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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声。
一晚没休息的族人们听到这个消息都从被窝里爬出来,在夹道上欢迎霍农的归来,七嘴八舌地问有没有找到海洋等等。霍农笑而不答,寻海队员们整整齐齐地骑马跟在他身后,几个队长还像模像样地冲大家招手,几名队员控制不住激动,疯狂地摇晃手中的旗帜。
这样吵闹的氛围,常慧慧要还睡得着,那就真睡死过去算了。
她睁开眼,大家的叫喊声像是一盆凉水泼过来,她打个激灵就完全清醒了,这才发现自己还窝在霍农怀里,在全族人面前招摇过市,霎时脸上红成一片,好在多年的定力早就养成,很快镇定下来,朝族人们微笑。
族人们看到她脸上的笑容都觉得舒心,因为自从南岸诸族将要打过来的消息传来后,常慧慧就再没笑过,总是冷冰冰,就算是笑,也让人心里打颤,除了队长和长老们要近距离听她的命令·别人都对她退避三舍。然而,她今天的笑容就像是雨过天晴后的彩虹一样耀眼,是发自内心的。
在族人们的簇拥下,常慧慧和长老们回到了大厅里,霍农和族人们说了几句话也进了来·实在是族人们的盛情难却,他几乎被他们堵住了。
半年多未曾回家的猎手们被亲人和族人热情地围起来问长问短,半步不能行。常慧慧轻轻而笑,也问出了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霍农,你们一路寻海,也有半年了,路上怎么样?结果怎么样?”
她已经注意到寻海队里少了一部分人,几个队长还是齐全的。
她一问·长老们都眼巴巴地望着他·殷切地等他的回答。其实他们心里也很矛盾·既想听到找到大海的消息,因为大家都缺水喝,又想听到没找到的消息,那样他们就不用迁族了。
常慧慧几次求神寻到冰窖,给了长老们信心,让他们安土重迁的思想更加浓重,大家都想待在这里不走了,这样一座城池建立起来得多久啊!
霍农对路上的艰难险阻轻描淡写地带过:“我们按照酋长的要求一路沿着最大的河道走,顺着南岸走的·那里靠近大河,几乎没看到有什么部落,就是河水里的猛兽多了些,不过我们离得远也没大碍。到了很远的地方,那里周围的森林高山上越来越绿,和我们这里发生大旱不同,那里的森林是绿色的,到夏天的时候还下了暴雨。
“酋长,长老们·绿色的森林没有停留住我们的步伐,终于某天我们尝到河水是咸的,再走了一天半之后,就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那是真的大海,到处都是水,我们担心像前几回一样以为是海最后证明是湖泊,就乘了竹筏到大海上转了一圈,海里的水全部是咸的,我们划了一天也没看到尽头,就确定找对了地方。”
大家认真地听着霍农的描述,对那一望无际的蓝也充满了向往。
在这片干旱的土地之外找到森林无异于在沙漠里看到森林,族人们惊叹连连,一个个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好像霍农说的是外星话。
这也难怪,狩猎队曾经骑马到过很远的地方,甚至到了草原边缘地带的灌木和森林区域,那里同样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干旱。夏天他们爬上最高的山脉,目力所及之处一片枯黄,除了凄凉之感外,人们感受到的只有一片绝望。
常慧慧心潮澎湃,大河的尽头果然是大海,她激动地双手交握,控制了又控制,才没有大笑出声,原本她对寻海队找到大海抱的希望并不大。去上游,未必找不到绿色的森林,但那里可不具备生存的必须之物——盐,所以在海边不远的地方建立部落是最适宜的。
沉淀下激动,片刻后她笑问:“那你们到大海周围看过了吗?那里有没有人居住?”
霍农正色说:“我们骑马在周围找过,离海岸骑马两天的范围内看不到人烟,但海浪退回去后,看到了遍地的鱼,就在海滩上,捡都捡不完。”
长老们惊异,随后嘲笑他:“怎么可能?河边的鱼都不会随便跳出来让我们捡,海水里的鱼怎么会那么笨,专门跳到岸上让你们捡?”
霍农好脾气地笑了笑,没有立刻反驳长老们的话,而是不经意地扫视一周,看到他们脖子里的竹简、听到她们的口音便知道常慧慧已经收服了几个氏族,且让他们学习了部落里简单的文字。
暗自点了点头,心里升起一股自豪之感,为他的妻子而骄傲,顿了顿他微笑着开口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我们在海边转悠了二十多天,有三次退潮让我们捡到鱼,而且海水多煮几遍就能出盐,和我们部落里的盐一样,嗯,好象味道有那么点不同。”
长老们张大嘴,他又笑着说:“我带了点晒干的海鱼回来,待会儿就送给你们吃。”那是他和队员们没吃完海鱼随手扔到海岸的大石头上的,结果几天回去后就发现成了鱼干。这一点就不需要向长老们说明了。
长老们已经完全相信了他。
常慧慧正有迁族的决心,南岸诸族不会放过炎族的·因为他们不会走那么远的路去更远的地方抢夺食物。可她必须清楚大海周围的环境。
随即霍农又拧起眉头说:“不过,海里的水虽然喝不完,但海水是咸的,越喝越渴,我们只能大河里汲水来喝。”
长老们一惊·正准备交头接耳,常慧慧突然插进话来:“那不是问题,我们不需要住在海岸上,可以住在离海岸较远的地方,直接喝大河里的水或者周围森林里的淡水。”
霍农微愣,缓缓笑开。长老们没有多想,也没注意到常慧慧偷换概念说住到那里,反而因为海边有大河这个淡水资源库感觉大海更加亲切了·纷纷追问霍过于大海的更多情况·完全是出于好奇心。
这个世界到处充满野兽的威胁·出一次门十分不易,不然当初南果族也不会千方百计拉炎族入伙开通商路。像霍农这样沿着充满神秘的大河在外大半年的人更是没有,连行商的南果族都达不到如此遥远的旅程,还安然无恙地回来。
“霍农,有人的森林离大海最近有多远?”
