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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姬秋满是指控的目光中,公子重耳慢慢扬眉,他望向姬秋的目光中有故作的不解,也有满意。
半晌,他倾身向前,缓缓问道:“阿秋觉得本公子的安排可有不满?”
姬秋垂眸,强忍恨苦躬身应道:“公子处事深谋远虑,自然没有阿秋置啄的余地。”
这回答一出,公子重耳放声大笑起来。他朗朗的笑声惊得院外众侍婢频频望来。
大笑声中,他摇头满意地说道:“既然连阿秋都觉着本公子行的是深谋远虑之事,善!大善!”
言罢又是一番大笑,大笑声中,公子重耳在姬秋控诉地瞪视中长身而去。
姬秋眼睁睁看他出了书院,不由瘫坐在地,扇了扇长长的睫毛,抬眼恨声说:“若论阴谋之道,此人无异为当世鼻祖,也不知道我前生如何亏待他了,沦落到今生受他百般算计,实在可恶!”
“还不快快随侍,却在做甚?”
“然!”
姬秋话语堪堪落音,公子重耳蕴着笑意的声音清清楚楚地自院外传来,姬秋咬牙切齿地应了一声,悻悻地跟了过去。
☆、第五十四章 孰输孰赢(一)
姬秋一天下来都随侍在公子重耳身边,无论是煮酒侍茶,还是燃香研墨,虽没有之前轻松随意,倒也是侍官应该做的事。但最让她料想不到的便是,公子重耳是真的将那句同行同止落到了实处。
晚上,姬秋随着公子重耳回到他的寑殿时赫然发现,外殿的暖榻上置放的竟然是自己的被褥行当,当时直是悔不当初,直恨自己开始不该答应公子重耳那甚么同行同止。
如今这话已经应下了,若是公子重耳有了想收自己为姬的心思,自己却如何是好?虽说公子重耳应允了给自己贤士的礼遇,但他又说了,自己是女郎之身,所以仍然当他的侍官好了。既然如此,那么公子重耳就是将自己收了为姬也是无损贤士之道的,只怕在天下人眼中,不仅是无损贤士之道,而且还会看成是公子重耳对自己的恩典。
姬秋这么思前想后地,战战兢兢地,公子重耳终于在众人侍候下就寑了。姬秋和衣僵硬地躺在外殿的暖榻上,但揪着心却始终难安,就这么辗转反侧一夜无眠到天明。
直听到公子重耳起了榻,在两位近婢的侍候下更衣梳洗,姬秋才顶着两个黑眼圈,面无人色地出现在公子重耳面前。
公子重耳由着近婢打理的当儿,一边拿眼细细瞅了瞅姬秋,突然问道:“阿秋可知道齐姮这个人 ?'…87book'”
姬秋一怔,逐回道:“齐姮乃齐国公主,艳惊天下才艺双绝,阿秋自然是知道的。”
“阿秋自问比齐姮如何?”
公子重耳又问。
姬秋更为不解,却也坦然回道:“自然是云泥之别。”
公子重耳冷嗤,“阿秋既无齐姮的姿色,怎么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姬秋这才明白,公子重耳这厮绕来绕去说了半天,竟是暗着挖苦自己无自知之明的了,当下面上发烫。
不过难堪之后姬秋心里却是一松,想起那天公子重耳气怒之下曾经说过,如果不是看在自己有些谋略的份上,却也是不屑于要纳了自己为妾的,这么一想心便放宽了去。
公子重耳此时已在众人簇拥下往外面走去,姬秋心里一宽忙提步跟上。
自从被君上特许可广纳良才,豢养贤士食客储私军之后,公子重耳最喜欢前去的地方,便是自己的食客所在。以前公子重耳虽有追逐者不在小数,但毕竟怕惹人耳目,只能私下相会,现如今却是不同了,这么大大方方地豢养在公子府中,以便公子重耳随时相询,即兴攀谈。
当姬秋随公子重耳一同来到食客所在时,里面却人声鼎沸,吵闹不休。
公子重耳一摆手示意众人禁声,身后的人自然是不敢发出半点声息,便屏了声气,跟着公子重耳立于食客的书院外大气也不敢出。
“咄!公子怎么可以将一妇人与我等相提并论,真是气死我了!”
