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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忠臣不事二主,何况你该知道我在顾虑什么。”宋可卿凝眉看她,轻问,“你真的希望我留下?”
是不想,可是若能因此为存勖得一忠臣良将也值得。蕊仪别开眼,不否认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违心,“也许还有别的办法,皇上一直将王将军的家眷安置在魏州,以礼相待,想来很尊重王将军。军师如今已是王将军明媒正娶的妻子,他还能用强的不成?”
“他的确想让贤明归降。”但也想要她,宋可卿没有说下去,即使他心里已完全没了她,就凭要赌一口气,也不会轻易放手。
蕊仪继续道,“若是不降,即使你们能侥幸逃脱,那王将军日后也难再征战沙场,他真的甘心埋没于市井田间?还有那些家眷,毕竟血脉相连,你们真能弃他们于不顾?”说她与嗣源不能放手,她原封不动地把问题还给了宋可卿。
“打仗不就是为了过上安生日子么?”宋可卿微微一笑,陷入沉思,转眼又笑了,对着蕊仪有些俏皮的感觉,“全身而退的确不易,不过不是还有昭仪娘娘你么?只要昭仪娘娘帮了我们这个忙,我保证从此消失在皇上面前,任他掘地三尺也找不到。”
嘴角微微抽搐,蕊仪应景地点点头,一句“一言为定”硬是卡在了喉咙里。好在北院已在眼前,周围的守卫吸引了她们的目光。李嗣源的人还没有完全撤走,赵功生正在和捧圣军的人说话,大概是在交待接管后要注意的事情。
院中走出一人甚是眼熟,蕊仪皱眉,心里咯噔咯噔作响,千言万语化作一声轻唤,“二哥,你怎么在这儿?”
韩靖远何时进了捧圣军?糟了,要是王彦章不见了,韩靖远他们首当其冲,少不了受责罚,不知他们可否承受那雷霆一怒。
“昭仪娘娘。”韩靖远迎了上来,丝毫不见惊讶之色,显然他一早知道蕊仪在此,“原以为娘娘去了魏州,那样就要再等上几个月才能与娘娘相见,没想到大将军夫人邀娘娘至此。”他眸光向旁一移,看清旁人面容一惊,“宋军师?”
“宋军师是皇上请来的客人,也是王将军的夫人。”蕊仪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必多问,宋可卿现在的身份不必隐瞒,尤其“夫人”二字,最好让整个郓州城的人都知道。
宋可卿居然嫁了敌将,韩靖远大为惊讶,但也没有多问,依礼问道,“宋军师可是要见王将军?”
“皇上只让说说话。”宋可卿无奈道,韩靖远若能行个方便当然好,可她不想这么早就连累蕊仪。
蕊仪笑了笑,打听道,“不知二哥如今身居何位?战火纷飞,做妹妹的竟不知兄长在做什么了。”
“副统领,不过副统领共有三个,我敬陪末位。”韩靖远谦虚地道,不过他显然对眼下的位子颇为满意。
“二哥好前途。”蕊仪笑了笑,忽然压低了声音,“你可见过王将军?”说罢看了眼宋可卿。
韩靖远当然明白这是替宋可卿问的,他当初对宋可卿颇为欣赏,瞧着她一袭白衣男装在军营间出入,甚至有过那么丁点爱慕之情。如今王彦章在押,想必宋可卿也处境堪怜,他自然想尽几分薄力,奈何他也不知里面的状况,“大将军的人还在和冯统领商量,郓州情势复杂,北院的人大概还要过几天才走。”
韩靖远歉疚地看着宋可卿,蕊仪轻推了他手臂一下,望望里面,“现在能进去么?就隔着窗子说几句话。”
“有皇上口谕?”韩靖远回过神来,让蕊仪移步到旁,目光中多了些警惕,“宋军师足智多谋,要是出了事,怕会连累你。”
“想什么呢?”看着他一脸紧张的样子,蕊仪扑哧一笑,这是这几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她的二哥没有变,在韩家时尽心维护她,如今也为她着想,“真是皇上吩咐的。再说了,光天化日之下,有你们一院子人在,她也不能来硬的。你放心,我晓得分寸,要是晚上或是冯统领不在的时候,一定不会来。”
