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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一下一下,似是快要夺胸而出。
“九死一生,换来的却是你已把我忘记,清儿,你又要令我生不如死了么?”
想起湖畔他对我说过的话。
一九死一生……
电光火石之间,我猛地撑起身子,自上而下看他,急切地道,“你便是……便是他们口中的王爷?”
无夜勾唇一笑,并不回答,双目散发异样光辉。
低眸怔怔看他,眼眶微热,他亦定定看我,目中温光若水,致命地撩人。
蓦地伸出手,欲去触碰他颊上的面具,指尖刚一粘上去,僵住不动,心口像是猛地腾起一把火,瞬间燃烧至头顶。
他仍是不说话,看向我的一双绝美眸瞳却像是饱含着鼓励,抿唇微笑,一瞬不瞬地看我。
五指轻触,一点一殿,颤抖着,轻轻揭去面具,直到一张倾城笑颜完完整整地显现在了我面前,那一刻,我方清楚地知道,什么叫做……命中注定……
金风玉露一相逢
面具当啷一声掉落一旁,我呆呆望着他的脸,一瞬,恍然如坠云端。
天地茫茫,尘世嚣嚣,弱水彼岸,轮回千年。
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便认识他……
细长凤目灼灼痴缠在我脸上,眸光幽深似夜,坚定执著地透过我的眼睛望进心底埋藏最深的地方。
眼里笼上一层薄雾,一滴泪,毫无知觉地,滚落面颊。心口忽然好痛,如割如绞。
“别哭……”
指尖温暖,轻触我脸庞,火光映面,他宁定一笑,笑得那样深情。“你不记得我,不要紧……初次相见,在下……名唤夜罹……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修长手掌抚上我的头顶,眸里清光醉人。我怔怔看他,眼眶一红,含泪扑哧笑出声来,“这样也行?”
他眯眼笑得戏谑,薄唇勾勒出完美的弧线,惊人地炫目,“当然,由这一刻开始,就当我们重新认识彼此,可好?”
心中一恍,几乎就快要融化在他温柔缠绵的眸光里。
“你……”
抬眸,一瞬不瞬,颊上晕红,心跳越发紊乱,胸口仿佛起火,霎时焚遍全身。
重新认识彼此么……
倏忽抿唇浅笑开来,笑中带泪,隐透释然。
人生苦短,便放纵自己这一次,又何妨?
一把牵起他的手腕,啪地一声,冷不防扬起袖袂击掌上去,目色清亮,笑靥如花,在他怔愕却惊艳的眼神中朗朗笑道,“你好,夜罹,我叫施向晚……”
窗外霞光万丈,已是朝阳初升,不知何时,锦都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雪竟悄然停了,入目风流云散,满城冰清玉洁。
我自他身上半撑起来,一头如瀑青丝洒落他胸前,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还自衣衫不整,玄色风氅之下雪白单衣破碎不堪。
面上一热,猛地伸手环抱住自己,“我的衣服……”
夜罹倾身而起,一把将我扯入怀中,灼烫呼气扫过我耳根,激起浑身一阵战栗,耳畔传来的话语更是低沉蛊惑如醉人的魔咒,“我命属下送来几套男子的装束,逃亡期间,便先委屈一下你……”
我一惊,自他怀中挣脱出来,“逃亡?我们现时不在锦都?宫里怎么办?大哥若是知道我被你掳走,一定不会放过你,毕竟我还是他的皇后,而你,是堂堂突厥来使,若是因此造成两国之间的误会……雍和内忧外患,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想也不想,便一股脑向他道出一大段话,丝毫未觉察他的脸色瞬间已变得暗沉,眉梢似是凝了冷霜。手臂一横,将我箍紧,眸若寒渊,“你心里倒是一直都放不下他,他那样对你,你竟丝毫也不恨他?”
