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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锦花满脸怒容,哼道:“你亮个万儿,咱们山不转路转,天南庄不会和你善罢甘休的。”
“哈哈!”青衣人敞笑一声,道:“用不着,天南庄不退出江南,在下随时会去找你们的。”
“好!”盛锦花色厉内荏,应了声“好”,左手随即向身后两名侍女打了个手势。一名侍女立即从怀中取出一个银哨,吹了三声。
这自然是撤退的哨音了,盛世民、言凤姑、公孙轩、缪千里、荀吉、常清风、白灵风等人,以及八队铁卫武士,几乎每一个人都陷入苦战之中,听到哨音,纷纷往后跃出战圈,迅快退下。
耿南华长剑戟指,厉声喝道:“缪千里,你不要走。”
缪千里退出三丈,笑道:“耿朋友,你要找缪某一决胜负,缪某随时奉陪,今天咱们暂且到此为止。”
丁少秋和公孙轩缠斗多时,依然打成平手,又因为李飞虹不是荀吉的对手,已和李飞虹联在一起,而且正在动手之时,也并不知道已方已来了许多帮手,因此对方听到银哨声突然后退也就不好追击。
四个青衣人也互不相识,对方退了,就让他们退去,其实自己这一边已经稳站上风,如果乘胜追击,天南庄的人就未必能全身而退。
就在天南庄的人退走之际,使“烁金掌”的青衣人就飘然而去。
使“玄冰掌”的青衣人急步追了上去,沉喝道:“阁下留步。”
使“烁金掌”的青衣人低声道:“在下知道朋友找我很久了,但此处不是谈话之所,朋友随我来。”脚步突然加快,往前行去。
使“玄冰掌”的青衣人沉哼一声,立即跟踪行去。
这时正当天南庄的人纷纷退走,况南强、丁伯超两人指挥着六十名白鹤门道士集中一处,清点人数,因此对两个青衣人的悄然离去,并未注意。
丁少秋目光一动,看到方才和常清风、白灵风动手的两个青衣人站在那里,急忙迎了上去。口中叫道:“大伯母,你就是大伯母!”
右首一个青衣人怔怔的望着急步奔来的丁少秋,忽然一把撕去蒙面青纱,一把抱住丁少秋,双目迸出泪水,笑道:“少秋,你长大了,你不知道我多想你!”
她这一撕下面纱,露出一张清瘦的脸颊,那不是姚淑凤还是谁来?虽然没施脂粉,依然风韵犹存!
丁少秋也抱着大伯母流着泪道:“大伯母,侄儿也一直在想你,心里一直坚信大伯母不会有事的,今天大伯母果然赶回来了。”
就在丁少秋喊出“大伯母”三字,丁伯超不由一怔,急忙举目看去,只见右首青衣人已扯下面纱,正是失踪三年的妻子姚淑凤,心头悲喜交集,一连两个箭步掠上前去,叫道:“淑凤,果然是你!这三年你到那里去了?”
姚淑凤拭着脸上泪水,说道:“贱妾本是找你去的,却在中途遇伏,遭多人围攻,身中七处剑伤,正当危急之际,幸蒙一位神尼相救,后来小凤也寻来了,贱妾伤愈之后,就拜在神尼门下……”
在她说话之时,另一个青衣人丁小凤也早已揭下面纱,喊了声“爹!”
丁伯超看着小凤,虎目之中忍不住滴下泪来,拉着小凤的手,凄然道:“乖女儿,为父差点看不到你们了!”
丁小凤道:“爹,快别伤心了,我们不是都重逢了吗?”
另一边,况南强也迎着耿南华叫道:“四师弟,你总算赶回来了,这些年到那里去了?哦,还有芮璜、全义兴二人呢?没跟你来?”
耿南华黯然道:“三师兄,说来话长,当时兄弟率同芮、全二人,是找寻丁伯超的媳妇去的,没想到在浏阳附近就遇上姓缪的和五六个铁卫武士,也许他们是有意守在那里的,看到兄弟三人,就出言不逊,故意寻衅,双方就这样动上了手,咱们只有三个人,寡不敌众,就这样兄弟为他黑沙掌所伤,昏死过去,也就不知这一场交手后果如何?”
