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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小桃绾絮不是没有担忧,所以她警告了她。年华正盛的少女,她不能放心她与任逍遥接触,可是作为她近身的侍女,这个似乎是避免不了的了。她看着小桃,心里就有阴影,因为总让她想起曾经的秦婉蓉。
而其实她的警告有点多余,任逍遥从来没有主动挑起与小桃的话端,没有类似要亲近的举动。不止是小桃,宫里的其他女人他也不接触,除了给绾絮看脉的时候,他并不出门。所以尽管王宫来的这位神医俊朗倜傥、器宇不凡,却很少有人见到他。更别提恋慕他的女子了。
用一个别扭的词形容曾经的这位风流的浪子,现在的任神医岂止清心寡欲。可是这一切对绾絮显然是没有撼动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天都不下雨了她都不相信任逍遥会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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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任逍遥的人可以藏得住,他身上莫名其妙的那股子香味却风靡了王宫内外,吸引了无数鸟儿,纷纷盘旋紫凝殿上空,久久不散。宫里其他地方反而冷清了不少,从来没有人身上有这样奇特的熏香,宫里姬夜商的王妃们个个都有珍藏的香料,可是燃起来,却没有一个及得上神医的奇香。润物细无声,却无孔不入。
连绾絮都皱眉,不禁在一次间隙淡淡说:“常听说异域奇香,任公子身上熏的香莫非也是西域的?”
任逍遥难得听见绾絮主动对他说话,悠然一笑:“帝姬没看过博物志,上记载西域有使献香,香气闻长安四面数十里中,经月乃歇。龙涎香,帝姬倒也可以说它是西域的。”
“果然任公子到哪儿都是招摇的人物,连身上熏香这种事,也要用上古奇香称号的龙涎。”
耳边响起绾絮不冷不热的话语,任逍遥只一笑,并未多说。他敲敲扇骨,离开紫凝殿的时候留下了淡淡一语:“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叫我任神医罢,你叫公子,我还真消受不起。”
闻着空气中他留下的香味,绾絮微微皱了皱眉头。
来了一个神医,熏得满皇宫都香喷喷的,据说这龙涎香还是他半年前刚到西域时点的。叹息宫里那么多美人,天天脂粉焚香,也没见宫里被熏起香气来。这香像盘旋在宫殿上方一朵看见的大云,将整个匈奴王宫笼罩进来,沐浴在巨大香气中的人们,一日三餐每一口呼吸似乎都是陶醉的。
绾絮曾仔细分辨这些香味,似乎真的对身体无害,如果是龙涎香,那颗倒真可以达到让人如痴如醉的地步。
沉沉地睡在床榻上,梦里居然看见公子走进来,面具戴在脸上,一直走到她床边停下。她想说话,张开嘴喉咙却发不出声音,然后公子忽地一下扯开面具,露出的竟是任逍遥的脸。
绾絮结结实实地被吓醒了。
一身的虚汗止也止不住地淌下来,疯魔了,她疯魔了。
仰面看却四下无人,她惊吓的浑身发冷,早上才提醒过小桃,晚上便被一个梦魇住。绾絮从床上爬起来,快速奔到水盆边浇了一捧水到脸上,黑暗中她听见自己的喘息像个困兽,一下一下却找不到出口,出不了牢笼。狠狠握了一下自己脸,两条腿虚软的差点站不住了。
门却在这时大肆响起来,剧烈的砸门声音,好像外面有个破门的强盗。绾絮骇然抬起了头,半晌后,两扇木门终于是不堪重负,被撞开的一刻猛烈地晃动起来。有人从门外进来,歪歪扭扭的走向她所在的地方,外面的点点亮光照在那人脸上,高鼻深眸,正瞪着一双血红眼睛盯紧她。
绾絮震惊的说不出话,姬夜商?!