“我……”
鼻尖一酸,垂下眸去,不敢看他。
这天下,到底是他的天下,而我,亦已是他的人。
“漓氏一脉绝不能断送在他手上,不知为何,虽然我忘了一些事,心中却隐隐把这家国天下当成是己任……”心念电闪间,蓦地洞悉,猛然攀住他双臂,“你是王爷,你也姓漓,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保住漓氏雄图霸业,负尽人人,包括那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独独便是为你,只因你也姓漓……虽然我失去一切有关于你的记忆,这份责任感却早已在心尖上扎根,为你,一切都是为你!
颊上通红,眼中水雾莹莹,抿唇定定看他,神情坚定而执着,绽放夺目神采。
“清儿……”
低低一声叹息,双臂收紧,鼻息间满是他身上淡淡杜蘅清香,沁入心扉。
“若我不是生在这天家,你便无需这样为我受苦,清儿,真的……对不起……”
脸枕在他肩上,我含泪一笑,忽然伸手轻轻环抱住他腰身,幽幽一叹,“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而是……上天注定了的……我记不起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但我相信,总有一天,那施加在我身上的催眠咒会被解去,我一定会……再度记得你……”
“夜罹……请……送我回去……”
我们彼此现今的身份,是羁绊,是枷锁,是桎梏……若一意孤行,换来的便会是战火连天,生灵涂炭。
“不可以任性……”
腰间一紧,被他死死拥住,低眸沉沉看我,眼底似有火苗窜出。
心跳骤停。
眼睁睁看着他骤然f下身,张口狠狠咬住我的唇,舌尖沿着我的唇形勾勒一圈,蓦地长驱直入。
似是带着满腔怒意,这一吻,挟风雷之势,霸道寒厉,想要把我声声吞入腹中,溶进骨血,再不割舍半分。
我乍惊,低喘一声,手抵上他坚实滚烫的胸膛,欲要将他推开。
然而,身不由己。
在他怀中,柔若无骨,身子早已化做一泓春水,任他予取予求。
“夜罹……”
晶莹泪珠沿着鬟角流下,坠进他的玄色锦衣,倏忽消失不见。
“送我回去……”
他闷声低吼,攻势愈加猛烈,修长手掌抚上我胸口,隔着一层单衣拨弄揉捏,丝毫不理我的哀声乞求。
“请你……借兵给他……”
身子一震,缓缓将我松开,他扣住我的手腕,俊美倨傲的面容变得僵硬无比,凤目之中,隐有火光烈烈。“还是为了他……家国天下是男人的职责,我绝不会容忍你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成全其他人!你求我借兵给他?好,我借,而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借兵一事,便是他放下帝王的身段亲自来求我,我也不可能施舍一兵一卒!”
“条件……”我愣住,仰面怔怔看他,呼吸若堵。“什么条件?”
他盯着我,眸色幽如暗夜,隐带怒气,逐字顿出,“陪我三天,这三天里,你是施向晚,我是夜罹。你只能是我的女人,你的眼里,只许有我一个,心中再不准惦记朝事,惦记其他男人……三天之后,我便允诺送你回玄畿官。”
“可是……”
“这是要我同意借兵的条件,否则,一切免谈!”
我咬住唇,蹙眉不再说话。
这男人,当真霸道强势的紧。
然而,三天,与他一起,抛开一切世俗,抛开江山如画,只是夜罹与施向晚,只是两个最初相见的人,只有我和他……
“三天之约,我答应你。”
扬眉笑得澄澈,目光与他纠缠交融,再难分开一丝一毫。
“口说无凭。”
眼瞳一缩,怒火骤起,“难道还正字据不成,你既不相信我,何必……唔……”
被他压在身下,一应怨怼悉数封存在了他的唇齿之间,舌尖似酒,香醇腻滑,缠绵缱绻,醉人心扉。
脑中忽有微光一闪,脸色一白,蓦地抬脚便踢,夜罹吻得意乱情迷,猝不及防,竟被我一腩瞪去了一边。
“你说要我陪你,莫不是……”
脑中倏忽闪过一幕幕香艳火辣的画面,一张脸顿时红的像只煮熟了的虾。
“你想找三陪,去妓院便是,既是初次相见,哪有人这么样对对方的!”
