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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动作都是软绵绵的。
殇河右手一放,搭在弦上的箭软绵绵地飞了出去,却是好准头,竟往常替的眉心飞去。当时常替正全神贯注盯着一只野鹿,待殇河那支软绵绵的箭飞到眼前才回过神来。在那一刻他大喊一声,“有刺客。”脸已是青了,箭已要触碰到他的额头。
君少上前一步,那支软绵绵的飞箭不可能地转回君少手中。常替吓出一身汗,忽而意识到刚才自己说了蠢话,脸上大红,瞪了殇河一眼,随即走开。
君少摇摇头,“殇河,我们还是到偏僻的地方练吧,不然还没杀到一只兔子倒把护皇军给灭了。”他脸上带着笑,可看起来有些尴尬,真没想到殇河有这种“好准头”。
殇河脸上也没有光彩,直接地拼杀他是毫无天赋。他下马走到烛楼跟前,向烛楼行了一礼。烛楼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去吧,玩得开心些。”
殇河脸一红,再向烛楼施了一礼,转身上马,对在身后的副都统道:“泽深,好好保护圣上。”
殇河身后一中年汉子一脸恭敬,“都统你就放开心胸去玩吧,我会好好守护圣上的。”那人是赤旗副都统王泽深。自五年前善启重叛出萧骑,护皇军的赤旗一直被其他三旗所看不起。当年殇河接任赤旗都统一职,他也看不上眼,只是接下来的日子,他渐渐改变了看法。
当年年仅十二岁的殇河一上任立即肃清所有瞧不起他的分子,他直接搬出护皇军的守规,以“不服上层”之罪诛杀了七八人之后便再没人敢乱说话。那时赤旗虽然害怕他,却不敬重他。可接下来,一切都改变了。在皇宫每年一回的“御皇”大战中,赤旗完美地取得胜利,其他三旗完全无法与之相抗。那一刻,赤旗没一份子都开始敬重这位年幼的都统。那是一种魅力,似乎一个看破万物的智者,任何计策都无法使之迷惑。追随这么一位人物,赤旗会把其他三旗压下,成为他们的骄傲。
殇河吐了口气,这些年他一直不敢松懈,特别是夜家与自己的关系闹僵之后,他知道一切都得靠自己,所以他一直保持紧张的状态。“玩”对他来说还真的有些遥不可及。
君少一拉缰绳,说道:“好了,东北深林应该没多少人,我们就去那儿。听说那儿有大虫,你可得小心些。”
殇河点头道:“我知道,大哥带路吧!”
君少双腿一夹,座下骏马立时往东北奔去。君少显得很是悠然,竟在马背上哼起歌来,他的声音不大,曲调也似乎不成曲调。殇河更不知他在哼什么,忍不住问道:“大哥,什么这么开心?”
“因为你啊!你一直都在强迫自己。我知道你离开夜家是不想依靠夜家,你想凭自己的力量取得一切,可你一直都没感觉到你在强迫自己。也许是我想错了吧,我觉得你不放过自己。所以看见你和我一起去游玩,我便觉得开心。”君少说这些话看似乎漫不经心,可他是掏出自己的真心来诉说。他一直对自己说要像他大哥对他一般去对待殇河。
殇河微一苦笑,自己还能放过自己吗。随即摇摇头,他在今天不想多想什么,纵情一日吧,也许未来不再有如此快活的日子了。他突然夹紧马肚,如御风一般赶在君少前头,“就以那座山为记,我们看谁先到那儿。”手一直指着前方那座黑压压的高山。
“耍赖啊你,偷步。”君少双脚一动,赶着马去追逐在前方的殇河。
殇河的骑术只能以“烂”一个字,“超烂”两个字,“超级烂”三个字来形容,虽然“偷步”,可一下子便让君少追近了。他真的放开了,也许只有一天时光,但他放下一切重负,不时回头看越来越近的君少,心中只是想着加速。
君少一个劲往前冲,突然间他被震惊了,口中大喊:“殇河,小心。”他本不忍鞭打马匹来提高速度,可如今他也顾不得了,殇河前方正横着一只白色的老虎。可殇河似乎在注意自己与他的速度,竟没留意到他前方那只白色老虎已经拉开架势,准备做出必杀一扑。
君少咬紧牙,他与殇河有一小段距离,时间上根本来不及上前拉开殇河,而刚才他喊的那一声却又似乎被呼啸的风声所掩盖。
殇河眼见他与君少的距离又被拉近少许,心中一急,一转身,正欲加速,可那一刻,他的血液停止了,时间停止了,一切都似乎成了一个定格。也许以现实的时间算来,那连一个眨眼的时间还不到,可殇河觉得那比他或着的时间还要长。
杀气,满天的杀气。并非出于其他什么目的,只是为了生存,就如自己一般。自己是它眼中的猎物,甚至已经是它嘴里煮到烂的鸭子。殇河可以感觉它牙齿的冰冷,爪子的冰冷,他自己本身血液的冰冷。
那是他又一次那么近地接触死亡,那空气也似乎多了一柄镰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自己的脖子也已经见血了。
“动不了,身体动不了,哪怕移开少许也好。只要自己还活着,赔上一只手,一只脚也好啊!我……不想死……我……该死了吧……”
“嚓……”那一个声音拉得老长,虽然细微,却带出一串悲鸣,那利刃入体的清脆,血雨飘洒的凄美,一切的一切都让君少傻了眼。
那只白虎白色的皮毛上染上斑斑血迹,它将殇河翻下马,整一身趴在殇河身上。在它的左侧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从它的脖颈一直开到屁股。它的不动了。
殇河可以感觉得到自己冰冷的身体,“没死,还活着……”他就像一个傀儡,毫无感情地重复着。
一个少女便站在那白虎一旁。她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纱,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从她的身姿看来,也就十四五岁。她长得甚是苗条,黑色的长发盘成发髻,一身紫色艳装,右手套着一只钢爪。对于女性来说,那倒不是常用的武器。
那少女伸出左手,将沉浸于恐惧中的殇河从白虎底下拖了出来。她的声音带着少许冷淡,可听起来却像拼命压抑自己的情感,“你还好吧?”
