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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离开军营时;甚为顺畅;以至于这回她小小地放松了下;人啊;总是这般;那警戒线无论如何都难以受挫折。
公子府虽是清净;值夜之人甚少;只是冷不防偶尔遇上几个;倒也不能为怪事;然而;钟沁以为遇上谁都好;就是不要遇上这府上的主人。
这人偶不逢事;果真如此。钟沁才出了自己住的院子;右拐左拐两次;男子披着狐裘大衣站于梅树下;修长的十指捏着一玉笛;忽而他微微抬起头;含笑看向她。
钟沁脚下几近一个踉跄;差点摔个跟斗;她心底一横;强做欢快状地抬起头来;唇边微动;似是抽搐:“夜色愈浓;怎的夏公子还有兴致月下吹笛;这冬日里并非春日;寒气极重;公子横笛而吹;倒有几分寂静。”
夏之兮浅笑;曼声道:“郡主莫非又被之兮的笛子给引了出来?”
钟沁本是找不着托词;见着对方这般问;便赶忙顺着点头:“是了。公子笛声委实引得我一时间难以入睡。”
夏之兮眸光微转;继而低低轻笑道:“然则;今夜之兮并未吹过笛……”
钟沁瞬间被噎住;讷讷半响;方才低声道:“想是隔壁传来的笛声;我听错了……”这夏之兮;也忒欺人了。钟沁在心里头腹诽。然而今日;她确实未曾闻得有人吹笛……
既然如此;那么也就是说他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等着她自个儿慢慢上钩了?钟沁暗自叹气;谁说人心不可测;夏之兮还不照样把她看的透透彻彻;怕是那回从军营出来;他也是知道的吧?
“那么说来;夏公子深夜于此处;不过为了感受一下这冬日夜间的凉气;亦或者汲取夜间寒气;以助修炼内功?”钟沁一顺不顺地望着对方;状似是好奇地胡编乱扯。
她心底不断打气;即便今日出不去;也不可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目的。即便对方知道;但只要不是自己亲口说出去;那便还是有几分怀疑。毕竟;很多时候;许多事情上不过是人自个儿先承认罢了;才让醉方越发有笃定的信心。
夏之兮略略偏头;面上的弧线甚为柔和;他淡笑道:“郡主果然见识多广;之兮素来听闻寒气伤人;还真为曾听说以寒气助修内力;想来郡主曾试过以寒气修内力。不知效果如何。”
寥寥几句;钟沁听的微有讪讪:“我也不过听人说过;听人说过而已。如此;夏公子可莫说是为等我出来聊聊天?”
她颇为调侃;夏之兮却是微微点头:“正是。”
钟沁本是站得好好的;几近想着直直往下倒;她脸上神色一青一白;直到青白全全上演一遍;才又看向前头之人。
夏之兮撩起衣摆;坐于石凳上;朝她道:“郡主若是不介意;可否上来陪之兮一坐?”
钟沁笑的略微谄媚;连连道:“自然愿意。我也正愁着没人说说话。”她故意瞧了瞧天;又作喃喃道:“只是天色有些许晚了。”
夏之兮微微一笑:“之兮原本亦以为这般晚的时候;郡主定当歇息了;且今日郡主才言颇为疲倦;想不然如此之晚;倒还不忘出来逛逛。”
好个滴水不漏。钟沁自知理亏;面上扯出笑容:“方才夏公子说正等着我;我倒是好奇了;怎的公子知道我今晚不怎的有睡意?且不说这个;夏公子乃非闲人;什么事白天不好说;还偏生在晚上说。”
夏之兮叹一声;缓缓道:“若非郡主白日时时闭门;之兮又怎会挑着晚上的时候与郡主谈事?何况;之兮瞧着;白日里头郡主精神不济;倒是晚上……还颇为精神。至于如何知道郡主今晚睡意不佳……”他停了停;钟沁的思维亦随着停了停;还有些许期待着对方的答案。
那薄唇将后头的话慢慢吐出:“以之兮多年医者之道而言;既是郡主白日里睡得多;正常睡眠之人;夜里必是辗转难以入睡。”
剖析地好个厉害;然而;却是狗屁一样的话。钟沁如是以为。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表情;这也算理由?那么;相比起把她今晚所做的事;算作是梦游;又有何区别?
