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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公公的口令,马车车夫策马而行,马儿的脚步带动着马车缓缓朝宫门的方向走去。
小熙儿最后看了皇宫一眼,红砖瓦墙,阁楼殿宇,深如海。
小手慢慢缩回马车里面,帘子盖上,终是什么都再也看不到了。
宫里的人、事、情……都渐次,离她远去。
说起来,那公公说得很对,丞相府的日子,难过死了。
头一日小熙儿回去的时候,整个相府大门半个迎接的人都没有,也罢,她自己乖乖回房间;
没人帮她搬行李,也罢,她就一个小包袱;
还没人在房间伺候她!!
好……也好!反正她自己可以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晚膳的时候却也没有一个人来叫她!整个丞相府都像是没有她这个人存在一样!!
花谦德怨。
怨她不详,害得花嫣然驻守皇陵如同被废;
怨她行为不检,害得太子休妻,弃她如同敝履;
小熙儿在心底叹息,老爹啊不是她的错好咩?哪怕就算是,自己亲生的闺女也不至于饿死她吧靠靠靠……
她想吐血三升以示无辜……
而且——
花夫人整个人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每次小熙儿磨蹭磨蹭在晚膳前到餐桌上乖乖等着饭吃,被她瞅见她就开骂,一次比一次骂的难听,小熙儿才不在乎,╮╭天下吃饭最大,谁爱鸟她谁鸟她。
不得已,花夫人气得动武的时候,小熙儿就跳下餐桌,抓起装着枣泥糕的盘子揣在怀里就往自己房间跑。
打,我让你打不着!
可终归是有一次没逃掉,趁着花谦德不在,两个大丫鬟在门口抓住了花熙熙,反正她便是花夫人亲生,动手教训她也不心疼,小熙儿倒吸了一口凉气,在穿越这么多年后终于见识了所谓的后妈是什么样。
可她是谁??
都经历了这么多事还被人欺负,她就不叫花熙熙!!
于是,那两个大丫鬟正要扣紧她乖乖受“教训”的时候,一声虎啸猛然撞开了被插住的木门,轰然一声整个门板都倒塌下来,威风凛凛的辛巴出现在门前,张开血盆大口咆哮起来,吓得花夫人当场尖叫一声昏厥过去,剩下两个大丫鬟痛哭流涕地尖叫着爬上窗户又重重跌了下去。
啧啧……
小熙儿想,这相府的人好不经吓……
笑眯眯地走过去,将盘子里烤熟的肉块塞进辛巴的血盆大口,柔柔地顺它的毛发,张开手臂把它抱入怀中。
唔……
好温暖……
相府的日子如此鸡飞狗跳地过去,小熙儿心中却倍感落寞和荒凉,她一个人在这里倒是可以过得很好,可是思念却时刻萦绕左右,快要焚化了她……
她想他。
想得快要熬不下去了。
皇宫宣旨,秀女三年大选之时,小熙儿惊了一下。
罢黜后宫才不过几月,怎么会再选秀女??
可等跑进前院才听到那公公说话,尖锐的公鸭嗓,翘起的兰花指如此熟悉。
“其实说白了不过是招些宫人进去,皇上宁愿后宫位置空缺着谁都不让坐,是个人都看不入眼,旁人又能奈何?杂家今日来不过是提个醒,在宫里多呆些日子若是给皇上看得顺眼,到时候出宫也可指婚指个好人家,夫人可懂……”
宫人 ?'…99down'?
大战过后百废俱兴,宫内缺乏人手倒是真的,宫外招来的平民大多都只是派些粗使活计,而真正能伺候到主子跟前的必定资质出身都拿得出手,这点小熙儿倒是知道。
闻言之后,花夫人当场眼睛一亮。
“这么说来,此次招入宫中的人都只有在宫中伺候人的份儿,指不定会被派到哪个殿下公主府邸去??”
公公点头:“正是。”
“哈……”花夫人眸子里透出轻蔑的光来,“那如此说来,我们丞相府倒还真的有那么一个闲置的人儿……”
公公一挑眉:“哦?”
