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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唐笙干脆利落地承认。
楚凰歪着脑袋,轻声疑惑道:“那阵子……大夫人不是有遣人教过你么?”
唐笙得意一笑,抬眉飞了楚凰一眼,得瑟道:“一旦入宫做了主子,哪里还需要亲自穿针绣花,大夫人本就对此看得不重,我便暗自买通了那个嬷嬷装样子过关。”
“那你现在还绣什么,让下人做不就好了?”
“不行。”唐笙断然回绝,继而捧着衣裳开始发花痴,“这可是本小姐自个儿的大红嫁衣,当然要自己绣才会吉利。”
“但是……”楚凰无语地白了她一眼,凡事只要一遇到皇上这丫就变得极度不正常,“你要嫁的男人是皇帝,你进宫的身份是秀女,哪有什么八抬大轿来迎娶你给你穿嫁衣的机会啊?而且就算你被临幸封妃,庆典上也会有专门的着装,你这件俗不可耐的红袍子就等着压箱底吧!”
“呃,好像是这样……”唐笙蓦地直起脖子,半晌后又一本正经地绣起花来,云淡风轻地笑道,“算了,都已经绣了这么多,干脆就绣完吧。”
楚凰无可救药地瞥了她一眼,蓦然发现那上面绣的既不是凤凰也不是鸳鸯,不是百合也不是并蒂莲花,而上野郊外漫山遍野随处可见的向日葵。嘴角微微一抽,楚凰猜测这大概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史上最奇特的嫁衣礼服了。
不料唐笙接着又道:“既然我绣了它,总有一天要亲自穿给他看。”
“你还真是……”楚凰闻言正想拿话损她,忽然间想起了向日葵的寓意,随即挑了挑眉角轻声一笑,“会有那么一天的。”
向日葵的花语
爱慕。光辉。忠诚。
大爱无私,唐笙对轩辕墨寒的执着让楚凰动容,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把皇后的位置亲手送给她。
“时间过得真快,下个月就是入宫的日子,那时候恐怕就没这么悠闲了。”
楚凰抬起头,靠在椅子上望向窗外,乌黑的眼眸中倒映着晴空碧蓝万里澄澈。
此时的楚凰已然不似以往那般稚嫩,尖俏的下巴彻底摒除了之前的婴儿肥,唇似樱桃,鼻翼如蝶,只刘海儿依旧长得遮住了眼睛,叫人看不清她的容貌。不过就看那露着的下颚,蓦然望去似乎有种狐仙的妖魅,再一眼见到那颊边的细碎梨涡,又让人觉得活泼可爱。
大概因为在皇宫吃的伙食好,不过十三的年纪便早早显露了玲珑的曲线,连唐笙也说她是上辈子的狐狸精这辈子的红颜祸水,只不过都被她自个儿糟蹋了太监、千岁公子、女婢,这仨身份无论哪一个,对女人而言都是灭绝人性的。楚凰倒是不以为然,她还没有无能到需要利用自己的容貌出卖自己的身体。
目光懒懒地转了一圈,鹦鹉在笼子里打架,扑腾着飞出了几片五彩鸟羽,楚凰收回视线转向唐笙:“是我的错觉吗?怎么觉得你好像话里有话。”
唐笙并不抬头,贤良淑德的样子像是最乖巧的深闺小姐,那隐藏在眉间的凌厉却无人知晓:“你不觉得,在入宫之前还有一件事没做吗?”
“什么事?”
