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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和腐臭,我不能确定。”
曲江的水中,并非每一处都生有荇草,冉颜提供的这个信息,让他们怀疑刘品让之前根本不是被囚禁在那座酒楼里。
御史台几人又问了几个问题,直到冉颜说再无别的可疑之处,才作罢。
御史中丞施礼道,“多谢献梁夫人相助!”
“您客气了,应该的。”冉颜道。
御史中丞得到的线索很多,他急着汇报,然后派人去确认,便匆匆告辞。
冉颜从凉亭里起身,正欲去婴儿房里看看三个小家伙,却见刘青松与程怀亮匆匆跑来。
“嫂夫人。”程怀亮像是从水里刚刚捞出来一般,站在的地方,地面上一会儿便滴的满地都是水。
刘青松气喘吁吁的道,“九郎去查案了?”
“废话。”冉颜让两人坐下,命晚绿去端消暑汤来。
刘青松一屁股坐到席上,“德謇被捕了,我们俩坐不住,四处走走。”
“李德謇被捕,为何?”冉颜也坐回位置上。
“大理寺说查到德謇之前与那个太子中庶子在锦楼用膳,在那之后,太子中庶子便查不到踪迹了,他们怀疑德謇与这案子有关系。”程怀亮本就大嗓门,一激动,嚷嚷的更加大声。
刘青松叹了口气,这是冉颜检查胃内容物之后,大理寺根据这个顺藤摸瓜,扯出这么件事情,“德謇一向与东宫走的近……唉!”
“大将军呢?他是什么态度?”冉颜问道。
李靖不仅能征善战,而且不是一个纯粹的武夫,他对朝堂那点事儿寻摸的挺明白。
刘青松靠在几上,懒懒的道,“还能什么态度?和那些阁老一个样,俩字儿,淡定。听说自己儿子被抓了,便遣人问了问是怎么一回事,之后便没了音。”
冉颜道,“这件事怕是牵扯要大了。”
“嫂夫人!德謇是不可能杀人的!”程怀亮吼道。
刘青松掏了掏耳朵,道,“大热天的,你吼啥呀?咱们都知道德謇不可能杀人,但你能保证他没参与这件事?更可怕的是,牵扯到了大将军!”
李靖本来就已经功高震主了,所以这几年辞官呆在家里头闭门谢客,不参与政事,划清与朝堂的界限,如此才能保得君臣安宁,这回李德謇被卷入东宫之事,倘若有心人一闹腾,没有事也变成有事了。
程怀亮神经是粗了点,但他那个父亲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能想明白个中利害,不禁嘟嚷道,“德謇也真是,之前都死过两个了,没事还跑去跟东宫之人吃什么饭!”
“嗯,要是没出那两桩命案,他怕也不会去找那太子中庶子。”刘青松抓了几上果盘里的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含含糊糊的道,“咱们也帮不上忙,就别添乱了。九嫂,把那三个小家伙抱来跟我玩一会儿。”
程怀亮也稍微转移了注意力,满脸期待的看着冉颜,他上次见过弱弱之后,觉得那小东西真是很有趣,但又有些不好意思,“这也太突然了,轻松哥,你也不早说,某连礼物都不曾备下。”
“以后补。”刘青松不以为意的道。
冉颜见程怀亮很期待,也就未曾扫兴,让孩子偶尔见一见陌生面孔,也很好,遂转脸问道,“孩子现在都在做什么?”
