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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集体摔倒。
“娘的,不愧是我媳妇调教出来的,最毒妇人心!一群孽障,连师傅都敢踹。”
闹腾过后,了了尘叹了口气道:“我们都厌倦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所以决定从此以后再不闻江湖之事,一同携手游山玩水,偶尔劫富济贫弄点银子,安安稳稳过完此生便罢,不过在此前,还要了结一个心愿。”
了了尘说罢,蹦到墙头暗处,便出手牵过暗影中蹲着的人影,道:“娘子,就让天为证,地为媒,今日为夫便补给你三十年前的婚礼吧,你可愿意?”
“我……愿意!”蹲着的人影站起,将手放入了了尘手中,娇羞的缓步走来,花姑一身红妆,眉目含情,美艳不可方物。
“等等,总算是赶上了,小子,还在磨蹭什么?”谭虚子拎着白杨急匆匆而来。
了了尘一把拽过谭虚子,想吹胡子,才想起胡子早已刮掉了,只得瞪眼大叫到:“你这个死道士,我还没问你呢,明明知道他是我儿子,还偷偷霸占他这么久。”
谭虚子得意的捋了捋长须,缓缓摇头,道:“老杨啊,你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是这么心浮气躁,一点老头子的样儿都没有,什么霸占,不要说得那般难听,我只是比较沉得住气而已。”
“你这个无耻的老家伙,一想到我儿子日日被你拳打脚踢,还要磕头叫你师傅,我现在便想揍回你,以后不许再欺负我儿子。”
了了尘说着便要踢上去,本在一旁吃瓜子,聊情话,望天的众人才急忙将他扯住。
谭虚子扼腕叹息,道:“我也悔啊!当初见这小子机灵,所以不想还回去,谁知道他……六根不净,三天两头偷跑下山看美女……领得一帮兄弟不学好……”
“咳……咳……”白杨敛眉一挑,道:“老头,慎言!”
谭虚子瞪他一眼,道:“不要有了爹便连师傅也改成老头二字了,我告诉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叫师傅至少也该成我一声大爹,我真后悔当初抢错了人,若抢来的是他该多好啊。”
谭虚子的眼神滴溜溜的在朱祐枫身上流连,秋冰月忙上前一步将朱祐枫挡在身后,无比戒备的看着他。
了了尘老脸横抽,道:“你竟然嫌弃了我儿子二十多年,我跟你拼了。”
谭虚子一脸自豪,纠正道:“是二十多年零五个月十天,谢谢。”
众人满脸黑线,尤其是白杨,脸黑得跟那蒙古少年有得一比。
谭虚子将白杨提了过来倒:“他们真的是你爹娘,你还信不过为师么?你爹叫杨谦,我叫谭恒,你娘叫白花花,所以你本名应叫杨谭白。不对,跟我没关系,你叫杨白,是你自己说土气才乱改的,这可不关我的事。”
“今日你爹娘补成亲,你这个做儿子的怎能不到场,杨啊,为师知道他们这样做呢,有点对你不公平,着实难为了你,不过虽你爹对你确实有点不地道,也对我有点不地道,对你娘也有点不地道,对咱们一家三口都不咋地道,啊呸!谁跟你们一家三口——那啥,我是说啊,虽然他犯过错误,抛弃了你们,可是知错能改就是好人啊!我们不能一直揪住他的错误不放,我们应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对不对,错过了这个时机,就不知要再等个几年了,年轻人不该有这种心态……”
众人烦躁无比,朱祐枫情不自禁用手堵住了冰月的耳朵,再听,能疯!