“那张脸,我不想再看到了。”
“哈……”楚凰挑眉轻笑,目光转了回来,“你到底放心不下他。”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唐笙微微一叹。
那个私奔的承诺一开始就是骗局,现在边疆捷报频传,就等着东方国投降,轩辕大军随时都可能班师回朝,若叫青宁一直戴着她的面皮,难免李狼牙不会被羽王利用。
楚凰会意,那些守在自己身后的人,不是不想转头看他,而是不能。
其实青宁早就该杀了,但是那样就会给羽王明目张胆联姻其他势力的借口,所以才一直留她到现在。本以为羽王会撕了她的面皮,但他到底是个人才,无所不用其极。在羽王的授意下,这位曾经一鸣惊人艳惊帝都“羽王妃”,因着其不羁的性子活跃在各种女眷出席的宴会场合中,一面可以秘密传递消息,一面又能拉拢人心。即便轩辕墨寒知道她是假冒的,也是防中不胜防。
“其实,要杀她随时都可以,就怕死讯传出去那个人会乱了阵脚,到时可就麻烦了。”
“不至于这样吧……”唐笙停下手中的针线,目光中有些不确定,随后却敛眉淡然一笑,“早些死心未免不是件好事,他也该吃些苦头了。”
楚凰咯咯轻笑,拈了枚糖莲子掷入口中:“真期待啊,如果你死了……他会是什么反应?”那时她问李狼牙愿不愿意做唐笙的骑士,那个倨傲的少年很直白地拒绝了,但是现在他连做骑士的机会也没有了,他会后悔吗?还是选择遗忘?
暗夜云薄,暖风熏人醉,一轮明月挂在中空洒下白银一片,屋檐下的灯火明明灭灭,池塘边蛙声不断。
青宁坐在妆台前卸下头钗,铜镜中,乌黑的青丝流泻在倾国倾城的容颜之上,美得无可比拟。然而青宁却没有因此而喜悦半分,容貌再怎么美,在他眼里也挣不到一席之地。寝殿清冷,这三年多来,羽王从未在此地留宿一夜。在知晓他的野心之后,她原以为他就是这般薄情的男人,直到有一日看见他对着一个粗陋的荷包出神,她才知道……原来他的心里早已有了人。
青宁苦笑着摇摇头,回神继续卸妆,却突兀地发现镜子中还有一个人,青宁立刻转过头,冷冷道:“你是谁?!”
楚凰摘下面巾,对着她粲然一笑:“青宁姐姐,不认识阿凰了吗?”
“是你!”青宁蓦地站了起来,裙摆带翻了凳子,发出一阵不大不小的声音,还是惊动了外面的护卫。
“王妃,发生什么了事?!”
楚凰瞬间闪到青宁身侧,握着匕首抵在她的喉间:“真正的王妃还没死。”
青宁闻言一震,对着外面喊道:“没什么,不小心打翻了凳子罢了,你们不用进来。”
“是,那奴婢在外守着,王妃有事唤一声便可。”
楚凰挑眉,匕首逼进了一分。
青宁遂又喊道:“夜深了,你们也去睡吧。天寒露重,今晚不用守夜了。”
“多谢王妃,奴婢告退。”外面传来了走动的声音,片刻便归于静谧,只剩下蝙蝠在夜空中游移,发出“吱吱”的叫声。
“王府警戒周全,你是怎么进来的?!”不等楚凰出声,青宁便急不可待地发问。若楚凰此行还有同伙,那王爷岂不危险?
楚凰放开手,淡然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胸口传来冰冷的刺痛,青宁甚至来不及变换表情,双手抓着楚凰的手臂缓缓滑下,倒在梳妆台上撞下了整盒的头饰,在暖黄灯光下闪闪发光。楚凰冷冷抽开手,不再看她一眼,到桌边端起烛台四处点燃火丛,不给羽王妃一丝“幸存”的可能。
一直到火舌冲出了屋外,引来了下人的呼叫与救援,楚凰才一把扔了烛台准备回到地下基地。不料这屋子的材料多半是木头,屋子里又布满了沙曼,火一下子就烧得很旺盛,炙烤般的热度一波波袭来。楚凰快速穿行而过,眼见着到了暗道进口,着火的梁子却猛然砸下来堵住了路,情急之下楚凰只能破窗而出,打算趁乱混出去。
“王爷。”
羽王匆匆赶来,脚步却是不急不缓,见到那冲天的火舌不由得微皱眉头,凤羽的颜色深了几分:“怎么回事?”
