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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春色-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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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或许今生的相遇已是上天的恩赐,或许我们前生的缘分已经注定,今生,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凭一颗晶莹的泪,将流不完的伤悲,流不尽的心碎,在人间化成飞灰,又有谁信手拈来谈笑,又有谁会在我的故事里留下他的眼泪?

    佛说:五百年前结缘来,前生注定非今日。我叩首:若非今日是何日?

    我决定上山,用整整一天的时间专心致志的想你,然后下山时候全忘记。于是我看释迦牟尼时想你,看十八罗汉时想你,看千手观音时想你,希望找出让你永远爱我的法宝,而不是最终的离开。脑海里你最初的深情反反复复地证明,你曾经给过我这尘世间最温暖的情怀。我叹息。你问我为何总是叹息?哦,别怪我的眷顾,别怪我的形影不离,别怪我用千百次守望,换你一个冷冷的轻瞥。你可否细听到我心的顾虑:今生你我仅有五次相遇,若凑不足五百次回眸,来生,我将如何见你?

    佛说:今生种种皆是前生因果。那你我的相遇又是前生怎样的缘分?

    六、惜缘

    在晨钟暮鼓中初雪飘落,初雪消融,世间万物大约都是这样从无到有,从有到无吧。

    我说:我想忘记。佛说:忘记并不等于从未存在,一切自在来源于选择,而不是刻意。不如放手,放下的越多,越觉得拥有的更多。

    经云:众生无我,苦乐随缘,宿因所构,缘尽还无,何喜之有?得失随缘。一切悲喜都由心生。当你心中有爱恨,你眼中必定是一个翻腾颠倒的世界,平静过后也并非一无所有,其实何为有,何为无?只不过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罢了。道理虽对,却很难做到,再破碎的心,再陈旧的伤口,人却还是坚持不停的缝缝补补,不肯丢弃。

    我开始试着将所有的怀疑与怨恨,这一切蒙蔽了美好本质的东西丢弃。这么做很辛苦,无异于放弃整个爱情。渐渐地我发现原来只有将这段感情慢慢放下,慢慢置身事外,我才能从中剥离出回忆中你所有的好,而不是用所有的不好来抹杀曾有的欢乐,就算有千般万般的苦痛,毕竟你曾带给我最美丽的心情。

    于是那人间绚烂的光彩重新在我面前大放光华,我终于明白,佛说你爱我,至少曾经爱过。当你心中有爱,那么光彩就是笑容,当你心中有风景,那么光彩就是美丽,随心所至,光彩来源于一切心中美好,或曾经美好的事物,总之让我无法舍弃,所以我心甘情愿地忍受光彩被遮蔽的瞬间黑暗。

    佛问:你忘记了吗?我回答说没有,或者说忘了吧,留存美好,忘记悲哀,一切自在来源于选择嘛,你说的。

    佛笑得很开心,千百年来佛一直笑得很开心。说人生如梦,是因为人生存在不可知的未来;说梦如人生,是因为有梦才存在生活的欲望。注定的相识,如春季花开的声音,悦耳的清脆。

    注定的离别,像晨曦的露水,平静的美丽。与其说爱是种缘,不如说是留下幸福记忆的巧合。那巧合,使得傍晚的云端,紫霞闪过。

    !

 第六十一章 慈母为儿谋娇妻

    安隅把要说的话说完,就让宋箬溪去叫陆綮颜进去,笑笑道:“颜儿,你与静尘对弈一局如何?”

    “好。”陆綮颜是不会拒绝安隅任何要求的,再者,可由棋艺观人品,一举两得,撩起锦袍在棋盘边坐下,手微微一抬,“请。”

    “你先请。”宋箬溪惯于执白,便由陆綮颜先取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开局。

    陆綮颜心思缜密,落下一子,就已想好后面三子如何下。他的布局严密,滴水不漏。宋箬溪跟着安隅学棋不是照常规来学的,在布局方面稍弱,破局方面反到强些。

    一个擅布局,一个长破局,两人下得旗鼓相当。

    观棋不语真君子,安隅并不指点宋箬溪,安静地坐在一旁,满脸慈爱地看着他们,唇边带着愉悦的笑容,只觉得眼前这对男女是金童玉女,成亲后定会夫妻和顺,恩爱白头。

    一子一子接连落下,随着棋子越落越多,棋盘上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黑白棋子。宋箬溪蹙眉思考良久,将手中的白子放回装棋子的玉盒内,“我输了。”