花夫人敛下眸中嫌恶痛恨的情绪:“虽说是待罪之身,可既然待罪,就该寻点法子赎罪才是,不如就交给公公带入宫中历练历练,也好磨磨那小丫头的性子……”
公公一惊。
“夫人的意思是……”
花夫人望着他但笑不语,袖口中的纤指却已经攥紧成拳,丞相府这个小小的庶女她早就已经看不入眼,此刻能寻了机会将她带入宫中受罪历练,她可求之不得。
“那既然夫人应承下来,可记得七日之后的选秀大典一定要让令千金参加,杂家这会子先回宫复命,待会就将花名册给夫人送来。”公公作揖说道。
在门外偷看的小熙儿一惊,嫣红的小嘴张了张刚要说话,那公公却已经告辞从厅里退了出来,她小小的身子赶忙躲到树后,小脑袋里满满的都是浆糊,不知自己将面临什么。
你妹的,把她放在丞相府吃喝不管的,到现在宫里要人了就把她推出去,是当自己养了头猪吗??一群没人性的坏蛋!!
入宫,做宫女,我靠靠靠啊……
小熙儿扶着树忍不住要把心里的污秽吐个干净,可是转念想一向,不管入宫到底是做什么,好歹能够见到楚夜阑,是不是??
也不对。
要是她只是个小宫女,皇帝那么高高在上,哪里是说见就能见的?
如此纠结着,直到花夫人将她传唤进去说了这等事,小熙儿都尚未反应过来,直至花夫人发飙,拍着桌子冷言再说了一次七日后的选秀大典,小熙儿才一惊,回过神来。
“就这样吧,”花夫人冷冷起身,踱了两步看着她,“反正你在我相府也是吃干饭的闲人一个,不如进宫去伺候伺候主子们磨磨你那嚣张的骨头,七日之后即刻入宫,你可有意见?”
你妹的,意见,叫她跪在这里听训这是问人意见的态度吗?
小熙儿挺直了腰板,懒懒应一声:“哦。”
花夫人倒是一愣,没想到她答应得如此干脆利索,诡秘地看了她一会,冷冷道:“那起来吧,去准备准备。”
小熙儿爬起来拍拍膝盖就往外走,外面一片灿烂暖阳。
她想着自己一定是中邪了。
否则,她不可能只为了离某个人近一点,再近一点,而选择这样的方式,再次入宫。
曾经的曾经,她以为皇宫就是一座囚笼。
可后来她懂了。
如果你爱的人在里面,那么即使是囚笼,你也情愿像勇闯刀山火海一样,千山万水,为他而来。
那一日,阳光遍洒。
整个楚国仿佛都洋溢着一种沸腾的气息,小熙儿一身粉色的锦袍,小脸如墨画般精致妩媚,眼波流转之间勾魂摄魄,乖乖坐在轿中,被一步步抬入宫门。
秀女参选,在朝阳殿前。
小熙儿排在最末一排,顶着昊日走入华容道前,忽而听得有人说话,扭头望过去,一个身着藏青色锦袍的男子背手而立,嘴角勾着邪魅的淡淡浅笑,正跟几位大臣缓声说着什么。
她眯起眼睛踮脚看,心里跳得非常厉害。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人是楚歌。
“传——下一组!”公公尖锐的嗓音在殿堂之上响起。
远处的楚歌也被这动静吸引过了目光,眯起眼,淡淡地朝着这个方向扫视而来。
休整几月之久,终于迎来了今日。
小熙儿还扭着头在看,却被公公的声音惊到,赶忙踩着小碎步跟上前面人儿的步伐,走入朝阳殿前时只觉得眼前一片大亮,耀眼得让她睁不开眸,只顾得上跟随着众人跪下,伏身下去,而殿上的那个人,因为相隔太久,她有那么一点,不敢看他。
抬眸之时,恍如隔世。
耳边,公公的嗓音在报着一排秀女的闺名,悠长悠长的嗓音里小熙儿逐渐看清了殿上的人。
一袭墨色的锦袍摊开在大殿的龙椅之上,袖口微敞,长指轻轻扫过竹简之上最末的那个名字,辗转流连,许久都不舍得离去,半晌后抬眸,恍然竟真的看到她的人,站在殿门外,粉雕玉砌乖巧柔软,一如当年。
楚夜阑支着头,深邃的眸黯了黯,霎时再也移不开目光。
一旁的公公等久了,壮着胆子上前小声提醒:“皇上……”
该翻牌了。
楚夜阑尚且回神,淡淡收回目光,带着一丝温柔的宠溺,将那个小小的牌子翻了过去,仿佛如此,便将那小小的人儿抓在了手心一般……
几月不见。
熙儿。
……你可想朕。
漫步宫中。
一群被留下的秀女在原地听完训话后就被分开领走,都有明确的去处,小熙儿却被一个太监恭敬地领着,一路缓慢地走在宫里,穿过崇华殿和御花园,更往里走去。
头上还戴着为了选秀而准备的沉重头饰,小熙儿伸出小手抓了抓,太监一惊,忙阻止:“熙主子,被挠……”
小熙儿一怔,小脑袋抬起:“你认得我啊?”