白杨皱着眉,打断他师傅的话道:“你不就是想让我开口叫他们爹娘么?这么简单的两个字你们真能磨叽。”
“哟嗬,长出息了你,敢教训师傅了,我看你是皮痒欠扁。”
谭虚子暴跳如雷脱了鞋子拿在手上便要向白杨挥去,朱祐枫忙放开了了尘转身拉住他。
白杨却仍是倔强的将头扭向一旁,看也不看花姑和了了尘,一字一句道:“不论你们今日如何说,想让我认了你们,办不到,当日既将我遗弃,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日,从今以后,我仍姓白,此生不变。”
了了尘怒道:“逆子……”
花姑挥了挥手,脸上溢满慈祥,双眼噙着热泪,嘴唇微颤对白杨连连点头说道:“好,好,本就是我们的错,却让你做了二十来年的孤儿,过去的事,你理解与否,我们都不会怨你,你若不认,那便不认吧!这三本奇书,是我爹,一生的心血,三书合一,既能救人,亦能害人,今日便将此书分赠于你、叶贤侄和冰月三人,望你们能将武林奇学传承下去,你三人齐心定能牵制住魔教,将来魔教若在武林中掀起腥风血雨,便交由你等去惩恶扬善。”(十几年后,江湖中却又掀起腥风血雨,不过惩恶扬善的另有其人,也许,这该又是另一部书了。)
了了尘和花姑相视一笑,在众人的祝福声和白杨的冷眼中拜了天地,如今终得以弥补三十年来的憾事,结成夫妻,有生之年,亦无所求。
扬子江畔,艳阳高照,莺飞草长。
“若是见到与我同来的那个黑小子,烦转告他,等不到他,我已先回了,待去杭城为爹娘敬香后,便会回京述职,留守边关。”
叶聪从腰间取下一把金刀,放到冰月手中道:“这是那小子的,若见到他便替我还了他吧,若见不到,就当是我送给未来侄儿的小礼物,今日一别,便是各自天涯,再见不知何年,珍重。”叶聪一张俊容淡泊无澜,如玉温润而宁静。
“哥哥,保重。”冰月启唇轻语,声音低得几不可闻,眸中满是浓浓的眷念不舍。
“保重。”朱祐枫双手抱拳,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白杨还是别扭的转过头去,一言不发。
用力的合眸,再睁眼时已敛去脉脉情深,只余云淡风轻的淡薄,叶聪转身举步,轻轻提起缰绳,用力一扯,掉转了马头,就此离开,马蹄轻扬,浅色的素袍在风中飞扬起一角,使得整个人看起来似要随风而去,飘渺无着。
他希望时间可以从此定格在这一刻,而宴席终究要散去,就此一别,不知何日再相见,带着浓浓的不舍,他没有回头,他不忍回头,不忍……
他没有哭,今后也不会再为她流泪。
秋冰月静静地注视着那道远去的身影,越来越远,知道渐渐化成了一个小点,直到无论多努力的去睁大了双眼都再也看不见。
朱祐枫环手从背后轻轻地抱着她,低声在她耳畔道:“心中可有一丝动摇?”
冰月摇了摇头,虽感伤但却坚定:“心仅有一颗,没有可能分成两半。”
朱祐枫微微扬起薄唇,深眸中一片心安的蔚然。
冰月深吸口气,转身看着不远处三座新坟,低声道:“在百花谷的时候,我极少向花姑学武功,总是去研习毒术,研习医理,以为这样的自己是有用的,可到头来,我这双手,却什么也做不了,自以为自己医术了得,可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却那么地挫败无力,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死去。”
朱祐枫摇着头,道:“秋儿可曾想过是杭弟自愿牺牲的呢?与其痛苦一辈子,不如一死还能让人想起他。”
“生不如死?”冰月一怔。
“他自小便是个心高气傲的性子,皇上虽赦免了他,可如此苟活于世,他必不会快乐,或许,今日静静躺在这里,让人们缅怀,于他,也不失为另一种幸福,杭弟死得并不遗憾。”
一瞬间,冰月恍然回到了多年之前,皇宫中那偶然得相遇,一张娃娃脸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那个男子对自己的这般付出和深情,她虽无力回应,却也牵起了心在的丝丝疼痛。
冰月咬住唇,坚定说道:“你说得对,至少我们会永远怀念他。”
朱祐枫和冰月看向瞪着雅柔和烟儿墓碑发呆的白杨,烟儿的骨灰,十多年来他一直带在身边,如今看来,他终是决心将前尘往事放下了。
朱祐枫拍拍他的肩道:“有何打算,武林盟主之争,还加入么?”