姬夜商目前的样子,和前几次绾絮见到的时候大相径庭,他的眼睛颜色不再是偏深的黑色,而是血红色,就像两颗铜锣珠子,十分吓人。她刚试探性叫他一声“大王,”他就像找到了目标一样扑了过来,架势凶残暴烈。
绾絮一晚上所受到的惊吓连番,她一见姬夜商扑过来,也顾不得什么了,急急忙忙往旁边躲避,腰撞上桌角,又是一阵钻心地疼痛。
“来人!”她扬声高叫道。
本来围了有许多宫女随侍的紫凝殿此刻像是死了一般,绾絮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人应。
姬夜商抓住她的胳膊,狠狠一拉,只听衣服撕裂的脆响,绾絮左臂出现四道鲜血淋漓的抓痕。抓痕触目惊心地呈现在她的面前,她张大眼喘息:“你疯了!”用力挣脱他,手足并用爬向角落,恰巧床也摆在旁边,伸手就能够到,绾絮抱起一个枕头朝他扔过去。
姬夜商接住了飞来的软枕,居然双手一扭一拉,生生将枕头扯裂,白花花的棉絮一时如柳絮般飞扬在房间里。绾絮大惊失色,这枕头外面缝制的布料是结实的云锦,姬夜商就算力大无穷,又怎能徒手将之撕开?
绾絮十分心慌,但看姬夜商今晚反常的举动,眼角瞥见他赤红的眼睛,她忽然心里一动,这个大王莫非中毒了?
毒药能使人丧失心魂不假,可这里是王宫,谁这么大胆子,敢对匈奴王下手?!她眼看姬夜商明显的已经神志不清,这个自从见到就俊酷极有主见的年轻大王,此刻全部的思想局限在眼前一片的血雾里,变成一头失去理智的狼。匈奴王就算得了失心疯,怎么也不该是在她的一亩三分地上疯。
这时姬夜商忽然从喉咙里发出类似狼吼声,他的身体猛的向前一跃,绾絮躲闪不及被他抓住脚踝,剧烈痛楚瞬间传遍全身。她刚刚下床并未穿鞋子,此时两只脚都是直接踩在冰冷地面上,又冷又硬的感觉加上惧怕几乎让她血液冷凝。
“小桃!小桃!”她再次大叫。她立刻想到小桃是同她在一起的,宫女都没动静传过来,难道是小桃也出事了?
这样一想绾絮便无法再冷静,姬夜商伏低身体,靠近她双脚,眼里的血丝凝聚的像是一道红色丝线不停聚散离合,诡异的叫人发楚。他缓缓张开了嘴巴,那样子竟似想咬她。
桌子上的包袱被刚才一撞掉到了地上,绾絮竭力伸手去够,手指尖刚好碰到包袱的边缘。姬夜商口中的气息喷在她脚踝上,竟是让人难以忍受的灼热,简直像是伙房烧的火一样烫,全然超出一个正常男人的温度。
绾絮抓了一个瓷瓶在手,拔掉塞子,把药粉劈头盖脑倒在姬夜商头上脸上,淡香飘来,那是一整瓶春风好梦,在平时吸上一点就会昏睡。她连忙屏息,捂住口鼻后看见姬夜商赤红的双目已经盯着她,手犹自抓着她未放。嘴里的热气嘶嘶地呼着,像一撮蛇。
“匈奴王!你最好清醒一点!”绾絮使劲冲他喊出来,看他的光景,好像还不止中毒这么简单。到跟中邪似的。
姬夜商手松了松,绾絮借机爬起来,用尽力气夺门而出。她体虚身弱,这一下几乎没要了命,外面黑洞洞,树影凄惨惨地浮在夜色中,她边跌跌撞撞地走边大喊道:“小桃!”
没有声音应她。
她捂住胸口,嘴唇冻得青紫,她转过头左右望着,可是那些宫人都不见踪影。这种境况似乎过去也曾什么时候出现过,凉薄的风穿透进了心里,如同没头苍蝇到处乱撞。“小桃你在哪里?……”
脚下绊到一个沉重的身体,她俯身一看,“小桃!……”
正文 第十六章 绾絮真容
小桃躺在乱七八糟的草丛里,浑身衣着完好,似乎睡死过去。绾絮俯身下去将她身子抱住,张口轻呼道:“小桃!醒醒!醒一醒!”
