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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容禀,皇后自从那时守王到军中历练,就时常焦躁难耐,经常请一些道人入宫做法。想必是着了魔道,做事时常颠三倒四,宫女蕴溪担心长此以往惹出大祸,就私下禀报了臣妾。蕴溪是皇后的贴身宫女,想必此事不会有假。”蕊仪也站了起来,看着他,满眼的诚恳,一字一字地道,“皇上不信,只管叫人去看看。”
“疯了,简直是疯了!”李存勖用力拍着身边的几案,手掌生疼,“朕想着平日里冷落了她和守王,多给她几分颜面,她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皇上,皇后为妖人所惑,皇上切不可为了他们而迁怒于她啊。”蕊仪跪下,诚惶诚恐地叩头,她还没抬起头,就觉眼前明黄一闪,李存勖已出了门。
(开学了,实在太忙,抱歉,还有两万五千字左右完结)
正文 第一六九章 废后(中)
门外的宫人惊讶地望着怒气冲冲地李存勖,慌忙蹲身行礼,蕊仪连唤了几声,并没有立刻跟过去,而是吩咐了一番,又让人去请蕊瑶,才不疾不徐地去了瑶光殿。蕊瑶也心领神会,二人各自耽搁了一会儿才到,到时李存勖已封了后殿的银库,正与梓娇怒目相向。
“往日朕看在继潼面上放纵于你,吃穿用度上从来不缺,还让你从国库支取银钱。”李存勖心寒地看着她,怒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连救急的军饷、粮草都动,若不是你,怎会又让李嗣源有机可乘,如今朕又何必这么捉襟见肘?”
“我……”梓娇语塞,本来已经打算软声告罪,可一看到蕊仪、蕊瑶,心底的火就不停地往上冒,“皇上自己算算,打从进了这洛阳宫,不,打从贵妃进了府,皇上还有几日到我这儿了?要不是想着多排演些时新的歌舞,让皇上多看我一眼,哪儿又用得了这么多?我也是为了让你舒心,你却半点脸面都不给我留。”
“皇上息怒,东西找到了就好,何必伤了夫妻情分?”蕊仪轻声劝道,目光柔柔地看着李存勖。
李存勖忍住气,看着梓娇,想给她个台阶下。奈何梓娇正是委屈、愤怒交加的时候,哪里能立时收敛住,“这些本来就是皇上的,皇上要拿,拿去就是了。不是只有他们韩家的人会做人情,要不是他们韩家人,李嗣源也跑不了呢。”
蕊仪、蕊瑶默不作声,跪在一边低着头。这是李存勖的痛处,李存勖一听便怒了,“跟你说的是军饷,如何又牵扯韩家去了?都给朕起来!刘梓娇啊刘梓娇,你身为一国之母,半点不顾将士和百姓安危,还敢在这儿跟朕振振有辞地争吵,你到底仗了什么势?”
“该交的我都交出来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此刻梓娇哭喊着,行同泼妇,“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继潼和这个空落落的后位,你迟迟不肯立继潼为太子,不就是想把位子留给她们俩的儿子么?还不让我给继潼留点东西么?”
一提到李继潼,李存勖不觉内疚起来,大有偃旗息鼓之势,他口气缓了缓,“罢了罢了,你把挪用的军饷尽数交出,朕不与你计较。”
“都在那儿呢,要拿便拿。”梓娇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指了指架子后面的几只硕大的木箱。
赵喜义上前打开,金锭子隐隐泛着光,李存勖看了一眼,沉声道,“搬!”
这时候蕊瑶笑了笑,难得笑盈盈地看着梓娇,上前为她整衣裳、钗环,“皇上这些日子为了军饷着急上火的,皇后就多体谅皇上一些,别生气了。何况这瑶光殿里处处都是宝物,何必在乎这几箱俗物?”边说边四处打量着殿内各式箱笼。
“你还看上什么了?要拿就一起拿走,反正你们就是不想我们母子活。”梓娇气哼哼地推开她,蕊瑶一个踉跄险些撞在身后的柜子上。
李存勖一把扶住蕊瑶,见梓娇丝毫没有悔改之意,气得声音都哆嗦起来,“朕倒要看看这两年你都弄了多少东西,来人,全都给朕打开,朕一件一件地看。”
梓娇愣住了,一下子脸色煞白,不觉向后退去,摇着头道,“都是我的东西,你们别想动!”
