵禅师道:“你们人数较多,两个一来,要打到几时去?这样吧,五位既然有志一同,争先出来了,那就一起上吧,免得老衲多费一次手脚。”
他在近身一丈方圆已经布下阴极真气,一时之间不易消散,和他动手的人,只要进入一丈之内,就会冷得发抖,交手的时间,就不会太长,所以他可以要五个人一起上也不在乎了。
仲子和大笑道:
“诛杀邪恶,还有什么江湖规矩可讲的,万老哥、邵老哥,他既然口发狂言,咱们五人就一起上!”长剑一抡,举步走了上去。
李瘦石道:“不错,咱们就一起上!”
采荠叟和洞庭钓叟成名已有八九十年。金钵禅师停下手来,他们自然不好再出手攻击,而且两人确也感到四脚冻得僵硬,急需休息,尤其万天声等五人此时已从五个方向仗剑走来,,接替自己二人,当下就收剑后退。
采荠叟和万天声探身击过之际,暗以“传音入密”说道:“金钵练的是白莲教中最厉害的‘阴极真气’,奇冷无比,如果发觉支持不住,千万不可勉强。”
万天声朝他含笑点了下头,举步走到金钵禅师对面八尺光景,果然已可感到好像进入了北极圈一般,扑面而来奇寒无比的冷气,有若白烟,丝丝飘动,心中暗道:“看来他的‘阴极真气’果然厉害。”
一面大声道:
“咱们不用多说,金钵禅师看剑吧!”
这是招呼大家,利在速战速决,喝声甫出,长剑陡发,一道剑光瞬息之间化作十七八道,宛如张牙舞爪的银龙,朝金钵禅师迎面激射过去。
仲子和和邵南山、李瘦石、宋德生也不慢,各自长剑出手,四道精虹同时矫若神龙,配合万天声,从四个不同方向朝同一目标袭去。
邵南山武功门掌门人,“武功剑法”以强劲为主,剑势出手,宛如发出一桶清水,剑光也足有水桶般粗,精晶如同寻丈匹练。
仲子和使出“达摩剑法”一招“天斧开山”,剑光足有一丈来长,同样是一记刚猛绝伦的杀着。
李瘦石是六合门掌门人,使的是一记“横弥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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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德生“形意剑法”,是唯一的内家剑法,一剑出手,刚中有柔,这一击,五人各自用上全力,当真厉若雷霆,声势之盛,无与伦比!
金钵禅师明知对方五人都是一派宗主,不易对付,却也料不到五人出手第一招竟会有这般凌厉,口中发出一声阴森冷笑,右手量天尺,左手托着金钵,身形陡然像陀螺般旋起,刹那间凛烈刺骨寒风,随着他的急旋,朝四外涌出,一阵密集的叮叮金铁交鸣之声,连续响起!
围攻他的五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攻出去的长剑,是和他量天尺交击?还是被他金钵挡开的?
总之,每一道剑光都被他挡了一下,这一接之下,每人都感到自己长剑好像从冰窖里取出来的一般,其冷无比,连握剑五指都几乎冷得隐隐生痛!
不,每一个人都被他这一挡,各自震得脚下浮动,后退了两步!
万天声心头暗暗惊凛,口中立时发出一声大笑道:
“你果然不愧是白莲教余孽的匪酋,但你武功再高,今天也难逃公道。”
他在上场之时,早已和四人约好,以笑声为号,发剑之前,各人先全力给他一记拳掌,再行发剑,因此他话声甫落,左手早巳凝聚功力,扬手一记“霹霆掌”,凌空拍出,身形欺进,右手摇处,十七八道耀目精练紧随掌风之后攻出。
在他发掌的同时,仲子和的少林“金刚掌”、邵南山的武功门“百步神拳”、李瘦石的“六合指”、宋德生形意门“内家指功”,五种绝世武学,一齐出笼。
掌风、拳风、指风交汇声中,五道人影也倏然朝中间凑成,一片耀目精虹,进发的剑气,再次汇集,剑光交织如网如罟,直罩而下!
万天声的笑声甫落,金钵禅师的一声大笑也接着响起,笑声中,他身形再次像陀螺殷飞旋而起,又是一阵震慑人心的金铁交鸣,相继响起,一切和方才完全一样,在金铁交鸣声中,万天声等五人依然一步不多,一步不少,被震退了两步。
金钵禅师功力再高,对这五位一流高手又是掌指、又是长剑交相攻击之下,似乎只忙于挡路,无暇还手,这对各大门派观战的人看来,自是一件可喜之事,老贼秃终于只有招架,无暇出手了!
但怎知这正是金钵禅师高明之处,他用不着还击,你们五个人在我“阴极真气”之间,又能支撑得几招?
