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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大人当时说,‘刘大他罪犯伤人,可以是蓄意,也可以是误伤,至于怎么写都在州官的一支笔上。老夫跟几位官员还有些交情,要做到也不难,不过你们得帮老夫做一件事。’
“而这件事情……就是要我们利用王皇后杀小公主一事将案子扣到皇后娘娘头上。”
云儿惨然一笑,“当时奴婢觉得这根本不可能,武昭仪可是小公主的生母啊,怎么会有人相信呢?可是长孙大人说他已经想好办法了。先设法将甘露殿的宫女换走,让大家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她言之凿凿,长孙无忌忍无可忍,“你这贱人,简直一派胡言,老夫杀了你!”一边说着,他冲过去欲打云儿,周围官员们连忙拦住。
李治皱眉道:“长孙大人的为人我等都很清楚,就算这贱婢诬蔑,朕也会还大人一个清白。倒不如先听听她怎么讲。倘若讲也不让她讲,难免会落人口舌,长孙大人你说是吧?”
长孙无忌冷哼了一声,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李治吩咐道:“你继续讲来。”
云儿这才继续道:“等甘露殿的宫女一走自然会有人查访这个案子,顺藤摸瓜,自然也会查到锦娘其人,到时候再故意引人入局,就可以置娘娘于死地。”
李治摇摇头,“这说不通啊。既然长孙大人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为何又要派人追杀锦娘等人 ?'…87book'直接将锦娘带入宫中就好了。”
云儿苦笑道:“这就是长孙大人高明的地方。倘若直接将锦娘带进来,刚才皇上也看到了,她根本就不足以跟皇后娘娘抗衡,况且她一个人空口白牙,如何让大家相信?长孙大人之所以通过奴婢利用雷、电他们,就是要电嘴里的供词。实际上这整个计划,别说是锦娘,连负责担当杀手的风雨雷电四人,都不知道自己这些行动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他们最初确实是由皇后娘娘放出,但负责指使他们行动的却是奴婢,所以根本从头到尾被蒙住鼓里。”
李治问道:“杀手电,云儿所言是真是假?”
听着这离奇的案情转折,跪在殿中的杀手电一脸茫然。他本就不是聪明人,听到李治发问,连忙答道:“小人在宫外,只能跟云儿姑娘联络,不知其他。”
李治点点头,又问云儿道:“你这一番话,听着好像很有道理。朕再问你,你跟武皇后这么多年也算主仆情深,你们之间的交情一定不亚于锦娘,为何你要背叛她呢?”
云儿身形一颤,“这……”
“你若不说出这一点来,很难令人信服你的动机。”
云儿狠了狠心,叩头道:“回皇上的话,长孙大人说了,等奴婢把这件事办成之后,他就把奴婢接回府中……”
“哦?接回府中如何?”
“长孙夫人去世已经很久了,大人一直没有续弦,大人说只要奴婢把这件事办好,奴婢就可以做长孙府的女主人。”
长孙无忌大怒,他一生刚直,何曾受过这种污蔑,当即跳起来,一把掐住云儿的脖子,“你这贱人,简直该死。老夫一生清白都毁在你手里了。老夫要跟你同归于尽……”
激怒之下,力气极大,云儿整个人都抽搐起来。
武媚娘一声断喝:“玉统领。”
玉麒麟立刻上前一步,一掌击在长孙无忌后颈,将他打晕。
事情发展至此,明显无法继续下去了。李治吩咐道:“长孙大人情绪太过激动,不宜继续早朝,先送他回去休息吧,把云儿和锦娘押到天牢里,隔日再审。”
话音未落,跪在角落的锦娘忽然惊呼一声,扼住喉咙,双目血丝,满面狰狞,呻吟了片刻,倒在地上不动了。
众人大惊,玉麒麟上前试了试鼻息,抬头道:“皇上,娘娘,她已经死了。”
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这锦娘口吐白沫,正是中毒而死的症状,联想到刚才云儿的指控,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李治皱起眉头,不厌其烦地挥手道:“既然死了,将她尸首抬下吧。”
散了朝,大臣很快退走,殿内寂静下来。
武媚娘望着渐渐空旷的大殿,沉默不语。李治目光落在她身上,“媚娘,怎么了?”