赵喜义带着几个小太监已经开始动手了,梓娇顾不得仪态,来来回回地拦着他们,最后停在墙角几口箱子跟前,就是不肯让开,“都是我自己的东西,不能看,不能看。”最后两句几近哀求。
李存勖面色一沉,冷冷地问道,“里面装了什么?”
“没什么,都是我绣坏了的东西,我针脚一向不好……”梓娇琼驴技穷地辩解着,一手按在箱上的锁上,仿佛这样便能阻挡一切。
蕴溪忽然白着一张脸从旁走出,跪在他们面前,“皇上,奴婢要向皇上请罪。这几只箱子里装的都是每月从宫外送来的东西,一直由奴婢管着。平日皇后不让奴婢跟任何人说,更不会让人接近。”
“皇后姐姐一定是藏了什么稀世珍宝,不知道能不能让臣妾也开开眼界?”蕊仪淡淡地一笑,像是丝毫没察觉出当中异样。
李存勖冷笑一声,目光扫过那些箱子,最后落在已经抖得不成人形的梓娇身上,“说,谁送进宫来的?”
“是……”蕴溪看了梓娇一眼,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叩头道,“是申王,都是七孔和九孔玲珑球,每月两只……内藏书信。”
“给朕打开!打开!”李存勖额头青筋毕露,上前一把拨开梓娇。
“娘娘,奴婢为你瞒了这些多年,实在不能再瞒下去了。娘娘就饶了奴婢吧,奴婢也不能抗旨……”蕴溪喃喃地道,拿出贴身的钥匙,她好似很是惊慌,开锁时手上不利索,捅了几次钥匙才捅到孔里。
箱子开了,全是玲珑球,梓娇浑身发抖,忽然顿了一下,伸手就去拆玲珑球,连拆了几个,都是空的,她大笑道,“皇上,她们合着伙诬陷我,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些玲珑球,随手把玩用的,皇上明察啊。”
几箱子的玲珑球,如此诡异,即使没有书信,又能如何。李存勖看向蕴溪,声音中隐含着震怒,“你说,书信在何处?说出来,朕恕你无罪。”
“皇上当真恕奴婢无罪?”蕴溪低头看着那龙靴。
“君无戏言,你是老王妃身边的人,朕准你回乡。”李存勖咬牙道,目光明明看着梓娇,恨不得立刻将她活剐了。
“奴婢谢皇上。”蕴溪如释重负一般叩头,爬着到了另一口箱子面前,二话不说打开来,取出几只打开,里面赫然有书信,“申王每每有信,娘娘都让奴婢诵读,然后让奴婢烧毁。那些日子奴婢忙着给自己做嫁妆,还有些没来得及烧毁。这些都是申王写的,请皇上明鉴。”
李存勖接过来,一张一张地看着,每看一张就用力扔到一边。目光再次移向梓娇时,那种凶狠已然刻骨。不远处的柜子上放着两把古剑,他猛地转身拔剑,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梓娇胸口已绽出了一朵大丽花。
正文 第一七零章 废后(下)
“啊……”蕊瑶惊叫一声,捂着眼睛躲到蕊仪身后,不小心把蕊仪撞了一下。
蕊仪只觉脚下一个踉跄,然后一朵彤云迎面而来,下一刻化成一团血雾灭顶而来。她跌坐在地,模糊的往事一浪接一浪地席卷而来。她眼前渐渐漆黑一片,耳中听得宫人尖利的呼叫声,和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话语融成了一片……
蕊仪被一路抬回了丽春台,在榻上翻来覆去、人事不醒。她眼前先是出现了林家旧宅,继而是她那温婉入骨的亲生母亲郁敏正拉着林康抹泪说话,“老爷,少将军戾气太重,你为他兜着此事,难保他不会忘恩负义,到时咱们林氏一门就不保了。”
林康长叹了一声,目光幽远,“他六岁那年老王爷让他拜我为师,十四年了,就是块石头也改焐热了。就算还没有,为师如为父,做父亲的又怎能看着自己的儿子从云端跌入泥淖。”
