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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绝世之千世尘劫-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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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其中不包括绾絮。神巫向天借胆,却绝不敢动中原帝姬。

“本王决定看看她的真面目。”姬夜商眯起眼,“管她是妖怪还是帝姬,只要本王看看她的脸,就不信看不出来。神巫意下如何?”

迦楼低头思考了一阵,然后抬头说:“臣认为可行。”半晌,他却从那件黑色长袍下取出了一个纸包,叠的四方四正,交给了姬夜商。

迦楼道:“这是‘无颜’之毒,就是那帝姬易了容,也包管让她原形毕露。”神巫的心,毒辣而仔细。

姬夜商掂量手中的小包,面色凝重。直到迦楼沉默着躬身退下去,他才像忽然回过了神,对门口扬声:“传令,就说本王邀帝姬楼阁把盏。”

这次邀请与往常都不同,往常只是浅浅一问,富含敷衍,连绾絮她们也不当回事。这一次,接到帖子,小桃立马递给了绾絮,绾絮展开帖子看了半天,扔到一边去:“好生准备准备吧。”

小桃讶异:“殿下,您身体不'炫'舒'书'服'网',不推了他吗?”

绾絮眼珠转一圈:“我近几日感觉好些,身子不像先前那样乏了,去一趟,打消他的疑虑。”

小桃皱眉道:“这个匈奴王是怎么一回事,又不是不知道殿下您不方便露面,还非弄得大张旗鼓,奴婢真不理解。”

她走过去,将绾絮的枕头垫高了点,自然熟练地。绾絮瞥见她的脸,微微上翘表明赌气的小嘴,脸上的不高兴明摆的。心田里忽然被触动了,某根隐秘在深处的弦,这样的情景,何其相似,只是依稀目光中的人,已经由展记换成了小桃。

展记那小子,不知道怎么样了……绾絮怔怔想着往事,希望他不要再像以前那样钻牛角尖。

小桃看她一眼,发现她双目迷离模糊,似乎已经看向了极远处,便知道她正在出神。她也不打扰,帝姬终日无事,也只剩发呆的时候不会感到闷了。

于是在天气晴朗的日子,塞外的温度已经是十分高了,琅琊台在匈奴皇宫至高处,耸入云端,从上往下,奇景壮阔,整个宫殿的格局一览无遗。

大王要在这里接见中原来的帝姬,中原的盛世王朝物产丰饶,周边小国多数臣服。明君圣主,百姓安乐,匈奴就算是狼,对王朝也有一种敬仰。

午时一过,琅琊台下一个娉婷身影缓缓前进,守候在旁的宫女王臣看见到来的女子,立刻让出一条路,女子走过这条路,登上了琅琊台的台阶。

漫长的曲折台阶,女子身形娇弱若柳,必须靠身边水灵灵桃花一样的侍女扶着,才能一步一步勉强迈过台阶,继续往上走。琅琊台下围得一圈人一眨不眨盯着女子的身影,直仰的脖子都酸了,女子的身形才在人们的注目中缓慢地去远了,只是离那琅琊台的距离,似乎还是遥不可及。

小桃完全破口大骂了:“匈奴王该死的王八蛋!他一定是故意的!把个破台子修的这么高!居然还让帝姬你一步一步爬上去!这宫里哪一个人要是想寻死了从这上面跳下去倒是个好主意!保管死的透透的!”

她这样生龙活虎的丫头片子都被累的腿像灌了铅,走一步都在受罪。简直不敢想帝姬遭了什么样的罪。

绾絮不停地喘气,勉强冲她笑了笑:“快点爬吧,咱们已经迟了小半个时辰,照这个速度,匈奴王怕要等到天黑。”

“等死他吧!顶好从上面跳下来,我看他是大脑被门挤了!”小桃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还顾着绾絮靠在她身上,她马上就一屁股找地方坐下。出了宫廷的枷锁,本性暴露,桃花美人日益口不择言。

绾絮看她一眼,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她似乎比小桃还要轻松些,她也以为她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体内偏偏有一股气始终不散,弥漫在四肢百骸里,她这病弱的身子能走到现在真是奇迹。她叹了叹:“放下我,你先休息一会儿。”

