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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敛起情绪,恭恭敬敬地跪地叩拜,一丝不苟地将近来发生的状况巨细无遗地告知昭皇。
当日昭皇因为寻找唐妃离开京城后,安王勾结朝中支持他的大臣以昭皇荒淫无道为由,谋权篡位,并以武力夺取政权,镇压群臣。
只是安王虽篡得皇位,却至今未得兵权。
昭国三大军阀中,抚远军镇守边关,嚣张扬言,只受昭皇军令调遣,其他人一律不认。
性情大变【4】
安王因忌惮他拥兵自重,一时间也不敢对他轻举妄动。
而威武军现在受朗善直接领导,朗善乃昭皇心腹之臣更不会听命乱臣贼子的调遣。
安王根基不稳,对他暂时也无可奈何。
至于皇城禁卫军,因与叛军殊死搏斗,折损惨重。
而幸存的兵将也已反出京城,在京外二十里的秘密基地等待昭皇回归,一举清扫叛军。
如此一来,安王表面夺了王位,实际举步维艰,就是一个光杆司令。
到头来注定就是跳梁小丑的一处闹剧罢了。
凤朝歌听完墨相的讲述,剑眉微微拢起,忽然问了一句:“暗中支持他的是谁?”
墨相微怔,随即如实回答:“老臣也曾经怀疑安王借助了外力,但经几番调查并没发现异常力量。”
“呵呵!”听到这个结论,凤朝歌轻轻笑了,空洞的笑音渗透着叫人头皮发麻的阴冷。
墨相顿首,恭谨回答:“确实如此。”
“仅凭他手里那几个虾兵蟹将怎么可能令禁卫军损失惨重?”
未等墨相回话,凤朝歌又自顾说道:“不过无所谓,无论是谁,朕都会叫他们百倍千般的偿还。”
轻飘飘的一席话,浅淡的像薄薄的云雾,似乎一阵风刮过就会被吹得无影无踪。
但落在人的耳中又清晰无比,锐不可挡,惹人心悸。
连老相爷也一时无言以对。
这时,听到昭皇下旨道:“传令朗善明日子时攻打昭和门,禁卫军由龙羽落湮统领,同时进攻泰和门,前后夹击,一举扫除叛党。”
“明日?”墨相闻听悚然心惊,朗善统领的威武军距离京城千里之遥,怎么能说来就来?
凤朝歌眸光轻扫了墨相一眼,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墨相眼神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见他又露出往昔那自信又神秘的笑容,心中豁然开朗,深谋远虑的昭皇又岂会没有谋算,当下不再疑问领旨而去。
窝囊男人也有种
昭国皇宫御书房
一袭金色龙袍的凤朝阳坐在御案后的龙椅上怔怔出神。
外面夜色已深,整座皇宫都陷入睡梦之中,但他却无丝毫困倦。
不知为何,今晚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其实也不只是今晚,自从篡得皇位他就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两个月来,他甚至连龙渊宫的大门都没踏过。
总觉得那个地方就好像有一双犀利的眼睛在盯着他,凤朝歌即使人不在这里,那种无形的威慑仍叫他如芒刺在背。再加上柯祺离奇的死,更是叫他寝食难安。
若不是受那些贵族的鼓动和怂恿,他国的诱惑和支持,打死他也不敢谋权篡位。
如今得了皇位,却成了烫手的山芋。
兵不兵,臣不臣,他这个皇帝不但没有人心,连威信也没半点,完全的孤家寡人。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窝囊。
凤朝阳沮丧地叹了口气,单手拄着下颌,一脸的惆怅。
“皇后驾到!”
