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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脑瓜盎然扬起,眸光晶晶闪闪。
此情此景,魏怡芳免不得又在心底狂笑,多年来从秋寒月那厮处受来的窝囊气,今日都得清算,哈哈……
常言道,乐极生悲,魏怡芳高兴得太过,追赶小美人的脚步稍稍迟了,意外之变便在这时发生。
客栈门口,玩心似箭埋头向外的灵儿撞到了一位正巧进门来的客人身上,罩在头顶的粉纱帷帽因之掉落,令得一张艳若桃花、纯若百合的小脸显在大堂广众之下,引来满堂瞠目,一片抽息。
“魏姐姐说帽子不能掉,掉了会有好多麻烦,灵儿不要麻烦……”灵儿嘟嘟喃喃,将帷帽拾起,便要戴回头上,帽沿却被两根修长洁净的手指捏住。
“如此妙景以碍眼之物遮掩起来,岂非暴殄天物?”
“……咦?”细细密密的睫毛扬起,两丸清清亮亮的水瞳打上了对方脸面,笑涡旋转。“你是谁?灵儿不认识你。”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有美如斯,惟嗟叹兮。”来人低语如吟。
“……灵儿!”魏怡芳赶到,忙不迭拉开她与旁人的距离,母鸡护雏般地护在身后,明眸冷疑。“这位兄台,请……”自重。
后面的两字,在觑清了眼前这张脸上的眉眼五官后销声匿迹。“你……”
“……你?”来人亦是一怔,很快地,便被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代替。“我当何人,居然是我那位逃婚离家的无缘夫人。““太…阁下弄错了,逃婚的不是我,是我的堂姐。”眼前人身尊位贵,纵然肆意如魏怡芳,也要保持基本礼仪。“人多眼杂,恕怡芳不能向您见礼……怡芳告退。”牵着灵儿,迫不及待地要从这位贵人身侧穿过去。
“令尊对魏小姐的行踪甚是关心。“
这轻描淡笑的一话,成功限住了急欲溜之大吉的脚步。她转回身来,讪笑,“我想,阁下不会希望家父得悉怡芳行踪罢。”
“为何?”
“因为阁下想娶的人不是我,家父得悉了我的行踪捉我回去为得是什么,阁下不会不晓得。”
“你忘了我的身分么?不管我想不想娶,有些人还是要娶。”
“你……”魏怡芳严阵以待。“阁下言下之意是…”
“没有什么言下之意,只不过相请不若偶遇,既然你我能在外乡遇上,说明还算有像,何不结伴同行?”
“……结伴同行?””
“正是。出门靠朋友,多个朋友不是坏事,不是么?”
她和他几时成了朋友?魏怡满腹狐疑地与其对视,顺其视线,看到了灵儿,忽有所悟。于是,心内高悬的警惕之弦松了下来,精明的思维正常运转,莞尔道:“如果阁下心里打得是怡芳所猜想的那个主意,怡芳奉劝阁下,最好及早停止。”
贵人拱手,“魏小姐明示。’”
“你可知她是什么人…”
“魏姐姐。”灵儿等得焦急起来,“不要停在这里嘛,灵儿要去看大戏,走啦~~”
“灵儿?”贵人浅笑,掀足行近,望进那双波光流溢的瞳内,纳罕世上怎会有如此一眼见底的纯真。“灵儿很喜欢看戏么?”
“……你是谁?”
“明昊。”
“明昊?”灵儿眉儿苦恼锁起。“灵儿不认识你,哥哥说不让灵儿和不认识的人说话。”
自称明昊者微微一怔,感悉这个桃花样的小人儿似乎有哪里不对。“你的哥哥说不让你和不认识的人说话,但我们既然是认识的,便没有关系。”
“……认识哦?”
“知道彼此的名字就算认识,我知道你叫灵儿,你知道我叫明昊,不是么?。”
“……咦?”是这样么?
