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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聪碰碰烟儿,提醒着她快些,烟儿突然后退一步,跪在地上面向朱祐枫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毅然转身离去。
朱祐枫傍晚时伤口感染,晚间发起了高烧,吃了狱卒端来的药,此刻睡得极不安稳,感觉隐约有什么人在外面,醒过来向外望去,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不禁傻笑道:“又做梦了吧。”
叶聪把带来的酒和菜拿出来,也不看烟儿道:“吃吧,吃着吃着就睡着了,一点都不痛苦的。”
“人死如灯灭,无声无息,烟儿不怕死,只是烟儿想换一种死法,行么?”
叶聪看向烟儿,不明所以。
烟儿从草堆中翻出一把匕首,这把匕首她一直带在身上,送进牢里时就悄悄放进鞋子藏了起来,故收身时没被发现,烟儿轻轻抚着它,像爱抚着一件珍宝,自唇边吻过,紧紧贴在胸前,脸上笑了开去。
“公子,你知道么?过不了多久,烟儿就要成亲了,是小姐做谋王爷主婚的,嫁给一个好风趣好俊逸的男子,烟儿要为他生好多好多娃娃。”烟儿眼神迷离起来,唇边扬起一个幸福的微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手持长剑,一袭白衣,笑得很爽朗的男子向她走来,笑对她说:“好烟儿,你是第一个为我做衣服的人,我白杨此生定不负你。”
“白大哥,你是好人,是烟儿福薄,没有那个命,烟儿走后,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你是那样好,一定还会再有比烟儿更好的人来关心照顾你的,烟儿也会在天上为你祝福,烟儿在奈何桥上一定不会喝那孟婆汤,不会忘了你,我舍不得忘了你啊。。。”
烟儿紧紧闭上眼睛,泪珠滚滚落下,把那个男子留在了眼底,心尖。。。。
☆、236 殇逝
烟儿靠在叶聪怀里,忽然笑了,那雨后梨花般的笑容,如天上仙女般纯洁,“公子,烟儿唱首歌给你听可好?”
不待叶聪答话,烟儿抬眼看着前方,自顾自唱起来:“冰冷的泪,如流星陨落,跌碎了谁的思念?转瞬之间,隔世的爱恋,追忆往昔千遍。情如风,情如烟,歌声一曲醉千年,今世情,今世缘,转眼间,成流年。笑红尘,画朱颜,梦中只为你流连,今生恋,来生恋,莫让缠绵,成离别!”
雨珠坠落,晶闪闪如同夜的眼泪,悄然划破长空印下一条狭长的白色丝绦,划落在听者的心上,是种心碎的惆怅!
“下雨了,可惜不是流星雨!”烟儿低喃着,眼神一眨不眨的定在天空上,一抹灿烂的笑靥冻结在腮边,唇角勾起心酸的弧度。
“公子,你见过流星雨么?你会摘星星么?可是,他都会,他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男子。”
“烟儿,想要星星么?我可以摘一颗给你!”
“好啊,我要最亮的那颗!”
“看好了,别眨眼。”
右手越过头顶,拇指和中指在半空中摩擦,打了个响指,声音刚落,他迅速摊开十指,手掌与她的视线恰好平行。
一颗流星陨落,划破夜空,从这个角度看去,刚好落入他的掌心。
她惊赞的漾开眼帘,他得意的泛开嘴角。
收起十指握成拳,然后放在唇上深情一吻,递过来放在烟儿的衣袋里,“记住,这是我的心,从此杨的喜怒哀乐,都由烟儿来主宰!”
歌声依旧,她心已凉,枫叶杨柳,情意渺渺,君在何方?尚可安好?
眼中有水珠在打颤,烟儿咧开嘴恣意笑着,那漾开的笑靥几乎想要将长久积蓄的,所有的疼痛全都喧泄出来,疯狂的,尽情的流泪。
眼前的一切都幻化成他的眼睛,白色的丝绦勾勒出他脸部的轮廓。。。仿佛。。。是在微笑。。。咧开的薄唇似乎也在诉说着什么。。。好像在说。。。烟儿,别害怕。
“公子,他说每颗流星雨都是一滴眼泪,可是今夜我哭了,为何只有雨,没有星?”