    陆綮颜将黑子抛进玉盒,端起杯子喝茶。

    “以半目告负,可惜了。”安隅淡笑道。

    “棋艺不如人,当然会输,没什么可惜的。”宋箬溪是安隅的手下败战,早已对胜负不那么在意,浅笑盈盈,收拾棋盘上的棋子。

    陆綮颜看着宋箬溪,眸色微亮,此女输棋不气恼,还愿坦然认输,棋品不错,人品应该也不差。

    这时,蚕娘进来禀报道:“居士,午斋已经准备好了,请到偏房用斋。”

    “静尘不必收拾了,就搁在那儿吧,我们先去用午斋。”安隅起身笑道。

    宋箬溪唇角弯起一道促狭地浅笑,安隅素来喜欢整洁,每次下完棋,不管是什么时辰,也一定要把棋盘收拾好才行,今日却一改常态,可见是迫不及待地要与儿子共进午斋,旁的事,就都不在意了。

    因在寺中,午斋全是素菜,安隅担心陆綮颜吃不惯,柔声道:“寺里供着菩萨,不能用荤腥,委屈颜儿了。”

    “不委屈。”陆綮颜用行动说明,他不觉得吃素受了委屈,吃完一碗饭,又让蚕娘去盛了一碗;桌上的六碟菜,每碟菜他都夹了许多吃。

    宋箬溪眸光流转,抿唇坏笑,这小子为了哄母亲开心,吃这么多,他也不怕撑着。

    “颜儿,多吃点。”安隅见陆綮颜喜欢吃,非常开心,不停地帮他夹菜,“多吃点。”

    “娘,我吃饱了。”陆綮颜放下碗筷,语气柔和,不再硬梆梆没有起伏。

    “颜儿,你住在寺中,要遵守过午不食的规矩。不多吃点,一会会饿的。”安隅继续帮他夹菜,“再吃点。”

    “安姨,就算现在吃得再多,一会还是会饿,不如包些糕点让他带过去吃。”其实宋箬溪一直觉得出家人不把糕点算在食物里是在自欺欺人,这糕点难道就不是米和面做的吗?

    “对对对,可以包些糕点带过去,饿了再吃。”一话提醒沉浸在慈母情怀里的安隅,起身去厨房让蚕娘装糕点去了。

    屋内剩下宋箬溪和陆綮颜,一个继续拨拉碗里的饭粒,一个端着杯子面无表情地喝茶。

    在宋箬溪数完碗里那几十粒饭后,安隅提着五层大食盒,优雅地进门了。宋箬溪好笑地摇摇头,才一个晚上,陆綮颜就是食量再大,也吃不完五碟糕点,哎哟喂,安姨现在完全是个心里只有儿子的慈母,那还有半点要了断红尘俗事,皈依佛门的样子。

    “静尘,劳你送颜儿去居士楼。”安隅见宋箬溪已用完饭,立刻赶人。陆綮颜毕竟是成年男子,不能留在净莲寺太久,要抓紧时间让两人相处才行,虽然这么做与礼不合,可是她如此安排也是希望他们之间互有情意,不是强拉硬拽凑合成一对夫妻。

    “安姨,我饭后茶还没喝呢!”宋箬溪奇怪地看着安隅,母子俩见面没多久,她为什么这么心急让陆綮颜去居士楼?

    “茶都凉了,不要喝了,你们去居士楼,到那边再泡壶热茶来喝。”安隅继续赶人。

    宋箬溪伸手打开杯盖,一股热气扑上来,柳眉上挑,促狭地笑道:“安姨,茶还是热的哟!”

