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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参见王妃娘娘。”薄荷有礼的对着水洛烟请着安。
“起来吧。”水洛烟淡淡的说着,漂亮的眼上下打量着薄荷,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那是水洛烟对薄荷的满意。薄荷有一双清亮的眼。若一个人,心有旁骛,诡计多端,那眼神里绝非可以做到如此的清明。在晋王府,这个不知是福是祸的地方,多一个自己人,远比多一个敌人,来的稳当。
姚嬷嬷看着水洛烟的反应,嘴角也勾着一抹笑意。很快,她有对着薄荷吩咐着:“薄荷,快带茴香下去一起准备准备。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能穿的这么素白,没红色,不喜庆。”说完,她又对着水洛烟说着:“娘娘,王爷早就安排好了。里屋里的被褥都已经换成了红色,这外屋,一会丫头们布置下,您和王爷拜天地。梅妃娘娘地下有知,看见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姚嬷嬷说的又快又稳,薄荷似乎早就已经有了授意,飞快的带着茴香整理了起来。茴香也就楞了会,便进入了状态。她本就是个伶俐的丫头,没一会,两人就把这看起来有些灰暗的前厅,布置的一片喜气洋洋。
“娘娘,请随老奴来。老奴替您更衣。”姚嬷嬷满意的看着一屋子的喜气,才转身对着水洛烟说道。
水洛烟看着眼前已经焕然一新的前厅,就好似变戏法一般,那暗沉的灰色不见了踪迹。大红的喜字挂在了门帘上,绸缎扎成了花的模样,虽然简陋,却也别有韵味。甚至这屋内都淡淡的飘着花香。
“快去吧。”慕容修突然走到了水洛烟的身后,在她的耳边软语着,“本王都许诺有朝一日,以江山为聘来娶烟儿,又怎会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本王的烟儿受了委屈,怎能一点补偿都没有呢?”
那淡淡的话,带着几分笑意,多了几分调情,凑着水洛烟的耳际,菲薄的唇,掠过,有些暧昧,任水洛烟身上的清香萦绕着自己的鼻间。面对如此的慕容修。本沉稳的水洛烟不免的也心跳加快了许多,有些不自在的退开了一步,意外的,慕容修也不曾逼近,就这么停在原地。
“娘娘,跟老奴来吧。”姚嬷嬷适时的开了口。
水洛烟想也没想的顺着姚嬷嬷的话,走进了里屋。姚嬷嬷虽有些年纪,但动作里的麻利一点也不输给茴香。那上等的红色织锦缎织成的嫁衣没一会的功夫便已经穿在了水洛烟的身上,头顶的凤冠,丝毫不逊色给今日水洛容出门时的那顶。就连本素色的面庞也在随后进屋的薄荷和茴香的巧手下越发的明艳起来。
“小姐,您好美。”茴香看的也有些痴了。
姚嬷嬷拍了下茴香的脑袋,不客气的说着:“什么还小姐,要改口叫娘娘了!”她纠正着茴香的叫法。
“是是。娘娘。”茴香连忙改了称呼。那声音带了几分哽咽,也带了几分的欣喜。
薄荷在一旁搀扶起了水洛烟,说道:“娘娘,请随奴婢出来吧。王爷在外已经等候多时了。这个时辰才是王爷找人亲自算过的时辰。保证您和王爷以后恩爱一生,白头偕老。”薄荷说着吉利话。
“谢谢,姚嬷嬷,薄荷,辛苦了。”水洛烟不张扬,不跋扈,有礼的对着眼前的两人道谢着,转而看向了茴香时候,水洛烟报了一个笑,茴香也痴痴的对着水洛烟笑着。
在薄荷的搀扶下,水洛烟盖上了红盖头,走出了里屋。
她只能在盖头下,看着自己的脚尖,及那渐渐映入眼帘的慕容修的黑色靴子。来不及多想,水洛烟的手已经落入了一双大手之中,少了平日的那种轻佻,多了几分慎重,微微用了力的掌心,似乎再给水洛烟传递着力量与承诺。
