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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大厅上的气氛显然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容熙坐在上首,手上的茶端了半响仍没喝过一口,每次他心情不好,茶便只端不喝。他的对坐是夏衍,平素都在后院静养,更何况在一起开家庭会议,今日竟也来了。小九匆匆关了药铺,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低垂的眼眸里跳动的幽光显示了他的不安。萧鸿彦一早就把手中的活计交给手下,坐在靠容熙下手坐把牙齿磨得格格响。
“说吧,她去哪儿了?”先开口的是容剪秋,询问的对象是从出现在大厅起便一直沉默的了尘。
夏妤每日早晨都要和大伙儿打个照面,今日都晌午了,连个影儿也没见着,太不寻常。昨晚,她似乎奔了了尘屋子。
了尘依旧淡定从容,缓缓扫视一周,最终将视线定在容熙身上,微笑着开口,“过番时日便是中秋佳节,妤说给大家个惊喜,又惧离别,于是便差我给诸位告个假。”
话语温润如常,眼底却涌起一股难以察觉的无奈,什么时候,他已开始习惯帮那人撒谎了,就不知事情捅开,又如何自处,眼下,是万万不能被揭穿的……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萧鸿彦第一个不信,那女人没心没肺,会那么用心?
“说吧,丫头干什么勾当去了,劳你这么遮着掩着。”容剪秋一挑眉目,斜眼看向了尘,认准了夏妤是做亏心事了。
“夏姐姐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小九一脸担忧。
夏衍看了看了尘,俊眉微蹙,视线穿过大堂看向屋外,思绪却不知飘向何方,眼里忧思甚重。
容熙呷了一口端了半天的冷茶,淡淡的苦涩让他不悦地皱起眉头,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缓缓扫视一周,轻轻地咳嗽了一下。
霎时,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容熙却把视线投向了尘,不咸不淡地开口,“她什么时候回来。”
“既然是为中秋做准备,自然是在之前回来,少则半月,多则一月。”面对容熙那双清醒睿智的眼眸,料是了尘也不由心下微凛,稍稍移开视线,面色已有几分不自在。
但愿妤能早些回来,再晚些,只怕罩不住了。
容熙眼眸微闪,却似没发现了尘的异常,站起身,淡淡说道:“既然如此,大家便散了吧!”
看似不经意的语气,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小九首先回神,起身去搀夏衍。夏衍倒没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一眼了尘,对容熙微微一笑,任小九搀着他进入后院。
萧鸿彦第一个不依,“噌噌噌”走到容熙身边,撅着嘴道:“容哥哥,这事儿有猫腻,你怎么就不管了呢?要我看——”
“这月的账本(www。87book。com)整 理好了?”容熙一句不咸不淡地话语堵得萧鸿彦哑口无言,咬咬牙,愤愤然地离去了。
账本账本,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月他尽想着找那女人麻烦,根本还没弄完么!
霎时,大厅里只剩下容熙和容剪秋了,容剪秋起身走到他对面坐下,从方才就拉下的俊脸越发阴沉了,语气很是不满,“熙,你信?”
“不信又能如何,她想出去,捆着绑着,也要想法子去的。这段日子闷坏了她,出去散散心也好,了尘虽然宠她,也是个有分寸的。”话语里几多无奈,却又温宠无比。
“可是——”
“茶凉了。”
容剪秋还想再说,却见对方一副端茶送客的姿态,不由得怒从心起,一掌拍在身侧的梨花方桌上。
上好的梨花木漆红方桌应声而裂,坍落在地,碎成几片,溅起一阵细尘。
容熙眼也未眨,皱眉淡淡道:“上月新置的新桌,纹银十两,月销里扣。”
酒楼刚刚起步,资金尚未回笼,确实要——勤俭持家!某人动不动就毁东西的习惯,也确实需要训训!
“你你你——”容剪秋指着容熙,脸孔气的通红。
鉴于创业阶段,资金匮乏,家里每人每月的开销都是定量的,夏妤是个三不管,金钱自然是容熙管。以自己的奢侈,那两银子塞牙缝都不够,如今还要克扣?不过,心疼银子是小,驳了面子是大,兄弟间耍个性子用得着算那么清?摆明了是想包庇那臭丫头!平日里无法无天也就算了,现在连人也不见了,自个儿憋屈,没想容熙还纵容,他怎能不气?
