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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头，望着怀中的小九。他的脸苍白的几近透明，泛着一股频死的虚弱，带血的唇角却仿佛要安慰她似得牵出一丝浅笑。
“小九，是不是很疼？不要怕，我一定会救你！”抬手抚上他的脸，轻轻地揩去他嘴角的血迹，眼睛有些发涩。
“夏哥哥，小九不疼，也不怕，你不要哭，你一哭，小九心里疼！”纤细的小手带着血艰难地抬起，最终移到她的脸庞，很轻很轻地替她擦着眼泪，眼里却溢满了心疼。
是她害了他，是她没用，为什么他还要为她心疼……夏妤一把握住他在颊边的手，触到自己湿润的脸庞，才发现自己竟真的哭了，怪不得视线那么模糊……
“小九，对不起……”心里像针扎一般阵阵地抽痛，她只觉得窒息般的难受！头一次觉得自己这般无用，不但保护不了自己，还连累了关心自己的人。
“小九，你一定会没事的！”夏妤低着头，望着怀里虚弱的小九，眼里的泪止不住地流着。轩辕俊玉不是最喜（87book…提供下载）欢缠着她了么！现在死在哪里去了！还要慕安，谁来都好，只要能救她的小九……
“夏哥哥，你再亲亲我好不好？”小九轻拉她的衣襟，笑得有些吃力，眼神带着某种期盼，温柔而宁静。
夏妤看着他，喉头哽咽，缓缓地低头，把唇轻轻地印在他的唇上。
小九的唇微微一颤，眼里迸发出异样的光彩，很亮，很美，像夜里倒影在泉里的月牙，苍白的脸上也染了些许红晕。萧姐姐说，只有和喜（87book…提供下载）欢的人亲吻，才会有幸福的感觉……
回光返照的神采，让夏妤绝望得心都在颤抖。她的唇微微离开，鼻尖抵着他的，感受到他频临消失的气息。他的眼睛似乎有些沉重了，但还是想努力睁开，看着夏妤，唇轻启，半开半合，但夏妤却听懂了。
他说：“夏哥哥，我不后悔，小九真的很喜（87book…提供下载）欢你……”他现在，很幸福……
清澈的眼眸缓缓闭上，长长的睫毛处溢出几滴晶莹，似深海的明珠，带着不舍和眷恋，顺着苍白的肌肤缓缓落下，烫伤了夏妤的手背。
喜（87book…提供下载）欢？这样的她也值得小九去喜（87book…提供下载）欢么？夏妤不自觉地收紧怀抱，抬眼见小九眼神紧闭，手上失了力道，她的理智开始奔溃了：“小九，别睡好不好？求求你，不要睡……”
突然，她似想到了什么，眼里有点癫狂，猛地咬上自己的手腕，捏着他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嘴，让汩汩溢出的鲜血顺着他的喉咙流下。
“我从小泡药浴，喝我的血，会没事的，没事的，会的。”她语无伦次，身体发抖，神情紧张得近乎诡异。
轩辕奕祺看着眼前的一切，眼里闪过一丝波澜，转瞬即逝，沉淀无踪。
轩辕羽霏的眉头皱的很紧，觉得眼前的一幕突然变得异常刺眼，不由朝旁边的侍从命令：“还不拿下人犯，关入天牢！”
“他还有救，有救的，轩辕羽霏，我求求你，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只要一点点！”夏妤紧紧抱着失去意识的小九，拼命往后退去，企图避开不断逼近的御林军侍卫。
只是，她终究还是被强行拉离小九。两人交握的双手一寸寸地分开，从手掌，到指尖，最终小九苍白的手掌脱离她握得发白的指尖，无力地垂落在地。那流失生命的肌肤，映得那地上的鲜血越发红的刺目。
“轩辕羽霏，你积点德吧！求你放过小九，你怎么处置我都没关系，求你放过他！”夏妤死命朝着轩辕羽霏吼道，像一只被囚困的小兽，绝望之中企图抓住最后一丝期盼。小九是无辜的，他还没回家，也没见到他的弟弟，她怎么能就让他那么陨落……
