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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如海的天空之下,有七彩的蝴蝶风筝,有孩童纯真的欢笑声,还有一阵阵若有似无的唱曲声……
齐宥宇和夏子都两人都听到了一个男子的唱曲之声,两个人互看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地同时抬步循着声音而去。
两个人缓缓走到河岸边,果然看到一个穿着浅青色锦袍的男子正背对着他们,十分投入地唱着小曲,偶尔右手轻抬,手腕轻旋,衣袖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再加上他的声音十分的清亮婉转,衬着这样美好的春色,倒也有几分美感。
那男子唱完了一整首曲子,方才转身。
夏子都这才看到了他的面容,她瞬间便想起了那日在祥瑞殿前见过的那个小生。
虽然那日他的脸上化了浓浓的戏妆,根本看不清楚他真实的容貌。可是人的眼睛却是无法装扮的。
所以,夏子都一眼便能将他认出。
她甚至还记得那日在齐宥宇的书房,在那封密函中见过他的名字——司徒铭。
司徒铭这时也看到了齐宥宇和夏子都,他的眼神十分的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的疏离,这样的眼神,正是面对陌生人时该有的。
他缓缓走近他们,在感受到齐宥宇和夏子的注视之后,他得体地施了个礼,望着齐宥宇和夏子都开口道:“参见太子,参见太子妃。”
齐宥宇带着一丝冷清开口道:“你如何会知道我们的身份?”
某太子又开始扮天真。
司徒铭寡淡的脸上牵起一个客套的笑脸,开口道:“那日小生随戏班去宫中为太后表演,见过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二位风姿出众,很难不让人记得。”
十分的得体有礼,却并没有刻意地讨好他们。
齐宥宇注视着他平静的脸色,微微点了点头,开口又问道:“你既是戏班的小生,却又为何在此练曲?”
司徒铭朝着他淡淡一笑,解释道:“那个戏班是在下所开,平日里唱曲也不过是个爱好,并不指着它糊口。正月十五那日,正好有个小生得了风寒,情急之下,在下才会临时替他上场演了一次。”
这时,夏子都笑看着他问道:“莫非你也是之前粹宝楼的老板么?”
“正是在下。”司徒铭语气极淡,表情也很平静。
夏子都看着他,又接着问道:“难道你不知道是太子爷下令封了你的粹宝楼吗?”
“自然知道。虽然有些可惜,不过民不与官争,何况在下开粹宝楼也不过是为了个消遣,没有了便也就没有了,也没有什么。”
夏子都看着他一脸的淡然,开口赞叹道:“这位先生倒是十分的豁达,实在难得。”
“太子妃谬赞了。在下复姓司徒,单字铭。”
齐宥宇问道:“是麒麟的商贾之家司徒家吗?”
司徒铭微微躬身,“正是。太子和太子妃若是不嫌弃,不妨到陋室坐上一坐。”
齐宥宇点点头,开口道:“也好,正好本太子和太子妃逛得也有些累了,那就打扰司徒公子了。”
当下,齐宥宇和夏子都便随着司徒铭穿过了几条街,来到了司徒府。
这司徒家虽然是商贾之家,可是府中的布置却是十分的低调简约,完全不见任何的奢靡和炫耀。府中的院子中也只是种了些容易种养的花花草草,正厅中则只是按照麒麟的风俗摆了供桌和数张鸡翅木的椅子。
若说真有些什么贵重的东西,那便应该只有那墙上悬挂的匾额,是用一整块黄金打造的,上面写了四个字:有凤来仪。
齐宥宇携夏子都在花厅中落了坐。下人很快便端了茶水进来。
齐宥宇拿起茶杯,低头一看,才发现竟然是连宫中都极少会有的顶级铁观音。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主人位上的司徒铭,淡笑着开口道:“司徒家果然是家底殷实的人家,单看这喝的茶叶便可知晓。”
司徒铭看了他一眼,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口道:“年前,家中不幸,遭遇了贼人,盗取了我司徒家许多的钱财。不然,如今太子喝到的,会是比这更为珍贵的茶。”
这时正喝着茶的夏子都听了司徒铭的话,差一点就忍不住要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谁知坐在她身边的齐宥宇却是十分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可惜的口吻道:“司徒家殷实多金,被人盯上也不足为怪。若是你们平日里多加小心,不要那么锋芒毕露,只怕也不会遭此一劫。”
司徒铭凝视了齐宥宇一会,突然笑了,开口道:“到底还是太子睿智,在下受教了。”
夏子都无语地看着他们语含深意的对话,心想,这些从政的人就是会兜圈子,听得她那个心惊肉跳啊 ̄夏子都无聊地打量起花厅的四周环境,听着他们话里有话的对白。又过了一会,她实在觉得有些无趣,便轻轻开口问道:“司徒先生,不知我可否在你府中参观一下呢?”
司徒铭眼中闪过一丝什么,嘴上很快答道:“太子妃请随便参观。”
夏子都朝着他笑了笑,又看了一眼齐宥宇,见他也轻轻地点了点头,便起身走出了花厅。
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院子中,这司徒府看起来起来十分的平常,花园中所种的也不过是些普通的花草,四周的布置也是清简的很。一点也看不出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还有,这个司徒铭竟然会主动开口让他们来这里做客,莫非皇后根本不在这里?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是纵火的凶手?
