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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尖锐的嗓音不但凤朝歌听得清楚,连那监斩官的视线也引来了。
他站在高台,双眼微眯,泛起一个危险凌厉的眼神,隔空发狠地下令道:“将那男子速速擒拿。”
赏你吃包子流星拳
监斩官饱含愤怒的一嗓子,也贯穿了鼎沸的场面。
也赶巧了,唐宁身边正涌过来两名士兵。
两名士兵微微一愣,唐宁也一怔。
三人六目不期而遇,唐宁悚然心惊,拔腿就跑。
“站住!”那两个士兵见一身男装的唐宁撒腿就要跑,立即回神,以恶狼扑食的姿势就横冲了过去。
其中一人隔着人群,一把揪住了唐宁的衣领。好在她手疾,一把又扯了回来。
口中高声惊喊,“闪开!”双手快速扒拉人群,推、挤、搡,以最快的速度钻出人潮,沿着大街拼命地跑。
凤朝歌在远处瞥见她差点被人抓住,一瞬间的惊魂心跳都漏了一拍,再也顾不上其他,趁乱迅速撤离,从另外一条路径直追了过去。
两个士兵中的其中一人跟着唐宁顺势钻出人群,在她后面穷追不舍。
唐宁惊魂,这要是被抓还有好吗,两条长腿跟踩了风火轮似的,蹭蹭,火速前进。
“站住!”而后面的士兵也不含糊,手举大刀,甩开大步紧紧追赶。
眨眼几条街过去了,唐宁叫苦不迭,这该死的小兵给他多少钱啊,要不要这么玩命?
怎奈,她到底不如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跑了几条街体能就渐渐衰弱,跌跌撞撞地在人群中穿梭。
突然,她衣领被人揪住,随即耳边响起那小兵得意地狞笑:“看你还往哪里跑!”
唐宁被扯住,又惊又怒,倏地转身,朝着小兵冷不防地狠踢一脚。
这一脚出其不意,也该着那士兵乐极生悲,追了半天终于追上让他不免得意忘形,疏于防范,被人一脚踢中裆部。
他嗷唠一声惨叫,手上的刀也扔飞了,双手捂住下阴,原地跳脚。
见他吃了暗亏,唐宁也不再急于跑路,像只小豹子一样朝他直扑了过去,将比她高不了几公分的士兵按倒在地,抡起拳头就砸,边揍边骂:“叫你穷追,老子赏你吃包子流星拳!”
嘭嘭嘭!就是一顿海扁。
野马一样彪悍难驯
这包子流星拳可比给凤朝歌吃的又狠又快,喘口气的功夫二三十拳狠狠揍在士兵的脸上,把他揍个鼻青脸肿,杀猪般惨嚎不止。
眼瞧着那玩命的女人还没泄恨,而远处叫嚷的追兵将至。
凤朝歌不得不上前捞起那比老虎还凶悍的女人,带着她迅速撤离现场。
刚刚在法场上看到她陷入危险的瞬间,他真是惊急交加,也不管会不会惊世骇俗,大白天的就在大街上施展轻功飞檐走壁,横穿了三条大街。
终于在一条不算宽阔的街上捕捉到她英勇的身影。
而她恶惩士兵的过程全都落入了凤朝歌的眼中,人不由好笑,这丫头还真疯。
确定人无恙,他也放松了,站在一旁抱着肩膀悠哉地欣赏着爱妃的壮举,若不是瞧见远处追兵赶来,估计还要观看一会儿。
“谁?放开老子!”唐宁被人拎起,还来不及回头看,就觉眼前一花,被人带进了偏僻的街巷。
“穿上男装就真当自己是老子了?你怎么就没一刻消停呢?”凤朝歌气死人不偿命的玩味调轻飘飘地钻进唐宁耳中。
听到那不正经的调子,唐宁头一次没跟他计较,翻转个身从他腋下脱离,神情紧张,两手慌乱地在他身上到处乱摸:“你有没有事?快让我看看,受伤没有!”
