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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妍抿嘴微微笑道:“清妍自小喜欢饮酒,是故这般的烈度,若是在几杯之内,倒也无妨。”“原是如此。。”钟沁【炫】恍【书】然【网】,随后慢慢站起身来,眨眨眼道,“我还以为公主乃金枝玉叶之人,居然有男子酒量。”
一旁的夏之兮微微笑,慢慢撩起袖摆,颇为清淡道:“郡主恐是不知,月国乃三国之中最以酿酒负有盛名,自然,于饮酒上亦少不了喝个畅快。”
楚清妍闻言亦点头,朝钟沁道:“往后郡主嫁我二皇兄后便知了。月国与夏国因所处地理各异,风俗上定然有些许区别。”
钟沁听着那嫁人一事,嘴角动了动,心里头顿时晃出些许疑问,这古人不是素来讲究道德,嫁人亦关乎伦理,怎这公主说的好生顺口,倒是比她这个现代人还淡定。。。。
随后,估摸着半柱香的时间,凤寒进来道,宫里有人寻着唤倩嘉公主,说是太后惦念着公主,早些回去。
楚清妍眉目微动,却亦不多耽搁片刻,只是将挂在腰间的玉佩拿了出来,递给钟沁:“今日见着郡主,清妍好生欢喜,便想起这玉佩了。”她微微笑,手中的玉佩润白剔透,色泽光滑,下端系着的红色流苏轻垂,甚是漂亮。
“这玉佩本是一对,乃我月国开国之时,太祖爷与太皇后的信物,乃夫妻和睦之象征。如今一块在我二皇兄处,这一块我想着亦该物归原主了。”
言毕,便轻轻拿起钟沁的手,钟沁有些许吓住,忍了忍才没有将后脚往后退,却赶忙将手中的东西推了回去:“这可使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敢乱拿?何况,何况,我和你二皇兄亦没真正成亲,这东西,我还真不能乱收。。。。。公主。。你。。”
“怎会是乱拿?”楚清妍笑了笑,复又将钟沁的手微微合拢,“既是你我两国下了盟约,你嫁给我二皇兄便是迟早的事儿,这玉佩虽是珍贵,之时将它交给真正的主人,那方才叫做真正的珍贵。”
“可是。。。。”钟沁讷讷,颇为不自在道,“万一我婚期之前,我出事了。。。嫁不了二皇子,那岂不是送错认了?”
楚清妍一愣,漂亮的面庞顿出几分诧然:“郡主好生奇怪的想法。”她依旧不接钟沁递回来的玉佩,却笑道:“既是你如此说,那我便更是要把玉佩交予你了。如此,大抵郡主亦该为了这东西好生保护自己,莫辜负了清妍祝您与二皇兄夫妻和睦的一片心意。”
钟沁心里头一阵苦笑,手中的玉佩捏来回去,如同烫手的烤地瓜,只是这地瓜虽好,却吃不得。。。。
“既是公主的心意,郡主便是收下吧。夫妻相敬如宾,到亦是人人求之不得的。”夏之兮颇为温和地建议道。
钟沁终究将手心合上,朝楚清妍笑了笑,道:“那便多些公主了。”
楚清妍微微一笑,颇有倾城一顾,色泽亮丽:“如此,我便先回宫了。”她朝夏之兮微微偏了偏头,轻声道:“改日再拜访夏公子,清妍先走一步。”
夏之微微颔首,不多言一字。
而后的小半日,钟沁便依着夏之兮的模样,找了张靠椅,靠着微微闭眼养神。因处于船上,时不时有船晃动的幅度,然而那小小的来回起伏却越发让人觉得舒适,仿若凌驾于半空之中,晃悠着享受漂浮的韵律。
夏之兮今日气色不好,是以钟沁在对方小憩时,几近不曾说半句话,她见过虚弱的人,却没见过人虚弱的时候还可以那般有味儿。且不提病秧子的柔弱,却恰恰蕴出极浓的风雅之骨,亦不失精细之味。
钟沁心里头叹了叹,颇为可惜,奈何这人却不是来帮自己的,她虽不知夏之兮的立场,倒也看出点什么,只是那些许的蛛丝马迹,不过些表象,她自以为乃非天才一类的人,自然猜不到深层去。
夕阳下下,黄昏之美,难以言喻,只是,那小桥流水人家,却是流水流的欢,人家闹得紧。城内只要不打仗,百姓便是安和,即便城外几百里处打得欢,这番的景象大抵也改变不了多少。寻常人家的百姓只知,今年丰收欠缺些,亦或今日生意招揽得极好。
晚间时,楚链打发人来带话道,今日恐是无法招待二位用膳,只消得二位自己好生招待自己。
钟沁听得颇为清闲,凤寒早已差人点了包厢,她与夏之兮过去时,热腾腾的菜一碗接着一碗上。
夏之兮慢慢撩起袖口,清淡道:“之兮让人做了几个清口的小菜,不知郡主吃得惯否?”
