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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沁垂首,却微微笑起来:“想也好,不想也好。日子还是要过的。与其纠结地渡完一生,倒不如活的自在些。”
夏之兮笑一声,曼声道:“钟姑娘这般的豁达倒也叫人佩服。”
“那么,公子你呢?”钟沁忽而侧头,抬起眸光看向那抹雪白的身影,她手指扣着书卷,微笑道:“公子何尝不是豁达之人?依钟沁看来,我的豁达比及公子,还算不上甚的。”
夏之兮笑了笑,修长的十指拂过一旁落在枝头的梅花,笑容清雅,衬着高雅的梅花,带几许尘然出净之味。
“只是人所求不同罢了,倒未尝算得上是豁达。”他言简意赅,说的极为轻描淡写。
钟沁却听得犹然入耳,字字极为合乎。大概确乎如此,人总归是站在这么一个高度,只是有人欢喜站在平地上看风景,有人欢喜站在高山上领略一览众山小的回味。仅此而已罢了。
钟沁忽而心中若有所失,仿若有这么一点点的怅惘。她心头一紧,赶忙将思绪撤回来,稳住心神。
钟沁忽而笑一声,又道:“那日公子是如何解脱的?钟沁委实是好奇了。”
夏之兮拂去落在衣襟上的花瓣,抬首微微笑道:“那日厮杀之际,遇上悬崖,坠崖之际,方才躲过一劫。”
“这么说来,要是没有呀悬崖,便难以保命?”钟沁一时微有惧意,她以为夏之兮是做足了准备,方才亲自上阵的。她心中即便不安,却是十分信他。这样的一个人,助夏景阳登位后却全身隐退,亦不留半点风声,这样的人,如何会这般甘心死去?她自然是不信的。
“我原是以为你做好全身而退的策划的。。。”钟沁口中喃喃道,忍不住又道:“你,怎么能这般冒险?”
她问的颇为急切,语调里亦带些许慌张,夏之兮微微一怔,旋即柔声笑道:“既是打仗,又如何能不冒险?”他面上静然,浅浅而笑:“之兮又非神仙,即便猜中了过程亦不能全然料到结局如何。”
钟沁听得片刻默然,她方才过于激动,以至于说话不曾留心。然而,方才她当真恐慌了,就如同昔日听得爷爷住院落下病情恶化的消息一般。她不由地拂去不宁,不敢深入。她心中暗道,想是自己觉得这般的人死了过于可惜。她大概是极为钦佩他的。
旋即,她将顺卷翻至末页,口中道:“公子这处我不大懂,可否帮我解释一下?”
夏之兮应一声,慢慢移步过来,他今日未曾穿狐裘,只罩了一件外衫,他微微侧首,慢慢开口,声音清雅低缓,钟沁几近能闻得对方身上淡淡的药香,她细细听着,嘴角不由地轻轻上扬。若是如此,当真也是件畅快的事儿。
彼时,卷起的花瓣纷纷扬扬,因昨夜起了大风,今日的花瓣在地上铺了一层,如今只消得微风轻拂,便能卷起一片,落至钟沁发间,又落至夏之兮衣领上。
钟沁听他讲透了,方才舒一口气:“原是药理也这般冗杂,我本以为只消得临床经验,原来林林总总的都得逐字逐句记着。”
夏之兮含笑道:“总归有些东西要记得熟稔,就如同习武一般。一招一式,皆少不得背的熟悉。”
谈及习武,钟沁忍不住心中痒痒,她自如双月楼许久不曾动用内息,亦不敢施展轻功,怕内伤未好,又伤及深处。
“公子瞧我这病是不是好得差不多了?还能不能习武?”
夏之兮淡淡笑道:“钟姑娘你内伤未曾复原,还须得养上些时日。过了冬入春之时,大概便能练武了。”
入春之时?钟沁瞪大眼睛,委实有些难以想象,她如今自觉得手脚灵活,也不曾有胸口发闷的情形,各处皆十分利索,怎还要这般长的时候?