韩靖远领着她们进去,北院一共三进院子,一路进去捧圣军的人都不认识宋可卿,以为她是蕊仪宫里的人,只向蕊仪行礼问候,没有多做纠缠。倒是李嗣源的人中有些知道宋可卿的底细,见了她犹如方才韩靖远那般惊讶,好在一旁有统领冯地虎,他们才没有一一上来攀谈。
院内守卫森严,两派人各守要处,看得出平素里军机森严。只是从他们互视的目光里,隐隐看出些相互忌惮的意味。
“大将军的郓州军已成一脉,想必朝堂之上也是如此。在大梁处处掣肘,在这里也一样,不过是把赵岩换成了李嗣源,把段凝之流换作了郭崇韬罢了。大局已定,到头来只是皇上和他们博弈的棋子,不如就此隐退。”宋可卿有感而发,顺势给了蕊仪答案,最后目光竟落在韩靖远的背影上,“不知你们韩家在这棋局里演的什么角色?”
“王将军的住处就在前面,宋军师还是担心自己的夫君好了。”蕊仪四两拨千斤地道,言多必失,尤其在尚不知宋可卿在她与存勖之间究竟扮演什么角色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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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章 联手
跋山涉水即使历经千里,也能咬牙忍下当中艰辛,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却又近乡情怯,痴立阶下,不敢抬步上前。正当宋可卿的目光灼热得要烧破窗纸的时候,有侍卫送茶饭进去,随即房内传出砸摔叫骂的声音。
碗碟摔砸在门上窗上,将窗纸震出一条细缝,随着破碎声响起,宋可卿身子一震。蕊仪在一边揉揉再次疼痛的额角,王彦章的喊声又一次弄疼了他耳膜,难得嗣源的人耐性十足,衣食用度照旧,没有因此迁怒于他。
“虽然有皇上口谕,但也不能久留。”蕊仪淡淡地道,看了眼廊子下的位置,又看了看宋可卿,自己没有上前的意思,“别谢我,我只是想把自己择干净些。”
没想到还能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宋可卿笑笑,还是感激地看了蕊仪一眼。她立于窗外,试图从那缝隙窥视屋内朝思暮想的人,怎奈刚看到点衣服边,砚台就横空砸了过来。
“贤明,是我。”宋可卿声音不大,里面的动静已戛然而止。
“可卿?”王彦章不可置信地道,房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横冲直撞地来到窗边,将窗纸扒开一小块。
“咳咳”蕊仪轻咳了两声,这还得了,再这样下去还不得把门拆了。她警告地朝他们看去,目光所至正是王彦章的眼。那是一双眸光犀利的眼睛,不同于存勖的英气机敏,也不同于嗣源的沉稳内敛,仿佛时刻酝酿着一团烈火,等待着喷发。
蕊仪平素最怕的是那些面目平和而心似深潭的人,对王彦章这样的大体视作莽夫,而此刻仅仅是这短暂的一眼,就让她不禁起了胆寒之意。蕊仪曾听过王彦章的名号“王铁枪”,也知道些他的过往,不过只有在此刻面对他时,才真正地觉出,这样的人应当被世人敬慕。
王彦章目光不闪不避,狠狠地朝蕊仪看了。蕊仪顿觉头皮发凉,他的目光仿佛卷着刀带着血,丝毫没有遮掩。爱就是爱,恨就是恨,这样人比存勖坦白的多。可是这样的人有时又可怕的多,她多看了看宋可卿,寻思着兴许宋可卿平日花在军务上的心思太多,才不想再费心应付枕边人了。
