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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得始终(二)
蒙面人没有动,他知道这种时候他不能毒发,他还要护着他回宫。*。偏过头,任肩上的滚烫***激起心底的阵阵颤栗。果然,伤口的压迫麻木稍稍有所缓解,他低低说了声谢谢,贴了贴绾婳瘦削的小脸。
突然,她放在自己胸口的小手重重地按了按自己,一个轻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梓忆在江州。。。。。。记住。”
他心突然空了一拍,身后的温暖蓦地一空,绾婳已经轻轻巧巧站起,向前走了两步,“南宫烨,你看!”
他心道不好,忙得伸手去抓绾婳。他俩本已就在山谷边,绾婳两部之间,已到了巨石之外。她冲南宫烨晃晃手中那枚绿莹莹的坠子,伸展了手臂。
南宫烨脸上变色,只要她一松手,那坠子就会落下万丈山谷。不复存在。
南宫烨心里一动,不会,她怎会做这样的事。
“把它给我,小嫂子。把它给我我就派人送你二人回宫,然后本王亲自上门赔礼致歉。”南宫烨向前,剑尖指着蒙面人的喉头,“你若是掉了这枚梓忆,我就杀了他,你就害死他了。”
蒙面人没有看那滴血的剑尖,他的眼中只有绾婳站在山谷边盈盈的身影,那随着山风轻轻飘摆的姿影,就像一枝月光下含苞的栀子花。
“会吗?你会放过我们,你就不是南宫烨了。”绾婳瞥了一眼周围拿剑的亲兵,盈盈笑着,慢慢摊开了手掌。却见那绿光忽隐忽闪,竟慢慢从她掌间渐渐凭空消失。
“你敢!”南宫烨猛地发出一声怒吼,一步抢上。
“只有他知道梓忆在哪儿。”
“耘,保重。”绾婳偏头看了蒙面人一眼,嫣然一笑,轻轻一跃,纵身跳入万丈山谷。
“不!”南宫烨没有想到她真的会为救这个男人将自己的命赔上,伸手急抓,撕拉一声,只抓住她衣裙上的半块布料。他心中飞快转动,梓忆,那个蒙面人不能杀。
他还未回身,众人一声惊呼,南宫烨只觉眼前衣影闪动,黑色的身影已经直直坠入山谷,身形之快哪里像个身受重伤之人。
刚才的两人已不复存在。空留下山间清风,月下密云。
南宫烨终于知道绾婳为何在这种时候还在耐心悠悠地给那人之上,不紧不慢。原来是早都打好了主意。
“搜山!”他从喉间溢出一声怒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没有,就焚山。”
那梓忆既是宝物,烧自是烧不坏的。本王要这一切都暴漏在本王的眼下,一滴不漏。明绾婳,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
明绾婳直直落入山谷,在那个男人赶来,提剑站在月色里冲她低吼,“过来”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她确实爱上了他。爱上了南宫耘。
在山顶的时候,生死难测,感情也变得简单了。
无非他要救她,她却不想他死。
在那一刻,她把梓忆的秘密告诉他,只是因为若她死了,南宫烨想要梓忆,必然不会再动他,还会给他解药。
她那时才知道,女子,唯有爱,才能活。
当爱遇上生死,是那么容易,而当生死遇上爱,却好难。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厌恶下坠的感觉,飞快扑打在脸上的风如刀割一般生疼。当这种急速重叠地扑打在腰间的时候,她还是睁开了眼睛,不由苦笑,下一刻,已被一个强健的臂膀捞回怀中。
“抱紧我。”绾婳没有等他说完,失去平衡的身子已经紧紧与他的贴合在一起。若一会儿便死,她也要寻求这片刻的依靠和温暖。
他蒙面下的嘴角勾勒出一个酸涩的弧度,猛地掏出腰间短刀,举起手臂狠狠刺入一侧的岩壁中,那刀竟是甚为锋利,刀尖深入随着飞速的滑落,剑刃击打摩擦出迸溅的火花。竟是没有崩断。
他一手握刀,一手紧紧抱着绾婳,低头巡视,越往下岩石愈发破碎,他微一沉吟,臂上用劲,将短刀狠狠想岩壁***,一只腿勾住绾婳,将她紧紧扣住,另一只腿踩上一块稍微完整的突石,提气向上猛地一跃。上下去势骤然相抵,咽下喉中的甜腥,竟是稳稳落在那一块不大的突石上。
两个人在谷中微微晃动,绾婳伏在他的怀中,忽的噗嗤笑了。
他皱眉,“你笑什么?”