“然!想我等丈夫,知儒家礼仪,懂天下之事,尚不能以贤士自居。那姬氏阿秋是什么人物?不过是一不晓事的姑子罢了,公子居然夸她有贤士之才,允许她与我等同行幕僚之事,真是可笑之极!”
☆、第五十五章 孰输孰赢(二)
“储位可知大儒狐偃?曾经与公子瘦湖泛舟,惊于公子天赖之音,折于公子惊世之才,本想前来投靠的,现在公子这般作为,想来堂堂儒家大士绝对不会与妇人一块谋事,只怕是不会前来投靠的了。可惜!可惜呀!!”
姬秋低着头,任由长发披垂在脸上,她静静地侧耳倾听着四周的议论声。从这些声音中可以得知,自己的抛砖引玉之说,已经引起罕然大波,至此她甚是担忧地望了望站在一旁的公子重耳,就怕公子重耳因为这些贤士食客的言论改变初衷。
不想就是姬秋偷偷打量公子重耳之时,公子重耳也回首望来,在姬秋的不无担忧的打量中,他勾了勾唇角,灿然一笑:“走罢!”
姬秋于愕然中只得跟在他身后往书院而去。
一入书院,公子重耳便屏退了众人,单令姬秋留了下来。姬秋自然知道,此时公子重耳的立场改变与否,就看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果然,公子重耳在众人退了干净之后,懒洋洋地瞟了姬秋一眼,又懒洋洋地端起几上的桨呡了一口,在一片安静得连呼吸都在压抑的气氛中,他终于缓缓开了口,“各位贤士食客的话阿秋已经听到了,对此阿秋可有什么说法?”
姬秋缓缓走到公子重耳榻前,慢慢跪了下去,少顷,她昂起头来,双眼炯亮地对上公子重耳俊美的脸,朗声说:“公子在答应阿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抛砖引玉乃石破天惊之策,贤士食客所说的本来便是公子意料之中的事。秋以为,天下阴谋阳谋之事,都有其利其弊,孰轻孰重,就看执行策略的人如何行事了。”
公子重耳微微侧头,深如星空的双眸定定地瞟向姬秋,对上姬秋干净纯净,有点水漾双眼,他薄唇一启,“天下阴谋阳谋之事,均有其利其弊,孰轻孰重,就看执行策略的人如何行事?”
“然!”
姬秋这次应得很晌亮,并缓缓地俯身下去,伏于公子重耳榻前。
公子重耳盯着姬秋的头顶,一脸的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终于开了口,“侍侯我宽衣。”
“啊?”
姬秋惊叫一声,她实在是惊惶中发出的,因此这一声实在是叫出来的,所以声音有点大。
公子重耳皱了皱眉,慢慢的,他起身来到姬秋身前,半蹲下身来,随着他这个动作,那一头乌发如水一样流泄到姬秋的头上,脸上。
公子重耳弯下腰,修长白净的食指勾上了姬秋的下巴。
随着他冰凉的手指碰触到自己,姬秋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嘴唇颤抖了一下,很想很想说一句:公子既然许了我贤士礼遇,你便不能用这种调戏的方式一而再的面对我。
很可惜,她不敢。
公子重耳勾起她的下巴,逼着跪伏在地的姬秋仰头对着自己,两人相隔不到尺许,呼吸相闻,四目相对。
公子重耳对上姬秋的盈盈秋水眼,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一片惊惶和恼意,不由薄唇再次一勾,缓缓说道:“你这小姑子,姿色平庸,但凡事想得太多。难道阿秋以为本公子想对你怎么样?”
☆、第五十六章 狐偃出山(一)
在姬秋控诉的眼神中,公子重耳一甩长袖径自起身,微微侧着头,又扫了姬秋一眼,这才慢悠悠地说:“此事孰轻孰重,除了执行策略的人如何看待,也要看小姑子你有何能耐可堵世人悠悠之口。阿秋何不与本公子一起去见见狐偃,让大儒狐偃也见识一下你这小姑子的厉害。”
一起去见大儒狐偃!
