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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心思征战。三年前与萧国一役,虽然胜了,也损伤不少元气。太平日子过久了,你当真有人还愿意过那离乱的生活?如今,时机未到,想要大统,难了。”
见夏妤听得呆呆的,简秋反而笑了,不顾夏妤的臭脸,伸手拉了拉她的脸颊,宠溺一笑。“怎么有人这么不知世事。”
“是你知道的太多了,那些个国家大事,那轮得到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操心。就是操了那份心,那些官崽子不管,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吃饱穿暖,管好自己。”
“你说的也对。”
“不过,简秋。”似想到什么,她突然叫他的名字。
“我不姓简。”
“啥?”貌似他说了容家。
“我姓容,秋瞳剪水,容剪秋。”他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那人家都叫你简公子?”街头巷尾可不就是那么传的。不过,名字还真好听!
“青楼之中,使个假名还犯法了?”看夏妤咬着唇,他低头笑道:“叫我阿秋。”夏妤撇着嘴不说,他压低声音威胁道:“不叫我就咬你了。”
“阿秋。”夏妤赶紧叫到。
“嗯,再叫。”某人的眼睛眯成了月牙。
“阿秋。”
“再叫”他的手指温柔地穿过她的发。
“阿秋。”夏妤翻了翻白眼,再叫我就咬死你。
“嗯。”他却突然把头埋入她的脖颈。
“你怎么了?”突然的安静让她有些不适应,真怀疑她是不是被这只妖精弄得有点被虐倾向了。
“很久没有人那么叫过我了,十年前娘亲去世后,便没人这么唤过我。三年前背井离乡,似乎连姓氏都泯灭了。”如叹息般的话语自他的口中缓缓溢出,微显沉重的语调让夏妤安静了下来。
“我现在不就叫了?阿秋阿秋。”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松了钳制,她伸手缓缓环住他的腰,轻声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她最见不得这种真情流露的感伤。
“你们容家专出美人?”受不了他的沉默,她开始转移话题,一直这样抱下去也不是办法。
“算是吧!宛国的皇后历来出自容家,如今的皇后便是我的三姐。不过,若说到美人,我有个堂兄,真属个中翘楚,是容家年轻一辈子中模样最出众的人。”他微微一笑,眼里有着别样的神采,家族的荣耀让他的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比你还美?”夏妤愕然,有些不可思议。除了小白,简秋是她见过最美的人了。比他还美的人?那得美成什么样?
“十年前,宛国的国君见到我那年仅十三岁的堂兄,惊为天人,一见倾心。即使后来知道他是男子之身,亦要坚持立他为后,你说他美不美?”他斜眼看她,眸子里有一种追忆的味道。
“那立了没有?”夏妤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八卦啊八卦!还是这么劲爆的话题!
“自是没有,立男后自古未有先例,不成体统,朝中哪能有苟同之声。再说,我那老祖宗对这孙子宝贝得紧。若他不愿,哪舍得让他屈居人下,入宫当人娈宠?必定会想办法平息此事。也正因为如此,他在不久后便离开了宛国,四处游历。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还成了鬼医的关门弟子。他本就生得貌美,又天资聪颖,深得鬼医喜爱,倒得了鬼医真传。他学毒宗,与鬼医另一学医宗的弟子,并称为医门双壁,当时真是风光的紧。”
“鬼医门?”不问不知道,一问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孤陋寡闻,可见师父这十几年来的教育有多么的失败。只教她偏安一隅,却不让她见见世面。瞧瞧,多精彩的江湖,愣是跟她绝了缘。
“它代表炎国医术的巅峰,具体怎样我也不太清楚。你的看病手法,倒有几分奇特。以你的天资,若是入了鬼医门,倒也能学不少本事。”
夏妤一顿,颇有些惋惜。凡是没有如果,若是她那师父能争点气,说不定她就能进去了。
“后来呢?你那大美人堂兄?”无端对那个神秘的美人产生几分好奇!
“后来……”说到这里,他冷哼一声。“为了个女人惹得一身腥,四处奔波,最后还下落不明。三年前,我找遍大江南北却毫无结果,若不是——”说道此处,他的眼里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手指亦掐得她生疼。
直到夏妤一声轻呼,他才反应过来,松开她的肩膀,轻轻地揉着。
“没事儿。”夏妤笑笑,随即看了看两人的姿势,说道:“只是,你能不能先让我起来。”这个姿势实在很尴尬。
“我觉的这样挺好。”容剪秋撩起她的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轻地嗅着,夏妤顿时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见他又睁着一双水漾的媚眼蓦地靠近,夏妤躲闪不及,只得闭了眼睛,屏气凝神,口里喃喃自语。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见状,他的眼里闪过一抹错愕和啼笑皆非,用发尾扫着她的鼻子,戏谑道:“你在做什么?”
夏妤痒的睁开眼睛,翻了个白眼道:“怕你魅惑我。”短时间还能抵抗,时间长了还是会陷进去。人说眼睛会说话,他那双眼,倒是会勾魂的。
“我怎么魅惑你了?”某人有些啼笑皆非。
“那么美还学什么媚术。”还让不让人活了。
“此术是容家祖传,由不得我不学。”他的笑容里多了一丝无奈。
“这还祖传?”他家其实是开青楼的吧!
