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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原来是你养的鹦鹉啊,难怪它满嘴的佛经。”宋箬溪笑道。
“它天天站在案头听我念经,就学会了。我们成亲后,我怕你会嫌它们吵,就把它们养在城中的珍禽馆,早知道吱吱是你养的鹦鹉,我就把它们带来陪你了。”邺疏华笑道。
小乖小白这几个月都养在城中的珍禽馆内,今天早上,饲养它们的人不小心打开了大笼子,两只鹦鹉就趁机飞了出来。两只鹦鹉早在两个主人成亲之前就在一起了,这也算是一种奇妙的缘份。
宋箬溪笑道:“就把它们养在院子里吧,香草她们会照顾的。”
“好。”邺疏华欣然同意。
多了这两只多嘴的鹦鹉,漱玉院里到是热闹了不少。
日子又平静地过了几天,蒋艳儿还是没什么动静,宋箬溪对她失去了兴趣。
这天申时未到,邺疏华就处理完了所有的城务,邺繁去乐坊听新曲,没有找他下棋,他径直回了东苑。进房,见宋箬溪伏案提笔作画,放慢脚步走了过去,从后面轻轻地抱住了她的腰。
宋箬溪没提防他回来,吓得轻吸了口气,手一抖,笔下的牡丹花花瓣画歪,回头一看是邺疏华,“师兄,你学坏了。”
邺疏华笑,从她肩头探过去,“你在画什么?”
“我在画富贵牡丹图。”宋箬溪拿起图纸,“你瞧瞧你做的好事,这下要怎么办?我这几天都在画,好不容易才画好,又被你弄坏了,你赔我。”
“好,我赔。”邺疏华笑,提笔在图纸,勾画了几笔,那画歪的花瓣就正过来了。
“这不错啊,你还会画什么?”宋箬溪问道。
“我还会画人物,水墨罗汉以及释加弟子诸像我都画过。”邺疏华老实回答道。
“这么厉害?我不信,你画一幅我来看看。”宋箬溪把图纸小心放在一旁,另拿出一张大的白纸铺在案上。
邺疏华想了想,道:“璎璎,我画你好不好?等我们的孩子长大后,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娘有多么的漂亮。”
宋箬溪眸光流转,摸了摸脸,这里不是现代,没有相机能留下影像,画几幅画来自我欣赏挺不错的主意,笑盈盈地道:“你要给我多画几张。”
“我帮你画四季图好不好?”邺疏华笑问道。
宋箬溪跑到案前的圈楼上坐下来,“画吧!”
邺疏华看着宋箬溪开心的模样,眼里满是宠溺的笑意,挽起衣袖,提笔沾墨,细细在纸上勾画她的轮廓。
宋箬溪坐了一会,就发现当模特是件很辛苦的事,脖子也僵硬了,腰也酸胀了,哪哪都不舒服,在椅上扭过来扭过去,如坐针毡的样子。
“璎璎,你不用一直坐着不动,累了你起来走走。”邺疏华笑道。
宋箬溪站起来伸伸手,踢踢腿,扭扭腰,等不适感稍减,走到邺疏华身旁,一看案上的白纸,有几分失望,上面还看不出画得是谁,不过想想她画富贵牡丹图也画了好几天,这毛笔作画到底不比素描,“你慢慢画,我出去吃点东西,一会就回来。”
“好。”邺疏华笑。
宋箬溪出去吃了几块点心,喝了一杯玫瑰花露,亲手端了碗参汤进来给邺疏华喝。
画到黄昏日落,就见纸上画着一个身穿鹅黄色褙子和月色长裙的少妇,伫立在湖石前,两袖相拢,微微低头凝思下放。少妇身形用细笔勾线,敷色洁雅,线条柔和流畅。在她身后,衬以湖石、芭蕉、斑竹。芭蕉、斑竹淡设色,湖石不加勾勒,以浓淡墨色晕染皴擦,玲珑剔透,映衬少妇的形象,益见清逸秀美。
画中美人与宋箬溪容貌有九分相似,画得细腻生动,连发丝都能数清楚。
“师兄,你好厉害!”宋箬溪感叹道。
邺疏华笑,把笔递给她,“璎璎,你来提字。”
“提什么字?”宋箬溪问道。
“你想提什么就提什么。”
“我怕我的字会毁了这幅画。”宋箬溪摇摇头,“还是你来提吧。”
“你的字不会毁了这幅画,只会为这幅图添彩。”邺疏华坚持要她提字。
宋箬溪与他对视片刻,笑了起来,接过毛笔,沉吟片刻,在画上写道:“萧萧斑竹动春思,脉脉深情谁人知?几度欲眠眠不得,晚凉风里立多时。”
“脉脉深情,我已知。”邺疏华凑过去,在她脸上轻啄一口。
“四季图,春景已得,其他三季,你何时有空画啊?”宋箬溪笑问道。
“我会抽空画齐的。”
“你真好。”宋箬溪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嘴。
邺疏华搂住她的腰,正要加深这个吻,门外传来香绣的声音,“少城主,少夫人,晚饭已准备好,可以端进来了吗?”
宋箬溪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的妆容,答道:“端进来吧!”
香绣领着侍女把饭食端到桌子上,又摆好了碗筷,立在一旁,伺候两人净手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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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借用了胡锡珪的一幅仕女图。
小故事 第二百二十三章 烹茶听雨抚琴乐
延绵不绝的雨从天明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水顺着沟檐落下来,午后,小睡起来,宋箬溪懒得缝衣,躺在美人榻上,背靠着大引枕,手里拿着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香绣见雨又下了起来,风带着凉意,从卧房里取来一件披风,“外面起风了,少夫人穿上衣服,可别着了凉。”
宋箬溪搁下书,伸手让香绣给她穿好披风,问道:“巧桃的脚有没有事?”
