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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以分不清地界?恍然已过两年有余,岁月将多多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一一抹去。现在的多多在外人的眼里是以“余桐”的身份存在着,怕是只有那人会在两人独处时叫她“多多”。这才提醒着多多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昨夜微寒,夏日的湿气较重,窗棂未闭,像是受了点湿气。今早起来多多微咳,想着待会自己开个方子,让人熬了药来喝。半晌,还未得空写方子出来,就见喜儿端了碗药汤来。问她是何人吩咐的,喜儿也说不上来,只说是去厨房拿甜品时,厨房吩咐端过来的。多多看了眼正冒着热气的小半夏汤,喃喃道:“半夏,半夏,忽而半夏。你这是在催促我呢!也罢也罢。”多多嗔笑,忽然想到再过半夏,那一夏之约将至之时,他是否又会用一剂当归催她呢?也真是难为他记住这些药名,还买通这里的丫头在木然兮的眼皮子底下行事。此事一了,就随他逍遥江湖也不错。
她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朱唇含笑,自是不知这一幕完全落在无意经过这里的人的眼中。正是那抹熟悉的笑容让来人的心头猛然一撞,痛得那人难以忍受。多多抬头望见木然兮微怔的眼神,心中也一凉,随即淡然起身,道:“木庄主好。”
他应不会认出她来,毕竟多多已不是当时的多多,现在的她可以说是脱胎换骨。当初在云曼山庄,他给了她一副与肉同长的面皮,连多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长得什么样,木然兮又怎么会知道?也就是说,他从不曾见过多多的真颜。现在多多大胆以真容相见,想来他也不会认出来。多多没有自作聪明地用人皮面具,那是因为人皮面具自是瞒不过木然兮的眼睛。现如今,她的形体也发生了改变,他又如何会猜到已死之人会再次站在他的面前?血祭的时候,她全身的血液都已流光,从而进入假死状态。段自意带她出来的时候,她的尸身已冰凉,骨骼肌肉都已僵直萎缩,精气枯竭。形体怕是在那个时候缩小的,更何况经历了那样的事,她的性情已于原来大不相同。用段自意的话说就是现在外在的她很是“大气”,所谓的“大气”就是指遇到大事时沉得住气。就比如现在。
多多坦然面对木然兮,现在的木然兮少了几分难以接近的天人之气,多了些许的温暖。这种温暖却也不是沐春之术带来的疏远的暖意,而是发自内心的温暖,想来也是那女子的功劳。木然兮为了救那女子,散尽了护体的沐春之术,一身的内力也损之八九。没有了沐春之术,他也就只是内力医术决定的武林人士,不再有萦绕在周身的灵气。现在的他就那样矗立在世人的眼前,他的容貌极美,清郎而不轻佻,俊美而不失阳刚,面如白玉,目含清泉,如同谪仙人的气质更是让他脱俗。他的这幅容颜,多多曾经为了偷窥不是被重伤一两次,想不到有一天如此坦然的面对。
“半夏?”木然兮显然是看到了桌子上的半夏汤。
“恩,受了点湿气,有点咳嗽。”多多笑道,而藏在长袖中的手紧握,有些许的出汗,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木然兮先前远远在轩内看见那有点熟悉的笑容,一时心神恍惚地来到这里,见眼前佳人笑靥如花又有几分失神。多多假意咳嗽一下,道:“木庄主先请,余某随后就到。”