第三十七章 亦可谓拦路?
夏之兮见她面色不大好,眉间带笑着温和地问道:“郡主可是不'炫'舒'书'服'网'?”
钟沁吐出一口气,笑道:“无事。既然夏公子言欢喜与我晚间谈事,那又是何事?”
夏之兮弹了弹衣袖,道:“也无甚事,只是方才又闻得亦初来报,怕是曹丞相明日中午便可到,之兮特地来问问郡主,可要为丞相备些甚的?”
钟沁牙齿一打颤,冷不防咬了自个儿舌头:“吓,你说,我那爹爹明日便到?”怎的突然变了卦?从都城到清水镇,这路程不会便,时间怎么一下子缩短了那么多?
夏之兮笑了笑道:“本是因为曹丞相要于途中探访亦故友,素会耽搁一日,却得知故友正遨游在外,是以便提早了时间过来。”
钟沁被吓得厉害,舌尖麻麻的疼痛一下子散去不少。她有些欲哭无泪,本来还有机会,这如今真的连机会都没了。
老半响,她才凝下心神道:“我爹爹,恩,他也没甚的要求。只要府上管事之人少些,还有我爹爹不喜欢和他人共住一个院子,他喜欢清静,最好把他的住处安置到府上偏处。。。。”
她絮絮叨叨地讲,想着若真如此,那姑且把曹丞相放在离自个儿远一点的地方,总之,越远越好。。。。。
夏之兮微微笑道:“好,我记着了。”
钟沁顿时打住,狐疑地看他一眼,似是在确定他方才那句话的真实度,夏之兮笑了笑,道:“郡主可还要四处走走?公子府倒委实不乏赏月之处。”
却是他方才话毕,便猛烈咳嗽起来,有如一击而发,月色下,夏之兮的月色极其苍白,唇边亦随着隐隐泛白,几近失掉所有血色。
钟沁略略一慌,这般的掏心肺腑她还头一次见,赶忙挨近了轻轻帮着拍他的背,帮着顺气:“怎么了?好好的,怎的咳嗽起来?诶,难不成是被寒气给冻着了?”
夏之兮轻轻拂开她的手,微微笑:“无妨。歇一会儿便没事了。郡主也早些睡吧,已是月中天,明天曹丞相来,若是瞧着郡主气息虚弱,怕会心疼。”
钟沁这才发现方才自个儿与夏之兮贴的极近,他微热的气息拂在她手臂上,且能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儿,夹杂着一抹清香。
钟沁拧起眉头,试探道:“我送公子回院子吧,你这样,我还真放心不下。说实在的,要是真出点事,你身旁那几位公子还不把我训个半死。。。”她低声嘟囔着,一手已是上前搀扶起对方,顿时对方身上的好闻的味道又扑鼻而来。
夏之兮笑道:“那劳烦郡主了。。咳咳。。”
钟沁见着他又咳起来,心头亦随着微微焦急,若为真正医者,便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病人这般的煎熬。
那药味虽是好闻,却让钟沁脱口问道:“夏公子平日一直在吃药?”
夏之兮轻恩一声,钟沁忍不住继续问道:“可是何病?莫不是与这咳嗽有些许关联?”
