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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空放晴,暖和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侧躺在床上的花不语被这阳光吸引,便让锦言柳萱扶她起床,牡丹也一直待在府里,在花不语的要求下,牡丹在远离风口的院子一角放好躺椅铺好厚厚的暖裘,让花不语躺在上面晒太阳。
“你们不要一直这样看着我嘛,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花不语朝她们三个微微一笑,恢复了一点血色的脸被阳光一照,莹莹发光。
为什么自从她醒来以后不仅好多天没见到时非深,每个人还常常不经意地用那种略带哀伤的眼神看她?
她是大难不死,应该高兴才对啊,为什么她会看见有人偷偷把办丧事的白缟藏起来?
有谁去世了么?可依她看来,将军府上下除了时非深外出有事,没有少一个人啊,反而还多了一个人。
“偶尔晒晒太阳对身体也有好处。”和量子踱着步子朝花不语走来,面容亲切,那水滴型的紫色胎印十分显眼。
花不语点头行礼,她笑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个多出来的人就是訾简桓池的师父,医圣和量子。她耳闻已久如今却见到了真人,她自然高兴,而在知道了是和量子把自己从鬼门关救回来以后,自己对他更是感觉亲近了。
他和訾简暂住在府里为自己疗伤,她感激万分,一来二去他们熟络了起来。和量子是个好脾气,花不语和和量子几乎无话不谈,像个老朋友。
“今天感觉如何?”和量子寻了椅子坐在花不语身侧,替她把脉。
花不语答道:“还不错,伤口也没那么痛了,就是比以前还怕冷。”
“那是自然的,等你伤好后,老夫再用些性温的药替你补补,驱驱寒。”和量子把完脉笑道,“今天脉象平稳,可以减少些药量。”
“那太好了,天知道那些药可把我苦死了。”花不语眉开眼笑,顺便把身上的狐裘裹紧了些。
花不语心里想到,她现在可真是娇弱+脆弱,只要风大一些她就会被吹成伤寒病人,夜里她的被子里一定会有好几个捂手暖炉,一晚上她都热不起来。
真的好想念时非深这个天然暖炉啊!
“对了,非深他什么时候回来啊?”花不语抬眼去问牡丹,当初告诉花不语时非深外出办事的消息的人就是牡丹,所以必须要问她才知道。
“差不多也就这几天吧。”牡丹算了算日子回答。
花不语眼睛一眯:“要是非深回来看到我已经生龙活虎了,肯定会吓一跳的。”时非深走的时候她还没醒,这时他若是回来看到她对他又是抱又是笑的,一定很惊喜。
她知道自己曾把时非深吓了个半死,时非深在以为她死了的情况下还坚持多日不舍得入殓,寸步不离自己,她都感动得哭了又哭。
牡丹说时非深对自己很愧疚,所有人都对自己很愧疚,她却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大家。她从来没想要怪罪谁,当她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相当于重生了,既然是重生,她自然没有理由再去责怪谁。
她要告诉所有人,她还是从前的那个花不语。
她算是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她会更加珍惜与大家的感情和羁绊。
十二月廿九,时非深回来了,他还带回了一个被他的体温捂得暖暖的牌位。
“非深,他是谁?”
“时无缘。”
“谁是时无缘?”
“……我们孩子的名字,就叫时无缘。”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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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共生 '本章字数:3678 最新更新时间:2012…08…08 10:43:53。0'
十二月廿九,是一个将近岁末的日子。
在这天,得到琚炎帝特许离京的大将军时非深骑着可日行千里的行冽回来了。
梅旁正眠的花不语偏过身侧躺,避过背伤。淡金色的阳光依旧和煦,她的怀中捂着一个暖和的暖炉,神情享受。天蓝色的裙摆曳着扫开积雪的地面,纯白色的狐裘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一头长发披散着落在躺榻上,丝丝晶莹;一只手缩在狐裘下抱着暖炉,另一只手搁在面上,手指间捻着一朵正开得美丽的红梅,梅花花瓣的明红色在纯白绒软的狐裘上彰显色彩,一小撮浅黄色花蕊在单层花瓣中若隐若现。
花不语睡得极安稳,双睫上跳跃着细小的阳光因子,鼻翼下的呼吸也十分平顺,浅粉色的唇部不似以往,闭得严实,没让口水流出来弄坏一身金贵的狐裘。
锦言柳萱站在两边,烹着一壶香茗,蒸蒸的热气冒上来像是飘渺的烟雾。她们本在专心地做着手上的活,听到脚步声便抬头看去。
“将……”正要开口,却被来人示意了噤声。
宝蓝色的袍子随着黑色的靴子一点点来到了躺榻边,然后高大的身躯蹲了下来,一双深蓝的眼睛在花不语熟睡的脸庞上来回打转。
一股从心底涌出的喜悦无以复加地窜遍全身,蔓延开来。
温厚的手掌覆上花不语的额头,手指轻轻摩挲着缱绻的发丝,另一只手覆上花不语捻着梅花的手,两种温度顿时传透在一起,梅花的暗香被熏了出来。花不语手腕上的伤痕在和量子的神丹妙药下愈合得几乎不见痕迹,只有一条几不可见的淡粉色疤印。
感觉到一种与自己不同的温度从头上手上两个不同地方传来,花不语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眼睫也有细细颤抖的痕迹。时非深将脸靠过去,额头抵着额头,便闻见了那股他熟悉的淡淡的花香。
“不语,我回来了。”