钟沁笑了笑,道:“有何吃不惯的,说起来,比及那些口味浓重的,我倒是偏爱这些清淡点的。人呀,吃得清淡,方才对身体有好处。”
夏之兮浅浅一笑,“如此,便好。”
一顿饭吃的有些许安静,钟沁嚼着筷子的时候,忽而觉得今日一天过得有些许混沌,虽是说在大冷天的晒晒太阳绝非恼人之事,只是人都道居安思危,她对于安全感这东西,不大灵敏,有时恐慌,有时镇定。
钟沁将嘴里的一口饭咽下后,慢慢地将筷子放下来,十分正色地看向夏之兮,她道:“夏公子,我想时至今日,我应该问清楚些问题。”
夏之兮微微抬头,笑了笑,道:“好。郡主尽管问,之兮知无不言。”
钟沁想了想才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被楚链带走的?又或者说,你知道那去公子府的使者李大人是楚链所假扮?”她一时说的直接,便是直直地将“楚链”二字给叫了出来,却忘了对方那二皇子的身份。
夏之兮亦慢慢放下筷子,浅笑道:“之兮亦不过是猜测,倒没料到真猜对了。”钟沁听着他的话,瞪大眼睛,夏之兮又是一笑,才继续道:“曹丞相身份极尊贵,李大人虽是月国重臣,却还不曾高至令曹丞相亲自将其安置于公子府。且月国之内,举足轻重之人,除却月国太后,亦无人能及二皇子。”
钟沁一怔,半响都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诸葛孔明当初看人的时候,是不是也用这么一招,那空城计,要的便是对手彻彻底底的人格分析,如今,夏之兮这么一解释,大概只要想得到的人,都不会觉得新奇。
然而,关键是,常人的思维走的稍慢,她虽然不知道曹柄往常对待低等人的态度如何,只是,她委实瞧不出他的李大人态度有什么的尊贵之感,不过多了那么一小小的举动罢了。
她皱起眉头,手指忍不住轻轻敲了敲桌面:“这么说来,这件事是曹。。我爹他一手策划的?”
夏之兮笑了笑道:“之兮不敢妄加推断。无着实证据,郡主莫乱想了。”
钟沁忍不住翻白眼,她就算是榆木脑袋,也该知道这其中的一二,好生厉害的曹柄,果然够有不拘小节的风格。
“既是我爹要你寻我回去,那日你追上了,为何又妥协于楚链?我以为你既是来了,便应该有法子将我带回去。”
钟沁不知道夏之兮的武功如何,只是瞧那凤寒,绝对是个高手中的高手。所谓人若没有心性牵绊,武功造诣便可高之又高,瞧那凤寒,怕是眼里除了他主子,其他的一概都是眼皮外层的事儿。
带她一个人,不算为过吧?