不过她从前要应付韩家上下老小,如今也要应对宫里那帮女人,也没有多余的心力,怎么就从没有过宋可卿的想法呢?她无奈地笑了笑,踱到一旁的藤架下,这里绿枝摇曳掩映,她能瞧见他们的动静,他们却看不清她。
“你怎么来了?他要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快走,我王彦章祸不及妻儿家眷。”王彦章怒道,冰冷的语气里隐含着怒意和担忧。
宋可卿丝毫没有恼怒的意思,更没有退让,她轻轻一笑,既是了然也是调侃,“除了我,你的其他家眷都在魏州,多我一个也不算多。怎么,又不好好吃饭?当心一会儿心慌气短。”
王彦章重重地叹了口气,重得远处的人都可听到,“李存勖和李嗣源那厮阴险狡诈,若不是先捉了段凝那软脚的螃蟹,再用那阴险的伎俩擒我,也不至于如此。你曾背弃他们,不知他们会如何对你。你快走,只要我不降他,那我们就都得死。我们这些姓王的他爱杀就杀,爱剐便剐,都是痛快的!他若是将你带回洛阳……”
“我就不是王家人了?我不会去洛阳,事情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宋可卿打断了他,轻易戳穿了他的担忧。
前廊子尽头处有人探出头来窥探,宋可卿身子一僵,侧身淡淡地扫了一眼。王彦章目光一转,虽憋在屋子里看不见,却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冷笑一声,怒骂道,“什么晋王,什么唐,什么皇帝,不过是假托了李姓!李存勖你个假仁假义、欺师灭祖的孬种,有本事就和我王铁枪战上一场……”
又来了!蕊仪忍住叫人来收拾他一顿的冲动,急匆匆地上前。真当她是死人了,当着她的面就敢如此说存勖,将来逃出生天了还了得?李姓不是天生的不假,可又有哪个想要称雄天下的人不想把自己往那些地位尊贵的人身上靠呢?什么假仁假义,还欺师灭祖,不过是他自己被擒了才说出来的气话。
“王将军,皇上一向敬重将军高义,对将军的家眷礼遇有加,还请将军留些口德,别把自己的余地都毁了。”蕊仪冷冷地道,此人怨恨之心太重,若是无法消减,不如死了干净。只是铲除王彦章易,宋可卿难,“宋军师,时候不早了,该回去用午膳了。说不定皇上忙完了,要召见军师呢。”
话里带着挑衅,也传递了别的讯息,王彦章目中一屏,语中暗含的急切更甚,“可卿,快走。”
宋可卿没有回答,看着他目光坚定,双脚宛如石塑一般钉在了地上。蕊仪拉了她一把,说话时看着王彦章。窗上的缝隙不大,无法看到他完整的面容,但此刻的对视已经足够了,“本宫自会照顾好宋军师,至于将军就请自己保重了。”
宋可卿跟在蕊仪身后,回头时无声地开口,那口形是在说“我会救你出去”。蕊仪对此不加理会,此时此刻无非做一些相救相守的承诺,至于能不能实现,只有老天爷知道。
蕊仪“训”完王彦章,嘴上舒服了,面对宋可卿却又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宋可卿先开了口,“他口没遮拦惯了,你别见怪。也是这脾气害了他,不然也不会弄到今天这步田地。”
“算了,人无完人。”蕊仪嘴角微动,想挤出些笑意,“今天这番话他要是当着皇上的面说了,等不到你救他,他就得血溅五步。”
“你不想帮我了?”宋可卿停下轻问,想从她隐怒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四目相对,目光纠缠、角斗,半晌,蕊仪笑了笑,“别想了,如今你只能相信我。不过如果王将军不在了,你是不是也不会独活?那样倒也省得麻烦。”
“你……”宋可卿语结。
“娘娘。”萱娘从东院方向小跑着过来,语气焦急,没有察觉到她们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