“没什么,臣妾觉得有些冷,先告退了。”武媚娘无意识地摇摇头,低声说道。
她微一躬身,转身离去,碧罗长裙在夏末的清晨里透出清露般的凉意。
李治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终于没有出声。
他伸出手,却只是徒劳地擦过空气。日光斜斜,将她离去的影子拖曳绵长,慢慢离开了他的身躯。
殿宇深沉,光影错错,映照着御座上那个孤寂的影子。
第五章 水落石出
明崇俨正在殿门口焦急地徘徊着,终于等到散朝,大臣们三三两两从殿内走出。
找到玉麒麟的身影,明崇俨赶紧迎上去,“怎么样了?”目光落到他身边的担架上,不由得一怔,“锦娘?她怎么死了?”
玉麒麟暗叹一声,吩咐几个小太监道:“你们先将尸身送出去。”又拉着明崇俨来到僻静处,将殿内一波三折的变故从头讲起。
当听到玉麒麟为武皇后查案时,明崇俨身形一颤,明亮的目光直直望向她。
玉麒麟不自然地避开他的视线,低声道:“对不起,这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难怪她一直不相信武皇后是凶手,明崇俨略一沉默,道:“你也是为了你父亲,何必向我道歉。”
“我……”玉麒麟还想辩白。
明崇俨却打断道:“后来呢?”
玉麒麟神情一黯,收拾起心酸,继续讲述。
终于听完事情始末,明崇俨皱眉道:“你是说锦娘就这么突然暴毙?”
玉麒麟点点头,“照云儿的说法,应该是昨晚在长孙府邸的时候,就下了毒。”又道,“武皇后不是凶手我早就知道了,可是凶手是长孙大人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明崇俨却摇摇头,他快步向前走去,玉麒麟连忙跟上。
抬着锦娘尸首的几个小太监尚未走远,被明崇俨拦下。他揭开白布,仔细察看起锦娘的尸身,终于在摸到她脑后的时候动作一顿。
拨动片刻,他拔出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长针来。
玉麒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个才是致命的硬伤。插入脑后,片刻就要发作,不可能是昨晚下手,刚才谁接近过她?”
玉麒麟愣了愣,细细回想,脑中瞬间闪过云儿扶住锦娘的情景,“似乎只有云儿……”
明崇俨目光凝重,“凶手绝不是长孙大人,而是另有其人。”
暮色渐渐深沉,月辉透过窗棂洒进来,映照遍地白霜。宣政殿内早早点起了明亮的灯火,火中的熏香氤氲在空气中,清淡而雅致。
大唐年轻的统治者正坐在御案后处理政务,殿内一片静默。
元修快步上前,轻手轻脚地将新送到的奏折放到御案上,顺便偷偷瞥了一眼李治手中的奏折。
还是那一本!
整整一个晚上了,不!整整一天了,从早朝之后,就一直这样神不守舍,手里的奏折几乎没有翻过。
主子心情不好,做奴才的自然更加小心。搁下奏折,他正要退下,李治却开了口,“什么时辰了?”
“皇上,已经酉时了。”
李治抬头望向窗外,不知不觉夜幕已经笼罩下来。
“皇上,若是心烦的话,听说乐坊排演了新的歌舞,不如传来看看,或者传明崇俨进来表演几个戏法解解闷?”元修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听到“明崇俨”这三个字,李治心中烦闷更甚,“他的戏法窍诀朕早就知道,有几个朕比他还熟练呢,何必找他来。”
元修连连点头,“是是,皇上聪慧过人,明崇俨那点儿把戏,皇上自然不放在眼里。”
李治烦闷地将手里的奏折扔开,拿起元修刚刚送上的一摞。随手翻开一本,他视线一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元修好奇地看了李治一眼。
又连接翻看了几本,李治神色中的郁闷一扫而空,俊逸的眉宇间神采飞扬,“淮西节度使和凉州都督都上表支持朕亲政,还有几位刺史弹劾长孙无忌专政擅权,你说这是不是大好的消息?”