“夫人,小郎君和小娘子刚刚吃完佐食,在屋里玩呢。”歌蓝答道。
冉颜不动声色的看了歌蓝几眼,见她的确没有异样,便道,“命人在水榭上铺好席,叫奶娘把他们抱过去。”
“是。”歌蓝应了一声,便去了内院。
刘青松看着她的背影,回头一脸八卦的问冉颜道,“歌蓝对德謇当真一丝情分也无?我方才注意过她,似乎无动于衷。”
“你有闲情关心这个,不如想想如何备婚,马上就要成亲的人了,还闲散的乱晃!”冉颜皱眉道。
“这你可冤枉我了!阿韵不让我插手,说我是个败家子,照我这么折腾,这一成婚,我们俩就要喝西北风。夸张不夸张,我们家老太太给我留的钱够我两辈子挥霍了!不知道都留着干什么!”刘青松满脸无奈,他心目中那个有钱又会赚钱又舍得花的青春貌美小萝莉早已经幻灭。冉颜一弯唇角,道,“看来你终于意识到了。”
“要是老太太还在,老子大不了也就是绣绣花罢了。”刘青松叹了口气,“要钱也没什么用处。”
听着这话,令人无端伤感。
冉颜与萧老太太相处时间不长,但仅此便能感受到她那种人格魅力,刘青松在她身边十余年,再回想起来,肯定比她更想念。
隔了一会,歌蓝返回来,“夫人,奶姆已经抱着小主子过去了。”
“走吧。”冉颜起身。
刘青松立刻又有了精神,与程怀亮小跑着便奔向了水榭。
建在莲池边的水榭是介于内院和外院之间,区分并不是很明显,夏季有茂密的莲叶和柳树遮掩,外院看不清楚这边,便算作内院;冬季残荷白雪,曲径相连,划作外院也可。
“孩子们,叔叔来了!”刘青松张开双臂奔了过去。
第414章来追我呀
三个小家伙看见刘青松,立刻开心的拍手,其高兴程度不见到萧颂,倘若被他瞧见,免不了又是打倒一缸老陈醋。
“喵喵。”弱弱伸着肉肉的小胳膊指着程怀亮,另外一只手去挠着她身边的萧老二。
萧老二的注意力从刘青松身上转移,看见程怀亮之后异常兴奋,咯咯笑道,“喵喵。”
“哈!”刘青松伸手抱起弱弱,尽量用简单的语言问道,“什么喵喵?”
弱弱小手摸着包子脸,皱起小眉头认真思索了半晌,“大喵喵。”
晚绿掩嘴笑道,“刚刚在花园里看见两只猫儿,奴婢就告诉小郎君和小娘子,是猫猫。”
弱弱怕是看见程怀亮满脸胡子,便说是猫。
“哈哈!”程怀亮大笑起来,忍不住要伸手去逗弄弱弱,“这小娘子真真有趣!”…
大雷震一般的大笑,将三个孩子吓的一愣,弱弱反应过来之后,惊恐的搂住刘青松的脖子,嘤嘤哭泣,两个小子仰头怔怔的看着程怀亮,萧老二撇了撇嘴,扭头拱到萧老大的小肉腿上便哇哇大哭起来。
萧老大也眼圈发红,眼看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两位奶娘吓得连忙上前去哄。
冉颜还未发话,刘青松便不满道,“你看你,把孩子吓的。”
程怀亮不好意思的挠着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三个孩子自那次满月宴后便未曾见过生人,胆子小了些,无碍。”冉颜伸手接过弱弱,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抚。
三个小家伙平时见过男性只有萧颂和刘青松,偶尔冉云生会过来一趟,但因为门第有差,他也忙于生意,来的不是很频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三个人都还算温和,孩子们哪里见识过程怀亮这狮吼般的动静。
“弱弱不哭了,叔叔替你打他。”刘青松抬腿便踢。
程怀亮一时不察被一脚踢中,脱口痛呼一声,三个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忽闪忽闪的大眼中包着一包眼泪,纷纷转头去看情况。
刘青松一见有效,立刻再追着打,程怀亮见三个孩子不哭,便也不反抗,不停的闪避,口中嗷嗷叫道,“轻松哥,你做个样子就成了,还真下狠手!孩子又看不懂!”