“一拜天地。”姚嬷嬷的声音传了出来。
慕容修牵着水洛烟的手,嘴里轻声提醒着,让水洛烟稳稳的跪在软垫上,两人对着门外的天地,一叩头。而后,慕容修再度牵起水洛烟的手,面向了屋内临时布置好的高堂。高堂之上,无任何长者。但似乎,慕容修也并不太介意。
“二拜高堂。”
在姚嬷嬷的高喊中,慕容修带着水洛烟,对着无人的高堂一拜。而后才站了起身。水洛烟看着那空着的位置,有些失了神。倒不是想起徐氏,而是想起了在现代时,唯一真正对自己好的小阿姨。以前,水洛烟倒一直笑着说,若有大婚的那一日,一定让小阿姨坐在高座上,承水洛烟一拜。
显然,那话也成了空谈,那高悬的椅登,始终空无一人。
莫名的,水洛烟想到了出门时,徐氏那始终含着泪的双眼,却隐忍着不曾掉落一分的神色,有些惆怅了几分。
“烟儿,心中有人,人自在。多想无益。一时的分离,不代表一世的不见。”慕容修很难得的收起了平日对待水洛烟时候的戏谑,多了几分正经和严肃。
水洛烟在盖头下淡淡一笑,调侃着慕容修,道:“真看不出,平日不正经的晋王爷,此刻也能说出如此的大道理。”
意外的,慕容修没接着调侃水洛烟,倒是重新执起了水洛烟的手。这一次,那一双黑色的靴子,再度的映入了水洛烟的眼帘,水洛烟从不曾紧张的心,也有些片刻的跳动。
“夫妻交拜!”姚嬷嬷的声音再度的传来。
一段红绸,两端站着彼此。慕容修看着水洛烟,茴香在水洛烟的旁边站着,薄荷在一旁提醒着。两人的身子微低,在三人的注视下完成了夫妻交拜礼。茴香看的不免的热泪盈眶,薄荷轻轻安抚着茴香,说道:“这是王爷和娘娘的大喜之日,不能哭,要笑的。”
“我哪里有哭,我太高兴了嘛。”茴香嘟囔着,但那抽泣声似乎越来越大。
水洛烟有些不顾礼节的走向了茴香,姚嬷嬷在慕容修的示意下也不曾阻止。她抱住了茴香,轻声细语的安抚道:“茴香,哭多了,眼睛会变核桃,然后就难看了,难看了,就真别想找到如意郎君了,那可就要跟着本小姐一辈子了。本小姐会奴役你,折磨你……”
薄荷被水洛烟的话逗了笑,茴香急着一跺脚,姚嬷嬷适时的开口说道:“吉时到了,王爷和王妃,请入洞房吧。”
茴香一抹脸,也连忙说着:“小姐,不不,娘娘,别耽误了吉时。”
水洛烟就算盖着盖头,也可以准确的一伸手,弹着茴香的脑门,笑骂道:“就你贫嘴。”
茴香破涕为笑,薄荷也在一旁掩嘴笑着,而姚嬷嬷则在两人的身后,一直看着慕容修和水洛烟进了里屋,脸上的欣慰,溢于言表。不免的,有些情绪激动的跪了下来,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娘娘,这可是王爷主动愿意娶回来的王妃。奴婢想,他们一定会好好的。顺着娘娘的心愿,不求大福大贵,只求一生平安。王妃聪明伶俐,一定会帮王爷打理好这个王府,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无法再得逞任何阴谋。”
姚嬷嬷碎碎念的说着,薄荷和茴香很安静的站在她的身后,一直到姚嬷嬷说完起身了,才看向了薄荷和茴香,再认真不过的叮嘱着:“这晋王府可不比其他的王府,你们两个是娘娘的贴身奴婢,一定要多留点心眼。薄荷,茴香刚来,很多事分不清情况,你要多教教她。别给娘娘和王爷惹了麻烦,明白吗?”
“是!”茴香(薄荷)齐齐应着姚嬷嬷。
姚嬷嬷挥了挥手,又看了眼紧闭的门帘,接着吩咐着:“也别在这守夜了。王爷交代过,明天一早,你们在来伺候王妃便可。”
“是。”两人齐声应和完,便随着姚嬷嬷离开了主屋,回了主屋旁专门给大丫头准备的房间里。
——
进了房的水洛烟,没掀头盖,倒是轻笑了声,淡淡的对着慕容修说道:“王爷费心了。”
慕容修轻笑了声,带了几分邪魅和不羁,微微凑近了水洛烟,说着:“那现在可否让本王掀起爱妃的盖头来?”
