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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原来,根本不是……
直到大哥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才恍然大悟。
不是不痛,那痛,丝丝缕缕地,缠绕心头,怎样都挥之不去。
他知道我见过大哥,在我面前,他却只字不提。他在等,等我主动开口告诉他。我的挣扎,我的无助,他都看在眼里,然而骄做如他,却绝不会为了感情让步。如他所说,这一辈子,我逃不出他的掌心,他人若敢染指,必断之,就算那个人是他嫡亲的兄长,亦绝不留情。
比起眼睁睁看着他们手足相残,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风仪亭里,夜风凄冷,那轮弯月孤悬中天,原本光练如洗,却在一瞬社飘过的一层乌云遮住,世界顿时一片黑暗。
身后响起脚步声,我没有回头,淡淡道,“他已经知道你回来了,知道我们曾经见过面。”
“我知道。”背后的人轻笑,毫不以为意,“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何还要殚精竭虑甩掉方才那两个人,为何不遂他的意抓我,甚至杀我?我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难不成你还舍不得?”
我霍然转身看向他,语声颤抖,“大哥,他之所以还没动手,是因为他……”
“因为他知道凭我一人之力不可能顺利潜回锦都,军中朝中都有我的心腹,他要顺藤摸瓜将之一网打尽,他好安然坐拥整个天下……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啊为此不惜利用你!”
心口钝痛,脸上刷地惨白,我踉跄后退一步,望着他怔然无语。
“清儿!”漓天澈疾步上前,一把将我狠狠扯入怀,低头冷道,“他利用你,甚至将要娶别的女人,就是为了那支所谓的风云骑,他这样对你,你还可以无动于衷吗?”
我伸手欲推他,却虚脱到毫无一丝力气,只能软软依靠在他胸腔,心间的痛一阵阵撞上来,快要窒息。
“我从来不知你竟如此狠心,夺走了我的新不够,还要夺走我的一切,拜你所赐,我如今已经一无所有了!”他一把捏起我的下巴,手劲之大,令我疼的吸气,“恨你,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你囚在身边折磨一辈子,要你的身与心从此无处可逃!”
猛地俯身下来,张口狠狠吻在我的颈上,齿间用力啮咬,火热的舌狂肆纠缠辗转吸吮,似要攫住我的灵魂。
“很快,你会尝到同我一样的锥心之疼……”
花开堪折直须折
步履漂浮,神情恍惚,脚下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惊扰到些什么。脑海里仍存有他一脸看似温和而无害的笑容,明明近在咫尺,那样真实,真实到令我觉得残酷。
他是真的恨我……
殿门虚掩着,轻轻一推便开了,我屏息悄声走进内殿,不想吵醒其他人。
在黑暗里缓缓摸索至床边,一股浓重的无力感骤然将我包围,环抱双肩,却仍觉得冷,于是将所有被子都拢在身上,一点一点用力拥紧。
“这么晚,你去哪里了?”
被这声音惊得自床上弹起来,内点于刹那间灯火通明,漓天颀抱臂斜倚在窗前,微微低头,精致的面容一半掩在阴影中,一半在烛光下粲然生辉,冷隽邪笑如暗夜里的修罗。
他在内殿多久了?
我呆愣,身子禁不住地颤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不说话?”他勾唇,意味深长一笑,笑容魅惑如昔,那双凤眸却分明在酝酿着一触即发的怒气。
沉默,弥漫开来,令人窒息。
我咬唇,深吸一口气,“去刑部大牢了,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何必再问。”
有些……心灰意冷。
“你在埋怨?”他走近,眸中掠过一丝阴鹜。
心突炙跳起来,胸口微疼,我仰面看向他,唇边绽开一抹淡笑,“当然不是,你让他们保护我罢了,我为何还要埋恕?”
闻言,他定定迫视我,原本紧绷的面上忽然濠起勾魂的笑意,继而倾身俯下,将我揽入怀中,修长指节如玉,滑过我一头如墨的青丝,动作温柔至极。
“那么……为何故意甩掉他们?你不喜欢,可以直接跟我说,我自然不会再令他们烦你。”手沿发丝而下,轻轻划过我的脸颊,在我颈上一顿,停了下来。
“在那之后,你去了哪里,见了谁?”语气依旧平缓,透出一丝寒冽,仿佛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笃定,指尖一瞬冰凉,忽地加重力道,颈上一处便如针刺似的疼。
那里是……
浑身一震,如罹雷翘,心中陡生惊乱。
“很快,你会尝到同我一样的锥心之疼……”
原来,他故意在我颈上熔下印痕,是要惹漓天颀误会,他在明目张胆地向漓天颀挑衅,利用我来激怒他。
他成功了……
心神有些恍也,低下头去,忽然觉得屈辱。
一个利用我来制掣对方,一个利用我来向对方宣战……你们拿我当什么?够了,真的够了!
“二哥,我累了,你走吧。”自他怀中挣脱出来,翻身向里,紧紧闭上眼睛。
累了,倦了,厌了,烦了,此刻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说,只想沉沉睡去,最好一梦不醒,就不会再如眼下这般挣扎了。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勾起薄唇,连着两个“好”字,冷厉若狂,猛地长身而起,扭头便走。
像是被人当胸狠狠打了一拳,疼得身子蜷缩起来,眼中模糊一片。心都寒了,便是在校场上孤身面对八万风云骑时也未曾试过这般如置身冰窟一般的冷。这一次的任性,只为自己,不为他人。你们中有谁考虑过我的感受?
小易捧来烬的军报,附带一封单独给我的信,彼时十三正在宸苑同我在榧木十九路棋盘上博彝厮杀,见我读信时眼波流转,一脸云淡风清的微笑,不由语带醋意,“有你这么个高明军师在后方出力,日后七哥常胜不败的名号还不得更加响亮!”