殇河抬起头,从惊魂中稍稍回过神来,他盯着那女子,讶然道:“无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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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无盐女
更新时间2009…10…28 22:15:45 字数:3887
那女子摇摇头,语气中丝毫没有异样,“这位公子,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叫小亭,不是什么无盐。而且无盐不是用来形容相貌丑陋的女子么,怕是没人会叫这个名字的。”她说得甚是自在,一丝尴尬也没有,那混着淡漠与天真的脸盘给人一种她是不会说谎的错觉,就连殇河也渐渐没有把握。
殇河低吟几句,脸变得严肃起来,“你究竟是何人?这儿是皇家猎场,在这个时候是不该有外人出现的。”君少也立即戒备起来,看刚才她杀虎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生涩,想来武功也不低,这种陌生人出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多少有些不自然。更何况五年前皇宫出了刺客一事,使得护皇军、护城军倍受压力,一切都得小心翼翼。
小亭似乎轻蔑地掠起嘴角,发出鄙视的“哼”声,她左手取出手帕轻轻拭去残留在右手上的钢爪的血痕,漫不经心说道:“那么就请两位大人将我带到圣上跟前吧。也不能怪两位大人,小女子身份低微,自然不比两位大人那样家喻户晓。”
殇河摇摇头,在他印象中,无盐是一个很纯的女孩子,是绝对不会还嘴的,更别说是说出这种明赞实贬的话语。可那种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那失而复得的感觉并不会错。
无盐是他最后的解药,化去他一切悲伤的解药,也是唯一一个可以乞求原谅的人。他必须弄清楚一切,哪怕是要对她做出过分的事,伤害她。其实他也像烛楼一般,他最需要的是自己的原谅,而唯一幸存的无盐便成了原谅自己的唯一介质。
君少碰了碰殇河的手肘,“怎么样,带她去见圣上么?”
殇河道:“这是必然的吧,我们肩负守护圣上的责任,这人是一定得带去面圣的,只是我们得先审问一番。大哥,麻烦你了。”
君少可不干了,“喂,我可是不和女人打的。你自己上吧!”
殇河稍稍一愣,“你要我的命就直说嘛!”他说得很不正经,君少也没把那句话放在心上。殇河又补了上去,“和她打?她可是一招杀了那只可以一招杀了我的大虫哎,我和她打,除非我脑子坏了。”说着便闭上眼睛把君少推了出去。
小亭摇摇头,把右手的钢爪脱下,“大男人也婆婆妈妈的,我随你们走便是了。”
殇河立即绷着脸,“走吧!”
小亭竟忍不住“扑哧”一声,轻轻一笑,却又敛去笑容。
殇河与君少将小亭带到一顶帐篷之内,殇河将其他人支开,然后坐在正位,冷喝一声,“你是什么人?”小亭却不吃他那一套,依旧用手帕拭擦着那只钢爪,那神情根本就当殇河不存在。
殇河点点头,“你不说我也不强求。”他说得很平静,“把面纱取下。”
小亭总算抬起头来,她变得严肃起来,坚决说着:“不成。”
殇河淡淡道:“七国刑部向来有这么一个规定,凡是被判死刑之人,他们的脸都会被刻上‘不赦’两个字。你既蒙着面纱,想来也是这个缘故吧。那可不成,虽说七国互相争斗,可死囚却也不敢包庇。”最后一句他纯粹是胡说八道,用来诓眼前这位少女。
或许她年幼,涉世不深,虽带有疑惑,可也信了七分。她摇摇头,“我长得丑,揭下面纱怕会吓到你。”
殇河道:“那可无妨。”
小亭还真的急了,手搭在面纱的边沿,看似要揭下面纱,可实际是将面纱护住,以防殇河突然出手揭下她的面纱。
“揭下来……”殇河的声音不大,可里面带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就如夜刑纵那般的威严。小亭竟被这一声气势所慑,一时呆了。
君少忙缓过气氛,“殇河,她不肯就别逼她了,人家有苦衷。”
殇河回头瞪了君少一眼,在这件事上就算是国君烛楼出面他也不会妥协。他已等了很久,眼见他唯一的解药摆在眼前,只须验明身份,就可以摆脱过去那个噩梦,他怎么可以停下来。
“夜君少,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殇河已而哽咽。
君少一副苦笑,“我的确不懂,以前的你我不懂,现在的你我不懂,也许你从来不曾把我当作兄弟吧!”
“不是的”殇河想这么说,可他没说出口。每个人都会有自己觉得愧对的人,可并非每一个人都会有勇气说“对不起”三个字。
君少无奈地摇摇头,“慰都统,本副统领要带她去审问,请慰都统毋要阻挠。”说着也不理殇河,直接拉着小亭的手离开那顶帐篷。
君少搬出护城军副统领这个名头来,比他低一级的殇河自然无法阻止。他低着头,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君少拉着小亭来到外面,他说道:“这件事已让不少人知晓,我不能私下放了你。”小亭还没从殇河的震慑中恢复过来,喃喃道:“我明白。”
君少看着她欲言又止,忍不住问道:“你与他认识?”
这一句把小亭拉回现实,她转过身,“不认识,副统领不是也与慰都统一般审问我吧?”
君少笑着摇摇头,“现在去见圣上只会扰了他的兴致,我们先去狩猎,待傍晚再去见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