果然万天声等五人剑、掌齐施,攻势虽然猛烈,金钵禅师始终只守不攻,双方缠斗了不过五十来招,万天声等五人锐利攻势逐渐递灭,甚至连剑法也渐呈滞象!
方才采荠叟和洞庭钓叟还可打到百招,万天声等五人,却只打到五十招!就出现滞象,这不是说五人武功不及采荠叟二人,而是五人的内功修为不如二人之故,(采荠叟练的“混元一气功”,洞庭钓叟练的也是“少阳神功”,同属童子功)内功修为较差,抵御金钵禅师“阴极真气”的抗力自然也减弱了,时间稍久,就无法忍受愈来愈冷的阴气了。
李铁崖朝松阳子悄声道:
“松阳道兄,这老贼秃果然非同小可,万庄主他们只怕撑持不多久了,咱们还是及早上去把他们接替下来的好。”
罗天义、毕友三、逢天游、齐逸云、夏天放等同声道:“兄弟也算一个。”
李铁崖数了数人数,笑道:
“万庄主等不过五人,咱们也上去五个较好。其余的人还是暂且等一会,如果咱们五个不济,诸位再来接替好了。”
话声一落,立即大声道:
“万庄主和四位举门人不妨退下来歇息了,该让兄弟几个也来试试金钵禅师的身手。”
金钵禅师大笑道:
“李帮主有兴趣只管上来,万庄主五位,可以退下去了吧?”
他说得居然极为大方!
万天声等五人确已寒冷到四脚渐感麻木,无法再支撑下去,既然有李铁崖等人上来接替,就趁机收剑,各自往后跃退。
李铁崖右手挥动精钢打狗捧,接替正面的万天声,他左手可以随时拔剑,施展棒剑同使,他挥剑双打乃是武林中的一绝,但这时候还不想使剑。松阳子挥起松纹剑接替邵南山。淮扬派掌门人罗天义接替少林俗家掌门仲子和。
通臂门掌门人毕友三接替六合掌门李瘦石。逢天游接替形意门掌门宋德生。
这五人论实力并不逊于方才五人,只有通臂门掌门人毕友三一生练拳,不使兵刃。一时之间,拳风、剑光、棒影,从四面八方密集攻到,声势同样凌厉无前,但五人心中有数,前面五人无法能胜得过他,只是把败象已露的人接替下去稍事休息而且大家要保存实力,才能把金钵禅师打倒。
此一想法,原也不错,但现在又发现一个难题。
这是万天声等五人退下之后,采荠叟才发现的。他经过一顿饭的功夫运气调息,依然无法把侵人体内的阴寒之气退出体外,甚至连冻僵的四肢,还是冷得麻木不仁,没有丝毫暖和的感觉,心头不由大为惊骇,心想;“自己练的是混元一气神功,尚且如此,其他的人岂不更糟?无怪老贼如此大方,任由自己这边换人接替,如果这样下去,自己这边人数虽多,不出多少时间,就会全数都会中他阴毒,到时那就不堪设想了!”一念及此,急忙朝洞庭钓叟道:“徐兄,你觉得如何了?”
洞庭钓叟道:“兄弟始终无法把体内阴气逼出,依然感到经络气血无法畅通,会长呢,是不是会好些?”
采荠叟微微摇头道:
“老朽也是如此。”
洞庭钓叟悚然道:
“老贼秃的阴极真气竟有这般厉害,那么大家……”
“不错!”采荠叟不待他说完,点头道:
“所以他故示大方,实际乃是他的阴谋,如和他交手下去,咱们所有的人只怕都将束手待毙,成了他掌中之物。”
洞庭钓叟道:“那怎么办?”
采荠叟空道:“目前咱们之中,只有一个人不惧他的阴极真气。”
洞庭钓叟道:“丁少秋?”
采荠叟道:“老贼秃虽然稍胜姬七姑一筹,丁少秋和李玉虹联手,大概也差不多了。”
采荠叟以剑拄地,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身上依然奇寒澈骨,这是勉强站起来的)说道:
“事不宜迟,赶快要丁少秋去把他们接替下来才好。”
齐逸云看到要荠叟勉强站起,急忙问道:
“会长有什么事吗?”
采荠叟道:“有劳齐兄,快去请丁少秋、李玉虹来。”
齐少云道:“爹,我去叫他们。”
说完急步奔了过去。
此时也正好是丁少秋替花字门三十二名女弟子起下念珠。这些十七八岁的姑娘家给少年英俊的丁少秋在胸脯上又拂又按的,一个个羞得面红耳赤,娇红欲滴,连陪同丁少秋的花字门主李玉虹,也感到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