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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晓璇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在后辈艺人里鹤立鸡群,抬头一看到蒋衾,脸色立刻精彩无比。
靳炎脸色也变了,心说老子真是冤枉的!老子都忘记把她打发到哪个旮旯角去了,谁特么趁老子不在把她招回来的啊?
经纪人平时难得能在一楼看见大BOSS,后边还跟着一帮高层,当即都有点呆住了,几秒钟后才慌忙点头道:“靳总!您下来视察吗?”
蒋衾淡淡问:“她怎么还在?”
靳炎瞬间冷汗满身,骄阳如火的三伏天里忍不住想打哆嗦。
高层人人脸色各异,都在心里为靳炎念佛。只有经纪人以前不知道蒋衾,对时星娱乐第一传说“大BOSS身后的男人”还不够了解,只奇怪这人怎么跟一帮公司高管们混在一起,貌似说出来的话还很管用,靳总脸色都变了。
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经纪人还是很乖巧的解释:“今天广告商要来谈合约,我临时找了几个人来凑数。巧合,都是巧合,有什么不妥当的您尽管说。”
蒋衾却没说什么,轻描淡写擦肩而过。
靳炎只来得及狠瞪经纪人一眼,急匆匆上去追蒋衾不提。
那一眼简直杀气沸腾,可怜经纪人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站在那里瑟瑟发抖。高管们个个面带同情之色,心说我勒个去,幸亏老板闹离婚那段时间我没上赶着给他送女人,不然今天就是死期啊。
娱乐圈消息传播得快,娱乐公司更是整个圈子的风向标,信息传播那都是光速。蒋衾还没逛完整个一楼,时星娱乐上下都知道真正的大BOSS杀过来了,靳总正战战兢兢的亲自陪人家视察呢。上衣领口开到胸脯的小姑娘和整天往身上喷香水的小帅哥们,赶紧都把那点小心思收起来吧,没看徐晓璇已经被打包光速踢出门冷藏一百年了吗?
虽然靳炎心知肚明,重头戏在倒数第二层财务部,但是蒋衾的态度完全不急不躁,他甚至很有兴味的逛了摄影棚,看见不少嫩模穿着三点式拍内衣照。之后他们上去录音棚,有个腕儿刚好录完一段,正众星捧月的坐在休息室里,一看他们过来立刻笑容满面的站起身:“靳总……”
靳总面无表情,站在蒋衾身后。
腕儿没弄清情况,但是反应快,伸出去的手当即转向蒋衾。
蒋衾一向对流行音乐不热衷,对这位炙手可热的腕儿更是路人一枚,指尖稍触一下就分开了,连个客气的样子都懒得做。
这态度很让人疑惑,要知道娱乐圈里傲慢自大的人向来不少,最有名的例子就是掌掴狗仔大骂其祖宗十八代的段寒之;但是段大导演也只有一个,其他人大多数是装逼。
大腕看了眼毕恭毕敬陪在边上的时星娱乐高层,觉得自己没那么大面子让这些人同时来探班,那显然自己眼前这位不是装逼,而是真牛逼。
他正寻思这位神人到底是谁,唱片总监挤了过来:“哎哟这不是蒋哥吗?好长时间不见,蒋哥这气色真旺!今天该不是来探我们小孟的班吧,哎哟我都兴奋得找不着北啦!”
蒋衾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说:“我只是随便转转,打扰你们了。天气热,别太辛苦了,让人买点喝的来吧。”
唱片总监一看经纪人已经傻了,显然插科打诨调节气氛的重任是没法交给他了,只得亲力亲为,笑得跟朵花儿一样:“行啊蒋哥,那我代他们谢谢您啦!您也要来点糖水不,楼下甜点店里做得一手好桂花蜜,我给您送去顶楼办公室要吗?”