“走罢,灵儿,我带你去看大戏。”径自握起她一只小手,牵着便走。而灵儿,也好奇打量着这个初识男人精致好看的侧脸同时,傻傻跟人同行。
这……
魏怡芳又急又恼,把灵儿带跑让秋寒月那厮着急上火是一回事,把人家的妻子给别的男人拐走绝对是另一回事,若是前者,她可以悠闲自在地享受秋寒月的怒火,若是后者……不,她不敢想,也承受不起。
“太……明公子,你把灵儿放开!灵儿,你这个小笨蛋,给我站住!”
四十六、太子的想望(VIP)
“你知道她是谁么?”
一日下来,看杂耍,听大戏,有吃有玩,灵儿高兴,魏怡芳紊性也任明昊大爷花钱花得高兴,但也不会容其高兴太久,待天降暮色,回到客栈,她主动敲开对方客房,将话挑明。
“她是灵儿,不是么?”
“她是叫灵儿,一个月前,今上颁布了一道大婚诏书,是飞孤城城主秋寒月的大婚诏书,其上新娘人选,姓百,名灵儿。”
明昊一怔,“百灵儿?”
魏怡芳自斟了一杯茶,饮下一口,道:“论背份,你要叫她一声婶婶。”
“你是说真的?”
“绝无虚言。”
明昊覆眸不语。
“秋寒月对这个小妻子视若至宝。太子殿下对婶婶对长辈有尊敬爱戴之心无可厚非,但请适可而止。”话到理到,魏怡芳起身。“怡芳告退。”
魏怡芳对这位太子殿下尚有几分了解。堂姐曾为太子妃的不二人选,幼年即进宫做公主陪读,后与太子情海生波,堂姐随改嫁他人,这其间,太子与巍家屡有碰触。堂姐的另嫁,曾令太子失望,追悔,懊丧。亦曾运用权势使魏家陷进困局,但最终还是收手,放了巍家一马,及至如今,已与堂姐成为好友。
如此一个人,她愿意相信是位君子,君子不夺人所爱,君子有成人之美。
“明昊哥哥在做什么?”
明昊,坐于天井正中石案旁的天陇皇朝太子秋明昊举眸,觎得晨光内的人儿叫若初蕊,不由勾笑,“灵儿醒了?”
“嗯,灵儿醒了,灵儿想哥哥,睡得不饱。”撅着小嘴,灵儿蹲下来,紧盯着他手中正在削刻得物什。“这是什么?”
“是灵儿。”秋明昊手中刀笔刻完最后一刀,吹走沫屑,手中果然就多了一个活灵活现顾盼生姿的“灵儿。”。
“咦?”灵儿惊奇瞠眸。“小小小灵儿哦?”
“什么‘小小小’?”他忍俊不禁。经过昨日,他己知灵儿的心性与常略有差异,语气放得越发低缓。“喜欢么?”
“……要送给灵儿么?”
“灵儿若喜欢,就送给灵儿。”
“灵儿喜欢!”
世上竟有人可以如此直接无讳地表达喜乐,坦阵心事,透明到如一块毫无杂尘的水晶……秋明昊俯觑着那张小脸,定目难移。
“……明昊哥哥,灵儿喜欢啊,不给灵儿么?”灵儿眼巴巴盯着那个“小小小灵儿”,很小小声地问。
他回神,低哂,“本来就是给你做的,拿去。”
灵儿酒涡甜蜜旋转,“谢谢明昊哥哥!”
旁边,与灵儿一同离榻、一同走出客房的巍怡芳端察良久,惟觉一头雾水,满腹的不解。
一男二女三人行,居然结成游伴,开始了这赴旅程。
魏怡芳未问太子殿下何以离京离宫,一人游迹江湖,因与她无关。但太子殿下对灵儿的心思,她不得不问,几回都问出了口,几回都得不到答案。细观其看向灵儿的眼神,没有一丝的亵秽,而那份疼宠,又不可能来得无缘无故……唉,苦恼啊苦恼。这叫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如此,她诱拐人妻作甚?