钟沁方要再说几句,一人自梅林中的小道而来,脚步轻缓,落地无声。钟沁见着那人的面目时,才发觉时暮夜,然而,此番她便也不觉得奇怪了。想必公子府中的每一位公子都入了双月楼,公子府既是少了主子,便也算散人吧。
暮夜见着钟沁,唇边一笑,倒似是知她在楼中住下,只是笑道一句:“钟姑娘。”
钟沁笑着回应一声,继而方才明白对方喊她钟姑娘,她只是微有讶然,旋即便抹去了。既是楼中的事,楼中的人怎会不知?
暮夜行至夏之兮身旁,微微俯身道:“公子,扬州一事已差凤寒办妥,不过,贾家的老爷想要见上公子一面,却说要与公子亲自谈谈,方才应下。”
夏之兮撩了撩袖口,笑道:“如此,便挨上几日。你差人去回应道,若是贾老爷愿意,可否等上半月。”
暮夜应一声,却又蹙眉道:“公子这般可当真要前去扬州?”
夏之兮淡笑道:“贾老爷好歹也是夏国第一大贾,见上一面,倒未曾不是一件坏事。”
暮夜微有异议,神色微忧:“这一路去扬州少说亦得半月,公子身子已大不如往常,如何能撑得住?韩先生交代过,公子不得长途跋涉。”
夏之兮摆摆手,微微笑道:“你莫忧心,韩先生这般说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你们,何来虚弱至及之说?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再清楚不过。”
暮夜顿住,须臾方道:“好,暮夜这就差人去办理。”
钟沁在座椅上扯着书页,思绪已然晃至二人言语间,暮夜却与她又招呼一声:“钟姑娘若是不介意,可否让韩先生教你医术?韩先生医术高明,定然能助姑娘。”
钟沁听着一愣,半响才明白,对方大概是觉得自己日日烦着夏之兮,恐是累着夏之兮,她立马点点头,应下来:“好的。”
暮夜一笑,道:“那暮夜且去与韩先生说一说,往后钟姑娘若是有何不懂的,便可去青园请教先生。”
待钟沁又点头,他方才离去。
钟沁将目光转至夏之兮处,心中不免起了几分歉意:“真对不住,我忘了你身子还不大好。还老是寻你。”
夏之兮闻言不由莞尔,颇为漫不经心:“无碍。若是连提点人的精力都没了,之兮岂不成了废人?”
钟沁收起书卷,站起身来:“无论如何,是我疏忽了。”她笑了笑,又说:“往后我虽不来请教你医理,若是闲暇,可否允我来公子院中走走?”她环顾一周,补充道:“公子的别院叫人生出几许安宁,委实让钟沁喜欢。”
夏之兮不可置否,唇边带笑:“自然。钟姑娘若是欢喜,随时可来。”他素来不计较何人进入他的院子,人来多了,反倒还能添上几分生气。他是个随意之人,从不计较,只是心中永远都有一扇清亮的镜子,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至于无关紧要的,便恁是如何,也与他无关了。
钟沁不知道自己是鬼使神差般,又似千方百计般,想着与夏之兮走近些。她是欢喜与他相处的,那是一种难有的恬适。仿若周遭只剩下一片静然的氛围,只因他清雅的眉目,含笑的神色,温润如玉的面庞。
入夜时分,寒月高挂,折射的月光宛若银带,点点铺散开来,如一乳黄汁水般,点缀于漆黑的夜空中,荡开一圈圈光晕。
寒风又起,拉动树木摇摆,一身着白衫之人缓步而行,约莫七八步后,那人倏尔停住步子,面上柔和一笑,声音温雅:“何方朋友,既是来了,又为何不现身?”
只听得簌簌几声,一白色布条缠着匕首自梅林间突而射出,白衫之人左手微抬,两只便将匕首夹在其中,紧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亦出轻功而至,面上带些许焦虑:“公子!”再见到夏之兮手中的匕首时,面色犹然大变。
夏之兮微微笑,将缠在匕首上的白布取下来,他看一眼,面上依旧平静,亦初移步而至,,口中道:“公子可是出了甚事?方才亦初见着有一道影子自公子梅林间闪过,”他似想着措辞,稍稍顿了顿方才道,“那人身手不凡,亦初才追几步,便已然追不到对方的踪影。”
夏之兮叹一声,道:“原是武林中还有这般的高手,那人武功高你一倍,你自然追不上他。”
亦初一怔,他的武功在江湖中已算得上高手辈分,若是高他一倍,他委实不敢想象。“也难怪他能进得了楼中。”亦初看一眼夏之兮手中的布条,忍不住道:“那人要公子做什么?”