夏子都满腹疑问地走在院中西角的石子路上。在经过一个极不起眼的石屋时,她忽然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十分强烈的怪异感觉。
夏子都好奇地转头看向那间石屋,然后轻轻走近。这石屋十分的矮小简陋,看起来平日里并不经常会有人来。
她抬头想要试着推开石屋的小门,可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又旧又破的小石屋竟然上了锁。夏子都心中越发觉得奇怪,当下对这个石屋也更加的好奇起来。
她伸手举起那把铁索仔细看了一会,这把锁看起来竟然是新的。
就在她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的时候,齐宥宇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子都,我们该回宫了。”
夏子都心下一惊,连忙转身,看到齐宥宇和司徒铭正并肩站着,两人的目光都轻轻地投射在她的身上。
夏子都连忙对着司徒铭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实在无聊,所以……”
谁知,那司徒铭未等她说完,便笑着道:“无妨,太子妃若是对这石屋感兴趣,在下让下人来开锁,让您进去参观一下,可好?”
夏子都一听,摆摆手道:“不必了,司徒先生太客气了。”
这时,齐宥宇朝着司徒铭点点头,便牵起夏子都的手准备离开。
司徒铭一直将他们送到门口,看着他们离去,才慢慢回身进了府。
夏子都越想越觉得那座石屋古怪,那样陈旧的石屋却配了把这么新的铁锁,说明那里最近被人使用过。
如果只是一个简单的杂物房,根本没有落锁的必要,可是如果那石屋里头住着的是皇后……
夏子都也觉得不太可能,这石屋如此简陋,皇后锦衣玉食多年,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地方?除非……那石屋里面别有洞天。
回宫的一路上,她都在凝神苦思着,齐宥宇看着她如此专心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开口道:“不许胡思乱想,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嗯?”
夏子都脸上感觉到一阵疼痛,忽然她脑中闪过了什么,连忙抓着齐宥宇的胳膊道:“齐宥宇,你记不记得,炫叶曾经说过,皇后宫中有个密室?”
齐宥宇看着她兴奋的小脸,忽然间茅塞顿开,朝着她点了点头。
夏子都连忙又道:“咱们快回宫看看去。”
两个人进了宫根本没进东宫,而是直接往皇后之前的寝殿中去了。
他们走进浴室,很快便看到了炫叶之前所说的麒麟玉像。两人互看了一眼,齐宥宇上前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动手轻轻转动了一下那座玉像,然后两人便听到一个石门被打开转动的声音。
齐宥宇牵着夏子都的手来到外面,看到玄关处果然有个石门被开启。
两个人走进密室,经过了一条长而深邃的通道,然后便看到了第二道石门。
石门的中间有个狮面的石雕,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在这阴暗潮湿的密室中,显得特别的阴森恐怖。
齐宥宇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忽然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子,指尖微动,轻轻弹中了狮面的眼珠,然后整个石门应声而开。
齐宥宇牵着夏子都慢慢走进去,只见里面放了一张软榻,一张黄花梨木的几案还有几张椅子。
几案上放了一些普通的物什,笔墨纸砚,凤印和几个看起来装了药丸的小瓶。
齐宥宇小心地取出夏子都藏在袖中的丝帕,然后用丝帕包着手依次打开桌上的那几瓶药丸。
在打开最后一个瓶子的时候,齐宥宇和夏子都都闻到了一股十分刺鼻的气味,夏子都连忙用衣袖捂住口鼻,齐宥宇仔细一看:黄色粉末状的东西!
莫非与他在那两个杀死的女尸口中发现的是一样的?
齐宥宇将那个瓶子重新盖好,用丝帕包着放进了衣袖之中,然后牵着夏子都继续往前走去。
一路上,他们接连看到一些用来易容用的人皮面具,头发,衣物……
夏子都轻声在齐宥宇耳边道:“难道这皇后也会易容之术吗?”
齐宥宇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却并不回答,而是继续带着她往前走。
两人又走了十几米开外,来到了第三座石门前。
只见那石门的中间有一个极大的八卦样子的图纹,半边是石板的颜色,另外的半边则是黑漆漆的一片。恍惚间,夏子都竟然发现那些黑色在缓慢地蠕动着,她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想要再看清楚一点。
她小心翼翼地走进石门,定睛一看,原来那些黑色竟然是许多密密麻麻,正在爬行的虫蛊。夏子都看着如此恶心的一幕,只觉得头皮开始有些发麻,身上的鸡皮疙瘩也渐渐起来。
她强忍住心中不停泛起的恶心感觉,开口问齐宥宇道:“难道这些是巫蛊吗?”
齐宥宇伸手将她揉进怀里,不让她看到那些邪恶的虫蛊,口中答道:“应该是的。若是普通人不小心用手打开这扇石门,便会被这些巫蛊入侵体内,吸干所有的血液,最后失血过多致死。”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有些心惊肉跳地从他怀里起身,蹙眉开口道:“究竟是谁?竟然想到用如此恶毒的方法。”
“我曾经听闻,朱雀国有个十分厉害的黑巫师,巫术十分了得,仅听命于朱雀帝一人。我猜想,这些应该都是他设下的。”
夏子都沉思片刻,开口道:“莫非,那个司徒铭就是朱雀国的黑巫师?”
她的话音刚落,密室中忽然发出一阵大笑声,随后两人面前的那扇石门便应声而开。
司徒铭身姿优雅地坐在其中,一双令人捉摸不透的双眸似笑非笑地望着齐宥宇和夏子都二人。
司徒铭忽然将目光锁住在夏子都身上,眼带深意地笑着开口道:“子都,好名字。古人说:不知子都之姣者,无目者也。这麒麟国的太子妃果然是生的国色天香,惹人心醉呢。”
齐宥宇对于他言语的轻佻十分的不满,脸色沉了沉,望着他开口道:“几日前,冷宫的那场火是你放的。”
司徒铭看着他,脸上依旧淡笑如风,“的确是我放的。”
那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