她醒来后的第一眼没有看见他,一定很失望吧?现在,他要她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自己深蓝色的瞳子,听见她温柔地唤响自己的名字。
不高不低的梅树上忽然抖落了几朵梅花和一些细雪,红色的梅花轻旋着落在狐裘上,弹了弹,白色的细雪却掉在花不语的唇上,立马融化成水珠顺着下巴滑落进衣领。
花不语被这阵凉意惊醒,她这会子十分畏寒,只要一点凉凉的东西碰到她,她都会有所惊觉。
黑白分明的眼睛霍然睁开,浓重的深蓝色立马喧嚣入主,似极了一片宁静又温详的大海,将花不语就这么席卷了进去。
像是轮回了千年,又仿佛是初次相识,这陌生又熟悉的眸子,锁住了她的魂。
一柱阳光倾泻下来,仿佛有了生命,尘嚣的声音在耳旁滑过,侧耳听去,还能听见从深蓝海洋中传来的海浪声,一浪接着一浪,将海滩的细沙抚平。
好安静,安静得她都能听见树上梅花缓缓落地的声音,淡黄的花蕊细细摇摆着像是在呢喃,还有那阳光行走在白色积雪面上发出的“吱咯”声,一步一步宛若旋转的舞步。
花不语沉醉于这些奇妙的感觉中,又忽然觉得,饶是最美的风景,也比不过这双矢车菊蓝宝石般纯粹耀眼的双瞳。
拂落一身的红梅,离开温暖的狐裘,展开双臂紧紧地拥了上去。
纯白色的狐裘斜斜挂在躺榻边,像是堆积起来的白雪;明红的梅花翻飞落地散了几片花瓣几丝花蕊;黑色的发丝缱倦拖起一弯流潭;天蓝色与宝蓝色相互碰撞相互融合,宛若大海倒映着清明的天空,一时天海相接,蓝得炫目。
“非深,欢迎回家。”
时非深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花不语的颈窝,引她缩了缩脖子,快乐地笑起来。
闭起眼睛来,享受着她的温暖,时非深的唇角缓缓勾起来,笑容展了开来。
就这么相拥着,时非深和花不语久久没有再说话,或许无声胜有声,他们只要这样拥抱着,仿佛就能听见彼此的心声,根本不需要开口说什么。
熟悉的呼吸、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味道还有熟悉的心跳,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重复身体上重温,都没有改变。
时非深拾回狐裘重新裹上花不语的身子,他的动作轻柔:“你身子还虚,不要冻着了。”
花不语再将身子往时非深的胸膛里挪了一寸,她扬起脸来笑道:“有你在才不会冻着呢。”又细细看了看时非深一番,见他身上有些风尘仆仆,花不语又说道,“一路辛苦了。”
时非深垂下眸来,眼中仿佛要温柔地溢出水来:“伤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服药?”
“好多了,我有按时吃药的,不信你去问。”花不语在时非深怀里蹭了蹭,让自己的脸又暖了几分。
“嗯。”时非深将花不语整个人横抱了起来,然后自己坐在躺榻上,让花不语横坐在他的双腿上,倚着他的胸膛。
花不语十分享受,他们对视一番又移开了眼睛,不一会儿俩人异口同声:“对不起。”
同样的错愕在不同的眼睛里表现出来,花不语抢先一步捂住了时非深的嘴巴,她闭起了眼睛:“如果我再努力一点,或许就不会拖大家的后腿了,如果不是我太没用,你也不会那么伤心难过了……对不起非深,让你那么痛苦……”
如果不是和量子的出现,如果不是双华醉相思的假死效用可以维持十天,如果不是治疗得早,超过了十天,她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而他会因为这个自责痛苦好'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久好'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久。
“……如果我可以再努力那么一点的话……”
灼热的吻截住了花不语的话,时非深紧紧地用着花不语的身子,将她的手攥在掌中牢牢握住。难道她不知道她这么说会让他心痛难耐么?她哪里有错?错的都是他啊!他怎么舍得她这么说她自己?这么贬低自己?
她是那么聪明、那么勇敢又那么坚强,她不知道她自己有多优秀,她是那颗被泥沙掩埋起来的真正的明珠。
“你做的很好,这样就很好了。”时非深最后轻啄了花不语的唇角,说道。
“可是……”
“没有可是,不语,谢谢你还活着,谢谢你没有离开我,这样就足够了。”谢谢她还愿意再给他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非深,你不用这么说的,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离开你。”花不语抹去眼中的泪水,扬起笑容,“我们是正式喝过合卺酒的夫妻嘛,除非你休了我,否则你休想甩掉我。”
时非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他的吻落在她的眉间。“你永远都是我的妻,永远都是花氏时不语,唯一的花氏时不语。”
就像他曾说过的,冠上他的姓氏,是他一时的妻,便是他一世的妻。
花不语欣然点头,笑靥若花。
发觉到时非深腰间硬梆梆的东西,花不语莫名地问道:“非深,这是什么?”
时非深眼眸一暗,从腰间将东西拿出来,是一块较小的牌位,深褐色牌位用了深蓝色的漆描了边,朴实无华。
花不语看着时非深将写了名字的牌位搁在她的掌中,和自己一起握住,她琢磨了一番牌位上的名字,已经大致看懂这个时代的字的花不语看出了“时氏宗族,爱子时无缘之灵位”几个字。
“非深,他是谁?”虽然看懂了字,但是这个人她不认识啊。
“时无缘。”时非深答道。
“谁是时无缘?”她当然知道是时无缘,但这个时无缘到底是谁?他也姓时,又刻有“爱子”二子 ,应该和时非深有家族关系。
“……我们孩子的名字,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