况南强问道:“芮璜和全义兴的下落,你也不知道?”
耿南华摇头道:“小弟一点也不知道,小弟醒来,已是深夜,发觉内伤极重,就在附近一座山神庙里,足足养了两年伤,才勉强能够行动,直到最近才完全复原。”
况南强道:“大家都已进去了,咱们也该进去了。”
两条青影一前一后在山岭下的草原上飞掠,这两人的陆地飞行术,确已到了草上飞行的境界,一路追逐过去,草偃而复起,不见有人践踏的形迹。
现在离玉皇殿已有四五里之遥,前面的青衣人忽然停住,转过身来。
后面的青衣人跟着立即刹住身形。双方相距,仍然保持了一丈光景。
他们立身之处,正是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中间,四周不见人影,如果有人走近过来,就算还在二三十丈以外,他们也立时可以发现。
前面的青衣人(就是使“烁金掌”的)目光一掠,点头道:“好了,我们就在这里谈谈好了。”
“谈谈?”后面的青衣人(就是使“玄冰掌”的)目光凝注着对方,愈来愈冷,充满了浓重的杀机,嘿然冷笑道:“我们没有好谈的。”
前面青衣人淡淡一笑道:“我约你到这里来,就是想和你详细谈谈的。”
“我不要听。”后面的青衣人充满了仇怒怨毒,突然扬手一掌,朝身右一片草地劈去,口中咬牙切齿的道:“你看清楚了!”
他这一掌风声劲急,一道掌风从草上刮过,数寸长的青青原上草,立时偃了下去。
本来就算最强烈的风从草上刮过,但风过去了,草就会极自然的直起来,但这回经他掌风扫过之处,青草不但没有再直起来,而且在顷刻之间,由黄变枯,好像经过严霜之后,全枯萎了!
前面的青衣人只投以一瞥,点着头道:“玄冰掌,有志者事竟成,你这一掌,已有八九成火候,真是难为你了!”
后面的青衣人沉声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练玄冰掌?”
前面青衣人微哂道:“我自然知道,当时我还劝你不用去练玄冰掌,但你却在短短十几年之间,居然练成功了!”
后面的青衣人双目几乎要冒出火来,右手缓缓抬起,叱道:“你既然知道,那就废话少说,我已经等了十八年,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不是会烁金掌吗,还不快使出来,咱们不妨放手一搏。”
“我当初劝你不用去练玄冰掌。”
前面青衣人望着他,徐徐说道:“因为我不会和你动手的。”
后面的青衣人右掌业已引满待发,暴哮说道:“你可是怕了……”
前面的青衣人从容的道:“我并不是怕……”
后面的青衣人喝道:“那你还不出手?”
前面的青衣人道:“你就是要和我动手,也应该听我说完前因后果。”
“我不要听。”后面的青衣人厉声道:“我要杀你。”
他恨不得立时出手,杀了对面这青衣人,才消十八年来积压在心头的仇怒之火。
前面的青衣人道:“你杀了我,能找得到她吗?”
后面青衣人听到他提到“她”,身躯不禁一阵颤动,急急问道:“她在那里,你快说!”
前面青衣人微微一笑道:“所以你必须听我把话说完了!”
后面青衣人刻不容缓的道:“好,你说。”
前面青衣人忽然伸出左手,缓缓从面颊上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目光一抬,问道:“你仔细看看,认不认得我?”
揭下面具,这人后面青衣人并不认识,也从未见过,但依稀却又有似曾相识之感,心中暗暗奇怪,一面冷然道:“我不认识你。”
前面青衣人点着头笑道:“你没见过我,当然不认识了,但说出我的名字来,你也许会知道。”
后面青衣人疑惑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前面青衣人徐徐说道:“丁仲谋。”
后面的青衣人微微一震,目光紧盯着前面的青衣人不信的道:“你……你说什么?”