蒋衾微笑道:“送财务科吧,有劳。”
靳炎立刻满脑子是“我擦咧他还玩真哒”!然后就开始拼命想那天在茶社里还有什么是没告诉蒋衾的,想来想去觉得菊花都痛了。
蒋大BOSS带着一只面有菜色的靳总和一帮乖巧的小弟们又上楼转去了,那姓孟的腕儿惊疑不定,问唱片总监:“老蔡,刚才那是什么人?”
“我们公司董事,重大股东之一。”老蔡抹了把汗,说:“还有个身份是靳总亲生儿子的另一个合法监护人……前段时间闹离婚来着,而且内部消息,是他甩靳总。”
“……我擦!那他刚才来干什么?”
“我哪知道,该不会是突然想要管公司了吧,没听见他刚才说要去财务部?这人要是发威,靳总就得立刻靠边站了,我勒个去这可是大新闻!”
孟姓腕儿呆愣几秒,突然反应过来:“那还等什么,赶紧约出来吃饭啊。老蔡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这你可不能不顾我,赶紧去牵线搭桥!”
蒋衾对自己已经成为风暴眼的事情浑然不觉——或者他察觉了也懒得理。他沉浸在把各个部门领导拎过来轮的快感当中,从一楼转到顶楼,最终把秘书处都轮过了,才优哉游哉的把高管们打发走。
这时只剩下他们两人,靳炎立刻爆发了:“伤势没痊愈还不好好在家歇着,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蒋衾冷冷瞥他一眼。
靳炎语气一转:“别人都是出了事避之不及,只有你使劲往事情上凑,咸吃萝卜淡操心你说你图个啥……”
蒋衾微微眯起眼睛。
靳炎尾音立刻颤了,退去半步强撑道:“明明我自己也能处理得很好,你要指导可以场外指导嘛,非要赶在风口浪尖上出来吸引眼球……”
“再说一句。”蒋衾不温不火道。
“……”
靳炎终于软了,跪倒摇尾抱大腿等动作一气呵成:“媳妇我真的已经把黑账都销毁了求你相信我吧——!”
蒋衾几乎一步一拖,把某个吊在自己大腿上的人形沙包拖到电梯里,下到财务部去检查工作。
时星娱乐的财务部有两个,一个是真正搞公司财务的,这里放的全是真帐,拿出去给税务局看也没有问题;再一个是记录公司洗黑钱的交易往来,门牌挂着特别助理,里边只有两个会计上班,大门终年铁将军把锁。
蒋衾捏着靳炎的脖子把他扔进去,然后自己拍拍手走进门,只说了一句话:“——最近两年间的年终总账和过去五年内超过三百万现金出入的交易明细都拿出来,然后你们可以出去了。”
搞这种事情的会计显然见过世面,眼睛都不往靳炎身上瞟一眼,站起来一言不发调出记录,搬出账本,拿出原件;然后欠了欠身,飞快退了出去。
蒋衾施施然坐下,一手按账本,一手开电脑,一个主机连着四个屏幕,满眼是数字。
靳炎被扔到沙发上哼哼,然后起来发了会儿呆,踮着脚小碎步跑出去,回来时端着丰盛的午饭和桂花蜜,讨好道:“媳妇。”
“放下吧。”
靳炎搓着手站了一会儿,看财务软件上红橙黄绿青蓝紫各色皆有的数字,只觉得头昏眼花,半晌才小心翼翼问:“没什么问题吧?”
蒋衾说:“从你骗我的角度来说没什么问题,想骗过其他人就有难度了。”
靳炎一口血瞬间堵在嗓子里,二话不说当即跪趴。这扑通一声太响,蒋衾终于从厚厚的账本里抬起一只眼睛,奇问:“你干什么?”
“我……我……”靳炎灵光一闪,说:“我给你捶腿!”
