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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淡不同,那笑里却多了丝别的东西,友好,亲切,似乎还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从前,他别无所求,只需要在意夏妤一个人就好,今后,他要学着顾及她身边的人。
容熙眼眸微闪,终是牵起了嘴角,虽淡,却还是笑了,三分无奈,七分妥协。将视线转向怀中女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再怎么不乐意,终归是要同意的,谁叫她招惹了这么多人,谁叫人又肯这样为她,谁叫他爱上这样一个人。没有她的日子,自己简直像是行尸走肉,不是没有尝试忘记,而是刻得太深,根本无从忘起……从来不知道,爱能叫他把底线放到这样低,也许,有一天会更低,有什么办法呢,爱情面前,终究是难以讨价还价的。
情障,情障,明知是障,却也逃不出,不愿逃了……
容剪秋斜斜地躺在车里,偌大的马车几乎给他占了大半去,他姿态随意,倒是把平日的潇洒不羁作了个十足。要是夏妤愿意窝在他怀里,哪怕叫他蹲着也不觉着委屈,如今他们各自占地,他干脆把剩下的占个一干二净,以此平复心中的不爽快。
眼角扫到愈睡愈沉的夏妤,嘴巴一抿,心里着实有些嫉妒,视线落到容熙温和的脸庞,转念一想,毕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倒也舒坦了。要是落到萧鸿彦这小子怀里,那是无论如何也要抢回来的。念着他在撮合夏妤和容熙有功的份上,他明里也不怎么刁难了,这些关乎自个儿利益的事儿,还是要争一争的。
他最后看的却是了尘,心思却转了几转,虽说了尘不比萧鸿彦那般好欺负,到底没有萧鸿彦那般厚脸皮,日后,应该是个好相与的吧!只是,想起鬼谷里还有个夏衍,他的眼里居然浮起几丝幽怨,真想带她去一个无人的荒岛,那样就没人跟他抢了。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只要她好好的,……突然,他呼吸一窒,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喘不过气来。想起前不久自萧鸿彦那听来,又经过了尘证实夏妤流产乃至和那人私奔不成,飞奔而返的事情,寥寥几语,又怎道地尽那丫头心中的痛楚。这事大家心照不宣,又极有默契地闭口不提,仿若从来没有发生一般,仿若那些伤害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之时,现实的美好就会冲淡那一抹痛楚,直至消失……视线落回她睡得恬静的脸孔,心蓦然变得柔软,只要她,好好的……
几人赶了十余天的路途,终于到达鬼谷,守在谷口的弟子见容熙前来,立即上来招呼,看到几位生客,咦了一声,见容熙示意,还是先行去禀报鬼医。
鬼医正在药炉炼药,听闻容熙回来,不由喜上眉梢,忙放下手中的活儿,立即去前厅见人。见前厅里除了自个儿的宝贝徒弟,还多了几个陌生客人,眼里也有些疑惑,待看见站在容熙身侧的清丽女子,年过古稀却依然有神的双目,别有意味转了几转,洪亮的嗓音便响了起来,“这不是阿熙么,走了这么些年,我当你早忘了我这师父,没想这就回来了!”
