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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声音?轻轻的,慢慢的,有节奏的响着,为这死寂的水牢带来一点点声响。
奇努卡夫慢慢的睁开了眼,彻骨的寒冷包围着他,吞没了他,但却慢慢的为他带来了清醒的意识。双手已被铁链扯得麻木得失去任何感觉了。唯有那种沉重的撕扯感才让他知道它们的存在。痛苦令他不能呼吸,不能动,周围是冰冷刺骨的水,全身已被冻僵,可是伤口却是一阵阵火辣辣的痛。在冰与火的夹缝中,奇努卡夫的意识又飘回到过去……
仍旧是冰冷的水牢,仍旧是一身的伤痛,不见天日的黑暗里,没有任何时间的概念,就在自己以为会死在水牢里时,那扇似乎永远不会打开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背光让自己看不见来人的脸,走廊的灯光照在他的背上,仿佛是一位天神一般:“奇努卡夫,我给你一个选择,当我的部下,我会帮你杀死谋杀你全家的仇人,或是你永远呆在这水牢里一直泡到全身被成骷髅?”
“我要报仇!”一家五口的仇让自己至死都不会放弃,所以不管是毒打还是水牢,自己都不曾放弃活下来,报仇的目的。而现在有一个这样的人出现,自己怎么会放过?没有多想便一口答应,只要能让自己报仇,哪怕一世为奴也心甘情愿!
“那么,你的命是我的了!”一句话终了,铁链放开了自己的身体,早已麻木的身躯突然没了支撑,一下子往水里倒去,可是那人却是飞过来一把扶住了自己,完全不顾那身华丽的衣服被水弄脏,也像是没看见自己伤口里的蛆虫一般。从那一刻起,自己就知道,自己的命永远属于他了!
“亚巴眉大人!”泡在水牢里的奇努卡夫口里轻轻的叫出了心中那个名字,与大人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是自己在失去家人后最快乐的日子。在小心的照顾下,自己的身体复元了,在大人的教导下,自己学会了武技。可是自己的心里仍有一个未了的心愿,直到有一天,大人把自己带到了一片荒野,在一个小木屋里,自己看到了那个令自己一家五口人惨死,害自己无辜下狱的混蛋——沙夫力伯爵。
“给你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我会回来!”亚巴眉大人平静的递给自己一把精致的小锤子,然后踱了出去。两个小时后,沙夫力身上没有一根完整的骨头,自己用锤子锤碎了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看着他死时表情,自己冲到暴雨里痛哭了出来。爷爷,爸爸,妈妈,小弟,小妹,你们可以安息了。从此,自己就成了亚巴眉大人的影子,直到他把自己送给了夜天大人。当时非常的愤怒,以为大人只是把自己看成一个可以随意送人的奴隶,直到后来,大人带着莉拉公主逃走,自己才明白,大人其实是在保护自己。而自己竟然傻傻的误会大人,还生他的气。想到这些,自己心中就觉得对不起大人。终于,这次可以赎罪了,不管受多大的苦,也要保护好大人的儿子!