姬秋心思兜了又兜,心里有了计较。
“阿秋意欲独自前往会见偃公,望公子应允。”姬秋的声音低缓从容,说完她朝公子重耳再次伏下身去,竟是执意要独自前去的了。
公子重耳微一沉吟,眼里已弥了笑意,挑了挑眉应道:“善。阿秋所求之事,本公子允了。”
公子重耳话声方落,姬秋已挺直了腰背,那一贯冷淡平静的眼波中,宛如一池活脱脱的春水,不停地闪耀荡漾。
也许是察觉自己忘形了,她一整形色,缓缓伏下身去,平板端正地,淡淡地告退:“诺!阿秋告退。”
直到姬秋消失于殿外,一个中年文士从书院外匆匆进来,急走数步至公子重耳榻几之前,又生生打住,踌躇半响,复硬着头皮说:“公子明明知道偃公脾性,怎么还答应姬氏阿秋让她独自前往?如此以来,偃公即便有前来相就的心只怕也意冷了,公子便不在意么?”
公子重耳静静瞟了来人一眼,淡淡说:“先轸怎么就以为偃公便定然不会前来相就了?”
文士闻言急道:“偃公堂堂大儒,公子不打算亲自前往相请也就罢了,如今还让一个不晓事的姑子前去,岂不是置偃公脸面于不顾,置天下儒士脸面于不顾!”
“先轸错了!”公子重耳转头看向先轸,语声轻缓中却带着一种肯定:“姬氏阿秋何其狡黠,如果不是胸有成竹又怎么会自请前去!偃公贵为大儒,素来曲高和寡目无余子,让这个小姑子前去激他一激,或许会让偃公改了主意也未必见得。”
“先轸惭愧。”
这先轸本也见地不俗,公子重耳说到这里他已经大至明白了公子重耳的用意。
当下告罪一声,便退了下去。
公子重耳缓缓端起几上的桨又呡了一口,再放下手中的樽时轻笑说:“姬氏阿秋呀姬氏阿秋,自请前往莫非是想借偃公之名,扬名于贤士!扬名于天下!这个女郎,心地太大,确实是个有才之人。”
其实公子重耳所料着实不错,姬秋之所以自请前往的确存了借偃公之名扬名天下之意。
虽说对于请偃公前来相就公子重耳的事,姬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她却明白,如果自己同公子重耳一起去了,如若能将人请出来,世人只会说大儒狐偃,是冲着公子重耳的面子才来的。
姬秋很清楚,自己想要尽快得到世人承认,那么借名士之嘴是最好不过的了。别说是让大儒狐偃青眼相加,哪怕是激是逼,只要自己能逼得狐偃前去为公子重耳效力,那么到时自己在贤士眼里也能争得一席之地,到时莫说是士族权贵,就是公子重耳想要随意处置自己,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第五十七章 狐偃出山(二)
姬秋得了公子重耳应允,袅袅婷婷自门外而去,然未出府便又改了主意,复袅袅婷婷回到自己置身之所,取了自来晋阳之后便不再碰过的古琴,这才上了车,令驭夫直奔大儒狐偃所在而去。
狐偃住在离晋阳不远的曼山,这时已是深秋,远远望去枫叶似火,这时的曼山如人间仙境一般。姬秋虽然来晋阳有些日子了,但一直以来,活得战战兢兢,没有一天不为以后出路算计。今天这遭,还是来晋阳到现在独自出城行走,又看到如此仙境,不由看痴了去。
曼山一路,美不胜收,姬秋这一路走来便突生神往,只想着有朝一日能如偃公这样的大儒一般行走天下,或是找个如曼山一样的雅地隐居,却也是不错的。
姬秋正在遐想,不想对面山坳里突然有人放声高歌。
“休管他,天下风波几时休,君只赏,晋地繁华晋地酒,曼山如蓬莱,君不自赏枉风流……”
姬秋听着听着,突然抿唇一笑,对驭夫吩咐:“叟,朝踏歌者前行。”
“诺!”
年事已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