我斜睨他一眼,抿唇笑道,“你这样有什么不好?不为朝事所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他挠挠头,“话虽如此,男儿志在天下嘛,我却整日间玩物丧志,心里如何能痛快的起来?”
我挑眉,淡淡道,“再等等吧,眼下这样对你来说,没什么不好。”
“也对……”他长叹一声,以手支颌,盯住面前黑白两色,“难道像大哥二哥这样非拼出个你死我活来吗,何苦来哉……”
语声未落,吃了一惊,慌忙抬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说话,恍若未闻,指间黑子叮然落盘,随即抚掌大笑,“你又输给我了,这都第三盘了,还不认罚!”
十三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夸张叫道,“不是吧,又输了,我不活了!”
眼珠提溜一转,落在我手边的信上,“这几天总不见你往二哥那里去,如今连这个也是他让小易送来宸苑,你们别是又闹别扭了吧?”
心头一揪,无言以答。我把信折起来,低头顾左右而言他,“说话间又想到一计,我既然做人家背后的军师,好歹得称职到底才行!”
十三星眸一亮,成功被我吸引过去,“快说快说!”
“先前一计教他用水,那这一次便换火吧。”我皱了皱眉头,“只是此计甚毒,亦得掌握气候风向。”
十三张大了嘴巴,“你的意思是……”
“上游耶,他战局的可是泗水河上游!敌人若敢渡河来袭,只需在何种倾入硫磺油等物,再使弩兵放射火箭,借水烧河,大火顺流直下,因着风势不过快慢问题罢了,等到敌兵勉强焦头烂额地突围,也只剩下任我军宰割的份儿了。”
“借火烧河……”十三猛地一拍棋盘,震得一盘棋子叮叮当当洒落一地,大叫一声,“我的天,你这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这都能被你想出来,你不上战场真是可惜了,七哥能有你这么个军事,委实太有福气了!”
我翻了翻白眼,“那来这么夸张!”
十三语气一转,脸上添可几分深沉,似是已压抑很久,试探地道,“他日若二哥赢了这天下,大哥他……会怎样?”
这话一矢中的,脸上笑容顿时尽去,再也动弹不得。我艰难扯开唇角,苍白地笑笑,“我不知道……”
这个抉择,不由我。
侧眸,目光朝窗外看去,无风,春亦自寒。
萧萧一夕霜风紧
写给烬的信被小易退送回来,随信附带四字,“多此一举。”
我几疑自己听错,盯着他半天不能回神。小易尴尬不已,讪笑着将信塞进我手中,支支吾吾搪塞一番,转身落荒而逃。
这算什么?即便真的不需要,他大可以当面同我说,何必借小易的口奚落我,更何况信里并不仅仅只有我给烬想的计策,那些殷殷嘱咐,切切叮吁如今全被他当成废话毫不留情地给打回来。
气得噎住,一整天都黑着一张脸不说话。
十三与璇情知内里有因,不便相劝,在我耳边不时唉声叹气,我权当没听见,咬牙硬是不理他们。
“这几日南征军捷报频传,秦重残部大半投降,其余尽歼,至此南方大局已定,我军不日恒将凯旋。”璇终于想到话题来引我注意。
十三却是一呆,“你从哪里听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大哥他们若是快回来了,上朝时为何没人提?”
我愣了愣,脑中惊电一般掠过一念,霍地起身。
“这话你还同谁说过?”
璇被我的语气吓住,结结巴巴地道,“只有……只有你们,煞特别叮嘱我不要告诉别人,我不知道为什么,问他他就是不说。”
我跌坐回椅上,半晌无言,侧眸呆呆望向窗外血色黄昏,过往幕幕恍然如梦。
如今宫中上下知道大哥临阵脱身潜回锦都的人根本屈指可数,十三亦被蒙在鼓里。煞是漓天颀的心腹,他知道并不足为奇,并且必然奉命暗中追查大哥行踪。听十三方才的口气,眼下那些捷报定是已被漓天颀压下秘而不发了,因为大军凯旋回归的事一旦诏告天下,皇上原本御驾亲征,身为主帅的他却在此时影踪全无,加上最近一段时日锦都城中关于摄政王挟持新帝妄图取而代之的谣言喧嚣日盛,只要皇上失踪的事一传出去,便正好坐实了这些谣言,如此一来,种种现实全都对漓天颀不利。
南征军就算大胜怕是也要在原地待命了,大哥他……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好一计暗度胨仓,他这一次是打算破釜沉舟下重手了,但若想切实对付二哥,仅仅将南征军牵制在后方是远远不够的,毕竟漓天颀现下兵权在握,风云骑收归他麾下后将更加如虎添翼,反现大哥却势微力薄,虽如此,他身在暗处,一应筹谋我们不得而知,这样的人反而最危险。
越想,心越乱。
起身,坐下……如此反复令得身前两人暗暗心惊。
“你怎了了?”十三十心观我脸色,一瞬恍然,“大哥回来之后,你担心他们……不会的,同出一脉的亲兄弟,血浓于水,我相信无论他们中的哪一个,到了关键时候一定会手下留情的!”
微颤的语声却明显地泄露出他的底气不足。我在心里暗暗问自己,会吗?真的到那时候,二哥会手下留情吗?大哥呢?
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办,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整个人茫然若失,如在梦里。十三与璇对视一眼,越发诧异不安,我却不敢将大哥已回来的事实告诉他们,至少现在还不能。
更漏声声,已是夜深人静。一轮残月,几点疏星,三更寂寞时,清风犹萧索。
仁熙点前,小易战战兢兢地道,“这么晚了,王妃还是回去歇息吧,王爷他……”
“他说什么?”我尽量平复心境,面上波澜不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