“头,他好像晕过去了耶!”梅莉尔从小孔里偷看了一下,不安的对夜天问:“这小子到底和里特候爵有什么关系啊?不惜背叛你,然后又回来受你的处罚?看他平时不说话,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好怪喔!”夜天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将一道魔气注入奇努卡夫的眉心:“这小子原来只是王都里的一个平民,他的妹妹当时也算是王都里一个美人吧?虽然没有贵族那样的打扮,可是却也是让无数人倾倒。当时的沙夫力伯爵看中了他妹妹。他家没有答应,因为那个沙夫力是个老淫棍,还肥得像只猪一样,只要是正常人,绝对不会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的。祸也是这样惹出来的,沙夫力抓住他全家,当着士兵奸淫了他妹妹,然后把他妹妹送给士兵们。一直到晚上,他妹妹被活活……”说到这,夜天轻叹了一口气,两千多年前,那还是魔族最混乱的时候,在那种体制下的魔族与现在人类的世界没有两样,贵族的权力高于一切,没有人敢动伯爵一根头发。
“那后来呢?”梅莉尔一肚子的气,八个人中,她是最小的,并没有经历过那段黑暗的日子,所以这些在她眼里是非常过份的事情:“那个伯爵死了吗?如果没死,我现在就去杀了他!!”夜天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发了狂的奇努卡夫撑脱了士兵的束缚,一拳打碎了伯爵的鼻子,也仅止而已。他的家人被当场诛杀,而他,在受尽酷刑后被丢进了水牢,任他自生自灭。直到……”
梅莉尔开心的笑了:“直到头你救了他??”夜天摇了摇头:“是亚巴眉救了他,并帮他报了仇,那个伯爵在自己的府邸被人捉走,等士兵找到他时,他已经死了。验尸官验尸时发现伯爵身上没有一根完整的骨头了,全被人用小锤子一点点的敲碎的!”看到梅莉尔吃惊的表情夜天笑了:“是的,是他干的,但是却是亚巴眉帮他把伯爵抓出来的。所以他的命就卖给了亚巴眉。而今天来救道格尔的人里有一个就是亚巴眉的独子。”
“所以他才会……”夜天笑着用吻堵住了梅莉尔的嘴:“所以我才原谅他今晚的行为!”
第二十六章 真像
二十六
休息了两天,道格尔才恢复了精神,这两天里,他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了,不再与大家开玩笑,而且总是喜欢一个人怔怔的坐在那里发呆。这一点令汤丝娄尔很担心,她询问道格尔是怎么回事,他却只是摇头不答。
大家都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只有守夜的道格尔坐在营火边怔怔的发呆。明亮的火光在眼前跳耀,为大家驱散了黑夜的寒冷。天边那颗天狼星在夜空闪出明亮的光芒,即使伊尔露丝也夺不走他半分光采,在这天狼星下的世界里,人们到底是为什么而活呢?为自己吗?渴望自由的夫人一生都被责任所束缚,甚至死亡都不能让她得到自由!为了信仰吗?或许吧?至少自己一直以来所遵从的信仰让自己坚定不移的走到了现在。可是也是因为自己的信仰,让夫人陷入痛苦的折磨中,让汤丝娄尔与自己一起在魔界中吃苦。生平第一次,道格尔开始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
“夫人……你现在还好吗?”道格尔看着天狼星的位置缓缓的在夜空中移动,现在,夫人是否已经结束了酷刑的折磨,正在努力的恢复自己的灵体呢?回想在那面镜子里所看见的一切,道格尔心如刀割,手中的枯树枝竟然被他捏成了碎片,试想娇贵的夫人怎么受得了那种酷刑?耳边依稀回响起夫人的惨叫声和那只巨犬的咆哮,眼前跳动的火焰里出现的仿佛是夫人那虚弱疲惫的表情:“不……”把脸埋在双手里,眼泪无声的从指缝里渗出:“夫人……”
如果,如果那时选择的是夫人,这一切会不会改变呢?结局会不会换呢?如果事先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自己那时还会选择汤丝娄尔吗?自己这样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刺眼的火光中,仿佛回到小的时候,在家里温暖的壁炉前,父亲要自己对着家传的宝剑发誓:“我,肖?道格尔今天以道格尔家族的名誉发誓,以后将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依莲?霍克小姐,凡是想要伤害她的人,必定要踏着我的尸体前进!”那稚嫩而坚定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可是夫人现在却是连死都得不到安宁,而自己却在心中时时惦起着另一人的安危。
那把家传的宝剑已被夜天一脚踩碎,而自己的誓言也没有遵从,按照骑士精神,自己是否也已丧失圣骑士的资格呢?想起身上那套神殿所发的盔甲也留在了夜天的营地里,仿佛是神在惩罚自己吧?要剥去自己一切圣骑士的标志。或许神是对的,自己这样违背誓言的人,有什么资格当圣骑士呢?