“骑马的话,跑一天一夜才能看到他们的影子。”
“那大海周围有没有森林?”
霍农想了想,比了个距离:“沙滩上没有森林,但周围有。”
常慧慧觉得迁到海边居住十分可行,海边虽然有海啸发生的可能·但哪里能没有灾难呢?像炎族居住的内陆,先是大火,后是大旱,森林里几十万人无法存活,就连炎族在南岸居住的大山那里还发生过洪水。
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长老们逐渐看出常慧慧的心思,炎族刚打完仗,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不适合迁族,正想劝·就看到一队人风风火火地在大厅外下马,大声道:“酋长,南岸诸族又纠集了二十万人过来了!是狼氏族的乌族长说的,说是大河里完全没有水了,各族正在想办法找到我们部落!”
他声音里充满了惶急不安,几步冲进来,来不及喘气,来不及看大家的表情又接着说:“鲁鲁队长已经亲自动身到南岸探查虚实,明天就会回来了。”
二十万人能把整个炎族城池绕好几圈了。
长老们失态地站起来,有些人甚至瘫软到地上去,炎族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常慧慧却保持镇定,既然霍农找到大海,那么他们就有退路了,她面色平静地说道:“长老们,我们能对付七万人,可二十多万人恐怕我们两万兵马是对付不了的,当然,如果拼个鱼死网破的话,我们还能与他们同归于尽!”
“那······那······怎么办啊,慧慧酋长?我们不能就这么死了,有食物不是我们的错!”
常慧慧看着他们说:“可是他们认为我们该死,我们不死他们就不能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炎族是怀肉其罪。
她设想过南岸会联合侵犯炎族,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也许从南陶部落南下的时候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
末了,她轻叹一声说道:“我想过了,我们住到海边的话可以打鱼,可以晒盐,在那里烧森林也可以种植,然后用盐和其他部落交换,我们有竹筏,可以通过水路把盐运到更远的部落。只要有盐,我们会是整个森林最富足的部落。”
长老们神色慌乱,二十万敌军的确吓到他们了。
常慧慧接着说:“长老们,你们想想,这里的大旱会持续多久?谁知道呢?若是持续个十年八年,我们有再多的食物也不够吃,更何况我们没有足够的水。迁族虽然很辛苦,但迁一次族,我们的子子孙孙能够永远安泰,为什么不选择迁族呢?”
长老们没有吵起来,这点让常慧慧很欣慰,她看看霍农,霍农的眼里永远是鼓励,仿佛她做什么都是有道理、值得他选择的,她的选择就是他的选择。
她语重心长地说:“当初北岸起了大火,许多人不愿意走,坐在部落里等着大火自己灭下去。华长老,陶长老,你们的亲人是怎么死在那场大火里,最后怎么挣扎的,想必你们还记得吧?反而是我们这些迁了族的人在南岸存活了下来。后来,我们发现北岸适合种植·那时候炎族有很多人的家不在北岸,可是我们过来了。我们种了吃不完的食物,把食物交换给南虎族和南果族,若是当初我们没迁族种植·今天我们大家可能和那群丧心病狂的人一样·在森林里到处想办法抢夺他族的食物。”
她静了静,问出一句:“你们说对不对?只要迁族对我们有利,我们为什么不这么做呢?还能避开二十万人的追杀。”
长老们被常慧慧描述的美好的未来和恐怖的现在以及奋斗的过去给震撼住了,他们心动了,但惯性思维让他们的身体不愿意动。个个看着常慧慧哑口无言,嘴巴张张合合数次不知道能说什么。酋长说了一大堆迁族的好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们能有什么理由说不迁族有好处呢?
似乎不迁族只有等死的份了。
常慧慧知道她们正在摇摆中·她觉得长老们应该听听族人们的心声·老炎族人就那么几千,大多还是孩子,新炎族人是迁族过来的,为了性命能迁一回,就能迁两回,只不过这次有点远。况且这次战争炎族也牺牲了不少人。
炎族要不要战争?要看整体炎族人的决策,而不是这些怕麻烦的长老们。她快觉得自己黔驴技穷了,未必没有办法把二十万人的性命永远留在草原上,可她觉得自己手上的血和人命太多·午夜梦回间都是喊杀声不绝于耳。
于是,她说道:“族长们,我一向以族人的决策为准,这件事将由全族人决定。如果大家还是决定留下来,我们炎族所有人将共进退。今天的会议先到这里,大家回去把我的话和族人们说一说,也好好想一想,我们没有很多时间准备了。二十万人找到我们部落是很容易的
她不会说不愿意迁族的就留下来的话,已经是一族之酋长·意气用事的话早不适合她来说,族人们把性命和幸福系于她身上,她就有责任和他们共存亡。
长老们不敢跟常慧慧唱反调,仔细想来她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还有理有据的,心里琢磨着,把她的原话告诉给认识的族人——她们不与族人们住在一起,管理祭祀让她们成了纯粹的传声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