不明白匈奴王的用意,绾絮靠着树揉捏酸疼的胳膊。她忽然想起,大抵因为自己练过轻功,所以步子比较轻盈,平时虽然觉不出什么,但是走长路爬高坡的时候,轻功的优势就自然显现了。中原总有句话叫入乡随俗,也许爬高高的琅琊台真是匈奴的规矩,不过,这件事确实太折磨人了。连她也怀疑是不是姬夜商故意整她们。

蓦地,绾絮脑中灵光一闪,她看着自己的手心,露出一抹微笑。转身对小桃道:“小桃,起来。”

小桃得到绾絮许可正坐在大石上呼哧呼哧喘粗气,手里卷着使劲挥动着扇风。见绾絮让起来她的脸立刻垮下来:“哪有力气走,殿下,再多休息一会嘛……”

绾絮的目光在周围溜了一圈,这条路上阴凉正好,在西域这种荒僻之地,这条路上竟然长了还算茂密的丛林,而且一些树还很高。她的身子微微向下弯,挨近小桃的脸:“我们不用走,我带你飞。”

小桃惊悚了,嗓音不由自主拔高:“殿下?!你说什么?飞!”

绾絮手指压在唇边做了噤声的动作:“我从来没试过,一会儿你注意看上下有没有眼线,我用轻功试试带你飞上去。”

小桃激动起来,两眼金光,“殿下会轻功?!跟归海大人还有顾公子他们一样,可以突然飞起来么?!”

绾絮笑了笑:“你起来,把手圈在我腰上,记住,一定要注意看看有没有人。”

小桃自然是使劲点头,迅速无比地从石头上站起来,张手紧紧抱住绾絮的腰。绾絮轻轻吸了一口气,她心里也没谱,身上的半调子古怪轻功说起来大半年没用,现在能不能使出来还不知道。

她右手翻掌,缓缓把真气提到丹田,这一提,竟发现体内真气充盈,比半年前不知不觉强盛好几倍。绾絮心中大喜,忙全神贯注凝集真气,身形一动,她稳稳当当地飞起来。

轻功是习武人的骄傲,日行千里,这是区别于普通人的地方。累死累活的路靠两条腿走似乎遥不可及,轻功一掠却是事半功倍。正所谓累死不如高飞,小桃趴在绾絮身上,迎面刮过来的春风带着暖意,呼吸一口身心舒畅。真正飞起来的时候小桃根本没心思看有人无人了,内心的惊骇抵达顶点,还好她脑子转得快,捂住了嘴巴,这才防止叫声出来,这条路看着荒凉,谁知道是否隔墙有耳,泄露行迹就麻烦了。

绾絮飘飘然在一棵百年古树下落地,将半呆的小桃拍醒。小桃的脚一阵发虚,一松开手就站立不住了。绾絮赶忙捞住她。

小桃道:“殿下,咱们到了没?”

绾絮摇摇头,对她道:“还没,我们必须再走一段才能到琅琊台。”

一听到这句话,小桃跳起来:“为什么?我们怎么不一直飞上去呢?”

“再往上就该被发现了。”绾絮笑道,“知足吧,我们已经飞了大半,再走半柱香就会到了。”

小桃不大情愿的样子,看了看隐约露出一角的琅琊台,她的脸又垮了一半。

绾絮理了理衣服,抬脚向上走了一步,忽然一顿,她疑惑地皱起眉。小桃问:“怎么了?”

绾絮道:“我在想,匈奴王肯定知道我们走路费力,一时半刻根本到不了琅琊台,可我们这么快上去,他看见,怕免不了心里会起疑。”

小桃扭头看了看顶峰,转过脸道:“那咱们索性就在这里睡上一觉,理他是什么匈奴王呢,他爱等,就让他等个够本!”这话说得俏皮,看的出小桃对那莫名其妙的匈奴王也已经失去耐心了。

绾絮摇了摇头:“不用等,我们上去吧。”她淡淡道,“不管怎么做这些匈奴人都不可能真正对我们放心,说不定刚才我们一番作为也早就被他们知道了。”

姬夜商说琅琊台是他们祖先接见圣朝贵客时建造的,以示对中原无上的尊敬。以后的匈奴王也都在此地接见中原使者,他在这里接见帝姬,底下臣子高台瞻仰,不枉费帝姬到了一趟匈奴,起码也为中原和匈奴做了点事。

理由冠冕堂皇,简直叫她不能拒绝。她才只好带着小桃,来爬这弯弯曲曲的琅琊台。

尽管轻功带着走了大段路,上去的时候还是颇费了周折。路上小桃又问:“殿下,我看那个匈奴王也不像心机深沉的人,虽然花花肠子多了些,这些馊主意也不至于是他想出来对付殿下您吧?”