“它不仅是惑人之用,更是一种内功心法,容家与王室历代缔结姻亲,若没点本事,容家女儿如何能坐稳那皇后之位?不过,也有人天生媚骨,不用修习此术,便得一双摄魂之眼。”
“你那堂兄?”夏妤眼睛一亮,见容剪秋点头,缓缓叹了口气:“唉,我看你们容家是专出妖精。”美人如妖。
“那我这只妖精可入得了你的眼?”某人眼睛半眯,忽而凑近。
“住手——”夏妤赶紧叫了起来,一本正经地样子。“我有正经事。”
他微微起身,却不再压着她了。
夏妤见状,松了口气,利索地坐起身来。“我明个儿要出门采药,来不了了。”
“我给你的钱不够?”说着他又从怀里抽出一张银票来,那幅视钱财如粪土的模样让夏妤有些牙痒痒。
“不是,方子比较特殊,有些药需要自己去采,放心,你给的钱够我用大半年了。不过,接下来要忙施粥的事儿,可能会抽不出时间。那药若吃着有效,你差小厮来支我一声,我自会叫他送来。”夏妤老实说到,却不伸手去接那张银票了。
她怕拿多了,以后习惯了可怎么好。这只妖精这么有钱,身世又很高贵的样子,却宁愿屈身青楼,她看不明白,却问不出口。美丽的花朵都是带刺儿的,她还是谨慎一点好了。
“那你今个儿好好陪陪我。”某人的身子又腻了过来。
夏妤的心雾顿时蒙蒙的……
卷一;第十二章 山野俏和尚
一大早,夏妤便收拾东西准备上山采药,小白一声不吭地跟在屁股后面,一张嘴撅得老高。
“在家要乖乖的,谁来了都不要开门。”到了院门口,她不得不停下来叮嘱小白。经过上次的教训,小白对陌生人,几乎到了不假辞色的地步,同样的失误,她也经不起第二次了。
“小妤。”小白皱着眉头,轻拉她的袖子,咬咬唇,嗫嚅着说道:“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
夏妤轻轻笑了笑,哄着他:“小白乖,在家等我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山路崎岖,她怎么舍得让他去冒险。
“又要等很久么?”小白低下头颅,脸藏进发丝里,声音落寞异常。
这段日子,拜那只缠人的妖精所赐,她虽然起的比鸡早却回的比猫晚。一到家,草草吃了晚饭,就累趴下了,更别说给小白讲故事唱歌,看星星聊天了,着实把他冷落了。小白的世界十分单纯,空白的记忆里除了夏妤还是夏妤,若她有什么异常,他总能敏感地察觉到。
想到这里,她拉起他的手,安抚地说道:“不会了,这次我一定早点回来。”
“不许骗我。”小白抬起脸,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不骗你。”低头吻了吻眉间那一点艳红的朱砂,夏妤从袖子中掏出一只别致的草编蝴蝶放到小白手里。
肌肤相触的刹那,小白的眸子闪过一抹漂亮的流光,原本低调的琥珀色眼珠霎时晃过奇异的金色,像流星划过,一霎那的光华,每次都能让夏妤看呆。似乎每次吻他的额,都会有这种奇异的景象,不仅是心随意动的体现,更像是一种无形的羁绊,如一根看不见的绳索,把两人紧紧地牵系起来。
……
到了中午,原本晴朗的天空却一下子暗沉下来,昏暗沉闷,压得人难受。不一会儿,豆大的雨滴不停地砸下来,云层也越来越厚,整个天色像被笼上了一层黑纱。
夏妤一手遮住额头,手里拿着一株刚挖好的药草,抬头看了眼恶劣的天色,提步就要从山坡上下来。没想到下雨路滑,一个不慎,踩了个空,整个人都往山下栽去。
夏妤哀呼一声,双手慌忙地乱抓,不料俯冲力太大,双手被石头和荆刺划满了伤痕,身子还是不断地往下滑。她只觉得全身的筋骨都在错位,双手火辣辣地疼痛。
吾命休矣!就在她放弃挣扎,准备与大地来个你死我活的接触之时,身子却蓦然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一个旋转,几个轻巧的落脚,便稳当当地站在了地面。她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小心地把她放下,自觉地退在一旁。
一睁眼,眼里全是雨水,视线糊成了一锅粥。隐约可见那人颀长的身躯,穿一件素色的袍子,脑袋上光溜溜的,那样安静地站在雨里,却与周围的环境无比和谐,仿佛下一刻便要融化在雨中。
夏妤尝试着站稳身子,一抬右腿,却被突然传来的钝痛刺得险些摔倒。还是那人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她。那素衣人想要再退开时,却被夏妤一把拽住袖子。
“我的脚扭伤了,前面有间木屋,麻烦你背我过去避避雨。”请求中又带了丝强硬。
对方迟疑片刻,被她抓住的手腕有些僵硬,良久,缓缓道:“女施主,男女授受不亲。”
他又看出来了?妖精也是,难道她的乔装真有那么失败?她连假喉结都装上了。还是,某些人的眼睛太毒。
“我都不介意了,你还介意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心中有佛,自然无妨了。”无奈,她只得搬出自己的口头禅来糊弄他。
那人微微迟疑,眼见夏妤撑不住了,才回过身,背对着夏妤俯下身。夏妤毫不客气地爬上他的背,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抬手给他指路。
这是一间十几平米的小茅屋,本是猎户打猎时的休息之所,也被夏妤用作落脚之地。屋里有备用的木柴干草,看着倒也干爽舒服。
那人用木柴熟练地生起火,便盘膝而坐,闭上眼,不再言语。
已经入秋,天气转凉,身上被雨水浸透了,夏妤围着火堆,还是冷得发抖。突然,一件素青的僧袍被递到眼前。夏妤抬头,顺着修长干净的手指,望进那人带着善意的眼睛,嘴角的微笑如冬日的阳光,暖入人心。
“谢谢。”夏妤伸手接过,却有些吃惊。这件袍子清爽干净,入手处还有一丝余温,明明是他刚才穿的那件。再看那人,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周身却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淋雨的狼狈。他刚才盘膝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