白杨淡淡含笑的目视着前方,好一会儿才说道:“师傅留书随爹娘一同逍遥江湖,让我暂时接手武当事务,我已托了大师兄打理武当,至于我,哪怕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寻到她。”
朱祐枫俊脸上添了一抹神采,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有了好消息,记得第一个告诉我们。”
便要拍拍朱祐枫的肩,低语道:“依小白的性子看来,他的情路会有不少波折,但也不一定是坏事,便如我们,一路行来,共历风雨,才知相爱不易,才懂珍惜。”
“是。”冰月轻应,心底变得柔软而沁甜,“相爱与相守,都不容易,枫,我们的路也还很长。”
“相不相信我能给你一生的幸福?”
“这要看你的表现,若是表现好呢,我便会多信一些。”
话虽如此说,几番生离死别,几度曲折风云,当千帆过尽,他们都知道,早已是彼此生命里的三千弱水之中,被独饮独酌的那一瓢,至于记忆,曾经的伤害与被伤害,痛彻心扉的猜忌与离别,那样的记忆不要也罢!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朱祐枫抬起手轻划过冰月额前的刘海,动作温柔细腻,疼惜安抚之情从指尖绵延流泻。“好,我们现在就回家,鹰儿还在家等着你回去呢,它可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得好好管管它。”
“恩。”冰月依旧浅笑。
回首,再度看向那三座孤坟,朱祐枫不着痕迹的拭去眼角的晶莹,拥紧身前的娇躯,烈马撒蹄,踏泥远去。
别了,杭弟,别了,烟儿,别了,雅柔,活着的人,生活也要继续,从今以后,陪伴你们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孤独。
弘治十六年,金秋时节,江南
“夫人,这盐应该放多少?”
一个从未做过家务活的家伙正对着一锅快烧焦的菜发呆。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少妇凑上前去,看了看,只是悠闲地说道:“你爱放多少放多少,不过如果不好吃,那便是你一个人吃了它,不许像上回那般浪费。”
“喔。”
他哀怨的看了她一眼,便继续低头琢磨着那锅让他头疼的菜去了。
秋冰月笑着从厨房走出来,拿出藏着衣袖下偷出来的一块生肉,逗弄着伸出脖子急得咯咯直叫的绿帽子。
落雁放下手中的漏斗,捶了捶腰笑道:“王爷似乎不会烧菜啊,连拿铲子的姿势都有些奇怪,不如我去吧。”
“这里可没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王爷,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由他去吧,多学几次便会了。”
秋冰月不以为然的努嘴,闲逸地坐在秋香色的软垫上,取过脚旁的竹筒,将竹筒中的清酒缓缓倒入精巧的烧壶,放置在红泥小炉上慢慢地煮着,而后抬眼看着草地上一个长得非常可爱正玩耍打滚的六岁小男孩。
“姐姐你可真够忍心的。”
落雁笑着转眼向草地看去,“环儿,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在地上打滚,你就是不听话。”
落雁挺着肚子板着脸叉腰喝道。
“啊,叫我什么事啊?”草丛中突兀地伸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环儿,你的脑子怎么老是慢一拍啊!”落雁指着冷环的鼻头:“笨得像一头牛!”
冷环摸摸后脑勺,露出他掉了两颗门牙的牙齿慢吞吞问道:“娘亲,牛有多笨啊?”
“你有多笨,牛就有多笨!”落雁气哼哼道。
“那你又说是我笨得像牛,那到底是我笨得像牛,还是牛笨得像我呢?”
“住嘴,不许问了。”
“可是为什么不能问了,难道娘亲也不知道么?”
“啊——冷英,你怎么生了这么个笨小子。”
一旁的冷英停下练剑的手,转过身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