“那你想过自己的女儿么?她们还小,子从就罢了,他们有婚约在,兴许还能保得性命。子良呢?你要她如何活下去?”郁敏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心痛和无奈。
“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化毒宝玉,只要筹谋的好,她们就能逃过此劫。子从、子良你们过来。”林康向身后唤道,女儿过来了,静静地看着他,他指了指门口向他们行佛理的小沙弥道,“父亲要送你们去很远的地方,从此隐姓埋名。那位小师父法号镜苍,在洛阳城外的穹宝寺,以后你们若是遇到了过不去的槛,就去找他,他会给你们指一条自全之道。”
郁敏有些惊讶,半晌才点了点头,“老爷,你还是放得下的。”
“她们是我的女儿啊。”林康微微一笑,挽住爱妻的手臂,对镜苍喊道,“镜苍师父,请将东西交与主持,就说元隐在此拜谢了。”
往事如风,混混沌沌中一幕幕往事袭来,蕊仪一会儿觉着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高高地吊了起来,一会儿又好像被浸入了冰泉,她伸手在空中胡乱地抓着,终于在鱼凤一声声地轻唤声中睁开了眼睛。
她甫睁开眼,竟发现嘴被鱼凤单手捂着,继而对上鱼凤惊恐地眼。她陡然清醒了,戒备地道,“我都说什么了?”
鱼凤别开眼,一会儿又为难地看向她,“娘娘向奴婢打探林康,原来是这样。”
“你欲如何?”蕊仪咬着下唇,鱼凤是嗣源的人,可到底不能放心。
“娘娘请放心,奴婢绝不会说出半个字去。娘娘有所不知,魏家也是受过林家恩惠的。就是那宋可卿,也与林家的旁支沾亲带故。林大人生前颇有人望,以前家父也常常毫不避讳的提起。娘娘的话,奴婢就烂在肚子里了。”鱼凤轻道,目光笃定。
蕊仪轻轻颔首,不无悲凉地道,“造化弄人,没想到世间竟还真有这样的安排。我也不求别的,只要让我知道,他当初是如何狠下心杀了自己的师父、师母还有订了亲妻子。”她仰望着帐顶,那鸳鸯绣图已不知在何时成了笑话,“我也不能让他再错下去,他当年弑师,如今不能再弑兄了。”
“娘娘。”鱼凤唤住她,摇了摇头,“如今这些都不重要,娘娘,你瞒得奴婢好苦啊。娘娘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却用生绢裹腹,娘娘就竟还要不要自己的身子,要不要自己的性命了?”
“你胡说什么?”蕊仪脸色一白,下一刻已恢复了镇定,挥开她的手。宫装宽大,加上生绢,只觉得她略微丰满了一些,没想到还是败露了,“崔敏正瞧的脉?”
鱼凤摇头道,“奴婢扶娘娘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难怪打从两个月前,娘娘就不让皇上歇在丽春台。”她顿了一下,镇定地注视着她,“娘娘不说,自然有娘娘的原因。奴婢也不知崔太医知不知道实情,恰巧奴婢是在太医院挂了名的,就拖住了他。”
“他是知道的,不过我告诉他,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宫中险恶,我想等到麟儿落地时。”蕊仪目中幽然,这当中谋算半点错不得,最终说不准崔敏正也是要除去的。
“奴婢斗胆揣测,娘娘此举并不是要平安诞下麟儿,而是根本不想让人知道它的存在。”鱼凤话一出口就知自己猜对了,“可是生绢早晚有裹不住的一天,皇上早晚要知道的。”
“你的话明明还没有说完,怎么就不说了?”蕊仪阖上眼睛,靠在枕上,如今她们已经是一条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