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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柳濛在宋州州府一待就是二十天,二十天之后,还是没有人回来。我在来宋州的路上,曾经问过柳濛,我们的粮草还能撑多久,柳濛说,最多一个月。
我的心开始往下沉,柳濛的眉头也是紧锁着,我安慰自己,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又过了十天,还是没动静,我的心彻底到了冰点。
“柳濛,你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我颤声说道。
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答应公子要保护你的。”
“他要是出事了,我还要你保护做什么?”我怒吼道。
她怔住,我深吸了口气,嘴角轻轻上扬,扯起一个笑容,轻声道:“他如果真有什么事,你也好帮他。我没事的,就算被谁暗害了,那也是命。”
她好像从来没曾认识过我,呆呆地看了我半响,犹豫着开口:“公子说,如果他死了,我要替他,将你完完整整地交到那个人手里。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离开你。”
我呆了半响,突然转身飞奔到后院,刚跨上马,柳濛站在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一甩马鞭,“让开。”
马鞭被柳濛伸手拽住,她冷着脸不说话。脸容苍白得,如同月色。我和她就这般僵持着。
这时,外面喊声震天,我和柳濛同时冲到了外面。
我开始笑,虽然早已泪流满面,但我还是在那不停地笑。
他的面容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嘴唇干裂,没有一点血色,铠甲已经脱去了,里面的衣衫被血尽数染尽,如同在血水里趟过一般。但他还是回来了,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
他伸手把我揽在怀里,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冲进我的鼻腔,但我还是感受到了清泉的味道。我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头往他的怀里埋了埋,他的手突然垂下来,趴倒在我的身上。
“初过,初过……”
谢道横慌忙跑过来,把了把脉,轻声道:“夫人放心,虽然伤得比较重,但还未伤及腑脏,没有性命之虞。”
我松了口气,帮忙把他抬进屋里。我呆呆地看着谢道横动作麻利地给他上药、包扎。他的身上,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平滑的一天了。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躺下,然后侧身抱住他,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这样就好,就好。
最好不过。
“你碰到我的伤口了。”耳边传来呢喃之语,我将手臂环紧一点,“就算碰到你的伤口我也不管。”
这个家伙实在是太气人了,上次非要说得那么决绝。
我答应会返放你走,就一定会放你走。
“这辈子我就赖着你了,就算你想赶我走,我都不会离开。我要缠着你,缠到老。”
屋内很长时间的静默后,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被褥往我身上扯了扯,然后拥着我入睡。
残灯孤月,罗帐半垂。
室内安静得,我仿佛能听到岁月流动的声音。
这场战役以靖朝的完胜而告终,凤凰被逼退到青州。
这是意料中的结局,但是过程却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凤凰在雁鸣山打游击,同时切断了初过和海州之间的联系,初过被困在雁鸣山上。
无奈,初过只好让段天涯领兵,从小路绕到冲州,会同冲州的兵力,攻宋州,本来埋伏在官道上的兵力,全部被调回城,去抵抗段天涯。而此时,沈玄之已经领兵来到了宋州的城门下面。
宋州被拿下后,凤凰就没了退路。
破釜沉舟。
雁鸣山之战的惨烈,我就算没有亲临现场,也可以想见。
雁鸣山后来还有一个名字叫杜鹃山,一是因为山上长了很多杜鹃,二来,是因为雁鸣山之战里,双方死伤无数,血染红了山上的杜鹃花,仿佛杜鹃啼血。后来还有一种说法认为,凤凰兵败这里后,这里真的有杜鹃夜夜啼血。
但这个名字的由来,在我心中,还有另一个原因,就因为这场战役,让我后来失去了,我这一生中,曾经最珍视的家人。
“谢谢你。”
“不是我放走的。”
我惊愕地抬起头,初过笑了声,道:“你所认识的独孤楼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么?他在青州早就做了一番布置,最后一刻,容若率领青州的兵赶到了。”
“青州要是丢了会如何?”我禁不住呢喃。
初过呵呵一笑,“他会退到河北。”
河北,初过想要拿下,怕是不容易吧。而初过也过了杀凤凰的最佳时期。
雁鸣山之战,凤凰绝处逢生。
“然后呢?然后你会一路追过去?”
初过沉吟了半天,最后轻轻吐出一个“是”字。
这是一个非常诚实的回答。
可惜,世界上的事情,总是会在我们想不到的地方峰回路转。当然,这是后话。
我待在宋州府里,每天帮初过换换药,或者就去帮帮谢道横,这么多伤号在这呢,军医太少,有点忙不过来。
初过倒也怪了,他也不急着去攻青州,就连召集大家开个小会,商量商量对策都极少。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半个月,初过终于开始启程,前往青州。照例在青州城外二十里扎营,守着青州。日子又恢复了在商州的时候的样子,波澜不惊。
对于这种平静下的暗流涌动,我无从知晓。
我有问过,初过还是那句话:“还是不说了,省得你担心。”
我一听到他这句话,就火了,“我们不是一起的吗?为什么就不能让我担心?”