夏之兮将布条交至亦初手中,亦初将布条摊开,却是面色大变:“公子,这是。。。”
夏之兮微微笑,淡淡道:“我以为得隔上些时日,想不然来的这般快。”他唇边轻轻勾了勾,似是自语般:“三个月,倒也不算太短。”
亦初执着布条,神色凝重:“公子,武林中三大门派力量并非小觑,他等联合,必是有后备。”
夏之兮负手而立,淡笑道:“当日灭门水天派时,便已料到他等联手,天水派毕竟乃武林中大派,这般被铲平,如何不叫他等恐慌?”他眉眼清雅,月下面如玉雕琢一般:“三个月的时间,去一趟扬州,倒也不算匆忙。”
亦初听他这般言语,便已然不知该说些甚的,默然而立。须臾,才听得夏之兮道:“明日一早,你将暮夜唤来我房中。”
亦初一怔,却道:“公子可要提早去扬州?”
夏之兮淡笑道:“恩,恐是得赶些时候。你便不要去了,留在楼中。”
亦初抿嘴,道:“公子又将亦初撇下。”
夏之兮笑了笑,道:“楼中少不得一人把持,便是要委屈你劳顿了。”
亦初听不得这般的话,却仍是忧心三大门派“请”公子与各堂主走一遭武当山,他再笨也明白其中的厉害的关系,话说擒贼先擒王,这武当山走一遭,想必是想着将双月楼一网打尽。然则,他并不再多问,公子做事素来讲究时事与分寸的。
“公子要何时动身去扬州?”
“再隔五六日吧。”
第九十二章学医原是亦套路
隔日,忽而下起大雪,雪花纷飞,一簇簇落在枝头,如梨花含苞欲放,倒似别有一番风味。钟沁一早起来,闲着无事,便叫人引了去韩先生那处。她昨夜已将那本医理看完,但对于大至的框架尚且还有些许模糊,是以,便挑着空子顺道拜访一下那位韩先生。就连夏之兮都尊称一声先生,想必是精通医理。
韩先生住西阁,钟沁见到时,便觉得这双鬓已然发白的老先生特为慈爱,一身的白衣,几道胡须已有十几寸长,一笑时还能露出两个小酒窝。
钟沁说明来意,那韩先生却是一笑道:“钟姑娘可识得人体构造?”
钟沁一愣,不知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在现代时,确实学过,不能说已然忘了个彻底,然则古代对于肌理的称谓总归是不同于现代。
“只是晓得一丁点。”钟沁抬了抬手指,手指屈了屈。
“钟姑娘若是当真要学医,便少不得要明白人体各大穴位,器官构造。”他胡子微微抖动,又是左手扶了扶,“这样吧,钟姑娘先将老夫这里一本《穴理》带去看上一遍,遇着不懂的,再来问老夫。”
韩先生踱步至书架前,自架上取下一书,递于钟沁:“待你熟识了人体构造,老夫再与你讲讲以色观病。”
钟沁微有困惑,夏之兮叫她姑且先学医理,这老先生却叫她一下子跳跃学穴位,她不由地奇怪道:“这样会不会进度太快?”
那韩先生听着一笑,道:“钟姑娘莫急,学医各自一套法子,他人教你,怕是先让你看打基础的,老夫这一套就不同了。姑娘只要跟着老夫的步子走,便错不了。”
钟沁听着一笑道:“先生果然有教书的模范。”
那韩先生闻言哈哈大笑,道:“要说教书,那可当真说不得,老夫我只懂得医术,诗词歌赋便不识得半点。”
钟沁却接口道:“先生误解了,我说的教书便是一套教人学东西的法子,也不仅仅是指教诗词歌赋甚的。术业有专攻,先生精到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