“我手无缚鸡之力,你是练武的,还能挨不住!别顾着说话,正经点叫唤!”刘青松道。
两个小子看着“大猫”被打的到处乱窜,咯咯笑了起来,方才哭的最凶的萧老二这会儿最欢畅,笑的眼睛弯弯眯成一条线,只能看见嘴里几颗小牙。
弱弱见两个兄长高兴,也跟着高兴起来。
刘青松怕伤着弱弱,便将她放在席上,表演追打“大猫”的游戏。萧颂急匆匆的赶回来用午膳,刚过了内门道,便看见了这边的情形,不禁满脸惊愕。
因着冉颜和奶娘坐在席边,都被荷花从挡住,从萧颂的角度来看,便只能瞧见刘青松在追程怀亮追的正欢,程怀亮时不时的还叫唤,“来追我呀,来追我呀”。
刘青松则道,“打扁你这只大猫。”
颇有点令人误会的效果。
萧颂快步从曲桥上走了过来,看见席上各玩各的小家伙,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咳了一声,“你们俩别跑了。”
“九郎你回来啦!”刘青松停下来,满是大汗的道。
程怀亮抹了一把汗,走到萧颂身边,“九郎,案子怎么样?德謇有没有事?”
“耶耶。”弱弱奶声奶气的喊。
萧颂微微一怔,旋即便是狂喜,耶耶,应该是阿耶的意思啊!这是女儿第一次叫他!之前虽然教过很多次,但孩子似乎还只会说发音简单的词,而且都是重复的两个字,根本不会叫“阿耶、母亲”这样的词。弱弱居然叫了“耶耶”。
“乖女儿,再叫一遍。”萧颂抱起她道,“叫阿耶。”
“耶耶。”弱弱见萧颂高兴,便咧嘴一笑。
两个小子也拍手跟着叫,“耶耶,耶耶。”
萧颂一时乐的不知怎么是好,便一人亲了一口,“我萧某的孩子就是聪明!”
冉颜也很高兴,对两个小子道,“叫妈妈。妈妈。”
孩子对母亲这样的词汇不敏感,冉颜便用了现代的叫法。“妈妈”这个词很好叫,比“耶耶”要简单的多,两个孩子立刻便会了,“妈妈。”
“我定要生个女儿!”刘青松酸溜溜的道。他这辈子最爱的就是小萝莉,美好生活就是带着小萝莉去看金鱼。单纯的看金鱼也行。
程怀亮满脸神奇的盯着三个小小的人儿,他根本不记得自己那两个庶出的孩子是什么时候会叫“阿耶”的了,此刻突然觉得有些遗憾,不管嫡庶,都是他的孩子啊,竟然未曾经居这样美好的瞬间。
刘青松笑眯眯的凑了过去,“弱弱,叫叔叔。”
“松松。”弱弱奶声奶气的唤道。她有些咬不清那个音,听起来倒像是唤他名字一般。
刘青松也不介意,乐颠颠摸了摸她的小脸,“真乖!”
逗了一会孩子,冉颜吩咐厨房准备好午膳,然后带着弱弱和两个小子一起回了内院喂奶。
孩子走了之后,侍婢将大席收起来,三人在跪坐下来,各自端起茶盏喝了几口。
程怀亮忍不住问道,“九郎,德謇他究竟有没有参与作案?”
“说不清楚。”萧颂将放下茶盏,微微敛了面上的笑容,“有人看见,德謇在锦楼用完善后去了曲江,但在无人看见他在曲江做了些什么,这件事情怕是麻烦了。”
“这定然是有人陷害。”刘青松道。
萧颂道,“那也要有证据才行。现在人证物证全无,而且事情发展的走向,又很不利于他。”
程怀亮叹气,“越发理不清了,九郎,从小你就聪明,你得想想办法啊。”
萧颂修长的手指抚着杯口,他现在能把自己清出来就很不错了,沉吟片刻,才缓缓道,“放心吧,既然你们都相信德謇不会杀人,只要事实如此,我必能还他一个清白,但倘若他自己作孽……满朝文武这么多双眼睛死盯着这案子,我也没有通天的本领将他保住。”现在满大唐,上到天子,下到百姓,有哪个不关注这个案子?萧颂平时做事看似从不束手束脚,但那都是他量力而行,若非逼到绝处,他必不会去尝试挑战皇权。
片刻,便有侍婢请三人去用午膳。
午膳过后,萧颂又匆匆赶回官署。
之后的时日,萧颂都是天不亮就走,有时候中午连回来吃饭的时间也没有,有两个晚上还彻夜查案。三司的人也都如他这般,为了这一个案子忙的团团转。毕竟圣上只给了一个月的时间,看起来很多,但一旦办起案子来,就时光如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