“本公主也很想救他，只是，万一他是从犯怎么办？这个包庇之罪本公主可担待不起呢！”轩辕羽霏靠近夏妤，故作为难。心里却很快意，贱民，你也有今天？
“人是我杀的，他是无辜的，你放过他吧！”
“你们都听见了？到时可别说我冤枉她。”轩辕羽霏朝轩辕奕祺和身后望了一眼，很是得意。
轩辕奕祺并未说话，只是微微敛下眉目。
“毕竟是我的家奴，本公主救他也可以，只要你能跪下来像狗一样地求我，我就救他。”轩辕羽霏笑得很是张狂。
那两个御林军松开了押住夏妤的手掌，她毫不犹豫地朝着轩辕羽霏跪下，正要磕头之际，轩辕奕祺却突然开口。
“羽霏，你本来就不打算出手相救，又何必存心折辱。”连他都看不下去了！这个少年，在那一瞬间，让他有种想疼惜的冲动。
闻言，轩辕羽霏脸色阴沉，却还是咧开一个笑容，看向夏妤错愕的脸庞。
“没错，就算你跪在地上学狗叫，本公主也不会让你这个贱民如意。”
“轩辕羽霏，我杀了你！”夏妤张着双手猛地向轩辕羽霏冲去，不料却被两个御林军侍卫拦下了。
轩辕羽霏吓得后退一步，眼见夏妤又被制住，才松了口气，随即，神色一冷：“还不把她押下去。”
“轩辕羽霏，你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的……”夏妤的声嘶力竭，狠狠地瞪着轩辕羽霏，以及袖手旁观的轩辕奕祺，一贯淡然无畏的眼里第一次显出如此浓重的悲伤和恨意。
视线所及的厅堂，她最后望了一眼那躺在地上沾满血污的小九，眼睛仿佛被冻住了，舍不得眨眼。
小九，她的小九……
卷一；第四十六章 冲突
轩辕羽霏望着夏妤被拉下去的背影，冷笑一声，瞥了眼地上的小九，正要吩咐侍卫，轩辕奕祺却抢先开口。
“此事就交给本宫，也算本宫尽了一份哥哥的心意，还望羽霏念着哥哥今日之好。”
轩辕羽霏斜眼看着他，笑得有些诧异。
“如此，就拜托太子哥哥了！”说完，也不客气地扬长而去，自是向她那料事如神的母后报喜去了。
轩辕奕祺望着一行渐渐远去的御林军，回头又看着地上浑身浴血，不知死活的小九，眉头微微皱起，眼里闪过一抹沉思。
……
皇宫，未央宫。
“母后，母后！”轩辕羽霏迈着欢快地步子跑进宫殿，声音是止不住的雀跃。
柳茹韵神色悠闲地躺在贵妃榻上，一旁的宫婢正在仔细地给她涂着蔻丹。
“霏儿，冒冒失失的，也不怕摔了！”听得轩辕羽霏的声音，她抬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母后真是神机妙算。”轩辕羽霏跑到榻前，一脸兴奋。
“你们都下去吧！”柳茹韵朝着几名宫婢吩咐，直到殿内的宫婢都退下去，才把视线转向轩辕羽霏。
“母后，那贱民已经被打入天牢了，母后你不高兴么？”见柳茹韵神色平常，轩辕羽霏不由有些纳闷。
“有什么好高兴的，那小贱人人头落地之时，才是你我安枕无忧之日。”柳茹韵抬起十指，轻轻地吹了吹未干透的朱红蔻丹，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深意。久居深宫，没人比她更了解，未到最后什么变故都有可能发生。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而且刑部也已经上报父皇，我就不信，他还能逃出生天了！”轩辕羽霏自信地说道，觉得柳茹韵有些多虑了。
“且不说你父皇那边，玉儿那里也不好交待，还有，那个小九是怎么回事？”柳茹韵皱着眉，看向轩辕羽霏，语气有了一丝责备。
