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么?”陆子翔看着她,“为什么?”
“只有懂得生命的人,才会选择在身后葬在这样美的一个地方。他每天都能看到最美的日出和日落,不是么?”
“呵,”陆子翔转过头,望着树林的方向,低声说,“我的老师……他教会我们一切,包括如何战斗。现在你却说他热爱生命,不觉得矛盾么。”
“这是两回事,”娜塔丽说着,轻轻笑了起来,“你自己也知道!如果他不热爱生命,作为他的学生,你怎会这么多愁善感呢?”
陆子翔转过身,皱着眉,脸色有些阴沉:“我,多愁善感?”
“当然!”少女丝毫不畏 惧87book。com地回视他。她的浅紫色眸子明亮如同绚丽的宝石,酒窝轻巧地勾起,笑容带些纯真,又有丝狡黠。他看得呆了,突然忘记了自己该说什么。
“你不打算待我去拜见你的老师吗?”她好意提醒。
陆子翔顿时回过神来,尴尬地迅速转身:“嗯——是啊——我带你去看他。”
娜塔丽跟在他身后,眼中突然多了些茫然。
那是一个简陋的土坡,陆子翔的老师青松就葬在土坡下。坟上芳草萋萋,间或开着不知名的细小花朵。生命离开了这里的主人,却并没有离开其他的一切。似乎是被那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所祝福,这里所有的景致都美丽平静,同时生机勃勃。坟前,立着一块白色的石碑,却并没有刻上老师的姓名。石碑上一个字都没有,干干净净,甚至没有灰尘。
陆子翔在墓碑前静立了一会儿,开始给娜塔丽讲自己如何被老师收养,又如何成为了十六师的一个佣兵,以及最后,一切如何结束。
他的话语平静,如同在讲久远到不再引起感触的往事。娜塔丽听得很认真,心头却微微酸涩。不知道为何,她似乎特别能理解他的感受,即使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表现出来,她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如同说话的是她自己,讲的是她自己的故事一般。
看穿他平静外表下隐匿的痛苦,她格外难过。然而,她又突然奇 怪{炫;书;网,为什么要这么难过呢?这不过是他的一点往事,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没有用,她的心疼还是一点点扩大,如同洪水突然冲垮了堤岸,怎样都收不住。
她想开口,让他不要再讲了。她知道,她能体会——
“不要难过。”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笨拙,只能说出这样简单到不关痛痒的安慰。
陆子翔愣了愣,道:“我没难过。”
“骗人,”娜塔丽小心地观察着他,“你骗我的时候,总是不肯看着我。”
他一时语塞,随即辩解:“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早就——”
“你以前跟我说过这件事,最少提到过,是么?”娜塔丽问,“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似曾相识……就好像我已经认识你很久,却总是想不起来,我们,究竟发生过什么。”
她眼中的迷茫混杂着细微的脆弱,却明显到几乎刺眼的地步。他垂下眼睛:“你想多了,你知道的,就是全部。就那么多,我是你的骑士,你是我的誓约巫师,我们根本——”
轻笑声打断了他的语无伦次,他的耳根红了。娜塔丽笑着摇头:“我发现,你说谎的时候,不仅不敢看着我,还特别啰嗦。”
他深吸一口气,道:“你想多了。”
“阿翔?”
温软低柔的女音突然扰乱了他们的注意力,一个看起来温婉如玉的女子从树林里走了过来,她看似柔弱,目光犀利地掠过两人,却道:
“你们来看老师。”
“白玉。”
“我来告别。”白玉点点头,并没有多说。
娜塔丽看着那美丽的女子,心头恍然有些不舒服。她是谁?看起来与陆子翔相熟?为什么他们说话这么热络自然?
她甚至来不及仔细想自己究竟为什么会产生这些奇 怪{炫;书;网的念头,就见那女子朱唇未启,冲她了然地一笑。她心口咯噔一下,似乎被看穿了心事般微微恼火。
白玉用手拢了拢头发,看着她,笑容里带有不寻常的认真:“借一步说话,行么?”
娜塔丽看看陆子翔,后者却做贼心虚般迅速转过身去。她在心底叹口气,对白玉说:“好。”
两个女人在草地上缓缓散步,留下陆子翔独自站在墓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愣怔。
“阿翔是个好人,”白玉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我认识他好多年了。”
“是么。”娜塔丽压抑着自己的口气,努力使自己听起来随意而放松。
“他确实是个好人。”
“是么。”
“他温柔,善良,能干,却也有些呆愣。”
娜塔丽忍不住了,冲口而出:“你都知道!”
白玉轻笑出声,看着她的目光更加认真了:“你很在乎他,对吗?”
娜塔丽硬生生停下脚步,抬起下巴冷冷看着她:“我该回去了,散步就到这里吧。”她想像以往那样提起裙摆行个万分睥睨的屈膝礼,却突然发现自己穿着朴素的牛仔裤。她恨恨地一甩手,掉头就走。
白玉一伸手,拦住了她。
娜塔丽有些惊讶——明明白玉刚才还在她的身侧,为何一转眼,她还没看清,就已经到了她的身前?
“你做什么?如果是些无聊的争风吃醋的把戏,抱歉,本公主——我没有兴趣。”
“哟,来头还不小,”白玉戏谑地看着她,声音依然温柔,“小朋友。”
娜塔丽顿时怒气上扬,她抿了抿唇,冷声道:“让开。”
“脾气坏可不是好事啊,”白玉笑着说,“阿翔很能忍,但也要体谅他呀。”
娜塔丽立刻抬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白玉摇了摇头,声音中的笑意消失无踪,“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娜塔丽戒备地看着她:“什么?”