他怔怔地看了我好半天,目光从迷离到温软。他低头亲了一下我的脸颊,在我耳边道:“这些你都不要管,由我来就好。”
一句话说得我很动容,我不禁想起我的两个孩子。从头到尾,他都将我当成需要他庇护照顾的孩子,不需要长大的孩子。
不是这样的,初过,我可以为你做很多。
我刚想开口,初过接着在我耳边耳语:“以后你会知道,只希望你不要恨我。”
我本来要说的话彻底吞进肚子里,怔立着。
“初过……”
下面的话被淹没在我和他的唇齿中,他霸道的吻让我心中更加不安。
从他的反应来看,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会说的。
“公子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倒是这肩伤,甚是麻烦,最近一段时间,切勿再跟人动手,要是再裂开,以后就算复原,也会留下病根的。”我一边给初过包扎伤口,谢道横在边上轻叹道。
初过笑道:“连谢神医都这般说,看来是真没辙了。但这不动手,恐怕不成。以后这条胳膊要是真废了,那也是命,怪旁人不得。”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紧紧直视着我的眼睛。我心里有些好笑,他不会是指望我养他一辈子吧?
我不理他的目光,悠悠地说道:“神医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们侯爷是谁啊,他能把自己弄残了、废了?他这一身的伤都没咋地,人家有的是神药护体。”
我这说的也是实话,在乔家村的时候,他就是吃的那个乌色药丸,再说了,萧初过也不是那种不给自己退路的人,所以,就算肩伤真的再次裂开,我相信萧初过肯定会找到办法诊治的。
谢道横朗声笑了起来,拿着药箱走出帐篷。我也差不多包扎完了,刚准备松开他,却被他一手抓住,我心一惊,抬眼,正遇上他冷冽的眼神,带着几分迷乱。我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强烈的压迫感将我压垮。上次在竹枝苑别院的时候,我也是这种感觉,我刚才没说错什么吧?
就在我失神的时候,我已经被他拉得坐在他的膝上,这个姿势真的很难受,要不是他托住我的腰,我就得一头栽到地上。
我的身体禁不住往后仰,他的脸顺着我的方向靠了过来,他扶在我腰上的手,稍微用力,我的身体僵在那里,他的头渐渐移向我的脸,眼中的冷冽少了几分,多了几分专注热烈。温热的鼻息扑近,让我渐渐迷糊,熟悉的气息,散发在我四周的空气里,我慢慢地合上了双眼。
他的唇轻轻覆上我的,在我的唇间流连,然后又轻轻地吻上我的额头,我的脸颊。我的心仿佛悬在半空中,飘飘荡荡,然后陷入一场美妙的梦境,我梦见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给了我一份如莲一般洁白的恋情。
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然后,慢慢下滑,拂过我的颈项,我的锁骨,然后缓缓站起身,将我轻轻地放在塌上。
我身上的衣衫已不知去向,他□温热的身体紧紧贴在我身上,我仿佛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我已经融在他的肉里、血里、骨里、灵魂里。
“公子。”一阵焦急的敲门声响起,我的脑袋瞬时清明,慌忙挣开眼睛,耳朵里充斥着他逐渐平息的低喘声。他的眼睛还在痴迷地盯着我,很久,他的头轻侧过来,亲吻了我的脸颊,沙哑地说道:“等我回来。”然后慌忙起身,穿衣离去。
我还怔在那里,连衣服都忘了穿。忽然一个激灵,从塌上坐起来,穿好衣服跑出去。
“钟歆死了,独孤就少了一条胳膊。”
“半仙说得没错,钟歆在这个时候病危,连老天都不帮独孤。”
我木然地站在帐篷外面,身体仿佛陷在十八层地狱里,浑身冰冷僵硬。眼前好像多了一张明晃晃的脸,惨白的脸,鲜艳欲滴的红唇,看起来像极一个吸血鬼。
我被他抱在怀里,突然,我狠狠地推开他,向青州方向跑去。初过的影子飘在我面前,沉声说道:“你现在不能去。”
“让开。”我怒吼。
他的面容冷若冰霜,直直地盯着我,没有丝毫要退让的意思。我从他侧面走了过去,他伸手拉住我的胳膊,我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我重重甩开他的手,冷言道:“不要让我恨你。”
他冰冷的脸抽搐了一下,站着没有动,我看着他,慢慢向后退,仿佛要把这一切狠狠地撕裂,一直到我的眼睛里模糊一片再也看不见他的面容,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我跨上一匹白色的骏马,向青州方向驶去,在军营的外围,所有的弓箭齐刷刷地对准了我。我心里冷笑,射过来吧,想我和萧初过之间的恩怨情仇,以这种方式结束,倒也畅快淋漓。
我在这些弓箭手惊惧的目光中,策马离去,一根箭羽忽地从头顶飞过,身后传来初过的吼声:“住手!”
我到了青州,被当成敌国奸细带到凤凰面前,他看到我愣了一下,慌忙给我解开身上的绳子。
“我是来看钟歆的。”我怔了一会儿,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凤凰的面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绝美的容颜上难掩憔悴,有些麻木地看着我,半响,干涩地启口:“跟我来。”
我跟在他身后,他依然喜欢穿红色的衣服,但早已不是当初的火红,而换成了暗红,像是鲜血凝结。他瘦削落寞的背影,看起来让人心疼不已。
“独孤。”我凄然地开口。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转身面对我的时候,嘴角微动,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却说不出来。终于,他疲惫地开口:“钟歆还在等你,快进去吧。”
我咬着嘴唇,含泪点头,跟着他来到内屋。
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床上坐着一个少年,瞳孔深深陷进去,脸色蜡黄,要不是脖颈处还隐约可见一丝光泽,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眼前的这个少年今年才二十岁,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经历人世沧桑的老人。他真的是钟歆吗?真的是,东都王府里,那棵梧桐树下静静立着的,俊秀得让人忍不住怜惜的那个美少年吗?
“阿姐。”他淡如尘烟的声音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