夏之兮闻言,微叹一口气,他缓缓出声,声音极其淡雅:“郡主,你要知道如今我等可是在月国。”
一句话顿时将钟沁口中的质问深深压了回去,半响颓靡起来。她又拿起筷子慢慢地夹菜,继续往嘴里扒饭。
是啊,这可是在月国的境地。
你一个人在怎的强大,站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敢撒野?五千精兵大抵也抵不过十万残兵。
夏之兮见她沉默着开始用饭,亦拿起筷子,突而对方又出声问道:“那夏公子如何又留下来了?且莫和我说,真想逛逛这月城。我瞧着夏公子并非欢喜游山玩水之人。”
夏之兮修长的手指轻捏着筷子,敲了敲碗壁,轻笑道:“郡主此言差矣。之兮乃极喜山水之人,怎会不喜游山玩水?只奈何这几日身体不适,怕是有这心思亦无遮精力。且这天下山水之美,清水镇占三分中其一,月城怕不及其一半。”
他顿了顿,继而才道,“只是,曹丞相既是有这般所托,之兮自然得对二皇子所言探个究竟。”
钟沁不知道人说话的时候欲盖弥彰可以将黑白说的极其清明的同时,又能将黑白说的颠覆。她几近扶额叫哭,她挑挑眉,冷声道:“夏公子好生厉害的说辞。我原是以为你真拿我当郡主看,如今看来我这个郡主亦不过是这么一颗棋子,你三人在其中摆来晃去,倒真把我全然蒙在鼓里!好一个做爹的,好一个做臣子的,又好一个未婚夫!”
她说的极其愤慨,似瞬间爆发,夏之兮微微一怔,倒似未料到她这般的反应,眉间生出几分意味深长的味儿。
钟沁乃一时气愤,也不知到底为了甚的气,只是那火苗子一下子窜高,却在沉默片刻后又瞬间熄灭,沉静下来后,她顿时觉得失态,半响都不知该说些甚的。只是那一碗饭,她深陷在其中老长时间。
一顿饭,夏之兮吃的极少,钟沁每每抬起头夹菜时,都只见着对方搅动着勺子,极慢极慢,随后只是浅浅抿一口。
那碗里的半碗饭,几近没下过几筷子,钟沁一时见着没忍住,叹一句道:“夏公子怎吃的这般少?既是身子力乏,多吃些方才能补一补。”
夏之兮闻言顿了顿,才淡笑道:“郡主所言极是。只是今日之兮灌了几大碗的药汁,是故如今腹内无饥饿之感。”
“那也不能不吃主食啊。。。”自学医后,寝室里的室友们都慢慢地学会了注意健康饮食,以至于身边有不喜正常饮食的人,她都忍不住会劝说几句。
夏之兮唇角微微动了动,慢慢勾起弧度,清亮的眸子倏得幽深起来:“之兮闻得郡主懂医术,如此可否替之兮瞧一瞧?”
钟沁一下子噎住,看病?把脉?
她面上一滞,左手微微收拢,干笑一声,才道:“我也不过懂点皮毛,怕是。。。”她顿住,却是转而干净利索地站起来,“如此,那夏公子将手伸出来,我替你把把脉。”
这算是什么呢?
钟沁以为人越是心虚便是做事越发拖泥带水,既然对方都这般说出口了,她即便是来个胡乱的装模作样也强过推脱。
夏之兮微微笑,慢慢地撩起衣袖,将手搁置坐上:“劳烦了。”
钟沁将手按至夏之兮的手腕上,对方微冷的温度倏地传递过来,她不由地惊讶,这般低的温度倒着有些许不大正常。。。。。
夏之兮手指极长,手腕处却又及瘦,依稀能见着他青色的经脉。
钟沁吸一口气,心里头咒骂一句,复才慢慢地探索对方脉搏的跳动。
估摸着过了一分钟的时间,钟沁脸色不大好地从对方手腕上移去,她皱起眉头,有些困顿地看着夏之兮,略有犹豫道:“瞧着夏公子的脉象,脉搏跳动有些许不大正常。。。。好似比常人慢许多。。。”
脉搏跳动本应该和心脏跳动的节奏相符,五六十一分钟差不多才叫做正常,而夏之兮在一分钟内却只跳动了不下二十次,委实奇怪。。。。心脏本是通过跳动,输送血液至全身各处,夏之兮这般又如何能支撑得了血液供应?
夏之兮笑了笑,慢慢放下衣袖:“是了,小时因寒气所袭,是以,脉搏跳动较常人弱些,如此,郡主可是看出些治疗的法子?”
钟沁一愣,缩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