叶聪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瞳孔收缩的同时还是忍不住震颤了一下。
“白哥哥,烟儿再也无法与你一起结伴去江南,去大漠,一起看日升日落,观潮起潮息,听涛声海浪,烟儿好羡慕那个将来能够陪着你走遍海角天涯的女孩,烟儿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守护着你,一生一世。”
伴着话音落下,匕首闪出一道光芒,反射在叶聪脸上,留下一道白影。来不及阻止,锋利的匕首就直刺入烟儿的心窝。
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胸口传来,鲜血如花朵般绽放,喷射在地面上。
“烟儿。。。。”叶聪悲痛欲绝大吼着,抱住气息奄奄的烟儿,心痛疾呼。
烟儿虚弱无力的身子倒在他怀里,努力睁开眼,努力的淡淡一笑,却有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滚落,胸口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流出,绽放出一朵朵妖娆风情的桃花,染红了她的囚衣,“公子。。对不起,烟儿要先走一步了,将匕首交给。。他。。说。。烟儿来生一定要成为他的妻子。”烟儿的声音越来越弱,像要随风飘散而去。
“烟儿。。。。”叶聪嘶声力竭地唤着这个名字,少年时的岁月从心头流过,她对他而言,早已是家人,是他的小妹妹,而今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如花的生命在自己手中一点一滴的消逝。
他的眼泪滴落在她的胸口,滚烫的泪水晕开成一片血水,“烟儿,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去找金创药,我救你,你不会死!”
“不,烟儿要说,再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公子。。烟儿也曾爱慕了你数年。。。死在你。。怀里。。。值了。。。”
烟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匕首从胸前拨出,沾满热血的匕首掉落在地,鲜血从伤口中狂喷而出,染红了叶聪的面庞。
“烟儿。。。。”叶聪抱紧她再无声息渐冷的身体,疯狂大叫,他的心好疼,像被那柄锋利冰冷的匕首刺了一剑似的,疼得几欲窒息。
闭上双眼,许久才睁开,眼神涣散无光,两颗痛苦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是悔恨?是内疚?是自责?是无奈?他不知,只是难受得想要立刻死去,周遭的空气仿佛变得稀薄,逼得他几近喘不上气来。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狱卒过来搀扶叶聪。
“滚开,”叶聪悲愤地喊叫出声,像野兽般瞪着狱卒咆哮,“你们这些畜生,你们的阴谋是不会实现的,她的血不会白流,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孽畜,你们不会得逞的,哈哈哈哈。。。。。”悲愤的笑声响彻地牢,经久不绝。
叶聪忽然紧紧的按着自己的心口,粗重且急促的喘息着,胸口如大山般压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那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连日来的折磨,终让他的精神接近崩溃的边缘。
看着心痛到发狂的叶聪,两个狱卒莫名且惊恐地对视一眼,犹豫片刻还是上前搀扶住他,只是任由狱卒如何唤他,他都无力回答,似乎有一双手正在使劲地掐着他的咽喉,让他无法呼吸,让他恨不能立刻窒息而去,只能张着嘴,大口地汲取着空气,而仿佛这样仍远远不够。
良久,叶聪强撑着站起,怀中紧紧抱着那个早已冰冷多时的身体,一步步扶着墙壁走出地牢,便一头栽倒在漫天大雨里,不知摔了多少跌,又不知挣扎着爬起来多少次,衣衫褴褛,他却浑然不觉,在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中艰难前进,雨珠毫不留情地打在他身上,风一直不停地刮,似乎在嘲笑他的愚蠢,嘲笑他为那不值一文的身份,而失去的所有。
他有什么可骄傲的,不过是他人的踏脚石罢了,就让雨水将他满手的鲜血冲刷干净吧,仰起脸,闭上眼,让眼泪缓缓流进心里,又苦又涩,他的心,被压抑悲凉的泪水埋葬,看不到希望,找不到出口。
雨打在身上,很冷,可他的心更冷,看着苍茫无边的夜色,叶聪张口大吼:“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他的声音飘荡在夜色里,随风散去,留不下一丝痕迹。
轰隆隆的雷声响起,一道凄厉的闪电划过苍穹,划破了无边的黑暗,雨水顺着湿漉漉的头发一直往下掉,顺着冰凉的面颊流入口中的是雨水还是泪水,为何那么咸那么苦?