师父说话,还是那么的……容熙的脸上有些尴尬,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朗声道:“师父,不肖徒儿回来了,这几年因些私事没能来看望您老人家是熙的不是。许久不回来,这药炉也旧了,不如熙叫人修葺一番,好让您老人家自在一些,本家还藏了批不错的陈酿,熙得空也运些回来,看合不合师父的胃口。”
闻言,鬼医哈哈一笑,那故作的怒气便消了个一干二净,声音也多分愉悦,“修葺倒是不用,旧东西用着倒也惯了,山中寂寥,倒是可以用酒来怡情自乐一番。你小子说话办事还是那么滴水不漏,老四就比不了你,尽知道来气我。”
“师父言笑了!”容熙淡然一笑,风华自显,直教人如沐春风。
鬼医点头笑笑,复又看向那几个年轻人,容剪秋他是认识的,当初若不是他来求救,夏衍怕是交代在那里了,待看到了尘时,脸上露出几许似笑非笑的神情,“这不是了元那老家伙的宝贝徒弟么,怎么也来我鬼谷凑热闹了,记得上次见着了元,他还说你入尘世历劫去了,怎么的,这会子连头发都续上了。那老家伙可是巴望着把衣钵传给你的,这下可不急死了!”说完,竟然哈哈大笑,言语亲昵没有半分取笑,却是有几分感慨。
“了尘见过前辈,师父他老人家早就知晓,一切顺其自然,没什么看不开的。反倒师父差我问你一句,什么时候再去普陀寺和您下个几局,记住,不能带酒!”话说最后,了尘顿了几顿,似乎有些苦恼。
了元是师父法号,自有记忆起,师父便与鬼医交好,两人常常一起切磋棋艺,探讨世事,故而,他也识得鬼医。只是鬼医好酒,每次弄得寺里酒气熏天,让师父很是苦恼,连着他也操了心。
鬼医却丝毫不以为意,随意应了几句,看到了尘身侧的萧鸿彦,又是一阵疑惑,“明明没见过,倒看着好生眼熟。”偏生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就给他丢在脑后了,只问了问对方姓名,萧鸿彦也老实作答。
夏妤早就沉不住气了,方才听得鬼医提及夏衍,想打听,又不知如何开口,偏生鬼医又绕开了话题,真真急死她了。
倒是在她身边的容熙察觉了端倪,不自觉就替她开了口,“师父,夏师兄重伤回谷,眼下伤势如何?”
言语七分担忧,三分焦虑,众人不由噤了声,鬼医听了个明白,视线却在夏妤面上转了几转,捋着胡须,笑的有些高深莫测,“想必这位就是我徒媳妇儿了,看着也是个讨喜的,因着衍儿,按辈分你得叫老夫一声师祖了!”面上镇定,心里却微微震颤,这张脸,和泠儿如出一撤,果真是她的女儿呢,按辈分,也该叫他一声爷爷吧!他视作女儿一般的,泠儿的孩子……
“晚辈夏妤见过——见过前辈!”顿了一顿,那个师祖怎么也叫不出口,还是临时改了称呼。看来鬼医也是明眼人,早就摸清了他们这层关系。
若没有那一日,他拼死为她开路,她没有听见那情深意切,又压抑已久的告白,她或许会毫不犹豫的叫一声师祖吧!只是,那一日终究是有了,她发现了夏衍的情谊,这一句师祖却怎么也叫不出口了,若叫了,也等于把他们继续框死在这层僵硬的关系中了,于是,她只叫了前辈。
闻言,鬼医胡子一抖,尽管笑容丝毫不减,眼里却愈见深了,凝眸看了夏妤一阵,倏然开口,语气不咸不淡,“那混小子命硬得很,死不了!”
听他没死,众人都松了口气,夏妤的心反而一下子揪紧了,“那,别的损伤——”
话未说完,鬼医便突然喝断,言语间却是有些气怒,“伤成那样,怎没别的损伤?那混小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把自己弄成那副德行,居然也不为自己争一争!视线扫到屋内其他几位男子,他的脸色突然有些扭曲。
十几年近水楼台,居然还让人捷足先登了,登的还不是那么一个,那几人看夏妤的眼神,分明情愫滋生,他这个老成精的能看不出来?到嘴边的都不下手,真是太丢他鬼医的脸了!亏他当时故意相激,料想他不是放弃,也就出击,谁知夏衍干脆就那么晾着了。好歹这丫头还有点良心,那眼里涌动着的,不单只是关心罢……
众人被他那么一喝,都有些怔住了,天下传医毒无双,武功卓绝的鬼医,竟然变脸变得那么快,并非喜怒无常,倒像是一个老顽童了。
见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盯着他瞧,鬼医这才像模像样地咳嗽一声,又恢复成慈眉善目的样子,毕竟,长者就要有长者的样子嘛!