    陆綮颜看了眼宋箬溪,垂下眼睑,淡定地道:“娘,喝完茶再走。”

    见儿子拐着弯帮宋箬溪说话,安隅心中欢喜,知道儿子对宋箬溪的印象不错,笑着改口道:“好,那就等你们喝完茶再一起回居士楼。”

    安姨对儿子的话惟命是从,宋箬溪明眸流转,唇边的笑意更浓,端起茶杯,浅啜一口,慢悠悠,毫不心急地慢慢品尝。

    安隅见状,脸上露出宠溺的浅笑,这孩子又淘气了。不过这样也好,颜儿性格过于沉稳,静尘活泼可爱,两人能互补,他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一杯茶再怎么喝得慢,还是喝完了,宋箬溪起身道:“陆公子请。”

    “静尘,你叫他綮颜呀,叫什么陆公子,做甚么要那么的生分?”安隅嗔怪地斜了宋箬溪一眼,笑道。

    宋箬溪呶呶嘴,对称呼不纠结,道:“綮颜,我送你回居士楼。”

    陆綮颜起身对安隅道:“娘,我先过去了。”

    “好,你明天再过来,今天要好好休息喔。”安隅柔声道。

    陆綮颜点了点头,率先走出门。

    “安姨,我走了。”宋箬溪跟着走了出去。

    出了小院的门,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相隔三步的距离。午后的阳光,明亮刺目,众尼或在禅房内午休,或找了阴凉的地方避暑,寺中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响。

    陆綮颜背着手,看着前面纤细的背影,眸色微沉,母亲希望他能娶她为妻,他没有拒绝。他不是九叔非要娶个情意相投的妻子不可,他不在意娶谁为妻,但是在陆修齐挑选出的姑娘和母亲喜欢的姑娘中,他偏向母亲喜欢的,更何况这位姑娘还曾经救过他。庆幸当日寻来的是比较心慈手软的九叔,要不然这大胆的姑娘可能已经被灭口了,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静尘。”陆綮颜小声唤道。

    “嗯?”宋箬溪回头,目光疑惑,“你叫我?”

    “静尘是你的法号?”陆綮颜对宋箬溪住到寺中感到奇怪,女子要嫁人持家,读太多经书,会心思淡漠枯寂,母亲是被陆修齐伤透了心,才会避入佛门,她的年纪不大,应该不会受情伤,为何会在寺中长住?

    “是的。”

    “因何取此名?”

    宋箬溪想了一下,道:“师父给我取法号时说,菩萨端坐莲台之上,静观红尘俗世,怜众生皆苦,愿以无边佛法,度一切苦厄。她希望我也能参禅悟道,得成正果。”

    “你要普渡众生?”陆綮颜眉梢微动,他虽不在意娶谁为妻,但是娶个不通俗事,只知佛经禅理的女子,宅中之事就无人打理了。

    宋箬溪笑着摇头,自嘲道:“我尘缘未了,窥不透这红尘俗世,六根不净,不能出家,更没有能力去普渡众生。”

    “你会一直留在寺中?”

    “不会,我明年九月就要回家了。”宋箬溪撇嘴道。

    “你不想回去?”陆綮颜听出她语气里的低落。

    “有点。”宋箬溪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拧眉,不想多说此事,“我们走吧!太阳好晒。”

    陆綮颜背着手跟在她的身后,原来她会在寺中长住,也是逼不得已,想来这其中必有不愿提及的原由,清冷无波地眸底多了一丝怜惜。

    从安隅住的小院到居士楼,几乎横穿过了整个净莲寺,就算宋箬溪一直往阴凉的地方走,还是被灼热地太阳晒得直冒汗,不过这也跟僧袍太厚有一定的关系,宋箬溪无数遍地怀念现代那轻薄的布料。

    从侧门拐到居士楼,宋箬溪一边用手扇风,一边回头道:“总算到了,你快进去吧!”

    陆綮颜看着她被太阳晒得红红的脸,粉嫩粉嫩,就象水晶糕似的诱人,眸中异色一闪而过。

    “圆丁师侄,请你给这位施主安排一间禅房。”管居士楼的圆丁已年过四旬,宋箬溪跟她说话非常有礼客气。

    “是,师叔。”圆丁恭敬地行礼,并不因为宋箬溪年幼而出言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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