外面守夜的侍卫嘹亮的传禀还没落音,一个打扮妖娆艳丽的女人就已经闯了进来。
正是凤朝阳继位后册封的皇后——洛洛。
洛洛在东宫里等了他大半夜也没见他回去,还以为他在哪儿风流快活,赶夜带人杀进了御书房。
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刚刚夺得皇位没几天,不思攘外安内,竟先想着充实后宫,听说各贵族已经递选了不少贵族小姐。
忘恩负义的死东西,她不发威当她好欺负?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他。
洛洛一路走来火气膨胀,冲到御书房时已经气势汹汹,不等侍卫通传就杀到凤朝阳的面前,怒目圆睁,瞅着他正要发威。
这时,一直拧眉沉思的凤朝阳抬起头,看向她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来了?天晚了,早点歇着吧,别累着身子。”
见他虽神情萎靡,话音里对她还是满满的关心,洛洛冲到嘴边的破口大骂楞是又绕道咽回了肚里。
窝囊男人也有种【2】
洛洛瞅着无精打采的凤朝阳,疑惑道:“朝阳,你怎么了?有什么事?”
凤朝阳听她询问,长长叹了口气。
洛洛瞧他这副模样,回身挥退了所有宫女们。
待御书房里只剩他们二人时,她走到凤朝阳身边,又恢复了往日的风情万种。
依偎在他的怀里娇滴滴安慰道:“朝阳,你现在是皇上,可不能再总这样垂头丧气的,赶明儿你要是再一统天下,就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一统天下?呵呵……”凤朝阳无奈地笑了笑,一个凤朝歌都叫他心惊胆战,还何谈天下。
可是,他又不想让她失望,所以,他没有回答,只是将坐到他怀里的女人抱得更紧。
洛洛也是察言观色的好手,凤朝阳的沮丧和无奈,她怎么会看不懂,眸光转动,忽然皱眉问道:“你说那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一个过气的皇帝还有何用,为什么非要活捉凤朝歌?他一天不死,你又怎么能安枕无忧。要我说,咱们务必要尽快把他杀了。”
杀了凤朝歌?听到洛洛话音里的狠劲,连凤朝阳都打了个颤。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隐隐传来喊杀声。
二人还没听清楚,就见一名侍卫卫磕磕绊绊跑了进来。
人未到,声先至,慌慌张张地呼喊道:“皇上……皇上……”
洛洛见侍卫大惊小怪的嚷嚷,吓了一跳,随即睁眼怒斥:“放肆,惊了圣驾该当何罪!”
侍卫吓得扑通跪倒,惊惶地说道:“皇上,昭皇的军队已经攻陷了昭和门,泰和门,势如破竹,守军根本无法抵抗,正在朝这边逼进……”
“退下吧!”凤朝阳挥挥手,阻断了侍卫慌乱的担忧。
洛洛一听,心也乱了,看着凤朝阳急道:“怎么办?怎么办?”但转念,她凌乱的眼神又迸射出狠戾的光芒。
好不容易取得的地位,她又岂能甘心就此轻易失去,就算是垂死挣扎她也要拼一场,大不了鱼死网破。
窝囊男人也有种【3】
凤朝阳察觉出她的意图,搂着她的手收紧,淡淡的语气透着疲惫:“罢了,我们斗不过他。”
听他这丧气话,洛洛恼,叱责道:“我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打起精神像个男人行不行?”
这时候,外面的呐喊冲杀已经越逼越近,殿外黑夜被火把照得一片昏黄。
北方呼啸,将冲天的厮杀声扬满每个角落。
夹杂着宫里人的奔跑声,惊叫声,哭喊声……乱成一团。
突然,沉默的凤朝阳站起身,拉起洛洛就朝外面跑。
洛洛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他硬拉出大殿,顺着一条僻静的宫道使劲跑。
拉拉扯扯中,看清周围的环境,洛洛大恼。
他想做缩头乌龟?人家刚打到门口,他连个面都不露竟然直接逃跑?
这一瞬间的认识,叫洛洛心中悔恨交加,对这窝囊废的男人的恨简直能暴浪滔天。
如果此时有一把剑,她会毫不犹豫地把这没用的东西砍零碎了。
“你这没用的窝囊废,放开我,王八蛋,缩头乌龟,不知我倒了几辈子血霉跟了你这没囊没气的废物……”
一路上,洛洛挣扎不休,叫骂不停,什么难听骂什么。
凤朝阳任由她发飙,但拉扯她的手不但没松动分毫,反倒越攥越紧。
疼得洛洛直抽冷气,心火更旺。
好不容易等他脚步放缓下来,趁机抽出手,扬起手就狠狠地掴了他一巴掌。
“啪”地一声脆响,连远处的冲杀声都掩盖了下去,打的凤朝阳怔愣当场。
迟疑了片刻,才缓缓抬起手抚上被她打的火辣的脸颊,他却突然露出个灿烂的笑脸,心平气和地对她说道:“打的好,从此你我两不相欠,你去找你心目中的英雄吧!”