“那小子自醒来起就没出过竹院,昏迷的时候,叫的都是他宝贝徒弟的名字,此时想必是想见你得紧。”说话间斜了夏妤一眼。
仿若有什么隐私的东西被人生生剥开一般,夏妤只觉得浑身不太自在。
“阿三,带他们去竹院!”鬼医朝外喊了一声,立即有一青衣小童从外进来。
众人才要出去,鬼医突然开口了,神情居然有了几分严肃,“阿熙,你留下来,师父有话要问你。”
容熙顿了一顿,微微点头,夏妤一心念着夏衍,很快跟着那小童出去了。
一行人兜兜转转,总算来到了一个僻静小院。四周被修竹包围,万翠从中一间庐,倒是别有雅致,才推门进去,就与在院中忙活的娇小身影打了个照面。
“夏妤师姐?”储乐似乎惊了一跳,手中的药草掉落在地上,脸上半是惊愕,半是惶恐,很快又镇定下来,语气也带了几分不善,“师姐,你若是想见师叔,大可不必了,师叔不想见你。”
夏妤脸色一沉,还没等她开口,自有人先给她出气了,随后跟上来的萧鸿彦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子张牙舞爪,语气嚣张又鄙薄,“主人都没表态,用得着你来插话。夏哥哥对小妤,那是放在心尖上疼的,怎么舍得不见?”
了尘在身后站着,看了眼储乐,皱了皱眉。这个女子,心思狭窄,又妄念太深……
“小彦。”夏妤阻止了萧鸿彦的话语,换做别的场合,别的不相干的人,她或许会反唇相讥,只是眼下,她不想扰了夏衍的清净地。
这处屋子,静谧温馨的小屋,是她幼时渴望的世外桃源呢……
“我才没骗你,师叔亲口说的,还叫你以后也不必再来了!”储乐不甘地反驳,眼里有得意之色。
夏妤顿了一顿,却是上前一步,看着里屋的方向,扬声开口,“师父,小妤儿来找你了。”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屋内的人听个清清楚楚,只要不是故意忽视,总能听见的……
“师父,我来了!”她又重复了一边,唇微微弯着,语气很柔和,很温暖。她相信,里面的人,也一定听见了。
见她这样漠视自己,储乐的眼里闪过恼怒,见屋里没有动静,心下松了口气,语气也多了几分嘲讽,“你也看见了,师叔根本就不想见你,我看你——”
“小妤儿……”七分温软,三分虚弱的声音自里屋传来。
话语一出,院中几人都不由望向里屋。
才几分钟而已,夏妤却似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违了的,温和的,宠溺的嗓音。心莫名跳快了起来,她的眼睛也泛起了光彩,心里有什么东西急欲喷薄而出,要说的太多,反而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她只能等着。
等了好一会儿,里面的人终于出声了,依旧温和的嗓音,却似被利刃砍过一般,些微的裂痕和暗哑充斥着疲惫和决绝,再熟悉不过的嗓音,却让她的身子在瞬间僵硬如石,雀跃的心也似被箭矢贯穿而过,淌过的冷风里,她的眼睛慢慢模糊了。
她听见他说,
“走吧,日后,莫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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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结局了,所以更得慢了!小楚和小白会在番外解决!当然,番外继续传的!
卷三;第一百四十章 师父,我爱你
血液仿佛一下子凝固了,夏妤有些怀疑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生硬而颤抖,“师父,我是小妤儿啊!”
储乐说什么都可以不在意,听到他这样说,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挖了道口子。师父那么疼她,怎么可能不见她呢!一定是自己听错了,一定是的。
眼里的空茫渐渐变得坚定,她一步步迈向声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