“我说……”身后轻轻响起谢夫特懒洋洋的声音:“她并不在乎,她所在乎的是你幸福与否,你开心与否!如果你没做到这些,她才会真正的难过!”道格尔用双手抱住了弯曲的脚,把头埋在了双臂里:“我知道,可是我在乎!”
是啊,我在乎!我在乎她那娇贵的身体受到伤害,在乎她那温柔的心受到伤害,在乎她美丽的脸庞出现痛苦的表情。我在乎,我在乎!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在失去后才知道自己这么在乎呢??夫人,对不起!耳边轻轻响起那天夫人唱的那道歌:“草儿青,叶儿长。古城堡里歌声扬……依莲小姐跳起舞,小小骑士如影随!青丝飘飘星光闪,盔甲斑斑映清辉……”
“你这样没用的,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只会让她更痛苦,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我真为她感到悲哀,没想到她用全部生命爱上的人竟然这样的无能!或许她的眼光有问题吧?”谢夫特的脸上满是嘲笑,道格尔冲了过去,一把揪住了他:“不许你侮辱夫人!”
谢夫特满不在乎的拨开道格尔的手:“我侮辱她?我看是你侮辱了她才对!她原来所爱的肖?道格尔骑士绝对不是现在这副模样吧?”听到这些话,道格尔的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头也低到了胸前:“你不知道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看见了她!”谢夫特背靠着树干,声音变得非常的低沉:“我从那面青银镜里看到了你们所说的夫人,也看到了她身边的地狱犬肯努贝罗斯。虽然我没亲眼看到,可是我可以猜得出是怎么一回事!”略一停顿,谢夫特把手放到了道格尔的肩膀上,继续说:“可是你现在这样子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振作起来,想办法去救她!这才是你要做的!”谁料道格尔一甩肩膀,把谢夫特的手甩了下去:“不,你没看见,你没听见!你什么都不知道!”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朝黑暗中走去。谢夫特也不追他,任他到黑暗中去好好发泄一通。
“他……没事吧?你明知道他的情绪不稳定,为什么还要刺激他?!!”塞德里克轻轻的站在了谢夫特的身边。谢夫特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看他受的刺激太大了,不发泄出来的话,对他的影响会很大!”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让他变成这样?”塞德里克担心的看着道格尔在不远处一拳拳的狠狠的砸着树干。谢夫特摇了摇头:“夜天是魔族里的恶梦,无论谁,如果落到他手里,所受的折磨,不死的话,永远也无法解决脱。虽然我们救出了肖,但是他的心,仍然在被夜天折磨着。”看了看营火边熟睡的汤丝娄尔,他才叹了一口气:“霍克夫人被大王改造成了灵体,而她现在每天被地狱犬肯努贝罗斯折磨着。”
“地狱犬肯努贝罗斯……”就连平时沉稳的塞德里克此时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谢夫特不等他说完就轻轻的点了点头:“就像人类的神话故事里那位偷天火的神祗一样的刑罚。”一声呻吟从塞德里克口里吐出:“神啊……她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啊!”
“很不幸,这一切都被肖看到了,所以他现在很痛苦。但是如果我们不快点行动的话,只会让霍克夫人受更多的罪!”抬头看着夜空中闪烁不定的天狼星,据说它会指引迷失方向的人找回自己的路,那么它能帮助肖吗?它能帮助自己吗?它能让父母回到他们想过的平静生活中去吗??据说每个人的命运从出生时就已定下,犹如天上星辰的轨道一样无法改变,那么活着是为了什么呢?只是为了按照命运的安排去活吗??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袭上了心头。
塞德里克也随之陷入了沉默中,整个世界只听得到道格尔在远处锤树的的声音外,只听得到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