唐宁心悸,她最后一瞥脑子里全是他被疯牛袭击的画面,根本没有看到他轻而易举地闪避开。
眼看着她紧张的六神无主,凤朝歌的心底却渐渐浮出暖意,抓住她不受控般哆嗦的小手,把她抱入怀中,在她耳边柔声安慰道:“别担心,我没事!”
知道他安然无恙,再次感受到了他的温暖,唐宁惊颤的心肝才终于缓缓平复。
两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腰肢,心有余悸的说:“朝歌,答应我,以后千万别再孤身涉险,我真的怕!”
平时的她像野马一样彪悍难驯,坚强又自信,从没有说过一句软话。
如今终于听到她的哀求,却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全。
深不可测的男人①
这一刹那,他感觉到自己静如止水的心被她深深搅动,泛起了一波一波的涟漪,如潮汐般在他体内缓缓荡漾,蔓延。
这种感觉说不出,是一种酸中带甜的味道!
他从未品尝过这种内心的滋味,也不知它是何物,但却清晰地知道,这是只有她才能带给他的特别。
想回答她说“好”!可是张张口,才发现嗓子已经涩得发不出一个音。
他揽住她的纤细的腰身,手掌轻抚过她的秀发,用他特有的爱抚来表达着内心的动容。
那丝丝秀发随着他的动作缠住他的手指,他却并没有去解,默默地任它缠绕……就好比体内蔓延的那股陌生的滋味……
……
绕过街巷,避开搜捕的官兵,两人相携返回到他们的小院。
朗善和珠莲璧和等人看到他们相携安然归来,众人那几副担惊受怕的心肝才踏实落肚,跟随他们进入屋内。
回到正厅落座后,凤朝歌向朗善询问了路国公的情况。
朗善说,路国公的腿骨被打断,皮外伤很严重,但好在没有伤及心肺。现已经将他秘密送出了大舆城,并安排好了随行的大夫为他诊治。
随后,朗善神色肃穆,谨慎地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递交给昭皇。
凤朝歌扫了眼信封上火红的虎头漆印,连他淡定的神色也徒然多了几分凝重,接过信笺展开后仔细地阅览了一遍。
唐宁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只是凤朝歌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肃然,并且随着纸张一页一页的翻过,他本就粲然的眸子,眸光愈发奕奕生辉,就好像他在看的不是一封信,而是最重要的情报!
蓦地,唐宁脑筋打了个结,不期然地脑中浮现出在大街上人们的讨论:
“听说他是别国派来的细作!”
“这怎么可能?路国公为了咱们舆国的百姓尽心尽力怎么就成了细作?”
是啊,路国公在舆国百姓心中的地位简直就是衣食父母般受人敬仰爱戴,怎么会是昭皇的手下?
深不可测的男人②
情理上,这确实不可能。
可是若他与昭皇非亲非故,昭皇为何又要冒死施救别国忠良?
但是假如路国公真是凤朝歌派遣到别国的间谍,并将间谍的身份培养成了人家全民爱戴的功臣,这……这……这得有多庞大的实力才能做到啊?!
这触角仅这一点就太可怕了!
各种思想在唐宁脑中纷至沓来,震惊的同时,再仔细看看眼前那雍容伟岸又深不可测的凤朝歌,恍然间,竟让她有几分陌生。
于他,自己的了解貌似很苍白,只知道他是一方王者,有着争霸天下的雄心壮志。至于其他……一无所知!
“怎么了?”忽然耳边想起他淡淡的询问。
唐宁晃过回神,回了他一个笑容。
凤朝歌看着她虚华的笑意,眉心微拢,凤眸默默地注视着她,忖度着她的心思。
唐宁美眸扫了眼屋内,才发现,朗善等人早已退下,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想避开他审视的眼神,却又无从可避,也知道自己的纤毫都瞒不住他,索性直言问道:“他是我们的炫?”
一句话莫名的问话,彼此心知肚明。
凤朝歌温柔的眼神蓦地凌光一闪,他没有回答,而是微笑着反问:“怎么这么问?”