她如此苦恼借茶消愁的当儿,偏有人很没眼色地上前凑趣。
“两位美人,咱们爷有意请两位美人到咱们府里做客,请赏个脸罢。”
不用怀疑,凑上来者,涎着笑,抖着肩,就是那些朗朗乾坤下永远层出不穷永远生生不息的替自家主子抢男霸女的恶劣小角们。
“滚!”魏怡芳正愁无人排解。
“唷,还是个辣性美人。和大哥的胃口,这个看起来就乖的,留给本……”杀猪般的嚎叫,乃因那支探向灵儿的手背上突然多了连根筷子,两根木制物由手背入,由手心出。配合着嚎叫者的嚎叫节奏微颤不止。
随从们叫骂着涌上,魏怡芳一气拳脚发泄,将一个个惧当成了沙包,掷摔到大街当道。
“明昊哥哥,魏姐姐在打人?’’被秋明昊护到角落,灵儿踮着脚尖,自男人肩头向外张望,讶声问。
“是在打人。”
“……打人不对啊,灵儿打人,哥哥生气了,不理灵儿。”
秋明昊己知她的“哥哥”是秋寒月,哂道:“该打的人就要打,灵儿打人,明昊哥哥绝不会生灵儿的气。”
“那个人故意亲近哥哥,想和灵儿一起哥哥,灵儿不要,就打她……可是她很痛,呜呜哭,灵儿做错了……灵儿好想哥哥……呜呜……”
“……呃?”怎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秋明昊回眼瞅见那一颗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子,啼笑皆非。“灵儿在外这些日子,玩得很开心罢?”
“嗯,开心……呜……想哥哥……”
“既然开心,便把不开心的忘了。若他想你,自然会来找你。”
“……哥哥会来找灵儿?”灵儿哭声骤停,湿漉漉的大眸切切扬起。
“若他想你,便会来找你。”秋明昊以指腹拭去她悬在长睫上的一滴泪珠,道。他毫不讳言,此时此刻自己的心地有些不够光明磊落,居然滋生出那位王叔是个游戏花丛朝秦暮楚的浪荡子的想望,使他有理由将这朵绝色小桃花居为己有。唉,谁说女子狭隘,男人有时也不遑多让呢。
“哥哥一定一定一定很想很想灵儿,哥哥一定一定一定会来找灵儿!”
“……灵儿如此肯定?”
“嗯,灵儿如此如此如此肯定!”
秋明昊唇角上扬,“好,我们赌一下,如果他在三天内出现在灵儿面前,明昊哥哥便把你还给他,如何?”寒月王叔,三天后你的小新娘归侄儿,如何?
“……咦?”灵儿好困惑的眨眸。
那厢,打斗升级。那些个恶劣小角禁不住巍家小姐的三拳两脚,但强龙之所以难压地头蛇,在于处在自家地头的地头蛇们一声呼哨便可集来人手,以人海战术取胜。
魏怡芳这尾强龙显然非一般的强。
若没有秋明昊:她不会恋战。早以别样手法给这些人吃足苦头溜之大吉,但既然有人替她护着灵儿,自无所顾忌,拿那人当成了活靶子练习指法,每一击专攻人体痛麻穴道,中者不是半身麻痹,即使全身抽痛,好生过瘾不想,前来支援的乌合之众里,居然有人认出了她,“怪手观音!这个女人是怪手观音!”
因为惊骇。函为畏惧,这一嗓喊得人尽皆知,亦传到了街头并肩步来的两人耳里。
“怪手观音……巍怡芳?”一张讨喜娃娃脸上满布诧异。“三师兄,前面是有人在喊怪手观音么?”
另一人颔首,“我不止听到了,还看到了,适才把人扔出来的那个,就是她。”
四十七、恶道的再现(VIP)
与魏怡芳不期而遇的,是原野与麦夕春。本来他乡遇故友,是件好事,起先两人还颇有兴致地伸了一臂之力,将那些见色生意的乌合之众打退,但当看到了同行的灵儿时,面色皆阴郁下来。
“…她怎么会在此?””
一行人扬鞭驰骋了大半日,入住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