若是木然兮有心自会发现受寒用半夏汤医治的拙劣,稍懂医理的都明白清半夏,消脾和胃;姜半夏,将逆止呕;法半夏,燥湿止咳。经白矾制者为清半夏;经生姜、白矾制者称姜半夏;经石灰制者称法半夏。而此时那碗半夏汤是清半夏,有消痞和胃之用,燥湿止咳之效差。而以余神医的名头开出这样的方子,不合情理。
多多喝了那碗半夏汤,提着医箱就前往主室那里。其实葛老不管什么病,都很好治,割开多多的血管,放半碗血让他喝了,保管痊愈。那血祭之后,可能是因为那泡了十年的药汤,多多发现自己的血可治百病。只是在木然兮的眼下干这事,人家不怀疑才怪,还是小心行事。
注:半夏汤,燥湿化痰;
当归,主治妇科疾病,如月经不调。
背景音乐是许嵩的断桥残雪。
作者有话要说: 09年开的坑,故事开头结尾都有了,在想猪肚子。名字还没定,女主的性格不磨叽。
2010年光棍节开始整理的,今年不能在是光棍了,因为是11年11月11日,她们说再光就是神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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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六章 浪得虚名 。。。
多多得了这余神医的封号,实在是受之有愧,本来在老芋头那里只是学了半瓶子,段自意不能在谷里陪她;经常一走就是好几十天,老芋头整天不是想着他的小师妹就是拿个刺着杜鹃花的锦帕看,一幅情苦的样子。
多多实在受不了他;就出谷晃悠,见到得病的人,就拿着随身携带的谷里的名贵药材给他们治病,反正谷里面多的是药材,一把药两把药下去,那些人的病十有八九都好了。一两个不好的,在发现自己的血液能治病后就忍痛放血给他们喝。喝完居然也都好了,反正到现在为止多多还没有医死人的案例。
段自意知道了这事,斥责她胡闹不爱惜自己,还给她裹伤来着。多多本想反驳,可他却一幅深情怜惜的神色,倒是真的内疚了一下。他的这幅尊容要是让别的女子见了,不知又会撩拨多少少女的心。还好多多“大气”,能镇得住,不会流鼻血。唉!那桃花眼长得真叫妖孽。不过,他这个样子也像极了当初战败后躲在狗窝里为她舔伤的狗蛋。
多多知道段自意桃花泛滥,随便一个眼神,那迷倒的可是一大片。就容颜来说,段自意可谓是温玉生肌,青竹做骨,不是一般的风华绝代;就性情来说,段自意算得上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就身份而言,虽说是替补,可他究竟还是个皇子。
所谓的“替补”皇子是因为他身体里确实留着皇家的血,可也确实是一点实权也没有,没捞个皇帝或是王爷坐坐。好事的时候人家想不起他来,坏事的时候人家也想不起他来。什么时候能想起他?怕是饭后插科打浑的时候会想起他来。
恩,就这样吧!段自意这么完美,怕是多多她真要栽在他手里了。除了隔天给他赶赶桃花,和他在一起也不错。这次离谷时与他定下了一夏之约,说好了立秋时节钱塘见,他是要那个桃花树下问的那个问题的答案。现是盛夏,多多打算一路向南,一路行医一路游玩,到时让他请吃大闸蟹。
当时,被救治的人问她名号,她就随口诹了个“余桐”的名字,行走江湖要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钱多多”太小孩子气,再加上云曼山庄的事,这个名号自是不能用。想想到时人家余大侠余大侠地叫,多大气,差不多可以赶上段小子的“青衣公子”,不过又一次被段自意调侃称“鱼大虾”,失算。
本是想行侠仗义做个侠女,可就她一废了经脉的身板儿能练成个什么?