虽然他防备的凌厉一闪即逝,却依然刺痛了唐宁的眼睛,连她的心也没来由地一窒。
她垂下眼睫,掩盖掉那瞬间的郁结,继而淡淡地回答:“没什么,只是听到街上有人这么讨论而已。”
察觉到她的失落,凤朝歌的心也莫名一动,实不忍见她这般怅然,想要伸出手臂去拥抱她。
只是抬起手的瞬间,脑中蓦地闪过一个人的倩影。
顷刻,他泛热的心又冷却下去,刚抬起的手也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
双手生硬地背负在背后,丢下一句:“朕还有事,你先休息吧。”
说完,人头也没回地步出了房间。
凝望着他略显仓皇的背影,唐宁的心好郁闷。
你不做强盗太屈才①
其实,他的警惕她能理解,这毕竟关系国家机密,避讳她也是应该的。
可是,理解和接受完全是两回事。
尤其是当你被自己喜爱的人防备时,那种纠结的郁闷真是说不清,道不尽。
唐宁很郁闷,仿佛心都被填满了石头,压得她心烦意乱,就连眼中宽敞明亮的房间也被渡上一层阴霾的压抑,让人无比烦躁。
她换了一件男装,揭下人皮面具,看了眼镜中风姿秀雅的“男子”,转身离开了宅院。
……
外面宽敞的街道已渐渐恢复了熙攘,而往来人群中讨论的话题无外乎法场上的大事件。
从讨论声中的气氛看,多半是对舆王的埋怨之气。
怕是舆王也始料不及,他杀一个间谍竟会为自己引来无数怨怼。
唐宁忽然很好奇,假如舆国的百姓知道他们所敬仰的人,真的是昭国的间谍,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走在大街上,满街都是官兵手执画像抓着行人一个一个的对照。
自然,唐宁也没躲过,被官兵截住审查。
她瞄了眼大兵手上的画纸,不想正是她易容后的模样。
唐宁惊讶,这古代人办事效率咋这么高?才一转眼的功夫,她的画像就满天飞了。
不由地,她的脸色心虚的白了白。
这个大兵的眼神还挺毒,一眼就瞅出了她表情不对劲,疑惑道:“你认识他?快说他在哪里?”
唐宁瞬间回神,打死也不能承认,她赶紧赔笑道:“官大哥真爱开玩笑,我怎么会认识他呢。”
“狡辩!不认识他你怎么会这么惊讶?分明就是搪塞,再不老实交代别怪我不客气,抓你回衙门可就不这么好说话了。”大兵不依不饶,咄咄紧逼。
若是在平时唐宁肯定会想办法蒙混过关,赶紧溜之大吉。
可今天也该着这大兵倒霉,人心里正郁闷,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呢,见他揪着不放,反正画上的人又不是她现在的容貌,她还怕他不成。
你不做强盗太屈才②
见他揪着不放,反正画上的人又不是她现在的容貌,她还怕他不成,当即说出的话也火气十足:“我都说不认识他了,大街上那么多人,你为什么不去问,偏偏揪着我不放?”
她的口气很冲,站在大街上就是一顿吼,大兵也被她质问的词穷,脸色青黑,忿忿道:“你……刁民,来人,把他押回衙门。”
两个小兵得令就要过来抓人。
唐宁美眸一睁,正准备再大骂一番他们仗势欺人。
正在这时,突然冒出一个青年,对那大兵嬉笑着说道:“官大哥,误会,误会,这位是我朋友,我们是生意人,刚到贵地,真的不认识你们要找的人!”
说话间,青年顺手将一大锭银子塞进了大兵的手里。
唐宁眼看着那么大一只白花花的银子被大兵心满意足,堂而皇之地纳入怀中,这个心疼呦,眼一瞪,就要与人争辩。
唔~唔~
可是她到嘴边的犀利话还没来得及脱口,嘴巴就被那青年紧紧捂住,连拖带拽地把她从官兵面前拖走。
官兵看那青年很上道,孝敬了他不少,也就懒得再搭理唐宁,任由青年把她带走,继续在大街上逞威风。
唐宁一路挣扎,想要甩开青年的手。
可,别看这青年文质彬彬,一袭风雅濡士的风姿,力气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