元修连忙跪伏在地,“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一切付出,一切忍耐,我忍耐了这么久,牺牲了这么多……”欣喜之下,李治有些失态地自言自语着,“终于被朕等到了这一天。在接下来的岁月里,朕一定要效仿太祖太宗,将我大唐盛世发扬光大。”
元修匍匐于地,连连叩首道:“奴才也一定会伺候好皇上,让皇上龙马精神,龙精虎猛。”
“你呀就是不学好,连个成语都说不对。”李治笑起来,他已经恢复了冷静,“对了,你不是想看明崇俨的戏法吗,朕想起上次跟他学过的那个戏法,好生有意思,今天就变给你看看?”
元修大为惊慌,“这……这奴才哪敢啊?”
李治笑了笑,眸中光彩闪烁,他的眼神早已透过元修,望向遥远的地方,“没关系,变得不好你可以不用鼓掌。”
说着,李治从御案后取出一块布,扬手一挥,布幔飞扬如云如雾,等云开雾散,李治整个人已经不见了。
元修环顾四周,连连拍手,“好,皇上变得真好。”空无一人的大殿里,他的眼中全是恭谨和惊叹,完美得找不出一丝瑕疵。
朱雀大街的玉满堂也算是京城小有名气的客栈,房间布设宽阔舒适,只是位置偏僻了些,多是有家底的外地客商在此投诉。
明崇俨赶到的时候,已是入夜了,四周人烟稀少,一片寂静。
往守门的小厮那儿塞了一块银子,顺利地进了大门,来到天字号房门口。
“有人吗?有人在吗?”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
门没锁,明崇俨直接推门而入。刚踏入房门,却听到风声呼啸,躲避不及,竟是一个铁笼子从天而降,将他整个罩在了里面。
惊慌一闪即逝,他冷静下来,定神看去。
一位年约五旬,身材消瘦的男子正坐在桌前,一身灰白粗布衣衫,面目隐藏在阴影里,却自有一种雍容沉着的气度。
“你是谁?来此为何?”低沉的声音响起,男子站起身来,点亮了烛火。
光线闪烁,映出明崇俨的面容,他吃了一惊,“是你,明崇俨?”
“是我。”明崇俨点头,一边紧紧盯着眼前的老者,这张脸虽然只见过一次,却让他印象深刻。正是王皇后的父亲,心儿的义父,曾经的并州刺史王琼。
纵然心中早有准备,还是压抑不住的震惊。眼前之人明明已经死去多年,怎么还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为什么你还活着?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你可知道霓君听到你的死讯会有多么伤心?”
听着明崇俨的指控,王琼满面黯然,“是我对不起霓君。当年我就是太固执了,总以为攀龙附凤可以光宗耀祖,没想到……倘若我把霓君嫁给了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都是我害了霓君,是我把她送上了断头台。”
提起女儿,他眼中满是悔恨,隐有泪光。此时的他只是个苍老憔悴,力不从心的父亲,哪里还有分毫当年并州刺史的尊贵气度。
明崇俨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的玄机,“等等,刚才你说的,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小公主一案还另有隐情?”
王琼点点头,“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我奉旨押送一笔灾银去南方赈灾,路上忽然遇上了大雨,我们就找了一间破庙进去躲雨,没想到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进了破庙里,我命令一队士兵照料银车,自己带人找了干净的地方休整,忽然有士兵来报,说发现一辆银车上的木箱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