太监霎时汗哒哒的,这小丫头,好歹在宫中呆了这么几年,闹得轰轰烈烈的,谁不认得她啊??
“是,奴才认识,熙主子您别挠,咱待会就到了……”
小熙儿放下手,“嗯,那是去哪里?”
“就在前面……”
“可前面就是晨曦殿了。”
“是,熙主子,”太监并不怕点破,“咱就是去晨曦殿……”
小熙儿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
旧地重游,她此刻可算是“盛装”回归。
晨曦殿几月之间重新翻修过,奢华耀眼,小熙儿仰起小脸看了半天才敢去推门,在太监那鼓励的眼神下,吱呀一声轻轻推开了沉重的殿门,里面光束从天窗透下来,一袭颀长挺拔的身影静静背着她站立着,小熙儿一愣,跨入门槛的一只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被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弄得生怕打破,也生怕自己是置身梦境。
“熙主子,您从今日起随新进的女官一起入住晨曦殿,皇上已命人做好了封号,这牌子您拿着,快进去吧,皇上等您很久了……”
小熙儿蒙蒙的,望着手心里那个金牌雕刻出的“熙”字,迷糊地抬眸道:“我什么封号呀?我怎么不知道?”
太监尴尬,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笑了笑便命人将沉重的殿门关上。
小熙儿翻翻牌子背面,雕刻着一个“夜”字,心下顿时一颤,酥酥软软。右下角还有他御玺的小巧雕刻印章,彰显着她在这宫里是他楚夜阑多么专属的、特殊的存在。
还在想着,殿堂内的光束突然被打破,那个颀长的身影转过身来,久久看她一眼,接着缓缓朝她踱步而来。
小熙儿心脏“突突”跳着,跳得乱了节奏。
一双漂亮的水眸凝视着他,由远及近,整个人仿佛都热血沸腾起来却丝毫不敢造次,定定地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待一场阳光的普照,不舍得离开,更不舍得退后半分。
楚夜阑缓步走着,优雅自若的脚步声在大殿里踩出回音,浑身散发着淡雅高贵的王者之气,负手而立,慢慢来到她面前。
魅惑的薄唇,突然淡淡勾出一抹浅笑来。
“……好大胆的秀女,见了朕,也不知请安么?”磁性低沉的嗓音勾魂摄魄,缓缓入耳,将那站在原地的小东西惊醒,小脸迷茫地看着他,等领会了他的意思,轻轻地咬住了可爱的下唇。
小手里满是汗水,握了握那一块雕刻着名号的金牌,绵软动听的嗓音道:“我不知道怎么请安呀,又没有告诉我说我是来做什么的,女官还是侍婢,没有人告诉我呀?”
她很无辜的好吗?
楚夜阑眯起深眸凝视着她,嘴角勾起的浅笑愈发宠溺如风,要忍耐着,极度忍耐着才能抗拒那股想要揽她入怀的冲动,缓缓倾身,长指轻柔地落在她的额上,接着顺着她柔软的发际线一路往下,无比勾人地轻轻挑起她柔软的下颚,低低哑声问:“那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