前面的青衣人含笑道:“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叫丁仲谋,就是你二哥。”
他是丁仲谋,是后面青衣人的二哥,那么后面青衣人岂不是丁季友了?
后面的青衣人愤怒的道:“你不是。”
前面的青衣人颔首道:“我就是丁仲谋,何用骗你?”
丁季友(后面的青衣人)神情激动,当胸右掌发出轻微的颤抖,几乎要直劈出去,他尽力忍着,怒声道:“你既是丁仲谋,为什么要劫持秋云,为什么?”
“唉,愚兄这是身不由已。”
丁仲谋(前面的青衣人)叹了口气道:“愚兄五岁那年被人拐走,卖给了一个神秘门派再由该神秘门派介绍投入恩师门下,艺成之后,就担任该神秘门派的护法,你妻子祝香珠原是该门的小弟子,她私自逃离师门,愚兄奉命追踪,务必把她擒回去,因此在三弟成亲之日,愚兄已感事态严重,只可惜当日被一位道长横加插手,以致三弟受了十八年委屈,愚兄真是过意不去……”
丁季友问道:“秋云人呢?”
丁仲谋微笑道:“弟媳如今……”
他忽然嘴皮微动,改以“传音入密”说话。
丁季友听得双眉飞扬,注目问道:“你此话当真?”
丁仲谋含笑道:“愚兄骗你则甚?”
丁季友道:“但江南武林同道多人中毒,盛世民虽已退去,未必肯就此罢休……”
丁仲谋道:“不要紧,今天会场上忽然出现了烁金掌和玄冰掌,料想盛锦花一时之间,也没有这个胆量,敢轻举妄动,三弟不用替爹担心,一旦有事,愚兄自会知道。”
丁季友点头道:“好,我姑且信你一次。”
玉皇殿内,耿南华的无恙回来,和丁伯超夫妻父女团聚,各自见过了在座诸人,大家落坐。
丁少秋走上几步,在丁南屏身边低声说道:“爷爷,孙儿身边有老道长给我的‘太乙解毒丹’,不知能不能解‘对消散’之毒?”
李飞虹也道:“丁爷爷,晚辈身边有三颗‘九九丹’,能解天下奇毒……”
丁南屏含笑道:“九九丹能治百病,三颗也为数太少了,还是留着吧。少秋,老道长的解毒丹如何服法?不妨分给大家服下,能解对消散之毒,自是最好不过,如果不能解,也不至于有害。”
丁少秋应了声“是”,就从怀中拿出药瓶,每人三粒,分与在座中毒之人,用开水吞服。
大家服药之后,各自闭目静坐,不再作声,大厅上立时静了下来,不闻一点声息。厅上就由耿南华、姚淑凤、丁小凤、丁少秋、李飞虹五人守护。
就在此时,只见大步走进一个人来,直向丁南屏面前奔了过去。
姚淑凤急忙一个箭步把他拦住,低声说道:“福老爹快站住,公公他们刚服下解药,此刻正在运功之际,不可打扰,天南庄那边情形如何了?”
原来丁福随同姚淑凤母女同来,姚淑凤母女现身之际,要他杂在领解药的众人之中,查看天南庄究竟有何阴谋?
他此时赶回来,自然已察探清楚了。
丁福连忙刹住身子,低声道:“回大娘的话,所有服过盛世民解药的人,由飞鱼冯五和汤一帖两人领头,向东而去,分明是跟着天南庄的人去了,老朽看出情形不对,就故意渐渐落后,赶回来报告的。”
丁少秋道:“这些人怎么会跟着天南庄的人去的呢?”
姚淑凤哼道:“由此可见盛世民的解药果然有问题了!”
丁福目盯着丁少秋不住的打量,喜形于色的道:“六年不见了,哈,小少爷真是长大了,如果在路上遇见,老朽还真认不出来呢!”
丁少秋道:“福老爹,你一直跟着大伯母吗?”
丁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