不知怎么就成了余神医。还好她发现做神医有个极大的好处就是-诊金。
多多现在没有什么别的毛病,除了贪钱。该治的病咱照样治,可治完了,他们要付诊金,不管有钱没钱,都要给“诊金”,这“诊金”可能宝贵的是某位千金小姐价值连城的随身宝玉,也可能廉价的是九旬老妪手指上的不值一钱的老旧顶针,也说不定是某个富人的半贯家产。这回她是看上人家的南海神珠,她觉得用夜明珠照明很实用。价儿都提前讲好了,却不料来了个木然兮。
多多先木然兮一步来付府,第一日来时,看到葛老的嘴唇发绀,指尖墨紫色,明明一副中毒病容,却如何也诊不出病脉来。很多名医都没诊出个门道来,不敢冒险用药,他这病一天重似一天,仿佛哪一口气上不来就真的挂了,整天不过是用些补药吊着性命。要不然也不会让多多这个江湖术士来诊治了。
多多也没看出病因来,不过她的血应该可以医治。那日没敢用自己的血救人,是怕付老的身子撑不住她血中的猛烈药劲,就先施针将心脉护住,一点一点疏通经脉。第二日就准备割完脉放完血跷屁股走人,谁知会碰上来探病的木然兮夫妇。她怎么会知道这付老会和木然兮有交情。早知道,就是有十颗南海珠子她也不来,可谁让她运气不好,贪上人家的千年南海神珠,听说那东西价值连城,不知引得多少武林人窥俞。
遇到木然兮完全是不期然的事。血祭之后,她在谷里死睡了半年,好容易醒来又手脚都快废了,又养了半年,这半年听老芋头叹气,说什么医不好自己心爱人的病,看老芋头把水银砒霜药老鼠,看他整天折腾各类药材,遍数太多也就多少记了点。那半年不能起身,谷里没有其他书籍消遣,医书倒是占了整个屋子,多多就看医书养性子。前十几年不管是做小乞丐,还是做钱多多都太过于恣意妄为,活过来的人再没有张狂的资本。
半年后她能走动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出谷,实在是受不了老芋头整天小师妹小师妹的叫。叫完还哀叹半天。出了谷就可以离那烦人的老头子远远的。
说不痛是骗人的,血祭的那一幕曾夜夜如同梦魇一样缠着她,她在梦里又仿佛回到那个被绑在祭台上不能动弹的时候。后来她就麻痹自己说,那不是钱多多,那是谁谁谁。自我催眠果是有效。又在江湖上晃荡一年,得了个余神医的称号,被人余神医余神医地叫,现在见到木然兮,那种爱得痛进骨子里的感觉有些淡忘。看着简依的脸,多多感觉好像是在看自己,却又好像活的那十年其实是替别人而活。谁让她当初刚进云曼山庄,木然兮就扔下一张脸皮,说永远不要揭下脸皮,这那样顶着人家的脸活了那么多年,连她自个儿都有点分不清了。真主回来,她这冒牌的自然让位。
在葛府待了六天了,除了第一天封了葛老心脉,之后几天就只是每天去转转,这样托下去也不是办法。多多可不想死过一回了,再死一回。
多多随着侍女来到主庭,中规中居的院子,不刻意地显贵,可细心看就会知道细微之处见真章,那假石应是长野出产的,那亭子应是先朝名家陆冷敬的手笔,不过也可以看出这些物什应是上一代传下来。不应是现在现在门口整冠理服一脸拘谨的葛君天的品位。
付君天见多多到来,微颔首,道:“余神医里面请。”又站好眺望着。
多多自是进了主室,这里的装饰才应是现在付家当家者的品位,铰丝的蓝花青胎花瓶,镂空的红木桌椅,华而不实,还好究竟有不错的家底,虽平庸奢华却也稳当。多多自动在右侧的座位落坐,呷了一口茶,果然不错,是上好的龙井,与今早饮的早茶自是不能比。
半盏茶的工夫听见葛君天的声音:“葛某见过木庄主,简姑娘。里面请,里面请。”
多多也起身,向木然兮夫妇微微行礼。江湖规矩还是懂的,她这半路冒出来的半调子神医,自是要向江湖鼎鼎有名的木庄主行礼。
ps:不要说中间跳度快,后文会慢慢交代。
背景音乐,久石让的再生。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更!G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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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七章 青灯诊治 。。。
半盏茶的工夫听见葛君天的声音:“葛某见过木庄主,简姑娘。里面请,里面请。”
多多也起身,向木然兮夫妇微微行礼。江湖规矩还是懂的,她这半路冒出来的半调子神医,自是要向江湖鼎鼎有名的木庄主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