蒋衾:“……”
蒋衾默默撕毁一张总价值四百万的合同签字页,然后在电脑里重新打印一张出来,模仿靳炎的笔迹签了字,再订回去。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笔迹仿得越好,烟雾弹也就越大,最终能起到决定性证据的原件就越少。按蒋衾的风格本来能做得更滴水不漏,但是目前时间紧迫,方源随时有可能出招,现在也只来得及做到这一步了。
他一直在房间里看帐到晚上,临出门前又把会计叫进来接班,一字一句郑重叮嘱:“看到有关于玉石出入的帐,一律留着不要动,等我明天回来亲自处理。”
会计早受够了靳炎乱丢账本给他们做的恶习,好不容易遇见个内行的领导,都表示没问题,一切按蒋哥说的办!
结果靳炎出门后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问:“为什么你这么担心玉石的帐?”
“我不知道,直觉吧。”蒋衾说,“总感觉如果有事,就一定出在玉石上。”
他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领带早就被拽松了,宝石扣的领带夹在灯光下发出明亮的光。靳炎记起这是自己以前出差去香港,看见这领带夹的样式很适合蒋衾,就买了带回去,然而蒋衾从来没带过。没想到今天带上那么适合,不由得有点沾沾自喜,歪着头欣赏了好一会儿。
然后一欣赏就发现问题了,问:“你这个素圈是从哪来的?”
蒋衾坦然道:“不是登记时你送的吗,你也有一个啊。”
“……不对你把手伸出来让我仔细看看……喂你躲什么!喂!”
“没有啊这不是很好的一个素圈吗你怎么连自己的结婚戒指都不记得了?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蒋衾你说谎时怎么这么坦然!这明明就不是同一个素圈!这个材质肯定不对!”
“明明就对,别多心了,我饿了我现在就要回去吃饭……”
“这肯定不是!”靳炎怒道:“我们的结婚戒指明明偏白!你这个颜色太黄!说,哪个小白脸送的老子这就去宰了他泄愤!”
“……”
“不准护着小白脸!”
“……”蒋衾终于承认:“上法庭之前……我一时冲动……丢下水道去了。”
靳炎五雷轰顶,一副被抛弃了的表情。
“不就一个素圈嘛。”蒋衾安慰道。
“……丢下水道去了……”
“就一个素圈嘛。”
“下水道去了……”
“素圈而已嘛。”
“下水道……”
“你他妈再说一个字试试!”蒋衾终于发威了:“结婚戒指不带五克拉钻石就算了!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徐晓璇是怎么回事,现在就跪下给我解释!”
靳炎:“……”
靳炎受到了重大打击,神情恍惚的去停车场拿车,满脑子是这个世界怎能如此无情如此冷酷如此无理取闹的悲催感。
我们不得不说靳炎心里有块隐秘的地方还是很少女很柔软的,什么结婚戒指内侧一定要刻两人爱的宣言啦,什么你就把刻着我名字的戒指丢进了下水道啦……简直就是戳中死穴的大招,靳总此刻的心情跟告白失败的十四岁少女一样破碎,甚至连手机短信响了五六声都没听见。
蒋衾终于忍不住从靳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一看是唱片总监老蔡的邀请,说今晚孟大腕做东,请了很多圈内好友来捧场,恭请靳总携夫人大驾光临。
这短信里的夫人二字显然是投靳炎所好,要是发给蒋衾的话他绝对不敢说半个字俏皮话,保管从头发稍到脚后跟都乖巧无比。
蒋衾把手机丢给靳炎,说:“告诉他我们现在就去。”
靳炎抓着手机纠结半晌,也不开车,也不回短信,突然抬头问:“你说我们现在去下水道捞,还能捞得上来吗?”
蒋衾面无表情说:“徐晓璇……”
靳炎顿时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悚了,乖乖回复短信开车不提。
43、第 43 章 。。。
靳炎和蒋衾从公司出来时已经天黑了;到孟东请客的酒店时都快十点了。主人和陪客都很有眼色;正主儿没来大家都不开席;孟大腕儿还在经纪人的陪同下亲自到酒店门口迎接他们。
说来凑巧;靳炎刚停了车,只见前边一辆黑色宾士也缓缓停了下来。戴着白手套的司机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