绾絮一边费力向上爬,一边吃力道:“你就当是你的帝姬疑心重好了,况且,匈奴之大,不是只有匈奴王一个人。心眼里藏着算计的人,我们也看不出来。”

姬夜商端着酒盏坐在虎皮椅上,临风高望,就看见绾絮轻盈的身影正朝这边缓缓走来。绾絮一身水红绣龙纹裙衫,手持美人簪花团扇,旁边小桃亦步亦趋,远远一望,果然是飘飘然清丽动人,那水墨画中的中原女子,立刻鲜活了。

姬夜商眸光幽深,嘴角饶有兴致地勾起来,帝姬确实区别于西域的女子。看看周围侍立的婢女,再柔情都有一种脱不去的野。身上的装扮,和那浑身只露两只眼的帝姬全然是不能比。

这时候绾絮已到了跟前,正向他投来淡淡一瞥。姬夜商站起身,负手笑道:“帝姬辛苦了。”

小桃累得不行,不忘狠狠剜他一眼。姬夜商道:“本王已备下酒菜,帝姬请上座。”

绾絮提起裙裾,莲步款款走上台,脚下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宫廷教养,一辈子只用在这了!她坐定,姬夜商扬眉一笑,俊酷脸庞显得有些难以捉摸:“帝姬,这是我们西域窖藏百年的好酒,天下除了这里没有地方有,本王自帝姬到来没能好好招待,心里一直有愧,现在拿了珍贵的酒来,希望帝姬畅饮,聊表寸心!”

小桃眼珠转了转,在他说完的时候,又看了看绾絮脸上戴着的面纱。

绾絮眸光清淡,隐约有笑意流转。“本宫不是说了,大王的招待本宫很满意,大王无需感到愧意。这酒,对于爱酒之人是无价之宝,只可惜,本宫从未喝过酒,如今若饮,定然要醉倒不醒了。辜负大王的一番美意,本宫自觉歉意。”

小桃嬉笑:“大王,你以为我们中原女子跟你们西域的女子一样剽悍吗,我们可是从来不喝酒的!“

姬夜商似笑非笑,目光灼灼地盯绾絮一眼,拿开酒盏。说道:“那就请帝姬吃菜吧,我们西域的美食,相信和中原的是另外一番滋味。”说完,他好像忽然想起什么,笑着推了桌上的一盘碗碟,“如果帝姬吃不惯西域的菜色,这是本王吩咐厨子做的中原小菜,帝姬也尝一尝。”

绾絮道:“适才来时已经吃过,也是厨子做的中原小菜,味道很不错。本宫忍不住多吃了点,早知道大王准备了,本宫也不吃那么多了。”

小桃接口说:“御医们说了,帝姬身子虚,每顿饭吃七分饱最好。”

姬夜商缓缓将手从桌上放下,眼睛看着绾絮,笑着道:“原来帝姬已经吃过饭了,本王太疏忽大意,帝姬可莫要怪罪才是。”

绾絮眉眼微微弯:“大王哪里话。”

姬夜商叹了口气,口气惋惜道:“本指望好好招待帝姬一番,没想到又是这样的结果。”

绾絮客客气气道:“扫大王的兴,本宫十分不安。”

姬夜商看着她一笑:“岂会!虽然帝姬不能喝酒也不能吃菜,本王也不能因此就放弃,那不是显得本王没诚意么,来人,把‘水鸳鸯’茶端上来,帝姬刚吃了饭,喝点清茶有好处。”

绾絮目光看向他,他笑眯眯看着绾絮:“帝姬喝茶吗?”她有些恍惚,这样的紧追不放,莫名让她想起一件极为相似的往事,曾经有个人也曾为了看她的样子大费周章,在大街上一番铁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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