夜罹眯起眼眸,随性而卧,姿态竟是华丽丽地撩人,“三陪是什么?难道就是陪我三天的意思?又跟妓院有何关系?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要是不愿意便直说,我自不会勉强你,至于借兵一事……”
“谁说我不愿意了?只是……只是……”
面颊红得快要发紫,滚烫滚烫,我狠一咬牙,“不许你再随意轻薄我!”
身前忽然安静,夜罹半响无话。
一颗心嘭嘭嘭乱跳,抬眼偷偷觑他。
“过来!”他懒懒一勾手。
“吖?”
我愣住,不解其意。未及目神,已被他一把扯进了怀里,刚欲挣扎,却被他按住了肩膀,“别动!”
身体僵住,面上红白交错,心下已自打定了主意,若他再敢乱来,我便……
双手自肩上伸至我脑后,拖起如缎青丝轻轻拢起,十指灵活,动作轻柔,手腕转动几下,竟盘起一个简单的男子发髻,手心白光一闪,多出一只玉簪,插入发间密密固定。
这才将我松开,风眸微眯,细细打量。
整个人似被雷击中,再也动弹不得。挽青丝,挽情丝……这一幕,我明明曾经经历过,是在哪儿?
“怎么,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勾唇轻笑,仰躺回榻上,目光一刻也不离我面庞。
心神大乱,头皮一阵一阵发麻,额际隐隐作痛,我呆呆望着他,确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夜……”
门外蓦地响起一声轻唤,谦卑恭谨,应是夜罹的属下。
他翻身而起,变戏法似的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个包裹丢进我怀中,“把衣服换上,我去去就来!”
我抱着包裹恍惚地冲他点点头,整个人仍是沉浸在他给我带来的震惊里。是震惊?亦或是感动?
走出房间才发现,他带我来的地方,正是锦都郊外的一个农庄,站在农庄门口向不远处望去,白山黑水,冰天雪地,万物皆茫。
漓天澈……怕是已经开始满世界的找我了吧。
三天,若他发现无夜亦不在宫中,一定会怀疑到他头上,一旦事情坐实,漓天澈断然会向突厥的汗王发难,小小番邦使节竟敢掳劫一国皇后,传扬开去,{3UWW}对中原百姓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两国一旦交恶,免不了会再生战乱,而漓天澈又会拿什么跟人家打?
“你不必担心,别忘了,我一直是带着面具的,三天,找个人带着面具假扮我,没人能够觉察的出来。”
颊上一红,“谁担心你了,自作多情!”
“那你便是在担心他了?”骤地将我拉近,目光凌厉,“你可别忘了我们的三日之约,记住,是你自己说的,从这一刻开始,你是我的三……陪……”
“噗……咳咳……”
被口水呛住,我躬下身去剧烈咳嗽,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皱眉,伸手在我背上轻拍,语带气恼,“毛毛躁躁,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枉你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哪里有一点皇后的架势!”
我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回想起他说的话,扑哧一声,捧腹大笑,一时笑得抑制不住,捂着肚子拼命喊疼。
夜罹凝眸看我,无可奈何,面上亦带了些笑意,一把拥我入怀,“笑什么?倒是说给我听听。”
我揪着他前襟半天方平复,拽起他的衣袖拭眼里的泪水,强忍着道,“你可知三陪究竟是何意思?以后千万别再对别人大喇制地说‘你是我的三陪’了,幸而是我,换做别的良家女子,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非自杀以明志不可!”
“贫嘴!”他伸手在我颊上轻拧一下,目中笑意越发灼亮起来,“到底是何意?”
“三陪呀,是用来形容那些青搂女子的,不就是陪吃,陪玩,陪……”
后面的字卡在了喉间,面颊腾地红透,抿紧了唇不敢再开口。
“我去收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