洛洛听他的声音虽尽力平缓,可那略僵的音调还是泄露出他的艰涩。
而他突然的说辞更是叫她无法接受。
窝囊男人也有种【4】
什么叫两不相欠?什么叫去找你心目中的英雄?
他什么意思?
然而,凤朝阳并不给她思考的机会。
他快步走到宫墙的墙根,弯腰用力将一块堆在墙根的大石头搬开,一个残破的洞口显露出来。
这是他的秘密,小时候耐不住性子想出宫时,他就会从这里偷偷爬出去,想不到长大了,昔日的狗洞又有了大作用。
他无奈一笑,随即转身对洛洛说道:“你从这里走,放心,凤朝歌不会追杀你!”
说完一把拉过洛洛,强硬地将她塞进狗洞。
洛洛就是再笨也明白了他的意图,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并不打算跟她一起逃走。
一时间,洛洛既被他的在乎感动,又被他的决定惊心,反手抓住他的手臂,惊慌失措地问道:“朝阳,你要干什么?你不和我一起走?”
她一瞬间的真情流露全部倒映在凤朝阳明亮的眼底,这一刻,他笑得无怨无悔,有生以来,他从没有如此底气十足地说话:“我不能走,与其过那种四处逃亡的日子,不如堂堂正正的面对一次。”
洛洛从来没有觉得凤朝阳像今天这样光辉四射,眼前的他面对危难不但没有一丝软弱和退缩,反倒显出他敢作敢当的大丈夫气概。
而这生死攸关之时,他首先考虑的也是她的安危。
这样的男人,她还有什么可抱怨?
洛洛哽咽,抓住凤朝阳的手哀求道:“朝阳,和我一起走吧……”
禁卫军胜利的呐喊声已经在夜空中传播开来。
远处搜查的部队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可闻。
凤朝阳不容她再多说,一狠心将她推了出去,迅速回身再次用大石头堵住了洞口。
“朝阳……朝阳……朝阳……”
隔着宫墙,洛洛在外面一声声悲伤的呼唤犹如一把把钢针扎在凤朝阳的心上。
他背抵着宫墙,深深呼吸,仍是止不住眼里的热泪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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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一批批铿锵的脚步朝这边传来,他不再迟疑,伸手抹了抹满脸的泪水,昂首阔步朝禁卫军走去。
……
猎猎夜风,火苗呼呼大响,明晃晃的火把将子夜照得亮如白昼。
庄严肃穆的议政殿前,数以万计的兵将手执刀剑,威武抖擞。
肃静地等待着迎接他们的昭皇陛下。
静谧的严肃将庄严的宫殿也烘托得气势磅礴,让人的热血在心底悄然澎湃。
看到昭皇的仪仗队缓缓走来,唰地一声整齐大响,所有兵将齐刷刷跪了一地,高声呐喊,迎接他们心中伟大的昭皇:“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嘹亮的呼声,震动天地,在静谧的夜晚中久久回荡,就像人们心中澎湃的激动,久久难以平复……
坐在轮椅上的凤朝歌在墨相的陪同下,在兵将的参拜中来到议政殿前。
转过身,面对匍匐在脚下的万千忠勇,他虚抬双手,声音平缓有力地说道:“平身!”
尽管身坐轮椅,但他的沉稳的声音和迫人的气势依旧威严得叫人肃然起敬。
众将恭敬叩拜,谢过皇恩。
这时,议政殿的宫门口,一队禁卫军将叛王凤朝阳押解而来。
临入宫门,一直安静的凤朝阳突然开始挣扎,对钳制着他的士兵沉声道:“松开!”
虽然他是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