“老子不管了!你们就惯着吧,等她捅了大娄子,有你们后悔的!”见容熙仍然一副波澜不兴的模样,容剪秋气急,连这等粗俗自称都在不知不觉间吼了出来,话音一落,人也如风过一般没了踪影。
容熙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幽幽叹了口气。丫头不就是用来惯,用来宠的?只要她开心,让一让又何方,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却不知道,今日这一举动,也有让他悔青肠子的一天。那时,天大地大,所爱之人下落不明犹如人间蒸发,让他不止一次痛恨自己的溺爱以及疏忽……
走过一片人烟稀少的树林,地面开阔,高大的山岩下,高约一丈的洞口孤零零地敞着,里面黝黑似怪兽之口,颇有几分阴森诡谲。夏妤站在十步开外,迈出的脚步不由顿住了。
是这里吗?了尘所说,往西千里的手机山。她在山里转了三天,只发现这个可疑之处。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要找的人就在里面,此时却望而却步。
怕么,怕的吧!怕看到一具冰冷的尸体,怕对上阴冷邪佞的楚孤轩,怕自己踏出这一步,以后再无颜面对容熙他们。
只是,已经到了这里,这段日子没睡过一天好觉,吃好一顿饭食,就是为了这一刻。
是死是活,总要见上一见,他,可还在等她……
脚像灌了铅,步履沉重而缓慢,终究走了进去。甬道狭窄幽深,一段暗黑之后,前方渐渐显出一点亮光,她的心不由跳快几分。
有光,就是有人。他还,活着么……
这一认知让她忐忑的心一下子跳的飞快,心里的雀跃化作脚力,她飞快地奔跑起来。亮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终于,圆形的洞口出现在视野,心中一滞,她猛地跨了出去。
“砰”地一声,一颗石子将她狠狠绊倒,却也将她摔进这个甬道外的宽广空间,冷白色的光源瞬间夺去了她全部注意。
那是一座玉床,准确来说是一块面部平整的大玉石,玉石周围堆满了夜明珠,硕大明亮,亮灿灿的白光,险些晃花人眼。只是,让她呼吸受阻的却是那玉床上躺着的白衣男子。
那么美,那么静,亦如两年前在紫竹林,乌木棺中,似一个沉睡千年的神祗,摒弃红尘,不知今夕何夕……
“小白……”夏妤连滚带爬,伏爬在玉床边,颤抖的手指慢慢抚上他的脸,苍白的颜,冰冷的肤,无声无息……
“小白,我来了……”
冰白的唇,冰冷的触感,夏妤眼睫一颤,泪水滑过脸颊,滴入两人紧贴的唇瓣,味道像黄莲一样苦不堪言。
“小白,别睡了,我来接你回家了……”温柔轻细的嗓音似怕惊扰什么,夏妤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任眼泪肆流,温柔地抚摸着他的眉眼。
“再不起来,我就走了哦……”嗓音轻柔依旧,抵在他胸口的手掌却在微微颤抖,那里,静的一丝波动也无。
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的小白……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只要你肯醒来,怎么惩罚我都没关系……”嗓音越来越低,笑容已然枯萎……
“求求你,别睡了……”由哭泣无声到低泣,越来越大,她捂着脸,像一只嘶鸣的小兽,绝望到了极致。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她而去,是在惩罚她吧,惩罚她的自私,惩罚她的软弱……
洞口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却在甬道口戛然而止,因领地遭到侵入散发出的凌厉煞气在看到跪在玉床边的绿衣人影,瞬间消散无形。
“你,怎么来了?”沙哑复杂的语气,带着难言的疲惫沧桑,如陈旧的钟表,迟缓地响起。
夏妤浑身一震,猛地回头,锐利的眼神似尖刀,似寒芒,狠狠刺向来人。
卷三;第一百四十九章 失踪
“你怎么来了?”沙哑复杂的语气迟缓地响起。
夏妤浑身一震,回过头狠狠地瞪着他,这一看却令她大吃一惊。
眼前之人头发散乱,面如枯槁,薄唇之下是一圈青黑的胡渣,显得狼狈不堪,不复当初的凌厉霸气,却像是经历大劫之后,磨掉了菱角,只剩下疲惫沧桑,让人看着心酸。
这样的楚孤轩,让夏妤一时有些恍惚,心中的诧异竟然盖过了最初的愤慨,“楚孤轩?”
楚孤轩也不答话,溢满清愁的眸子在夏妤面上一转,最终看向原初白,像一束柔和的阳光,珍视,愧疚,悲苦,又无奈。
顺着他的视线回过头,夏妤的脸色再次煞白如雪,狠狠盯住楚孤轩,愤愤道:“你杀了他!”
肯定的语气带着彻骨的恨意令他浑身一颤,楚孤轩捂住额头,眼神挣扎痛苦,“我不是故意的,他要杀我,要去找你,我放不了手,放不了……”
眸子渐渐猩红,一张俊脸扭曲到狰狞,眼里漫过深深的绝望,仿佛在炼狱里不断挣扎的生魂,竭尽全力,终究难逃宿命。
在原初白跟他回地宫时,他就应该想到不会那么简单,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至始至终,原初白都没同他说过一句话,面无表情的样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显得冷漠。直到有一天,自己闭关之时,看着他提剑出现在他的面前,杀机毕现,那双美丽的金色眼瞳,那么耀眼,也那么无情……
从一开始,对方就决定了罢!回来不是妥协,只为等一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机会。因为他活着就是对夏妤的威胁,也因为失去夏妤的原初白早就生不如死,宁可一起走向灭亡。终究是自己胜了,看着躺在地上,了无声息的原初白,他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却还能感觉到疼,很疼……
几经辗转,没有带一仆一从,他来到了这片密林,离她不是太近,也不是太远,以至于她想来,也能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弥补对原初白的亏欠,也许是为自己赎罪,总之,在他想明白之前,已然这么做了。
而此刻,这人也终于来了,一直压在心口的石头终于被放下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便毁了也不是自己的,躺在玉床上冰冷的尸体也不是他真正的想要的,看着一静一动的两人,他陡然生出一种想要放手的想法。
很可悲,也很奇(提供下载…87book)怪,因为他根本杀不了夏妤,因为不忍下手。说不清对她是一种怎样的感情,爱屋及乌?又或者在对她恼恨敌视中渐渐上心,由恨衍生的感情,谁说不是情呢?既然不忍心伤害,不如,放手,放了自己,也放了他们……
“混蛋,你怎么下得了手……”夏妤流泪不止,一脸伤心绝望,望着他的眼睛却充满了仇恨。
想明白了,楚孤轩的面色反而出奇地平静,眼里闪动着可以说得上温和的光芒,褪去了原本的颓丧哀绝,此时的他即使衣不整,发散乱,也难掩其由内透出的尊贵之气,放佛又做回了那个天生霸者,只是一贯的冰冷被柔和取代,似常年干枯的树枝一夕之间长出嫩芽,竟会让人如沐春风。
“一个人会同时爱上两个人么?”他黝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像是问她,更像是问自己,不等她回答,又自嘲一笑,带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