“医女来给她看过了,上了药,嘱咐她卧床休息。”香绣笑道。
香朵从门外走了进来,笑道:“这丫头平时就喜欢到处乱跑,这下脚受伤跑不动了。”
宋箬溪笑,“香绣,你去跟她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让她好好在房里歇息,别动了来动去,要是再弄伤,她会成跛子的。我这里也不需要她来伺候。”
“是。”香绣笑道。
“谁受伤了?”邺疏华进门就听到伤筋动骨的话,微微皱眉问道。
“是巧桃,她走路不当心,踩着石头把脚给扭伤了。”宋箬溪从榻上站起身,“你的衣服湿了,快换下来,别着凉。”
“不用这么麻烦,我去沐浴,把衣服全换了。”邺疏华解开淋湿的外袍,递给青荷。
宋箬溪看了眼时辰钟,问道:“今天的城务处理好了?”
“都处理好了。”邺疏华从怀里摸出一个锦盒,“这个给你,没事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玩玩。”
“是什么东西?”宋箬溪打开锦盒,笑了起来,“原来是蝶翅几。”
蝶翅几是七巧板的前身,又称智慧板,是民间流传的智力玩具,闺中姑娘们常拿来排闷破寂,由十三件不同的三角形案几而组成的,拼在一起是一只蝴蝶展翅的形状,分开后则可拼成出一百多种图形。
“你会不会玩?”邺疏华问道。
“我当然会玩。”宋箬溪取出燕几图,在榻上随手摆出四五个图形,斜眼看着他,“怎么样?我厉害吧?”
“厉害。”邺疏华见她玩得开心,眼中笑意加沉,就知道她会喜欢这些小玩意,看了看窗外,“璎璎,时间还早,我们烹上一壶好茶,听雨抚琴好不好?”
“我不会抚琴,我只会吹笛子,弹箜篌。”宋箬溪许久不曾玩燕几图,来了兴趣,又摆了几个图形出来。
“我来抚琴,你烹茶。”
“好。”宋箬溪抬眸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你先沐浴换了衣服,我让她们把东西搬进来。”
邺疏华去了浴室。
“香朵,你去那缸年前在梅花上采来的雪水取来。绿袖,你把那桃花茶取来。”宋箬溪吩咐道。
“是。”香朵和绿袖她们下去准备。
宋箬溪趁着邺疏华去沐浴更衣,也换了身衣服,稍打扮了一下。香朵等人把茶桌、茶具、茶点、琴案、古琴都摆好了,又往香熏炉内放了两片梅花味的香片,空气里弥漫起淡淡的香味。
等邺疏华一身清爽的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宋箬溪穿着一袭淡蓝色绣白牡丹的夏衫,跪坐在红泥小火炉边的软垫上,笑着走到琴案盘脚坐下,“璎璎想听哪首曲子?”
宋箬溪眸光流转,笑问道:“抚一首清风颂》如何?”
邺疏华双手抚在琴弦上,清悦的琴音由他指尖流淌而出,如清风拂过耳畔,刹那间使人置身于白水青山之间,独坐山涧看天上浮云聚散依依。
悠扬的琴声令人胸中尘埃一扫而空,晴光朗照,身神舒爽。余音袅袅间,壶里的茶水已沸腾,顶得盖子扑扑作响。
“平生于物元无取消受山中水一杯。去年采来冬梅雪,泡得今春桃花香,不知此茶能否入得师兄的口?”宋箬溪调皮地笑问道。
“如此好茶,疏华谢领。”邺疏华笑着走到茶桌边坐下。
宋箬溪将滚开的雪水缓缓地倒进白玉梅花纹耳杯,杯中干枯的桃花被泡得舒展开来,双手奉起玉杯,含笑道:“桃花入茶,香气怡人,师兄请。”
“多谢。”邺疏华双手接过玉杯,暖暖的茶汤入口,淡淡的香气扑鼻,四肢百窍通泰舒坦,惬意眯着眼,“好香,好甜。”
宋箬溪笑,端起另一杯茶,小口品茗。
两人持杯在手,抬眸看向窗外,大雨已停,碧空如洗,白云掠影,四周静谧安宁。
宋箬溪冒出了几分诗兴,吟道:“小窗闲坐夕阳斜,手捧玉盏桃花……”
这时屋外突传来几声“啾啾啾”,监视蒋艳儿的紫燕营的人出现在廊下。
“出什么事了?”邺疏华问道。
“少城主,少夫人,属下该死,没能看守住蒋艳儿。”劲装少女单膝下跪。
“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邺疏华脸色微沉,不悦地问道。
“回少城主的话,蒋艳儿是在一个时辰前不见的。”
宋箬溪蹙眉道:“一个时辰前,还在下雨,她应该逃不了多远。”
“回少夫人的话,属下在附近搜查了许久,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劲装少女实在找不到人了,才回来禀报的。
“璎璎,我去处理这件事。”邺疏华放下玉杯。
宋箬溪也跟着起身来,取来外袍,亲自伺候他穿上。
“我去去就回。”邺疏华道。
“我等你回来吃晚饭。”宋箬溪见邺疏华脸色凝重,揣摸着事情比较严重,就没有闹脾气,要亲自处理。
邺疏华淡淡地笑道:“好。”
宋箬溪送邺疏华出了门,没了品茗的心情,道:“把东西都收了吧。”
香朵等人进来收拾,屋内又恢复了原状。
宋箬溪又歪榻上,眉尖微蹙,这蒋艳儿会去哪里了呢?
“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小白怪腔怪调的念起经来。
“去去去,卖弄什么呀,都没念对,‘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后面是‘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宋箬溪支起身子来,教小白的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