“笑咱俩啊,咱们像不像两只壁虎。挂在这里,迎风招展。”
“有脸笑,明绾婳,你竟然想扔下我自己跑掉。你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你把我吃干抹尽就溜之大吉了吗?”他俊颜哀怨。
“其实你不该下来的,耘。”
绾婳感到他的身子猛地一颤,担心地望着他的手臂,肩膀上的伤口血流不止,湿腻了一大片衣物。她猛地用手一指,抬头惊呼,“你的肩膀,耘!”
“你不想我死就抱紧一点。”他的声音冷冷冰冰,一只手努力扣紧怀中不安分的人,两个人在月色的山风中微微晃动。
“哦”她闷闷地答了一声,想了想,还是抬头问道,“我们要在这里挂多久?”
“你刚才不是勇敢的很吗?现在又害怕了?这才多大一会儿?”他的声音略带讥诮。
“刚才
危险啊,现在有你陪着,突然不想死了。”绾婳笑着说。
他低垂着眉眼,沉沉的目光拢在她小杏般的脸上,“你要怎么活。。。。。我管不了,可是我不会允许你死。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了,死不死的你说了不算。要听我的。”
绾婳是想给他一拳的,可是顾虑着二人现在的情形,恨不过,只好张嘴咬住了嘴前的一块肉。他眼眸一暗,吼她,“明绾婳,你能不能老实一点?!”
绾婳还觉得他的胸口肌理结实,隔着衣服口感不好,听他声音忽的低了,默默的松了口,小脸重新贴上去。她才忽感不对劲:他的身体此刻伸展的修长,胸腹都是伸展的,她又搂抱着他精瘦的腰,那她刚才一口咬的。。。。。。。是什么?!她脸上不禁大羞,把头往他的衣衫更深处埋去。
“小心!”忽听他低低的声音传来,她本能地抱紧他,只感觉身子一重,两人从突石上坠落。她感到男人将她在空中小心的依托,将她护在胸前,两人落在一棵千百年的大槐树上,枝叶繁茂,虽是阻了二人的落势,她苍茫低头一看,这棵树高约四五十尺,向下是如镜的深潭。微一愣,一只手已覆上了她的口鼻,随之而来的是猛地震痛,浑身的冰冷和逐渐减缓的下沉态势。
谭中水甚是冰冷,她的脑中一片空白,腰间被一只大手拽着,慢慢的向前游动。浑窒的感觉刺激着她的大脑,当她觉得肺都要憋闷地爆炸的时候,她感到一张冰冷柔软的唇,沉沉地映在自己的唇上,含住了,带着淡淡清香的气息,她忽然觉得胸中烦窒不再,一片清朗,那熟悉的味道,绾婳深深地依恋着。。。。。
*
“王爷,山谷下都搜过了,在一株大槐树上发现了有人坠压的痕迹,但是二人的尸体,并没有找到。”山谷上,灯火如昼。南宫烨负手站在崖边。他手中捏着从朝廷和虞域两地来的密报。
安亲王婚礼将于廿二如期举行;
虞域明氏消失之后,南辰骑兵军权被景离交出,现在已全数落在了兵部手中。
他抿唇微笑,身后的女子一身男装,却是俊俏明眸,略带担忧地望着崖底,“烨,他们真的就这样死了?皇上知道他们坠崖在此,铁血护卫的损失不小,皇上势必会彻查此事,我害怕你到时难逃干系啊。”
“远飞,你凡事太过小心,怎么能成事?庙堂不比战场,不是只有敌人才可怕,你若总是对亲人心软,改日他若杀本王,他的身边有人为你求情吗?”