夏之兮轻声道:“不过儿时带出的病,并无大碍。”
一路的月色,一点点打落在夏之兮柔和的面庞上,钟沁微微侧脸,恰好能见着男子下巴的弧线,这般温润的男子,极其素雅,男子如玉,灼灼其华,大抵也莫过于此了。
才走了一半,夏之兮便不要她送了,他笑道:“本是偶发,无甚大碍。郡主还是早去歇息,,明日还需的早起。”
钟沁十指一顿,想了想便撤回自己半扶着夏之兮的手臂的手,道:“好吧。想必夏公子今日是受寒了,虽说国事重要,这人的身体自然也是怠慢不得。夏公子若是因国事伤了身子,往后又怎能更进一步地商讨国事?所以啊,”钟沁煞有介事地朝夏之兮劝导道,“夏公子可不能操劳过度。”就像今晚。。。。。
夏之兮轻笑出声,漆黑的眸子里微微含着笑意:“多些郡主提点。只是。”他稍稍顿了顿,“方才之兮才说过,这病自小便带着,并非操劳国事而起。更何况,之兮又非朝中谋臣,又谈何操劳国事?不过是出征之时,略略于一旁指点指点罢了。”
钟沁一时说不出话来,想不到对方居然将她一句话反驳地不留余地,下一片刻便有些许愤愤然,当下只是笑着翘起嘴角:“即使如此,我就不送了。夏公子,祝你一夜好梦。”实则,钟沁最后那句好梦,本是想说晚安,还算好自己这会子憋住了,要不然又搞出新词眼,又得遭人怀疑。
她回去的时候,夏之兮依旧站在原地,白色狐裘轻轻飞扬,男子修长的身影被月色拉的老长,清隽的面庞极其淡然,不过片刻,钟沁的衣角于黑夜里消散,一旁的树下显现一红袍少年,少年几近只用了半秒的时间便落至夏之兮身旁。
“公子。”凤寒俊脸极其担忧,一手轻轻落至夏之兮腕间,“我扶你回去,公子可莫再忘了吃药。”
夏之兮淡笑道:“我无事。你莫慌。。。。怕是明日会起雨。”
凤寒一怔,却道:“公子,我这便去寻韩先生。”
夏之兮笑了笑,道:“你怎这般急?韩先生乃闲散之人,你又如何寻得着?”
“可是明日曹丞相。。。。”
夏之兮手指并握,笑着看向凤寒:“既来了,自当好生招待。凤寒可忘了,我本是医者,又如何需得韩先生相助?”
凤寒微微抿唇,低声道:“然而,医者不医己。公子虽是医术高明,却如何也不能少了韩先生助你施针。”
夏之兮浅笑,嘴角的弧度甚为优美:“既是下雨,又如何?你莫忧心,我自当有分寸。”
凤寒顿住声,却望着自家主子苍白的面容生出几分心疼。他知道自己自家主子毅力极好,即便是病入膏肓,大抵除却面上毫无血色,整个人浑然一体的气魄,便是怎也去不了。就像这般,他说话时即便极其想着咳嗽,亦会千方百计地压下去,除非体内之气一下子混乱,一时半会儿克制不了。。。。
咳声断断续续,听着却是恍惚着越来越猛烈。。。。
第三十八章 父女终相见
当夜,钟沁回了屋子,屋子里头的灯火亮了一夜,次日起来时,钟沁只觉得眼睛发酸,屋子里烛火燃尽的蜡味甚是浓厚,刺激鼻腔,钟沁一个清醒,今个儿,她家老爹要来了。
昨夜本是手撑着脑袋坐在桌旁苦思冥想,只是早上起来的时候居然一躺便躺回了床上,也难怪衣服甚的一件都没脱,整个人毛球一般,甚好还裹了半条被子。
钟沁仰仰头长长叹了口气,好吧,既然都到这程度了,她是该见见主子的老爹了,若是真有甚的不对劲,那又如何?这身子总归是。。。。钟沁思维略略顿住,到如今,她还不知道这身子的主人叫什么来着呢。好在她是郡主,没人敢直直唤她,只是,这名字果真是个问题。
有小厮送水来,钟沁胡乱抹了几把脸,便又伏案冥思,无论如何,后备总是要的。
方用过饭,便有人传话来说是曹丞相到府上了,钟沁笑着朝通报之人眨眨眼,稍稍顿了顿,下一秒便是掠过对方直直往厅堂去。
既是思亲,父女相见,是不是也该来个泪流满面的震撼场面?
拐过一水榭,钟沁的步子微微缓下来,她皱起眉头,心里想着,若是她面前站了两个年纪相仿的中年人,她一下子辨认不出,那可如何是好?
果不其然,这担心乃非无甚意义。
待钟沁踏入厅堂时,迎面而来的是两位中年人,皆是身着紫色锦袍,其中一位腰间挂着一玉佩,泛红的流苏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