白玉镇重其事地道:“阿翔从不带别人来看望老师。他这么做,说明他真的很在意你。”
“你——”
“看到你能为他吃醋,”白玉又笑了,有些惆怅,“也挺为他高兴的。”
“我哪有!”
娜塔丽涨红了脸,却突然无法自信地面对她。
白玉又摇摇头:“去吧,别让他等你。帮我对他说,珍重,后会有期。”
“你要走了?你去哪?”娜塔丽看看远处的陆子翔,又看看她,有些茫然。
“嗯!”白玉眺望日出的方向,敲敲自己的手臂,道,“我唯一牵挂的事情现在也解决了,我要踏上自己的旅程啦。再见。”
她留给娜塔丽一个温柔的笑容,下一瞬,已经离开她好几步远。
娜塔丽目瞪口呆,目送这位奇女子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掠过草地,向着远方的山峦跃去。
“她怎么走了?”微微有些气喘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转过身,正对上陆子翔漆黑的星眸。她摇摇头,道:
“真是很像魔法啊……”
“这里没有魔法。”
“我是打个比方,”她摆摆手,“她看上去很有些遗憾……”
“遗憾什么?”陆子翔再次扭转自己的视线。
“遗憾什么你自己清楚,”娜塔丽的熊口有什么东西欢欣地随着心跳而跳跃,她忍不住笑他,“你还真是笨啊,太笨了。”
“她跟你说什么?”
“秘密。”
“告诉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更大的秘密。”
娜塔丽想了想,道:“她以为我喜 欢'炫。书。网'你。”说着,她注意地观察他的表情,目光灼灼,似乎有些期待。
陆子翔看起来很窘迫,摸了摸鼻子,生硬地说:“到、到我了。秘密是,再不回去,你要错过婚礼了。”
“啊!不会吧!”娜塔丽惊叫,“你早不提醒我!”
陆子翔耸耸肩,借机转过头掩饰自己的表情——
这个白玉,临走还要给他个“临别赠礼”!真是八卦、多事,这女人太过分了——
可是,在他内心深处的某一部分,却因为这一事实而微微欣喜,矛盾得让她忍不住叹息: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不坚韧、如此容易动摇了呢?
五十四.冰冷胸膛(上)
再次回到陆子翔的公寓时,两个人都已经一路小跑得气喘吁吁了。
“哎,怎么突然没有那个‘出租车’了啦——”
“天刚亮,确实车不多。”
刚走进客厅,陆子翔突然伸出手拦住娜塔丽,道:“等等。里面有人——等我先进去。”
“谁?”
“相信我。”
说着,他闪身进了虚掩着门的卧室。
大大咧咧躺在他床上的,正是那消失了一阵子的黑衣人。黑衣人一见他,立刻抱起手臂,低沉道:“你小子,不错么。”
“你去哪里了?”陆子翔问他。
“我躲在五斗柜里,你居然都没有发现。白白让我观赏了一出脱衣秀,啊真可惜,要是那女孩子也在你卧室换衣服就好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陆子翔恼怒起来。
“不怎么样啊,”黑衣人轻笑出声,“没看出来,你还挺有能耐。那女人你能拿得住么?要不要我继续回避一下?把床让给你们?”
陆子翔脸沉了下来,摆出防守的姿态,一字一顿道:“我要送她回去。”
“你的任务完成了。她可以走,你不可以。”黑衣人学着他的样子沉下脸,一字一顿地回答。
“为什么?不行,我一定要送她回去,我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你——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为什么,陆子翔有些急,他原有些不高兴,想到不能护送娜塔丽,便立刻把不高兴抛到了脑后。
“你也会求人?”黑衣人哼了一声,“我都快忘记这是什么感觉了……陆子翔,你不要犯傻,你让她忘了你,就干脆彻底一点。她马上就要嫁给其他人,你现在离开她最好不过了。不要犯相同的错误!”
“你怎么知道?”陆子翔皱起眉头。
“我什么不知道?谁让你穿越时空?谁提醒你注意情敌?你真的这么笨么?”
“你……究竟是谁?”
黑衣人摇摇头,道:“这里要套用一句老话了,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相信我,现在做出决定,防止事情进一步发展。”
他的眼神带了点焦灼,却又有不安分的闪烁,似乎两种势力在不断交战,矛盾不已。
陆子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不。”
“不?你是傻瓜么?!”
“我一定要送她回去。我不确定她现在是否还能跟弗朗西斯好好相处,而且失踪这么多天,一定要有人承担罪责才行。”
“笨蛋!要是她一个人回去,有谁敢制她的罪么?”
“可是——”
“你不要找理由了,”黑衣人叹口气,“你就是放心不下,放不下她。”
陆子翔咬住下唇,坚持地看着他,目光中有一股令人心酸的倔强。黑衣人垂下眼皮,轻声问:“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她?为什么又回去?”
“不为什么。不——为什么。”
陆子翔发现,自己竟然回答不出——那么多个为什么,都指向同一个答案,这个答案,他却说不出口。
“为什么明知不可能,还要这样下去?你不觉得这样也会伤害到她么?”黑衣人向前倾身,微微加重语气。
“为什么会伤害我?”
清亮的声音打断他们的对话,娜塔丽推门进来,严厉地看了陆子翔一眼,然后对黑衣人说:“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