水洛烟没吭声,默许了慕容修的行为。慕容修没用姚嬷嬷准备好的工具,而是走到了水洛烟的面前,亲自用手,一点点的掀开了水洛烟的盖头。那张入眼的娇媚容颜,不免的也让慕容修有些失了神。
在浓妆重抹之下的水洛烟,少了平日的清丽,多了几分妖媚。那微扬的杏眼,媚光一转,嘴角勾起的笑,惑了人心。带着几分恶劣,水洛烟突然凑近了慕容修,挑逗的说道:“王爷这可是被臣妾迷住了?别忘了,自古红颜多祸水。”
“那又如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爱妃不明白这个道理?”慕容修倒是接的畅快,答的一脸无畏。
俊颜凑近了水洛烟,修长的手,勾起了水洛烟的下颚,似笑非笑的又接着道:“这春宵一刻值千金,依本王看,爱妃还是早早的和本王就寝去的好。”
谁知道,水洛烟只是挥开了慕容修的手,面色也不曾因为慕容修那调情的话,而有分毫的改变。慢里斯条的把桌上酒瓶里的酒倒了两杯在酒杯中,顿时,陈年老酒的香,顿时溢了满屋。水洛烟深吸一口,对这样的酒香赞叹不已。
“恩?”慕容修轻咦了声,又道:“爱妃这可是为交杯酒准备的?”
“王爷不喝?”水洛烟一挑眉,纤细的手指把酒杯推到了慕容修的面前,淡问着。
慕容修凝神看了眼水洛烟,难得慎重的说道:“喝。”
“王爷请。”水洛烟比了比慕容修面前的酒杯,率先拿起了杯子,放到了唇边。
“慢着。”慕容修阻止了水洛烟的举动,戏谑的说着:“这交杯酒可不是爱妃这么喝的!”
水洛烟轻撇了眼慕容修,眉眼微挑,到唇边的酒杯并没放下,而是满足的喝了一小口,才慢里斯条的说道:“臣妾有说是要和王爷喝交杯酒?怎么?喝了交杯酒就能保证一世和美?”
话音落下的时,水洛烟也把酒杯中剩余的酒喝了精光,赞叹的说道:“好酒。”
慕容修的面部表情有些微微抽搐,但很快,他恢复了平日的神态,看着水洛烟再度把酒杯斟满,菲薄的唇才微张,就听见水洛烟的声音再度的传来,道:“这酒,敬王爷和臣妾达成联盟。”说着,水洛烟的眼里带了一丝兴味,又凑近了慕容修,几分轻佻的又道:“当然,这床上的联盟也是可以的。”
说完,水洛烟的酒杯轻碰了下慕容修的酒杯,一脸的挑衅。慕容修玩味的接下水洛烟的挑衅,举起手中的酒杯,两杯子轻轻一碰,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后,只见慕容修优雅的收回杯身,爽快的一饮而尽。水洛烟也不落他之后,饮尽杯中酒,对着慕容修示意着。
“王爷把臣妾丢到晋王府这个藏着诸多豺狼虎豹的地方,总该和臣妾说说,哪只是狼,哪只是豹,免得哪天臣妾被拆吃腹中。”水洛烟自顾自的斟酒,问出的问题,倒听起来显得随意的多,“又或者,王爷这存了心的,想等着看臣妾的笑话?还是,臣妾也是王爷手中的一颗棋?就算是棋,臣妾也自当是要做那颗明白棋。”话到此,水洛烟的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
这晋王府里的豺狼虎豹们,她水洛烟不是没办法收拾。但收拾前,她必须知道,度在哪里。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碰,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必须绕着走。若连这点轻重都不知,那结果可想而知。
慕容修意外的很安静的听着水洛烟的话,一直到她说完,慕容修才把目光从空掉的酒杯上移到了水洛烟的身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水洛烟。慕容修似乎并不急着回答水洛烟的问题,说的话,微微让水洛烟皱起了眉头。
“烟儿是不信本王可以护你周全?”慕容修说这话时,带了几分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