小桃没有反应,扎手扎脚倒在她怀里,鼻息沉重。绾絮抱住她,看她怎么叫也叫不醒,心下也暗凛,回头看了一眼,却不敢再回去。紫凝殿外是灯火辉煌,看来只要离开这儿,就可以叫到人来帮忙。她自知拖不动小桃,把她放着不管又不可能,一时犹豫,焦急万分。
看小桃的模样像是没什么生命危险,只是昏睡了过去,暂时根本醒不了。
绾絮平素倒也不至于会这么慌乱没主张,主要是近来缠绵病榻,人在病中时总是比健康的时候脆弱,加上任逍遥出现带给她的打击,虽然表面一直维持平静,内心却为他的到来始终不停止盘算,何况,在刚才,她还做了那样一个梦,隐秘直达心里,戳中她最脆弱的地方。沈相大婚,公子失踪,这位年仅十七岁的帝姬,毕竟不是铁打的。
一个是放在心上想念的沈茗赋,一个是亦师亦友陪伴了她十几年的水兰舟,这两个人中失去任何一个对她都是沉重打击,现在甚至还要她整日面对无法不对之提起防备心的任逍遥,绾絮病弱之躯,早就是不能忍受了。
晃悠的木门声音在暗夜里十分刺耳,绾絮心中立刻咯登了一下,她缓缓转过脸,那扇门在风中摇晃,姬夜商的身影从门内一摇三晃地出来,月光把他的影像拉长,在草地上投下一圈巨大的阴影。
绾絮惊骇地站起身,怀中小桃软软地倒下去。姬夜商的双眼隐约又添了血色,妖异胭红,他的目光搜索一番,定在她身上。她惶然抬脚要走开,脚底却骤然一软,再也使不了力气了,她慌得紧,手指深深掐进肉里,借以逼迫保持冷静。
她抓紧小桃肩膀,拖着她走了几步,手臂就酸的不行了,绾絮恨得咬牙,拼命又走了几步,最终只得将小桃放下,自己也喘吁吁弯下腰。抬头见姬夜商已经基本到了自己跟前,能闻到他身上莫名的腐味,像是隔久了肉发霉那种味道,刀子割开露出里面的精肉,居然在一国大王身上散发如此诡异的味道,绾絮作呕。
姬夜商穿一件紫黑色的绵绸,修长的两臂伸出来向绾絮的脖子,细细的脖子在淡淡荧光中发出诱人的光泽,像一块白璧无瑕的美玉,此刻在姬夜商眼里,具备无上的吸引力。
“大王!”绾絮张大眼。
她像一头受惊的鹿,姬夜商慢慢靠近她,绾絮徒劳地开始一步一步向后退,这时她才看见姬夜商脚上薄薄的那层鞋也已被拉破,被尖锐的野草边划破了脚,他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没有遮挡的脚毫不留情踩在锐利的草上,暗褐色的液体从他脚底流出来。
绾絮简直是心惊肉跳,她猛地咬住下唇,“大王……你清醒吧……”
姬夜商嘴里发出低重的吼声,胸口剧烈起伏起来,好像极费力在呼吸着,他朝绾絮挪了几步,突然间停下,双手击鼓一样击向了旁边的树干,树干猛烈地震动起来,树叶扑簌簌从树上落下来。
见他突然的蛮力,绾絮也有些被惊呆了,先前的一丝侥幸熄灭,她缓慢后退,想趁他不注意跑到紫凝殿外面叫人。这人无论如何是匈奴的大王,交给他们管最适合。主意打定,她果断转过身,运足力气跑向紫凝殿出口。
从草地到出口只有十几步远,绾絮破釜沉舟,姬夜商又还没有回过神,她应该走的出去。出去一切好办,她是中原帝姬,不打算搅合也不想了解匈奴王族还存有什么秘辛。一旦插手了,再想干干净净走人就不容易了。
可是刚走两步她就被后面一股大力拽住了手臂,姬夜商迅速把她拉进黑暗的草地,她跟不上他速度脚踝一扭就坐倒在了地上。姬夜商欺近她,他伸出手,手指在月光里显得惨白,不顾她的躲闪,阴森森缓缓移近绾絮的脖子。
绾絮手指微张:“大王,你不能这么做……”
姬夜商吐息灼热如火烫,他的手缓缓在她脖子周围逡巡,要掐,又掐不下去。他的目光盯在绾絮脸上,交杂纠缠着无比复杂的光。似乎(炫)经(书)历(网)极痛的过程,显露出折磨挣扎和一种不可置信的狂热犹疑,那感觉好像突然看见一件绝世珍美的宝贝,带着无与伦比的热切认真看着绾絮。