远飞点头不语,她爱这个男人,所以爱他的一切,包括心狠手辣。
*
那淡淡的香味。。。。。。
绾婳猛地惊醒,她发现自己在躺在深潭边上,不远处俯趴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她摇摇晃晃站起,急急向那人走去,他的腿还浸泡在潭水里,那水甚冷,她知道。他俯趴着,蒙面有些松动,露出额上白俊的皮肤。
她心里蓦然惶恐,她害怕他的身体是僵硬的,“喂,爷,醒一醒!”她拍着他的背,慌乱地抓起他的手腕,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他的心跳,似乎,是有。
闭上眼睛的时候,在潭里,他深深映在自己唇上那柔软的一吻,为什么,是。。。。。。那么熟悉。
不识南宫
她的泪水从酸涩的眼眶里轻轻流出,她伸手抹掉,泪水又重新流了出来。
她知道,熟悉。。。。因为那淡淡的,是木棉香。
熟悉。。。。。。因为那个唇,她在牢里也被深深地吻过。
她抹掉脸上的水,轻轻扳过他的身子,颤抖着解开他的蒙面。泪水再也忍不住,汹涌地流了出来。虽然他的双眸紧闭,嘴唇青白,虽然这张脸,与那人相似的不能再相似,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厮,是南宫诺。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不让她走到跟前,因为他担心的不是血腥味,是这丝丝缕缕的木棉香;
他不让她解开中衣查看伤势,是因为他胸口的箭伤,是她亲自见过的;
赶来救她最后追她跳下山谷的,竟然是南宫诺。
“你醒醒啊,喂,你醒醒。。。。。”眼泪不争气的涌出,绾婳将他的上身搂在怀中,轻轻拍着他冰冷的脸庞,一时慌乱不已。却突然发现他的额烧的滚烫,她不禁又是开心又是焦急。虽然他的生命体征很弱,但毕竟他还活着!
她略略镇定了心神,剑伤加上毒和落水,他的身子受了太多的重创。她将他放下,重新解开他的衣服,中衣之下,胸口处的箭伤之痕果然犹在。
复撕扯下自己衣裙替他包扎了腰上的伤口,细细检查他肩上的伤口,刚才她只是吸吮了他肩上的毒,因为想到一会儿南宫烨便会给他解药,没有检查毒性。
月色清辉,倒是伤口血迹未干,被水泡的红肿,泛着黑色,周围的肌肤滚烫,而身体冰冷。绾婳的心稍稍放下,刚才在水中浸泡游动,南宫诺伤口的毒素倒是被大量的水清洗去了不少。
你真是好狗命!绾婳看着怀里的人笑骂。却又忍不住地有些心疼。
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她刚才对着他一句一个“耘”,她说的是“耘,保重。”
他是个怎样的心态在救她。
她抱着他,四处打量周围的情景,却见这山谷似乎并不是之前他们落下的地方,一处深潭在眼前,满月孤零零映在潭上,而另一面却是开阔,岩壁深立,青碧森森。她心里思虑,这谷底倒是个好地方,花草药总该有的,只是附近不见人迹,恐怕是个绝境。南宫烨不会善罢甘休,势必要搜山,不过从这上望,云深不知处,他们一时半会儿应该是安全的。
忽的怀里轻轻一动,她忙低头,却看见南宫诺已经睁开了一双微扬的凤眸,看着她的眸光有些沉。
绾婳没有说话,南宫诺看看她,轻咳了一声,低声道,“爷醒了,你别哭了。”
“我没哭。你真是混蛋。”
“喂,明绾婳,小爷我巴巴从宫里跑出来救你,你还骂我,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脸上青白,带着得意的愤怒。
“你很有力气是吗?有力气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