计划之事，最忌突发变故，这个小九险些坏了大事，而且死了也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小九无意中听到我和柳姐姐的谈话，我明明把他关起来了，也不知道怎的就让他给跑了，不过，幸好死无对证。”轩辕羽霏有些庆幸，那把匕首是她临时起意送给柳静芙的，没想到派上了大用场。
“罢了，事已至此，萧国那边，大不了拿这个贱民抵罪就是。”而且，还要趁机利用，给那个小贱人罪加一等，让他必死无疑。
“我就知道母后最有办法，对了，母后的暗卫好生厉害，不像我手下的那些饭桶，不如，您就给霏儿一个，好不好？”轩辕羽霏摇着柳茹韵的手臂，撒娇祈求。
柳茹韵却难得对她板起了脸色。
“这十数暗卫是你外公留给母后的保命符，连你父皇都不知道，为数不多，经此一事，又少了两个，怎能任由得你去胡闹！”
“明明未损一兵一卒，母后分明就是不舍得。”轩辕羽霏撅着嘴，生着闷气。
“霏儿，你太天真了，虽然他们没有暴露行踪，但是，只有死人的嘴才不会泄漏秘密，连芙儿我都舍了，何况是两个暗卫。母后就你和玉儿两个命根子，幸苦半生还不是为你们打算？此事，切记不要对任何人说。”柳茹韵神情严肃，眉头微微皱起。
这次她牺牲了大哥的爱女，代价真是太大了，芙儿那孩子她还是很中意的。不过，那小贱人不得不除！静芙的死，不但能掩盖真相，更有利于洗清她的嫌疑，这也是她看中的。
“霏儿知道了！”轩辕羽霏摆正脸色，想了想，提议道：“母后要不要去天牢看看那个贱民？”一想到那个贱民如此处境，她就忍不住手痒了。
“嗯。”柳茹韵点了点头，她也想仔细看看那贱人的女儿，到底有几斤几两。
……
安阳王府。
“王爷，大事不好了！”阿飞匆匆忙忙地进入大厅，满脸惶急之色。
“我刚回来，怎就不好了？”轩辕俊玉不以为意，眼里有些许的疲惫之色。
这几天他莫名被母后叫去未央宫小住几日，连去看小妤儿都成了奢望，今天才从宫里回来，阿飞被他留在王府。
“夏公子出事了！”
“什么！”轩辕俊玉倏地站起身来，一脸凝重。“小妤儿怎么了？”
“夏公子他，他因杀人罪被关进天牢了。”
“杀的何人？”轩辕俊玉满脸惊骇。小妤儿怎么会杀人呢！
“大皇子，柳家小姐，还有萧国质子！”阿飞的脸色也是难得的苦闷和沉重。
“不可能！”轩辕俊玉猛地站起身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要是大皇子与小妤儿发生冲突，失误杀人还有可能，但是小妤儿与柳静芙无冤无仇，怎么会下杀手？再说，小妤儿与那萧国小质子不是关系挺好？就更不可能杀他了！
总之，他的小妤儿医者仁心，善良无比，他绝不相信他会杀人，而且是三条人命！
轩辕俊玉沉着脸色，冲出了大厅。
“主子，你去哪里？”阿飞赶紧跟了上去。
“天牢！”轩辕俊玉头也不回，奔上马厩，骑上绝影扬长而去。
一路上畅通无阻，到了刑部的天牢，却被守牢的狱卒拦了下来。
“大胆奴才，竟敢拦本王的去路！”轩辕俊玉怒喝出声，眉目紧锁，咄咄逼人。
“天牢重地，请王爷止步。”那领头的狱史恭敬地说道，额头却冒出一丝冷汗。这个安阳王不好应付啊！
“你是狱史？”轩辕俊玉眼神微眯，那狱史才一点头，轩辕俊玉的拳头便招呼了上去，毫无防备的狱卒被打掉两颗门牙，痛的不停地叫唤。
“谁还敢拦我？”眼见那些狱卒包抄上来，轩辕俊玉举起拳头，脸上是威慑的怒容，那些狱卒当真不敢上前动手。
“王爷！我，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请，请王爷高抬贵手！”那狱卒被打得苦不堪言又不敢还手，在手下人搀扶下勉强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