“依这火势……”王府的老管家小眼睛一眯,撇了撇胡子道,“不像是走水失火,倒像是有人纵行凶!”
“王爷!王妃遇刺身亡了!”两名护军冲进屋子把青宁架出来平放在地上,胸口的匕首直挺挺地立着,很快就印证了管家的猜测。
“传令下去,全府戒严,一只苍蝇也不要放走!”
“是,王爷!”
楚凰躲在草丛里,趁乱敲晕了一名家丁,换上他的衣服佯装灭火,正想找机会混出府,闻言不由得脚步一顿。现在离开显然就是自投罗网,算了,还是乖乖先灭了火再说吧,偌大的王府藏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火光滔天,场面极为混乱,家丁来来回回搬着水桶,迎面走来的一个人不小心绊了一跤,整桶水就往楚凰脑袋上罩。楚凰条件反射地避开,不想脚下踩到碎石滑了一段距离之后径自撞到了羽王身上,吓得楚凰连忙跪地求饶:“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起来吧。”羽王的声音依旧温和如风,微不可察有几分清冷。
“多谢王爷不杀之恩!”楚凰立刻抱着水桶爬起来,看也不敢看他一眼,匆匆跑开打水灭火,不想羽王突然叫住她:“你,过来!”
楚凰心尖一抽,暗道倒霉,却听羽王道:“把王妃带上,随本王来。”
“是,王爷!”楚凰暗自叹了一口气,架起青宁跟上他,也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王妃的寝殿在西,距离后院偏殿没多少路,距离王府的暗阁禁地也没多少路,然而羽王带着一路走过,绕了整整大半个王府。唐笙的伤口还没凝结,血流出来淌在楚凰身上又黏又湿,背部的衣衫湿了一片,楚凰暗自叫苦。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就用下毒了,至少干净一点。
“进来吧。”羽王推开门,转头吩咐了一声。
楚凰低着头把青宁抗进去,一脚踩上地上软软的毯子猛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里是羽王的寝殿!
羽王却还在往里走:“把王妃带进了。”
楚凰无奈,猜不出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能依言跟了进去。直到穿过了好几扇门,迎面吹来一阵湿润的暖风,楚凰才恍然大悟为了洗浴方便,羽王的寝殿就设在那池温泉的边上。
但是,带一个死人到温泉有什么用?温泉能治病养身不假,难不成还能起死回生?那也太扯了!
羽王停下步子,拾起边上的一块浴巾走过来:“把王妃放下吧。”
“是。”她倒要看看羽王究竟有多大能耐?!
一放下青宁,楚凰陡然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只那黏在皮肤上的血渍十分难受。算了,他爱干什么干什么,她还是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比较重要。
“王爷,若无吩咐,奴才先行退下了。”楚凰毕恭毕敬,自觉毫无破绽可循。眼前却陡然伸过一只秀气的手来,上面托着一方浴巾像是递给她的样子。
“急什么,你的衣服也脏了,不妨先洗个澡再走。”羽王的声音丝毫没有变,淡淡的似乎还带着一层疏离,但在楚凰怎么听都觉得他在耍她!
站起身抬起头恨恨瞪了他一眼,楚凰也不再装了:“耍我很有趣吗?!”
羽王提了提走,笑道:“很难得才能耍你一次,怎么会不有趣呢?”
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浴巾,楚凰转身跳下池子淹没在浓厚的白雾之中,只有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躲开的时候。”羽王耐心的解释,声音越来越近,“王府的奴才和护卫不同,奴才都是不会武功的,那样架势一般人根本躲不开,但是你却避得很迅速。”
哗啦啦的水声顺着波面传过来,楚凰顿了顿,问道:“你下来干什么?”
“被火烤出了一身汗,难受得紧。”羽王的理由很正经。
“噢。”见他停在了一边,楚凰也没理由轰人,毕竟这池子是人家的。两年多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