走过的路早已血水一片,那是烟儿的鲜血染成的花朵,开在冷清悲凉的雨夜里,一大片一大片,如他心上早已密密麻麻的伤口,穷尽此生,再也不能愈合。
☆、237 落入驸马府
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窗内烛火闪耀,孤苦冷寂。这场雨,就这样持续下到天微明,梦里,仿佛听见眼泪砸落的声音,狠狠地,重重地砸在心上,将本就睡不安稳的秋冰月惊醒,枕畔一片冰凉。
冰月坐起身,揉着酸痛的脖子,梦里一片杂乱,茫然无序,头有些晕沉沉,穿衣下床,回头看看另一边还在熟睡中的刘莺,轻叹口气。
幸福难道真的如此短暂么?枫,我真的救不了你么?手中紧紧握住那束相连的青丝,“结发夫妻,生死相依。”既如此,那便让我们一起去另一个世界相依相伴吧,黄泉路上,你终不会寂寞,闭上眼,凄然一笑。
小心地将青丝放进贴身的锦袋,端起茶碗正要喝水,门猛然间被人一脚踹开,一个浑身湿淋淋的男子走入房中,苍白如纸的俊面上,长发湿漉漉的散乱着,水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浸起一片水意。
手莫名一抖,茶碗摔落在地,茶水四处流淌,冰月盯着摔成碎片的茶碗一言不发,而来的人则盯着她一言不发。
“聪。。。。”话未完,音已落,颈后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叶聪抱起那昏迷不醒的女子,冲早已惊醒并处于石化状态的刘莺点点头:“她,我带走了。”身影很快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
房间里重新陷入寂静,只有明黄的烛火在轻轻跳跃,无论人们悲喜哭笑,它们总是自顾自的跳跃着,似乎有满心的欢喜。
窗外依然雷声大作,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一夜大雨清洗过的早晨,很宁静很清新,空气里飘着露水的清甜滋味和花草的芬芳,窗外是满天的阳光和碧蓝如洗的天空,仿若昨夜的血腥与伤害只是一场梦,其实一切都是那样的干净,可如若真的只是梦,那该有多好。
“头好痛啊,我这是在哪儿?”秋冰月摇摇依然有些晕沉的脑袋。
“你醒了?”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有点耳熟,是谁?慢慢睁开双眼,一个身影朝她走来,秋冰月的心一惊,脱口而出道:“长泰公主。”
“公主怎会在我这里?”
长泰掩嘴一笑:“四嫂,不是我在你那里,而是你在我府里。”说着从桌上端了一碗小米粥递到她面前,柔声说道:“饿了吧?刚熬的,来尝尝。”
冰月吓了一跳:“我是朝廷钦犯,公主是千金之躯,怎的反来亲自照顾我,这不是折煞小女么?”
“四嫂何必说得如此见外,出了皇宫我便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只知以夫为天,你是我四嫂,又是夫君的故交,能有机会照顾四嫂,长泰高兴还来不及呢,唉!真没想到,祸从天降,四哥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前些时日也进宫见了三嫂,我们都相信,四哥是被冤枉的,你放心,这里是驸马府后院,夫君昨夜将你送来,你就在这安心住着吧,你现在的样子别人怕是也不能轻易认出,夫君的师傅已替你易了容,可现下你还不能出去,刑部查你查得很严,小心些总不会错。”
冰月看着镜中那张陌生的面孔,不由得苦笑连连:“现如今,抓住了岂不更好,抓住就能和小枫在一起了,不是么?”
“公主,我要见王爷,求你帮我想办法见见他吧。”
长泰无奈笑笑,“太子哥哥都见不到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